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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斯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一旦有过大的动静都会被他察觉。尽管心如擂鼓,但许昼还是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露出多余的表情来。
接着,葛兰站起身,故意提高了音量:“没有明显皮外伤——好了,检查结束。”
他收拾好医疗箱,冲着凯斯点头致谢,大踏步地离开了房间。
凯斯不屑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解开了许昼脚上的锁链,又为他换上了普通犯人的电子监控手环。
离开房间的最后一秒,许昼侧着身体挡住监控,微微抬手,从指缝间看清了葛兰给自己的东西——
一枚鲜红的耳钉。
他自己的耳钉。
这是什么意思?他记得自己去发布会那天,因为需要保持着装得体,所以临走前把耳钉摘了下来,放在了舅舅家自己的房间里。
所以,这是舅舅托人带来的东西?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我来接你”的意思是他很快就会来接自己?难道是家里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连自保都难以做到,所以只能这种方式向自己传递讯息?
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会一点预兆都没有。
这套囚服很不合身,比他的尺码大出很多,许昼刚好可以把手藏在袖子里。他将那枚耳钉拈在指尖,一面触碰着它的棱角,一面在脑海中整理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忽然间,他的动作僵住了。
他在耳钉上摸到了一处明显的凹陷。
它缺了一角。
……这不是他戴的那枚耳钉。
这副耳钉看上去色泽艳丽,实际上制作材料异常廉价,廉价到从书桌摔到地上都能摔碎一角。它们是一个普通的五岁小女孩送给他的,作为他去福利院做志愿者、陪她玩耍的回礼。
后来小女孩死了,他便一直将完好的那只带在身边。
被他摔过的另一只,则在数月前,被他故意藏在了花园的某个角落里。然后他撑在二楼的栏杆上,招呼刚来家里一个月的某位生活助理,让他去把自己“不小心弄丢”的耳钉找回来。
等沈歧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找回耳钉后,他又笑了起来,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无所谓道:
“我不要了,送你吧。”
-
一个小时后,许昼被带到了调查中心的地下通道里,上了车。车将他送到了格林港口。他被套上了头套,推上了一艘中型穿梭舰。
他平时出行都是乘坐私人飞行器,从来没挤过大船,更没坐过环境这么差的大船。眼前一片黑地走了十来分钟,许昼似乎被带到了一个有许多人的房间。
房间里异常嘈杂,数不清的人在说话、大笑。正值盛夏,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汗臭和腐烂的气息,熏得他几乎要干呕起来。
凯斯停住脚步,取下了他的头套。他解开许昼的手铐后,又从墙边拉了一条锁链过来,将他的一只手拷了进去。
许昼花了半分钟才让眼睛适应光亮。他眨了眨眼,发现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接着,有人吹起了口哨。
“最后一个。”凯斯对门口的调查官说,然后关上了房门。
这里应该是没装座位的穿梭舰船舱之一,不到两百平米的空间里挤着快九十个人,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带着电子监控手环。
门一关上,这群囚犯就迫不及待地继续交谈起来,时不时地看他一眼。许昼小心地在墙边坐下,尽量离他们远一点。
“喂?”他刚一坐下,旁边的人就凑了过来,“你是许昼?”
许昼侧头看着他。这个人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嘴角歪得厉害。
歪嘴用很露骨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从脸一直看到腿,最后停留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腕上,像是在看一件喜欢的商品。
许昼被看得很不舒服,挪得离他更远了,没说话。
歪嘴顿时不满起来:“我他妈问你话呢!”
另一个人说:“他就是。”
歪嘴:“真是许昼?许程岳的儿子?他怎么会和我们在一块?”
“你几天没看新闻了?他老子都认罪了!”另一个人说,“非法生物实验,杀了六百多个人,比你都厉害!”
