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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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苏云泽皱了皱眉头,起初是有些不明白，后来便故作不明白疑惑的看向苏明月。

“鬼。”

她将声音压低，蹲下身子望着周围,手胡乱的抓着落下的东西。

“没有。”

苏云泽淡定的摇了摇头，苏明月更是害怕了。

“只有我自己能看到吗？”

苏明月咬了咬下唇自言自语,胆怯的看了一眼周围，心中七上八下的颤抖：难道是因为自己是重生的,所以只有自己能看到鬼？

“嗯。”

苏云泽淡漠的瞥了一眼苏明月,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角，转头看向窗外乌黑的夜色。

苏明月抱着盘子,小步子快速的跑到苏云泽床边，警惕的看着周围,澄澈杏眸闪过一丝怯懦，声音颤抖又气鼓鼓道：“你…你别说话了。”

明知道自己害怕还要加以肯定，真是可恶。

“既然如此,又何必折回来。”

苏云泽冷漠的瞥过她一眼,似是对她还有些怨气。

苏明月晃了晃手中的小盒子：“我没有折回来,只是见你吃药苦了些,便去拿着蜜饯过来。”

苏云泽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悸动,却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转过头去生硬道：“我并不觉得苦。”

苏明月正在抬着手臂用力打开承放蜜饯的小盒子,听到他的话语忽然一愣,抬眸小心翼翼的看过去：“你的味觉…”

“本是好了些，今日吃了酒窖中的酒便又没了味觉。”

苏云泽望向外面,忽然低头看向盖着的被子，用手抚摸着，“这样正巧,吃药不需要蜜饯。”

“这样…”

苏明月失落的垂眸抿了抿唇，打开小盒子的手忽然变的没有力气了，她咬了咬唇角，小心翼翼问：“不然我再调一些药酒，说不定能好…”

“像今天这般？”

苏明月还未说完，苏云泽忽然转过头去看着她，四目相对，苏明月皱了皱眉头慌张的摆了摆手。

“不是的。”

苏明月皱眉，举起右手道，“今天真的不是我，我可以向你发誓。”

苏云泽静静的看着她，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却让苏明月更是慌了慌。

苏明月站起身，慷慨激昂举起手，另只手似乎都快拿不住手中的小木盒：“我肯定会找到凶手，证明我的清白。”

苏云泽看着她，眼神闪了闪，伸手指了指她手中的小盒子。

“嗯？”

苏明月疑惑的望了一眼小盒子，似是不懂他的意思。

“蜜饯。”

苏云泽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冷傲的瞥向别出。

“有有有。”

苏明月忽然笑眼弯弯，白皙的小手拥挤拧开小木盒的盖子，将盖子放在一旁，露出各种果肉，亮莹莹的很是诱人。

她伸出小手，拿出一个蜜饯，坐在床边递到他的唇边，笑眼弯弯，声音甜美：“给。”

苏云泽转眸看来，蜜饯晶莹似是融了些许蜜糖，葱白手指捏着蜜饯似是很诱人了。

可是抬眸看向她的唇角，勾着浅浅的笑容的唇角却如同涂了一层蜂蜜，红润亮泽，更是想让人咬上一口。

苏云泽喉结滚动，收回视线，低下头含下她手上的蜜饯，因为蜜糖的缘故，他的唇触到她白嫩的指尖，似是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吻过，却让两人一霎那愣在原地。

苏云泽猛地抬头身子后退，口中含着蜜饯还没咀嚼便直接咽了下去，索性蜜饯并不大，并且去除了果核，没有被噎住，却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苏明月迅速收回手指，小脸微红，见他咳嗽又慌张的放下蜜饯盒子想去给他拍一拍背部。

“手。”

苏云泽嫌弃的看着她沾了蜜饯的手指，耳根微红向后退了退，看她便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明白他的意思，苏明月迅速从衣袖中掏出青色手帕，将手上的蜜汁擦拭干净，小脸却更是红润了，一时看不出是羞的还是急躁的。

刚擦净手指，苏明月手腕忽然被苏云泽握住，猛地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与他四目相对只有咫尺之间，清晰的可以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为何这般听我的？”

