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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最讨厌自己妈妈的事情被人提起,更何况是被唐静提起,这个女人在他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就介入他父母的婚姻,他妈妈死后更是直接鸠占鹊巢,岁寒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就恨得牙痒痒。
他一脚将旁边的垃圾桶踢翻,大步走到唐静面前,岁寒眼见她是个女人,且怎么说都比自己年长许多,便忍住了没有动手,而是用威胁性地语气低声怒吼:“我警告你,你以后不准再提起我妈妈,否则,你提一次我打你一次!”
唐静见他气势汹汹,不由得往后瑟缩了一下,此时,她的余光注意到楼上的某个方向,于是先前升起的那阵恐慌又降了下去。
接着,她小声地对岁寒说:“提就提,我早不知道在背后提过她几回了,也不差这一回。你妈妈活着的时候就是病秧子一个,斗不过我,连临死的时候你爸爸都是在我床上过的,死了之后你爸爸更是不会对她有丝毫怀恋。真可惜,你长得和你妈妈这么像,没准儿也会落得和她一样,被人抛弃的下场。”
他几乎已经忍不下去了,他妈妈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块伤疤,无论是婚内出轨,即使是妻子临死时都没见上一面的父亲;还是插足别人婚姻,最后占据原配位置的小三,在他心中都或多或少是导致他母亲重病身亡的原因之一。可偏偏这两个罪魁祸首还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平日里也就算了,今天是他生日,为什么这个女人还……
“你给我闭嘴!”
手掌已经高高举起,只是始终没能打下,在即将接近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生生停住了。就在此时,却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怒吼。
“住手!”
年国华才刚刚午睡起来,穿好了衣服正要下楼,却刚好瞧见自己儿子怒气冲冲要打自己过门没到三年的老婆,登时就怒了,快步从楼上冲了下来,在岁寒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的时候,抡起了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唐阿姨他是长辈,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年国华那一巴掌的力道很大,岁寒的脑袋被打得偏到了一边,脸颊上很快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口腔内甚至出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一巴掌把他打懵了,不是因为惊吓或是疼痛,而是心碎,心碎年国华为了一个外人打他,甚至连理由都不问,直接把错误判给了他。
岁寒用舌头顶了一下口腔内侧,偏过头时眼中已没有了方才的茫然和受伤,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我不孝?那你又怎么样?”
年国华万万没想到岁寒还敢顶撞自己,一股火气蹭地一下窜上脑门,他盯着岁寒,低声说:“我是你老子,你还敢说我!”
“说你又怎么样!对,我不孝,我没能对抢走我母亲位置的女人笑脸相迎,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就是我不孝!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喜新厌旧抛弃发妻,你不仁,你面对妈妈的时候满口谎话,你不忠,论王八蛋的程度你可比我厉害多了,要不怎么说你是我爸呢!”
“你这个畜生,你……你……”年国华被气得青筋条条绽出,仿佛一只暴怒的狮子,他怒视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好吃好喝供着他,怎么这白眼狼还敢天天和他叫嚣。那小白眼狼那张白净的脸上,红色的指痕已经十分明显,他倒不介意再给这小白眼狼点儿教训,好让他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于是他捏紧了拳头,正欲教训一下这臭小子,便听岁寒问他:“爸,你还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
“我管你什么日子,老子想教训儿子,用不着挑日子!”
