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43、第 43 章,轻哄撒娇鬼,岂川,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宋酌靠近后,浓郁的酒味瞬间占领了鼻子前的空气,她拎过他搭在车顶的手臂,用了点力道带着他,“能走吗?注意脚下有台阶。”
谁知湛寻霍地怔愣了下,缓缓转头,垂睫一动不动地注视她。再然后,表情原本是平静的海面,却在骤然间,被风卷出汹涌波涛。
他猛地抽回手,“你走开……不要你。”
宋酌被拂得退了一步,微不可闻地溢出口长气,若气馁般看向耿烽,眼神像在说:看,没用吧。
耿烽也陷入了纠结,“宋小姐你再试一次?”
他坚信酒后吐真言,“宋酌”这名字的呢喃他听到不少,眼前湛寻的拒绝可能只是在拿乔而已。
这并非他胡乱揣测,而是生意应酬过后,醉意深深的湛寻唇齿间贪恋那名字时,那种撒娇、温软的语气,是他闻所未闻的。
要实在不行,耿烽咬咬牙,就只能陪老板在外边坐着,直到等他酒醒了,总不能强行把他拽进屋吧。
“不想试了。”她一瞬不瞬看着湛寻迷蒙的双眸说。
随后便不再伺候,摆了摆手,“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就把他敲昏扛进去。”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耳后又传来湛寻咕哝着“算账、要算账”的念念叨叨。
“宋小姐!”耿烽几乎想抱住她的大腿让她别走。
因为湛寻整个人坐在了台阶上,手掌掩面,整个人都抽了魂一般,活像暗夜里支楞在地面的一具躯壳。
耿烽跟着湛寻数年的直觉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叫住宋酌。他什么也顾不上,脱口便喊道。
最后,宋酌回头再去扶湛寻时,他没有大喇喇着声拒绝,整个人像只软绵绵的兔子,将大半身量都倚在了她身上。
她走得趔趔趄趄,耿烽要从另侧搀扶湛寻分担点重量,他一上手,湛寻沉抑的嗓音便裹挟着满满的不耐:“别碰我。”
那是真的十分明晃晃的抗拒。
耿烽更加笃定:方才湛寻让宋酌走开、说不要她,只是在拿乔。
他擦了擦汗,虽然自己被嫌弃,但想想自己不菲的月薪,倒还挺乐意,于是说:“宋小姐,那我去这里的药店买点解酒药,麻烦你送湛先生进去。”
“哦,就在一楼廊道第一个房间,旁边有幅油画的那间。”
“知道的。”宋酌吃力地应道。
怎么也没料到,她有天居然会回头把醉酒的前男友送回家。
他的房间各式家具的布局还是老样子,但都撤了童年陈旧稚气的款式,换成了低调微奢的新款。
才符合他如今颀长的身量。
眼看终于能把她从肩膀翻下,扔在床上。
他整个人软乎乎的,喷洒的热气都带着灼人的酒味,重得像团浸过水的棉花,搭在她身上的重量不容小觑。
可就在把他往床垫上扔的那瞬,他的扣着自己腰肢的手仍旧未松开,甚至还用另只手揽了过去。她整个人天旋地转,溢出声惊叫,再睁眼时,她已经躺在床上。
而湛寻的手依然钳制着她的腰,侧身躺着看向她,水漾漾的眸子仿佛要把她琢磨穿了。
当然,醉鬼眼波的清澈维持不了多久,他眼睫眨了眨,又是副迷蒙无措的模样,软软地看着眼前的人。两人的身体贴得很紧,她觉得自己定是在酒气里微醺了,否则怎么能允许两人靠得这样近?
连他的心跳声都异常清晰。
四目相接之后,宋酌见湛寻阖上带颤的眼皮,殷红润泽的嘴唇慢慢、慢慢凑近,感觉就要朝自己裸露的脖颈落下。
大概是汗毛因为热气的惊栗,她骤然醒神,奋力挣开钳制,一下子起身下床站在地面。
湛寻怀里落空,手心堪堪擦过她的半片衣角,羊绒布料沙沙的触感一寸寸贴着拂过,他扣下五指,想抓住,却只剩空气。眼前雾蒙蒙到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紧紧揪着床单,收拢四肢,这样才有点什么来倚仗。
宋酌吐出口气,看着眼前蜷缩在床上、西装衬衣满是褶乱的男人,最后帮他盖了床被子,离开了房间。
耿烽买完药正回来,见她要走,忙说:
“湛先生他——”
宋酌眼也没抬,反手指了指房间,以动作打断他的话,自顾地走了出去,没再去看耿烽企图代替自家老板挽留的眼神。
耿峰目光跟随那道清丽的背影,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等她回到家,被沙发上坐着的人吓得几乎要跳起。
“爸,你干嘛不开灯?”