苏云泽一字一顿，冰冷的的眼眸紧紧盯着苏明月，充满了复杂，似是排斥着什么，却又控制不住一般，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心底冲出来。

苏明月似是被他吓了一跳，青色手帕掉落在地上，精神未定忽闪忽闪着眼眸似是不懂他的意思：这不是应该的吗？蜜汁弄到衣服上怎么办？

“为什么忽然对我这般好？”

苏云泽再次询问，却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眸幽深的如同蔚蓝的深海，极力压制卷起的波涛，他的声音气息似乎有些凌乱，“以往你不是最喜欢与我作对吗？有什么目的？”

苏明月眼眸眨了眨，脑海中闪过前世的些许回忆，嘴角勾了勾笑，声音软糯：“我没有什么目的。”

苏明月垂眸掩下闪烁的神色：“我只是把你当哥哥，觉得亲人之间就应该和睦相处，对你好。”

“不用了。”

苏云泽眼眸闪了闪，脸色冷了几分。

苏明月却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她心中莫名的打鼓，不对他好莫不是发现了与父亲的事情不想欠自己的，不想自己为父亲求情？

苏云泽冷冷的甩过一个眼神，狼一般的眼神盯着她，表情严肃认真，声音阴森发冷：“我怕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做什么？”

苏明月满脸疑惑，蹙着的眉头松下一刻，可真是说什么都听不懂了。

苏云泽眼神变了变，将她的手又拉进了些许，距离更近了些，他温热的气息似乎喷洒在脸上，声音却冷的吓人：“会控自不住…”

苏明月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却见他眼神愈发复杂，如同深夜森林中的狼，发着复杂冰冷让人看不懂的光，声音低沉好半晌才吐出三个字。

“吃了你。”

苏明月手忍不住抖了抖，大气不敢喘息一下，收回被他握着的手，身子后退了些，故作轻松道：“吃…你…你当你自己是狼吗？”

苏云泽身子僵了片刻，冷漠的脸轻笑了一声，似是被她逗笑了。

“不是狼，不过”他眼眸深邃看向她，嘴角挂着轻笑，手中拿着东西轻轻举起，“这个在我手上了。”

“玉佩。”

苏明月忽然一愣，摸了摸衣袖中青色玉佩，脸色沉了沉没有再说什么。

虽说不是单纯为了刺杀自己，可是谁知道有没有捎带着自己刺杀，还有刺杀顾希言就很好吗？

不过

苏明月眼眸闪亮了一下，抿了抿唇向前倾了倾身子，试探的的询问：“你可不可以帮我将画从宋监院那拿回来？”

苏云泽本来得意洋洋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轻笑中有些许嘲讽：“顾公子伤着了不能探望，拿来睹物思人？”

“那不是顾希言的画像。”

苏明月努了努唇，着急的反驳，“我都跟监院解释过了，为什么就不肯信我？”

“那是谁的？”

苏云泽脸色缓和了些许，却还是怀疑的看着她。

苏明月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为了不输气势，站起身低头看着苏云泽，音调提高了些许：“那谁的也不是。”

“借口。”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不再看她，一副不为她寻来的模样。

“是真的。”苏明月努了努唇，不满的瞪着他，“那幅画是在顾希言来之前就画的了，还被父亲收上去了，是有日期证明的，不信你去看画轴。只不过后来阴差阳错竟出现了相同的画面，才会被误会。”

“为什么不告诉监院？”

苏明月皱了皱眉头，又坐在床边：“我若解释了，那父亲不就知道我从书房偷拿画卷了吗，我才没那么傻，两边都得罪呢。”

苏云泽眼眸微垂，嘴角勾了勾，似是想笑却忍住了，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今晚留下来陪我。”

苏云泽眼眸瞥向别处，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便不答应的架势。

苏明月皱了皱眉头，扫过他房间周围的一切，背后升起一股凉飕飕的寒风，她向着苏云泽缩了缩身子：“你…你这房间有鬼。”

苏云泽眼眸深邃，紧紧盯着她的眼眸：“莫不是你心里有鬼？”