那天雪很大,路边的柏树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丫,啪嗒一下,雪块落到地上,与地面的积雪融为一体,没人知道,那些雪花曾经在长着深绿树叶的树枝上停留了多长时间。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寒风一下子席卷而来,朝着人身上未被包裹的角落侵袭,脸颊,脖子手腕,风伴随着空气而流动,无处不在,一有机会便会用寒冷攻击人类。柏穆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出门的时候还将自己的外套和围巾收了收,撑着一把伞走了出去。
他是要去小区对面的超市买一些家里缺了的日用品,穿过马路,走进超市前,目光却被几十米外一个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个蹲在地上的熟悉的身影。
年国华到底没能打成他,他也不会给年国华这个机会的。他年岁寒向来不是个会乖乖站在那儿让人欺负的人,他有仇必报,别人打他一拳他定要还回去,不过在有些情况下,他可以不反抗,却绝对不会一味忍耐。
于是他在年国华要打他的时候,跑了出来。只是到了家门外才想起来,外套也没拿,雨伞也没拿,手机和钱全部没带。他穿着不那么保暖的衣服,伴随着漫天大雪走在街上,接受着来自行人的注目礼。
走着走着,岁寒不知为何来到了之前柏穆辰带着他来过的那家店,他望了一眼,那家店关门了,于是又低下了头,接着往前走,他也不清楚自己要去哪儿,或许只是想出来冷静一下,等到冷静完了,还是要回到那个家。
肚子饿的时候,不管闻到什么都会觉得香得要命,岁寒路过一家包子店的时候被里面传出来的阵阵香味所吸引,他慌忙地走到路边,把自己的口袋翻了个底儿朝天,可是一分钱也没摸到。
真他妈该死,下次不管咋样都该带点钱。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干脆蹲了下来,就着包子的香气与雪花的洗礼好好冷静。
“你怎么在这里?”
是熟悉的声音,岁寒慢慢地抬起头,便看到柏穆辰撑着一把伞,站在自己身旁。
柏穆辰永远不会忘记在路边看到岁寒的那一天,岁寒抬起头望着他时那种从未出现过的悲伤的眼神,让他想到了被人遗弃在路边的野猫。
然后,柏穆辰把这只野猫捡回了家,将自己的衣服借给他,请他吃饭,还请这只野猫在家里过了一夜。柏穆辰那时候家里穷,床小,于是他让小野猫睡在床上,自己打了个地铺睡地上,他发现小野猫似乎有心事,晚上翻来覆去,似乎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自己也跟着睡不着,直到很晚,才渐渐模糊了意识。
只可惜第二天小野猫离开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中,因此并不知道,那只小野猫的眼神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岁寒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柏穆辰的这个房子还和从前一模一样,仿佛连各类物品的摆放位置都没有丝毫变化。柏穆辰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清洗了两个杯子之后倒了茶,一杯递给岁寒,一杯放到桌子上。
岁寒坐在沙发上,望着房子里的种种布置,惊叹地说:“这儿跟之前简直是一模一样,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总会有些许变化呢。”
“我隔一段时间就会请人来打扫,所以才会看起来和之前一样吧,”柏穆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承载了许多回忆。”
“是啊,毕竟是和妈妈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只可惜,他的妈妈没能留给他很多可以承载回忆的东西。
“这份回忆里,也有你。”
“什么?”
柏穆辰上身微微前倾,目光注视岁寒的眼睛,深邃的眼中装满了情意:“我一直记得在路边看到你的那一天,那天的天气,路边的树木,你身上穿的衣服,你抬头看我时的眼神,都深深印刻在我的心底。就像一副唯美的中国画一样,一旦映入脑海,就无法忘却。”
岁寒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脏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揉了一下似得,从未有过的感受让他忽然有些慌乱,他刻意移开了视线,故作镇定地大声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提他干啥?我都嫌丢人丢得慌呢。”
“你觉得来我家丢人吗?”
“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你。”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在那之后你会像变了个人似得?”
“啊,这个,这个……”岁寒看了柏穆辰一样,又移开眼神,盯着茶几上的水杯。这种事情,他怎么能说出来呢?这是私事,也是一块伤疤,他最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弱势的一面,更何况是这样的事。
再说了,如果他告诉了柏穆辰,我会学坏是因为我对那个该死的家失望透顶,干脆做个坏学生了事,柏穆辰便一定会追问他,为什么我被校园霸凌的时候你没有帮我?那他要怎么回答?
因为我嫉妒,明明我们都是单亲家庭,明明我们的父母双方都有一方不幸过世,为什么你过得比我幸福。这种答案,谁会接受呢,连他自己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于是他含糊地回了一句,“这人嘛,总是会变的,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我这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本就不算什么好学生,学坏了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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