宋越答非所问,“你怎么被吓成这样?这么晚才回家去哪儿了?嗯?”
“没有,就和任恰他们聚了聚。”她开冰箱门拿了瓶水,拧盖灌下半瓶,终于将心底的心虚和不自然淹没。
她夜里在房间,趁着还没睡意,在翻看文件,上边是市场部交上来的调查资料,列举了几家有合作前景的房地产公司。
其中都耀地产,会在逐州市的北郊区开发新楼盘,要是能承包下这家的园艺绿化工程,那锦然明年开春的资金周转就有了着落。
但都耀地产的园艺一直是承包给固定一家公司的,她在盘算着这样才能和都耀地产搭上关系。
又通过各种关系网,企图了解都耀地产老板的喜好与脾性,为日后的约见做准备。但助理同她说,这家公司是交给总经理在全权打理,老板几乎没露过面,所以资料也无从得知。
她只好作罢,让助理预约了和他们总经理的饭局。
最后,仰在转椅的靠背上,捏了捏眉间的印堂穴,一时间面向天花板。想起今晚任恰“宋总、宋总”的称呼,她自知在同龄人中发展得还算不错,譬如创业初见规模、小有成就。
但是。
这些年,湛寻以他的商业天赋,将灵越科技市值增加到超过万亿,是令人乍舌不已、艳羡到跳脚也无法超越的。
他们两人的差距,在高中尚且不明,她在文科占据一席之地,他在理科拔得头筹。但她一直都门儿清,湛寻付出的时间,只是她的一星半点。
她甚至怀疑他的大脑全被他开发了,所以才无论何事皆能得心应手,他文科的落后,也只是懒怠而已。倘若他真想要,又怎么会屈居在她后边?
从高中起她就深谙这点,大学更是。他能以绝大部分时间在电话里温温软软地腻着自己,甚至是撒娇、哭、生闷气,但他仅剩无几的时间,也足够他带领刚起步的灵越科技。
那时候他便上了青年富豪榜,拿下许多市三大青年才俊之一、创业之类的奖项。大二她飞去他的城市,去到他的住处,那里有许多被他随手放置、或金或钻的奖杯奖牌。
她一个一个打量、细细阅读上边的奖项名称。
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慵倦的眼神落在置物架旁的清影上,随她怎么看或任意把玩。到最后又不满起来,走前转过她的身子,使她直视他,晲了旁边的架子一眼,
“这些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看的,它们又不会说话、冷冰冰的,没我好。”
言下之意就是:宋酌你看看我、看看我。
就是那瞬间,宋酌抬睫看他。
不,应该说是“望”他,因为这些一个个堆砌装甲着他的奖项,使得在她眼中,他整个人都厚重遥远了起来。
这是她初次体味到两人间的距离。
尽管湛叔叔曾用对比的手法展望过他与自己的未来,但那时候她还是自命不凡的,笃定地认为,自己绝不可能如湛叔叔所说,只做个普通的白领。
但此时此刻,他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天赋、他丰硕的成果,令她无力地觉得,就算她日后不是个普通白领,也绝对难以与他并肩同立在一个高度。
她的怔愣与出神惹得湛寻低头去吻她的脖子,酥痒终于令她回神,推拒着不要。
故意说:“它们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也不会哭啊。”
“我也不哭。”他认真无辜地说。
结果那个长假,她要提前回去。因为一个大型创业比赛即将截止报名,她突然燃起了奋起前进的斗志,她要报名、必须要,所以得赶回学校去盖章交材料。
湛寻不肯放她走,两人绊了几句嘴。
结果无疑是宋酌吵赢了,他被气哭,躲在被子里哭了近一个小时。
最后宋酌收拾完行李,那团被子还是气鼓鼓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来。她去掀,怎么使劲都扯不开,
“再不松手我走了啊。”
下一瞬,与她僵持的力道消失,薄被掀开,露出他一张水光潋滟的脸,眼睛哭红也哭肿了,连下边的眼睑都不能幸免。
“这就是你说的不哭?”她显然揶揄而选错了时间。
湛寻猛地翻起把她扑倒在床上,双眼泛红的模样像只被惹急了的小兽。
最后,尖利的牙把她的脖颈侧边薄薄的皮肤咬出好几个茱萸色的印子,才恶狠狠松开她。
俯在她耳边一字一言地说:“宋酌,你再这样,我要算总账的。”