许昼听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来。他重新抬头,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其他人——除了都留着寸头、戴着手环以外,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穿着死刑犯的衣服。
他要和九十多个死刑犯一同被转移。
若不是每个人都被铁链拴着,自己进到这里,无疑是羊入虎口。
还有……他们说的,新闻。
如果许程岳的认罪视频真的已经被发布了出去,那怪不得凯斯说,不会有人再来救他了。
因为他父亲的罪名一旦坐实,必然会激起民愤。亚尔维斯家族为了利益,不可能会保他平安。
可不论如何,他什么都没有做,却也被一同放弃了。
毕竟,利益至上。
许昼忽然有些鼻头发酸。到这一刻起,生离死别的感觉才无比强烈地袭来。
他想,我是不是只剩下自己了。
如果罪名是真的,那他们确实该死。
可许昼不信。
更何况那是他的生身父母,会对他温柔微笑叫他小名将他养到了十九岁的父母。平日里装得再不耐烦,他也不可能真正地去憎恨他们。
但最终,泪水也只是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没有落下来。
他何等骄傲,怎么可能会在陌生人面前流泪。
许昼知道世事无常,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可能会以这样离奇的方式结束。
前十八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好似一场琉璃梦,轻轻一碰,就摔得支离破碎。
从穿梭舰起飞,到进入了平稳航行的阶段,他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直到手指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许昼才忽然清醒过来。
对了,耳钉。
他送给沈歧的那枚耳钉。
沈歧竟然认识在调查中心工作的葛兰,并且托他把这个带给了自己。
他不知道沈歧为什么会说要来接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能从档案上消失得一干二净,更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幕后的那个人。
但在此绝望的境地下,许昼心里空荡荡的,想到这个人时,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不论如何,我很想……再见见他。
他正兀自消沉,忽然感觉手腕上的铁链动了——歪嘴探身过来,拽着铁链,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伸出一只格外粗糙、带着枪茧的手,狠狠地捏在他脸上。
“真美。”歪嘴咧开嘴笑道,面目狰狞,“别的不说,许程岳可真会找老婆,找了个那么漂亮还那么有钱的。不知道她叫起来是什么声儿。”
境况突变,许昼还没回过神来,愣住了。
其余人都大笑起来。
见他不说话,歪嘴继续道:“哎,我还有问题呢——听说你交了好多女朋友,是吧?搞那么多女人,你累不累啊?”
“你进来多久了?室友是谁?”他大笑着,继续吐出污言秽语来,“你长得这么漂亮,他肯定想搞你想得要命吧。”
平日里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许昼强压下反胃的感觉,冷着脸,抬手用力一推。歪嘴似乎没料到他会动手,被推得直直向后栽去,摔在地上,吃痛地大叫了一声。
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
许昼这才想起,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死刑犯。
“操!”歪嘴爬起来,大骂道,“我他妈掐死你!”
歪嘴重新扑了上来,不等许昼反应,伸出双手,紧紧地掐在他的脖子上。
许昼顿时喘不过气了。他抓着对方的手,想要掰开那些有力的手指,却无济于事。
呼吸变得愈发困难起来,他几乎在对方手臂上抓出血痕。可歪嘴似乎铁了心要掐死他,根本不为所动。
“兄弟,别把人弄死了!”一旁有人叫道,“这可是许程岳的儿子!”
“我他妈都要被枪毙了,多杀一个又咋的!老子还能有两条命不成!”歪嘴破口大骂道,“草他妈的,老子今天还真就要弄死这个贱人!”
许昼眼前发黑,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他感觉头疼得要命,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恍惚间,他拿起了藏在手心里的耳钉,用尖端对准了歪嘴的手臂,拼尽全力划了下去——
“啊!!!!”
脖颈上的力道忽然松了,许昼退后几步,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氧气重新涌进了肺部,视力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他艰难地平复着呼吸,抬起头来,发现歪嘴已经倒在一旁,痛苦地蜷缩着身体。
许昼有点看不懂了。这个人一副要弄死自己的狠样,结果被一枚耳钉划了,就疼得受不了了?
可接着,他看见了血。
歪嘴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极为恐怖的伤口,深至见骨。他的动脉似乎破裂了,正在疯狂地朝外喷血,溅了旁边的囚犯一身都是。他像搁浅的鱼一般,在地上扭动翻滚着,发出近乎非人类的惨叫声来。
这是……
这是怎么了。
许昼有些茫然。但他当机立断,趁所有人都看向歪嘴时,将那枚耳钉藏进了门背后的缝隙里。
藏好后,他站起身来,正好撞上刚刚开门进来的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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