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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字是爷爷取的,”陈同看着挂上去的那八个字,“以前这字就在主卧进门对墙上挂着,后来我妈说这八个字不行,就给收起来了。”

苏青偏头看着他。

陈同:“她说现在时代变得那么快,到处都是狼性竞争,如果你不当头狼,就只能任人奴役。哪来的笃静悟初,哪来的和光同尘,大家可能连八个字的意思都不知道。”

陈同笑了笑:“可她自己也没活成头狼的样子,被奴役了无处发泄,只能从更低等的人身上得到奴役别人的快感。”

“说什么呢,”苏青打断他的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高低贵贱,高低贵贱都是各个阶层、圈层给自己制造的假想敌和优越感,谁也没有比谁更高级,你也不是低等人。”

陈同冲他笑,脸上的酒窝十分甜。

苏青抿住嘴把手收回来,难以言说地挪开眼睛去。

陈同不知道他这又是为什么害羞,一想多半是因为自己,他便也害羞起来。

摸了摸鼻子,陈同余光瞟见苏青垂在身边的手,心就噗通噗通跳得快,视线不敢往上边落,手却偷偷伸出去,把他牵住了。

苏青拢住他的手,打扫完卫生,手心里都热热的。

苏青小声问他:“什么时候除了牵手还能做点别的?”

陈同又惊又羞:“做什么?”

“比如说循序渐进,拥抱什么的……”

苏青偷眼看他的表情,陈同红了脸没说话,他就大胆地去牵他另一只手,想把他环起来。

可惜被陈同识破了一推,害臊得跳脚:“一身臭汗干了一下午,抱个屁呢,快去洗澡!”

苏青脑子一空白:“干了一下午?”

“啊,”陈同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陡然转过了弯,“啊!”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苏青:“我说的是打扫卫生!你这个流氓!”

苏青也只是突然的脑袋抽了,说出来自己也害臊,没敢再说,牵着陈同的手晃了晃:“那我洗完了呢?”

陈同又好气又好笑:“洗完了你赶紧回家!”

陈同又反应过来:“不对,你先回家,回家去洗澡,我这里也没有你的换洗衣服。”

“不是有你一件大码的t恤吗?不能把你的衣服给我穿?我又不嫌弃。”

陈同没好气拍掉他的手:“那是我的睡衣,凭什么给你啊。”

也就嘴硬,他一边说着不给,一边去卧室从乱糟糟的衣服堆里翻出那件t恤,扔给苏青:“快快快,你洗完了我还要洗呢!我都要臭死了!”

“才不会,”苏青接了衣服往浴室走,路过他身边还要特意闻一下,告诉他,“没有味道。”

陈同涨红了脸炸毛,把他推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陆医生这边的房子就是个小型公寓,并不大,两室两厅一卫,卫生间只有一个。

等轮到陈同再洗完了出来之后,就见着苏青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长腿一搭,架在搁脚凳上,湿漉漉的脑袋也不擦,滴在肩上和后背,湿了白t恤。

苏青见他出来看了眼,陈同听见手机游戏的声音,走过来调侃他:“又找司机帮你开车啊?”

然后就看见苏青送了快递,把手机扔旁边,伸手又想来牵他,陈同躲过去:“一天天的有完没完了?”

“没完没了,”苏青说着把他两手都抓住,抬眼看着他,说,“想抱你。”

陈同顿时红了脸,听见他又说:“特别想。”

陈同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呆瓜,站在那儿让他抱。

苏青肩比他宽个比他高,身高差不算太多,拥抱的时候苏青给了他足够的反应时间,很慢很慢地圈住他的腰。

陈同鼻尖正对着苏青的下颌,微微低头就能看见锁骨,苏青抱得小心,而后又像不服气一般把他狠狠一勒,埋头在他颈边用力嗅了一下,陈同瞬间一抖,小小地推他。

苏青很快放开,眼角都烧红了,低头看他的表情:“会怕吗?”

陈同摇了摇头。

苏青看他低着头羞涩的样子,抿住嘴唇又长长地呼吸。

陈同眼睫一颤,撩起来看着他,愣神地问:“又硬了啊?”

苏青剜他一眼,温和的形象几要崩塌,要被陈同的炸毛传染:“是啊!”

