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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讨厌吗?]

[……倒也……不会吧。]

这种纵容又难以启齿的措辞段数不高,偏偏戳人得紧。

苏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弯下腰去单手给他发送信息,另一只手捂在嘴唇上挡住脸上的热度——

【sq】:[你是不是要哥哥“死”?]

【同尘】:[……?]

苏青从后座上站起来往外走,老赵看见了问他:“哎哎,干什么去?”

苏青头也没回:“上厕所。”

站在隔间里苏青没动,手机上传来陈同的消息。

【同尘】:[……你怎么了?]

苏青难得毛躁地捋了把头发,深深地呼气,故作镇定地回复。

【sq】:[硬了。]

陈同那边顿时没了声音,苏青淡定地把这一条撤回,都挺害羞。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又震起来,陈同问他:

[你怎么老硬啊,不是有毛病吧?]

就这一句话,苏青整个上午都没理他。

陈同后知后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苏青不和他一起,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凉了。

跟屁虫似的挤到苏青身边,挨着他做下,餐盘里两碗鱼香肉丝,摸摸鼻子分给苏青一碗。

旁边嘈杂着都是人,少年班两个班依旧挨在一起,梁园就坐在苏青对面。

啧啧啧,这就是cp楼里的修罗场,实际上梁园最是无辜。

他瞧了眼陈同分给苏青的鱼香肉丝,梁园戳了戳自己的饭菜,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

就他一个人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是真的有猫腻!

但是他不敢说!

想梁园好歹也是堂堂学生会主席,曾经的年级第一,样貌和成绩一样好,偏偏对面坐了两个小变态。

小变态们好像还在谈恋爱。

陈同貌似是开窍了?看着怎么还是一副傻直样子……

梁哥非常凉,手脚冰凉,心里哇凉哇凉,他一点也不想参与这两个人的事,可刚刚,就是陈同这傻孩子,黏着苏青把人挤到他面前来。

都不带考虑一下话题楼里的邪教!

一点都不知道避嫌!

梁园心里超多吐槽碎碎念,但是他不敢说!

端着盘子走了好像也不是一回事儿,那样太刻意也太心虚。

梁园坐立难安,好在很快有人给他解围。

傅瑶看着修罗场里的梁哥发笑,叫了他一声:“你和我坐呀!”

梁园脸一红,立刻端着盘子走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添了句:“那什么……”

他想说“我走了,你们慢慢吃”,但是面前苏青只看着饭,陈同只看着苏青的脸。

梁园觉得自己说话也多余,干脆直接走了,比干脆面还干脆。

他们对面没了人,陈同才小声叫他:“哥……”

苏青不理他,陈同夹了一筷子肉丝放在他饭上,眼睛眨眨地装傻,小声小气地说:“我错啦。”

苏青脸色依旧不好看,但是尝了根肉丝。

陈同眼睛亮了亮,还想再扯着他说话,却来了电话。

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电话的是宋娴。

陈同嬉笑的脸色迅速变淡,放下碗筷去食堂外面。

吵闹的背景声淡去,宋娴声音温柔:“吃饭了吗?”

陈同还没动筷子呢,他说:“吃了。”

宋娴笑了笑:“之前不是说租房子是为了午睡?我和那位陆医生已经聊过了,合同签了,房租你也放心。中午你要是想睡就直接过来,我都打扫好了。”

陈同愣了愣:“这么快?”

宋娴笑说:“是啊,之前你说是熟人我和你爸都还不怎么相信,但是人家的确友善,为人也和气,定下来得快。房子我看过了,户型好,楼层也好,老宅那边的东西我没动,等周末有空了叫你爸帮你搬,被子毯子什么的买了套新的,都是洗过一道的,你放心。”

陈同低下头去看着脚尖,踢了踢台阶,说:“谢谢阿姨。”

电话里微微沉默,宋娴轻声说:“不客气。”

大概是不想太过生疏客气,宋娴又淡淡笑起来:“你不是有几个玩得好的伙伴么?郭凯他们。陆医生和我说他们也有午睡的习惯,这边的客卧我就也帮你理了理,中午你叫上他们一起来吧?租了这边也好,省得他们挤在校医办公室。”