“我心里才能鬼呢。”

苏明月嘟了嘟唇角，学着他的样子，“是你有鬼才对，莫名其妙的提什么留下来陪你的条件，你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

苏云泽摇摇头，“薛大夫说撑过去今晚便没事了，可算是撑不过去就很危险，让你陪着心安一些。”

苏明月努了努唇，抵触道：“有小笙，可以叫小笙啊，小笙在更心安。”

“他没你跑的快。”苏云泽淡然的说些，眼眸盯着她冷漠质问，“留不留下？”

苏明月纠结的皱着眉，看着他的模样似是决定了一般，自己却又不想妥协。

“不想拿画就回去。”

苏云泽不知从哪里变出来叶子，甩手过去房间的灯纷纷熄灭，一时间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苏明月眼眸眨了眨，只觉得四周充满了危险，似是无数的小鬼飘过，背后也觉得传来一股阴风。

卑鄙，这么黑肯定不能回去，要拿画肯定不能回去，苏云泽是吃定了自己不能走了。

“我害怕，我要去里面。”

苏明月褪去鞋子，饶过他的脚爬进床榻内侧，望着无尽黑暗迅速的钻进被子里。

“你做什么？”

然而苏云泽忽然向她身边靠近了些许，抱住她的胳膊，额头抵住她的脸颊，让苏明月警惕的大声询问。

“害怕。”

苏云泽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苏明月也怕了些，她想着苏云泽的方向挪动了些许。

苏明月安慰着自己又觉得苏云泽在说谎：“哥哥这么厉害，还会怕什么。”

“怕死。”苏云泽忽然沉了沉声音，又抱紧了苏明月些许，似是回忆，“十多年前，母亲去世的那天，我就是这么躺在母亲旁边，山谷冰冷呼啸着寒风，黑漆漆的夜晚看不到任何的光，耳边只有乌鸦的叫声，我和母亲浑身上下充斥着血的味道，我就这么躺着想着，我会不会也死掉。”

苏明月一时间沉静了下来，从来没听过他说之前的事情，却没想到之前他都还记得并且生活这般凄惨，她身子侧了侧，紧紧抱住他。

“没想到之前的生活竟然这样。”

苏明月用手抚摸着他的背，声音轻缓犹豫询问，“那我之前那么欺负你，你是不是特别记仇特别恨我？”

苏云泽沉下去的情绪猛地被拉了回来，黑暗中他眼眸闪过柔光，比起之前每天都在死亡边缘度日的生活，苏明月的小伎俩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记恨，只不过会伤心罢了。

苏云泽向她身边凑了凑，声音却故作冷漠：“我为何要放过每一个伤害过我的人？”

“我…”

苏明月一时间慌了神，“我之前是年少无知，年少轻狂，你就不能饶过我？”

“或者，或者你说怎么才能让你饶过我？”

苏明月纠结的皱着眉头，心中甚是慌张。

“也不是没有办法。”苏云泽故意拉长了声音，犹豫了片刻，“除非…对我好。”

“那我对你好。”苏明月着急的回应，又犹犹豫豫道，“我对你好，你可不可以饶过我、饶过其他的一些对你伤害比较轻的人？”

“也不是不可以。”

苏云泽点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

苏明月有些着急，扯着他的胳膊，焦急的看着他。

“看你对我多好我再决定。”

“那我对你很好很好。”

苏明月打着包票，十分认证的回应，“你想要什么样的好我就给你什么样的好。”

随即，她又皱了皱眉头疑惑：“不过你要什么样的好？”

“想要…”

苏云泽沉了沉声音思考着，却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馨香，一时间乱了方寸，他声音哽咽的放开她的胳膊，转过身去。

“怎…怎么了？”

苏明月以为他生气了，颤颤巍巍询问，心中不安了起来。

“睡觉。”

苏云泽闭上眼眸，“我很累了。”

“好吧。”

苏明月悻悻的嘟了嘟唇角，忽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背，“明天早醒些，不然被爹爹和娘亲发现可就惨了。”

“嗯。”

苏云泽应声，黑夜中的眼眸却忽然睁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