那次他还是送她去机场,不过脸色不好看,但配上那对余红未消的眼角,又有几分可爱与滑稽。
她亲了亲他的耳朵,讨好意味明显。
他坐远了点,把脸别向车窗外,不过耳后根淤积了一层薄薄的绯红。她又凑近,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又红了几个度,像只变色龙·寻。
他向来都这样,自己发狠专挑薄弱处咬她时,半点都不害羞与忸怩。但反过来她主动亲他,他却红得仿佛跟熟透了可摘取似的。
最后在去机场的路上,他被哄好。但很快又有许多不满与委屈,因为宋酌花了绝大部分精力在创业比赛和技能知识的学习上。
既然她天赋不过人,也就只能以时间和精力补拙。她想越过那些层层堆砌的奖项,达到与湛寻很近的距离,如果能并肩自然最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人最后因异地的根源,产生的种种原因而分手。
分手这两年,湛寻更是达到了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她盯久了天花板,眼睛泛酸,眼底吊灯的倒影渐渐模糊,自嘲似的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创业开公司这两年,竟然时常会想起慕不紊,湛叔叔的前妻,工作狂魔,外人眼中的寡情妈妈。
她这样努力工作,会不会是因为想有朝一日超过湛叔叔?
当然,她早已去世,这切都无从得知。
次日清晨,落地帘下的一隙光亮提醒她天色已经亮了。她伸了伸懒腰,小赖跑过来扒拉她的床,“汪汪”地叫,意思是要出去跑圈。
她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宋越带它,他右腿不便,就当散步锻炼,要是跑也没办法跑得很快,小赖也很懂事,不瞎跑瞎叫。
但它可能是憋久了,宋酌带它出门时,它恨不得撒欢到天上去。宋酌只能抓紧了牵引绳控制它,结果它一会儿趴在路边扑虫子不肯走,一会儿又猛地往前冲。
宋酌反正离上班的时间还有许多富余,就依着它算了。
神奇的是,在路过慕家的别墅时,像是某种气场在,小赖跳脱的行径完全被压制住。尤其当里边走出来个穿着手工裁剪西装、腰线窄瘦腿线修长的人时,它更是往宋酌脚底下钻,怂的要命。
宋酌满额黑线,提溜起抱着它,加快步伐路过这栋房子。
身后传来道在晨曦里显得清冽的声音,“宋小姐。”
她从容地转身看过去,目光很有分寸。当然,这个刺耳的称呼还是令她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抹讽刺的笑,但瞬间被掩饰得很好。
“昨晚我失态了,向你抱歉。”湛寻平静淡漠地道,语气还夹杂着几分疏冷,堪比晨间的凉意。
“不知道你所谓的失态,是指你整个人靠在我身上,还是指床上发生的那件事?”她故意说得暧昧露骨。
就像她小时候第一次找湛寻玩,就因为听说他不爱说话、小脸冷漠。心底的新鲜感和臭屁孩的顽劣在作祟,就想去逗逗那个冷静得不像话的小孩儿,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亦是那点残存的顽劣在作祟,试图去打破他平波无澜的脸色与语气。
他抿了抿嘴,双手插进侧边的裤兜,微微低下头,淡淡且微小的两个字,“都有。”
没意思,本以为他怎么也会因为话语中的暧昧与露骨而羞赧得脸红,最后竟然不为所动。玩心乍起与湮灭皆在一瞬间,她没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关系。”
随后抱着小赖走远了。
湛寻终于抬起头,露出抹在初冬里尚且来得太早的、本该属于春日枝梢的薄红。远望着那道背影的眼神满含眷恋,但嘴角又是紧绷的,宛若白雪与春意碰撞在一起,带着两个季节的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 湛寻:我还在生气(每天暗示自己一遍)
明天还是九点更哒,爱你们爱你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