陈同心里对她不是没有感激,只是以前他妈妈做的一些荒诞事损了宋娴的名声,老宅那边他爸和宋娴去了就总有些风言风语,让他觉得更加自责。加上他妈以前说的那些宋娴是为了和他爸在一起才对他好这样的话,都让陈同在宋娴面前觉得难堪。

陈同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好,蹲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又说了一遍:“谢谢阿姨。”

宋娴温和地笑他:“你这孩子,哪那么多的谢要你说。你们吃完饭就过来吧,钥匙在我这里呢。”

陈同搔搔脑袋:“我马上就过去……阿姨……你吃了吗?”

“吃过了。”宋娴说。

挂了电话陈同一看时间,刚刚十二点出头。

估计宋娴说的吃过了也是假话,陈同蹲在台阶上撑着下巴,忽然没了胃口。

他拍拍屁股起身,准备去和锅盖他们说这件事,一回头就看见食堂门口站着的苏青。

陈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左右看看往来人少,叫他一声:“哥……”

“嗯,”苏青这回应了,“租房的事情弄好了?”

“嗯……”陈同看见苏青忽然觉得高兴起来,嘴角漾开笑,“这个周末搬!”

他跳起来:“我要搬家了!”

苏青摸了把他的头,也跟着笑:“知道了。进去把饭吃完。”

陈同高兴地挂住他的肩:“我不想吃了。赶紧叫上锅盖他们,赶紧去新房子睡午觉!”

苏青:“你不饿吗?”

陈同在窗口打包了份饭菜,苏青看着他:“你去租房里吃?”

“不不不,”陈同笑着,“我给阿姨带一份,她在租房的地方等着我们呢。”

陈同打包好鱼香肉丝和烧茄子,并一份小青菜和米饭,还没走近就叫:“锅盖,金毛!”

他眼睛里亮亮的全是笑,旁边大白小贱和牌友三仙都看着好奇又跟着笑。

锅盖翘着小手指烦着一张臭脸:“干嘛干嘛,嚷嚷什么呀,你要和我告白吗,这么多人嗳呀我可要羞死啦!”

他太骚了,金毛敲了他一个毛栗子。

陈同“呕”道:“别那么多的戏,没人和你搭戏!”

锅盖正经下来也笑嘻嘻的:“你干嘛叫我,有什么好事?洞房花烛夜还是金榜题名时啊?”

陈同噗嗤一声笑,在他们旁边找了个位置和苏青坐下:“我要搬家了!”

“噢!”锅盖拱手祝他,“乔迁之喜恭喜恭喜!”

大白小贱都好奇:“搬哪去了?”

锅盖多嘴,先一步替他答了:“就一中旁边那小区,锦鲤龙苑。”

大仙儿“嚯”一声:“买房啦?这边房价不是特别贵吗?”

“没没没,就是租房子。”陈同脸上的小酒窝浅浅的,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那也可以,”老马说,“锦鲤龙苑不是又叫‘小登科’吗,还没高考呢,先登个科。”

大仙儿举起菜碗,昨天喝酒劝酒的劲儿还没下去呢:“这个是大事!必须干一下!”

大白笑话他:“就你智障。”

手里的菜碗却也举起来了。

沙雕少年们撞了菜碗,旁边一班的学生叽叽咕咕问:

“他们在干嘛呢?”

“谁知道二班的沙雕在干嘛呢,可能是在做法事。”

大白小贱中午都不午睡,牌友三仙里咩哥住得近,他们三个都去咩哥那边蹭觉。

锅盖听见不用睡校医室了,立马蹦到三尺高,比陈同还兴奋,拉着金毛就要走。

苏青好歹懂些人情世故,拉住陈同的衣角说:“陆医生不是在学校么,锅盖金毛不去了,总要和人说一声。”

他拉拉陈同低声说:“给人道个谢。”

陈同明白过来,觉得他哥说得对。

一行四个往校医室一去,陆医生斯斯文文喝茶呢,眼睛往他们那边一扫,瞧见个不认识的。

他看着苏青:“这是……?”

锅盖笑嘻嘻介绍:“这是我们新哥们儿,叫苏青,可厉害啦,我们的年级第一,甩梁园好几十分呢!”

