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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寻在她睡着时,眸光落在那张苍白的脸蛋上,沦陷坠落无数次,他在想自己要是再早点和她重遇就好了。
慕不紊去世后,他爹到逐州市接他时,面对这么个从无交集的人,说实话,他并无波动。
但湛恪己提到“凭州市”,与宋酌临别时,她说过要去凭州市。
所以,他点头了。
等自己年长点,有能力去找她时,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她从娇娇软软的小孩儿到现在能咬牙忍痛、一声不吭,他才在她身边,总觉得太晚了。
“这是从哪儿来的?”宋酌不再忍痛,又是灵动的模样,喝完茶,才反应过来校医室哪里来的这种东西。
“让厨房送来的。”
湛家厨房煮好茶,再让司机开车送来校医室,正好趁她醒来喝下。
“还要不要?”湛寻想给她再倒一杯。
“不要了,嗝……”她喝饱了。
宋酌在考场差点疼晕过去的事传开。
1班的各科老师扼腕叹息,尤其是历史老师。宋酌的历史只写了选择题,看来这次的年级第一要被别的班夺去了。
成绩一出来,所有人都傻眼。
宋酌以912的分数占据第一,比年级第二高出5分。历史老师看了眼她不及格的历史分数,以及总分和排名,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喝了口茶。
这种结果宋酌也万万没想到,看来,私立高名扬在外的水平有夸大的水分,她喝了口热的草莓牛奶,感慨地摇摇头。
任恰说这是来自“学霸的控分”“还有没有天理了”。
温采思就是那个差宋酌5分的第二名,她滋味儿杂陈,要说开心吧,可人宋酌历史才那么点分居然排在她前面;要说不开心吧,她算是好不容易挤进了前三,能拿到奖学金。
“采思你好厉害啊,看你都在玩手机还能考这么高分。”郦觅眼神里有崇拜。
“没什么,运气好而已。”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拼命背书刷题,却还是没能考过宋酌。
湛寻总算不是偏科严重得能让一半老师想留他在办公室,他的语史政三门加起来也有200分了。
成绩单扔在桌面,没看,一直拿手机在刷刷打字,微信和曲医生聊天。
1班的人分三拨,在意成绩的、看似在意成绩实际上有退路的、以及不在意成绩的。
祝阙就是第二类,他扫了眼分数,就放一边去没再鸟一眼,开始琢磨自己生日那趴该怎么燥起来。
琢磨了半天,最后被他爹夺走了举办权,成了生意场上的你来我往的利益场地。
他在小群里提了句:
【周六我生日,家里办生日宴,得空的就赏脸来趟呗。】语气蔫了吧唧,一看这生日宴就是正儿八经的、燥不动的宴会。
但还是耐不住他人傻人缘好,群里大多数人都表示会去。
湛寻还在和曲医生咨询调理身体的事情,退出去看见小群里的消息,来了句:
【你生日不是过了么?】
祝阙:【……】
周六生日宴时。
宋酌对着衣柜沉思,最后穿了身雪白色的束腰及膝裙,领口是法式方领,袖口的褶皱俏皮又不失气度,是聂爷爷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比较适合看上去正经、但又被祝阙努力弄不正经的生日宴。
日色稀薄,天气微凉,为了方便出行不被冻成狗,她随身带了件薄外套。
湛寻在楼下等她,颀长的身影立身于车门边。见她出现眸色亮了一瞬,再目及她精心的打扮,想到是为了祝阙那厮的生日宴,心里又不是那么好受。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换双人字拖去?
神游间,宋酌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脸蛋嫩了吧唧的,能掐出水。湛寻视线掠过时,心跳骤快,探手摸了几下,才摸到车门把手,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自己从另侧上去,见她手里提着个纸袋,问:
“送给祝阙的?”
“嗯。”单字音很糯,边点头,边扣安全带。
“里边是什么?”湛寻低头,帮她把安全带扣进卡扣里。
“面霜,超级滋润的。”也超级费钱的,她咬咬牙、狠狠心才在专柜买下的。
湛寻怔愣半瞬,莫名觉得她送给自己的祛痘膏被面霜比下去了,难道自己的脸蛋还比不上祝阙的!
他暗暗磨牙,“为什么送他这个?”