陆医生长长地“哦——”了一声,戏谑地揶揄陈同:“那我知道了,是陈同要养的那位小祖宗?”

锅盖:“哈?”

苏青满头雾水,金毛脑袋上也冒出个问号。

陈同一捂脸:“不是!”

陆医生皱皱眉头,忧郁地问:“那你的小祖宗呢?”

陈同不敢迎接旁边三个人的眼神:“……”

面带尴尬地向陆医生道了租房的谢,陆医生没拿小祖宗继续说事,成年人风度翩翩,等陈同谢完,就把他们这群伢崽子赶走了。

去小登科的路上锅盖还问:“刚刚陆医生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小祖宗?你要养什么小祖宗?”

陈同无力:“你能不能别问……”

可锅盖纳闷儿啊:“问问怎么了,什么小祖宗?你交女朋友了?”

陈同被“女朋友”这三个字一激:“没有,你别胡说!”

他做贼一样偷看了眼苏青又飞快地收回来,看见苏青目视前方,心里也拿不准是怎么个意思。

陈同解释说:“我哪来的女朋友!女朋友有数学题有意思么!”

他叉着腰信誓旦旦:“谈恋爱浪费时间!我可不想哄小姑娘!”

锅盖看他这么笃定,又怀疑了:“也是,你也没和什么小姑娘有接触,天天身边就他们几个臭男人连轴转。”

说着说着他又绕回来了:“那小祖宗是谁啊!你告诉我吧!好同哥!我八卦之心烧着了就停不下来,最听不得说一半留一半!你就告诉我吧~~~”

他撒娇得要人命,陈同堵住魔音灌耳,急中生智,说:“是狗!”

旁边苏青倏然转过头来看着他,像是立起了耳朵一样。

陈同顿时结巴了:“是、是是……”

锅盖满脸怀疑加好奇,就连金毛都投来想要知道的目光。

陈同咬牙一闭嘴:“就是狗。”

锅盖顿觉无趣:“真的?”

“真的!”陈同已经不敢去看苏青了,“我……我之前就想养狗,对,然后以前我妈不是不让养吗,我就想搬了家养。”

锅盖怀疑地看着他:“陆医生也不可能让你在他家养狗吧?”

“……对。”

锅盖在他和苏青之间看了两个来回,心里叨咕叨,要是陈同要养的是狗,陆医生怎么会拿苏青来说事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锦鲤龙苑就到了,实在是近得很,走路不要几分钟。

宋娴等着他们,一来就开了门,锅盖很喜欢他们的小学老师,和宋娴也亲切,甜声叫她“宋老师”,其余几个人喊的“阿姨”。

宋娴也的确亲切,脸上温婉地笑着。

陈同把手里打包的饭菜递给她:“那什么……怕你中午没吃饱,我们食堂的饭菜,味道也不错的。”

宋娴笑着接过了,也不提之前说的没吃饭的那一茬儿。

招呼锅盖金毛他们看了客卧,宋娴把钥匙递给陈同:“锁已经换了,钥匙你一份,我这里也放一份。”

陈同点点头。

宋娴说:“你放心,平时我也不来打扰你,就怕有个万一,你爸好照应。”

她没说是她自己来照应,但陈同知道,他爸现在在公司里当了售后的经理,还是技术出身,要跑的业务多,经常出差,真要有什么事也照应不过来,就像当时他奶奶走时候那样……

宋娴说这话陈同听得懂,宋娴的好意他也是心领的。

陈同:“谢谢阿姨。”

宋娴嗔说:“你啊,又说谢。”

陈同认真了些:“是真的谢。”

“知道了,”宋娴笑道,“快去睡吧,午休原本也没有多少时间,我这就走了。”

陈同:“你不在这里热了饭菜吃完再走?”

“不了,”宋娴换鞋出门,门口拎起打包盒冲他一笑,“也谢谢你的午饭。”

陈同心里说不来滋味,总觉得温柔像会转瞬即逝,心里暖了一会儿就不敢再奢求。

关上房门,锅盖从客卧露出个头来,对陈同说:“宋老师还是很好的。”

“……嗯。”

锅盖看不懂陈同复杂又平静的神色,飞快地说:“我要和金毛去睡觉了!”

钻进门里把门“砰”地一关。

陈同:“……”

陈同不敢看苏青,嘟囔着给自己找话:“他比我更不讲究呢。说得好像他和金毛有一腿一样。”

家里就两间房两张床,客厅里的沙发不大,锅盖金毛占了一间,他和苏青就得挤另一间。

这原本没什么,金毛和苏青个子高,一人摊一间,金毛和锅盖关系好,他俩摊一间。

所以他和苏青一间,没毛病。

就是他俩现在的关系很复杂。

貌似是要有一腿。

陈同窝了窝床上的枕头。

两个枕头。

他脸就红了。

陈同规矩地躺上去,规矩地留了半边,规矩地把手搭在肚子上,偏头看苏青不怎么规矩地坐在床沿。

苏青笑眯眯的,然后开始算账——

“我是狗?”

陈同眼神飘忽。

苏青看着他发笑,又问:“谈恋爱浪费时间?”

陈同滚了滚喉咙。

苏青不规矩的坐姿,手就撑在他耳边上,他微微低了头,眼睫毛忽闪一下,遮住些羞。

问陈同:“你哄我么?”

陈同耳根子发烫。奈何他太善于作死。

陈同把皮球踢回去:“怎么哄?我不会……”

“你会,”苏青垂着眉眼,“你昨天就哄了。”

昨天是不能聊的一天。陈同像只熟透了的虾,从青涩的变成红烧的。

“咬、咬你啊?”同哥直男发问。

苏青也不顾及,低声羞说:“……亲我。”

陈同呼吸停滞,感觉脑子缺氧转不过来,混混沌沌全然一片空白,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门、门没锁……”

一个近乎于同意的回答。

苏青原本只是小小的试探和玩笑,却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他难以控制地乱了心跳和呼吸,被陈同的羞涩和带着一点期待的眼神迷了心智。

苏青试探地往下,陈同没有推拒,迷离又天真地看着他,于是苏青冒进了,贪图了,失掉思考脑内一片空白,进而果断低头吻住了他的嘴。

嘴唇相贴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猛然一怔,迅疾地飞上云端又极速下坠,在失重里无法呼吸。

试探又不容拒绝的一个吻。

辗转加深。

“!!!”

苏青吮含他唇瓣的时候陈同浑身的应激反应都像是被调动起来了,敏感的神经抽动,下意识地想要抗拒。

他被吸引,但他远没有做好准备。

这个吻和他们并肩躺在老宅里那个轻柔得近乎飘渺的吻不一样,它太炽热了。

苏青摁住他挣动的手,满面通红羞涩但是强势,没有热吻过没有经验,亲上去之后全是本能。

本能地索取、贪求,在高涨的情绪里难以自控,想要占有。

想要宣示主权,想要逡巡领土,想要把他拆开分解,舔舐过每一寸领地。

像饕餮那样毫不知餍足,耽溺于口舌之欲。

苏青用力压着他,舌尖侵略进去的时候陈同瞪大了眼睛,只他一瞬间的呆愣就让防线全面崩溃。

奇异的感觉像是闻过鲜花后的一个小喷嚏,从鼻尖痒到后脖颈,顺着脊髓蹿进尾骨里去。

他们都是男生。

陡然间的清明让陈同第一次无比确认这一点,他们都是男生,是充满侵略性的、男性。

陈同没有停止挣扎,在一瞬间的忪怔之后变得更加剧烈。

苏青死死摁着他的手腕,贴在他唇上辗转厮磨,又叼又咬,试图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你喜欢我。”

他眼神迷离又笃定地亲吻他,一啄一吮,说:“你喜欢我。”

陈同屏住呼吸不敢回答,嘴唇也抿住不让他更进一步。

苏青微蹙起眉尖,变得不确定起来,他贴着他的嘴唇难过又卑微地问:“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同的手腕压在床上被摁得发疼,被制服,苏青的力道比他表现出来的温和要强势得多,身体的变化变得无比明显,时刻提醒着他——他们都是男生,充满征服欲|望和侵略欲|望的男生。

陈同很慌张也很错乱。

苏青像被他迷惑,不愿有片刻的分离,一下又一下的亲他、吻他,轻轻地舔舐,嘴角、唇峰,像是寻求慰藉的兽。

“陈同,”苏青哑声叫他,眼角飘红带欲,轻轻地蹭他,“同同……”

“我不知道,”陈同呼吸错乱地偏过头去,不敢看苏青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

苏青的呼吸顿时就变了,凝滞屏息,轻微发颤:“不知道什么?……不能接受我?”