为什么?自然是他需要这个,平时转头和湛寻说话时,无意间总能瞥见祝阙试图加入他们两人的大脸,皮肤状况有点糟糕,可能是天气转凉的原因。
“看他脸太干了。”如实吐露心声。
空气凝滞几瞬,湛寻偏头看着她。
忽然觉得,宋酌绝对是只颜狗,看人先看脸。
不行不行,他脑门好像又爆痘了,熬夜的罪。
“那个呢?”发现她手里还有个小袋子,努嘴问。
“这个啊……”宋酌觉得自己这礼物送得,简直能让祝阙拍手叫好,都是他用得上的。
她探头,脸蛋神秘兮兮、眉目很灵动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自己干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好事,煞有其事地说:
“生发液。”
……
“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湛寻笑喷,骨头都笑蔫了,整个人懒靠在座椅上,形象暂失。
“笑什么?”宋酌摸不着头脑。
“没……没,他可需要这个了。”湛寻摆手,掩嘴忍笑,肩膀一抖一抖,声音都笑哑了。
他在心里庆幸,自己还没有沦落到被宋酌送生发液的地步,现在祛痘膏就很令他满足。
宴会在祝家的半山别墅举行,来的人很多,都是凭州市上流圈子的人,庭院里有乐队奏乐,在清扬优雅的乐声中,人人都挂着笑意,觥筹交错。
祝阙对这些不感冒,把同龄的好友同学带到了后山办bbq。
祝老爹咬着牙根警告:“给我安分点。”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白梁旭那帮人也来了,而且人家还是带着请帖光明正大到访。
祝老爹知道自己儿子在学校和人白梁旭不待见。
但那些都是孩子们的小打小闹,在宴会上闹起来性质就不一样了,因此特意叮嘱。
祝阙瞧了眼白梁旭,捏着请帖,笑得妖孽似的,不情不愿点头:
“噢……”
后山被祝家打理得很精致,葱郁清宁,绿叶间的光柱静谧无声,连空气中微小的尘埃都漂浮不动。
蓦地,光柱闪了一瞬,微小颗粒的尘埃开始跳动,因为他们从树下走过,惊扰了。
到了片空旷的草地,早有人支好烧烤架,摆好桌子,所有的食材都备妥,就等他们来。
湛妙撇眼打量了下,这后山虽然空气好,但地上蚂蚁爬来爬去,空气里还时不时传来阵虫子的叫声,不禁颇为嫌弃地抿嘴。
但看到前面的白梁旭,正挽起袖子,预备动手烧烤,她又挤出个笑容,小跑朝他去。
“那里光线不错,我们去拍照吧。”郦觅指着一处说。
“嗯?噢好。”温采思收回凝集在远处并行的两个身影上的视线,点头应下。
祝阙点完火,刚燃着木炭,就被他老爹让人叫去了前院,和宴会的客人打招呼。
于是,他扔下句:“寻哥,你来帮我烤。”
“……”
湛寻正在给宋酌倒果汁,听到这话,把高脚杯递到宋酌手里,挽起袖子。
宋酌视线无意扫过。
就看见双十分赏心悦目的手臂,再往下,手指搭在烧烤架一角,稍微用力,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流畅又漂亮。烤架移了下位置,终于不再摇摇晃晃。
宋酌没忍住,又“无意”地瞄了眼。
“颜狗哟。”任恰嘴里塞着小蛋糕,飘过。
听到这三字,她差点被果汁呛到。
白梁旭正在烤棉花糖,左右没看到酱料。
看了眼正喝了口果汁正轻咳的宋酌,说:
“帮我递下巧克力酱,宋酌。”
宋酌被任恰当场抓包,脸蛋微窘。白梁旭的话让她有了事做,立即拿起巧克力酱递给他。
于是,后来。
“递下托盘。”白梁旭眼也没抬地说。
宋酌正想把托盘拿起,有只手径直夺过,湛妙把托盘放在湛寻面前,回身瞪了眼宋酌。
她淡淡抿嘴,把果汁搁下。
棉花糖烤好,总共五串。
白梁旭一眼扫过,自己和那人之间,隔了四个人,于是手里的棉花糖开始分发,曾共手里被塞了一串,湛妙也有,又分别给了两个男生一串。
最后,递在宋酌眼前。
手势朝下,如果她不接,这串巧克力棉花糖就要掉到地上。宋酌几乎是反射性的,微微蹲下接过。
温采思拍完照回来,看似无意地说:
“你们俩看上去很般配啊。”
此言一出,宋酌正咬下口酥甜的棉花糖,动作顿住,回身看了眼在身后烧烤架旁的湛寻,他正掀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她有些看懂了他的拧眉。
白梁旭勾唇笑得狂妄。
而旁边的湛妙已经耐不住了,竖目质问:
“温采思你瞎说什么呢!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温采思脸带无辜。
话头被提起,湛妙看着宋酌的眼神就满含警惕。
宋酌有时眸光朝白梁旭那边看过去点,湛妙的眼刀子就狂飞过来。她叹气,干脆眼观脚尖。
湛寻眼底倒没什么刀子,软软的,水汽氤氲的,瞧着宋酌手里的棉花糖木签,恨不得戳出个洞。
“好吃吗?”他话音里有赌气的沉闷。
说实话,好吃的不得了。
但宋酌不想惹他郁闷,于是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好吃,一点儿也不好吃。”
“……”你简直恨不得把棍子给嘬一遍。
于是,本来对烧烤懒倦提不起劲儿的湛寻,顿时燃起强烈的胜负欲。
眸色少见的认真,抓了把牛肉串,在炭火上翻面烤熟,干练又利落,另只手腕点动,在上边撒上香料。
宋酌吃了这个,还能想起棉花糖算他输!
“寻哥,你肠胃不好么?”祝阙疑惑。
湛寻:“?”
“不然为什么要把肉烤成屎?方便消化?”
从前院回来的祝阙,瞥了眼焦黑的肉串,打心眼里发出困惑和感慨。
湛寻:“……”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厨房杀手从此c位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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