陈同回答不上来,死死咬住嘴唇。

只听见上方苏青的呼吸声颤颤,带着隐忍的哽咽。

陈同强忍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心情看过去,脸上却先一步接住烫润的一滴眼泪。

完了,陈同当时心里就这么一个想法,他哥哭了。

苏青仍旧试图得到他的回应,亲了亲他的嘴角,又仿佛宣泄一般用力咬他的嘴唇……最终仍旧舍不得伤害,舍不得咬破。

陈同并没有给出答复,只吃痛地一皱眉,他好像被他的眼泪吓傻了。

苏青分开寸余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终究是松开了他,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想要起身离开。

陈同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臂,下意识的动作,自己做了也觉得荒诞。

苏青垂着眼睛看向他。

陈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发颤,每一口呼吸都像磨刀锉过他的肺腑,声音像是被传染一样变得哽咽。

“我害怕,”他拉住苏青的衣袖,死死攥着,说,“我真的……我害怕。”

苏青喉结像是要割破皮肤一样滑过去:“怕什么……?”

很多。

怕被侵略,被占有,被爱,被打着爱你的旗号名义下的一次次无底线的索求,怕童年阴影重复碾压生活,怕身边温柔的那些人,爷爷、奶奶、宋老师,怕苏青像他们一样温柔最终又离开,怕生出的隔阂成为万丈深渊,怕被抛弃,甚至脑海里冒出来他父亲的脸,还怕他爸老无所依……

陈同紧张地呼吸,像是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他摇头哭了,说,“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陈同死死攥住苏青的衣角:“哥……”

苏青不敢再和他亲近,不敢吻他,不敢吓他。

如果陈同真的不是……不是他这个群体的人,苏青也不敢妄图把他拉进自己的世界。

可是没有办法,他就是喜欢他。

喜欢嚣张的、中二的、狡黠又话多的、热情又细腻的,这么灿烂的一个陈同。

苏青握住陈同攥在他衣角上的手。

握得很紧,很用力,好像要给他最为强大的支撑和帮扶。

陈同松开衣角扣住他的手。

少年炙热的掌心贴在一起。

苏青坐在床边,衬衣松散褶皱了,不再是那么一副斯文完美的模样,两个人眼角都飘着红,在没有到达成年人的世界里,在少年愁里挣扎着向上。

好像这一段是必经的旅程,也深知此后就是跃往成熟的龙门。

哪种情谊都不能将它完全定义和表述。

陈同躺着,呼吸比坐着的苏青更不顺畅,他哽了一下,看着苏青觉得他朦胧又美好。

说不出来意味。

他很自责,自责不能在现在给苏青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他也并非完全想不通情理,他只是……有一点害怕。

他也想要安慰苏青,陈同握着苏青的手,半撑起身体靠过去。

苏青微微挣动一下,眼睫忽闪,心头剧震。

陈同没有给他答复。

但陈同在他手背上非常、非常虔诚地落下了一个吻。

鼻尖上还凝着眼泪,轻轻靠在他手背,呼吸微微颤抖着,陈同仍旧贴热了一个、虔诚朝圣般的吻。

是哄。

是安慰。

是承诺。

苏青喉咙里憋着哽咽,差点又哭出来,忍着眼泪,心里的悲喜搅在一起。

陈同珍惜他,是真的,他感受到了,手背上落下的这个挣扎又勇敢的吻。

陈同只是有点害怕,也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合一,剧情不好断章,就干脆写完了。

来晚了,还忘了提前说明,非常抱歉,给大家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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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先生:没有违规内容,衣服没脱呢什么都没做呢,压在床上亲了一口,没有违规内容,请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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