他气呼呼扔了一句这个,然后钻卫生间去了。

陈同站在原地,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年轻人心火旺,手臂胳膊都烫,他腰上有些变扭,好像还残存着苏青拥抱过的印记。

陈同站在挂了字的墙面前把那八个字来来回回念了好几遍,最后放弃式地往沙发上一栽,抱着抱枕打了个滚,变成快被甜腻涝死的一株小苗苗。

然后一动不动像只缩进壳壳里的蜗牛,装死。

这个星期他每天都去后边和苏青一起上晚自习,不可能一直牵手,几何题还要画辅助线呢,偏偏苏青非要黏着他,时不时就把胳膊贴过来和他靠着,轻轻地。

也别说什么偶然,他们心里都有只造作的鬼。

没有清规戒律,谁也不是什么无情无欲的圣人菩萨,陈同都总有种难自抑的感觉,更不要说原本就带着想法的苏青。

牵了手就想十指相扣,进而想拥抱,抱住了嗅他颈边的味道,嘴唇就想印上去留一个吻。

吻过喉颈又想顺到耳畔,从耳畔滑过脸颊,落去他唇上。

想辗转,想侵略,想和他谈一场舌战。吻他。再深一点。

少女式捂脸。

接下来的就不敢再想了。

要从指缝里偷偷地看,明明没有人发现,又要心虚地缩回去重新闭上眼。

这是一道不能轻易解码的题。

爱和欲服从海森堡测不准定理,精确其中一个变量的同时,另外一个变量是否受其影响,影响有多深,都变得更加不精确。

闹了这么一出然后在青涩里羞赧,稍稍拉开距离,就怕擦枪走火。

好在精力旺盛的他们还有别的事可做。

晚上已经预定了有啦啦队练习。

周末的时候傅瑶去她叔叔家玩儿,晚上也是傅知非把她送到学校的。

只有傅瑶那里有舞蹈教室的钥匙,苏青和陈同这两个没事干又不敢在家里继续独处的两个憨憨,早早等在舞蹈教室门口。

傅瑶来的时候都奇怪:“你们来得这么早?”

“反正没什么事。”陈同敷衍一声继续低头看手机。

傅瑶开了舞蹈教室的门,没一会儿陆陆续续成员们都到齐了。

这一次大概率是她们最后一次私下排练,傅瑶手里有一张场地表,比赛的地方定在操场,届时会像运动会入场一样有个小的走位,登上表演区然后开始比赛。

傅瑶在舞蹈教室中间贴了块胶带,以那个为中心扣最后的小动作和队形变化。

她们都是认真的人,苏青和陈同也认真。

排练之前傅瑶还笑陈同呢:“你可别再那么严肃了,不然人家不把我们当啦啦队,还以为你是去讨债的呢!”

她嘴里说着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陈同知道傅瑶好胜心强,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跳得很认真,动作也没毛病,就是表情管理十分糟糕。

[假笑男孩.jpg]

[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到最后就变成了——[笑不出来.jpg]

陈同也很懊丧。

傅瑶和他讲过好多遍,要他发自内心的快乐,但是他没法……穿着身粉色运动服发自内心。

傅瑶急了,拉住苏青往他身边推:“你教教他呀!”

陈同瞳孔一缩,率先夹紧胳肢窝。

苏青笑了笑:“反正到时候在舞台上,和观众席隔着距离,看不清的,怕什么。”

傅瑶撑着脸蛋儿:“可是别的班好像知道我们班有男生要参加啦啦队比赛之后,都准备那天拍视频嗳……”

陈同脸憋成猪肝色。

苏青说:“那你就让他冷着脸跳,帅就行了,别的就算了吧,都快练了一个月了,实在不行也没办法。”

傅瑶嘟起嘴,遗憾地撇一撇:“好吧……”

旁边李慕提议说:“同哥,你试试想点开心事,哪怕不带笑呢脸上也自然点儿,不然感觉你好紧张。”

陈同不是没试过,但就是紧张,他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傅瑶挥手一笑,“本来就是我拉着你们两个来的嘛,你们能参加,还能坚持这一个月,就已经足够了,我们都可开心了。”

陈同牵开嘴角:“是么?”

他就跳舞的时候紧张,不带笑,平时倒是不见他有多严肃。

“是啊,”傅瑶笑嘻嘻的,“要不是怕给你们拖后腿,我还想参加篮球赛呢,可惜篮球赛不让女生参加。”

李慕笑说:“隔壁六班文科班,全班也就三个男生,篮球赛凑不齐,他们班的女生给老师打报告,还跑去老秦那里问他凭什么不让女生参加篮球赛,是不是性别歧视,可逗了。”

陈同和苏青最近也在和大白他们打球,这件事也是知道的。

傅瑶拧开矿泉水喝:“什么时候要是有女子篮球赛就好了,凭什么男生能玩球我们不能。”

李慕笑嘻嘻的:“就是就是!”

旁边的姑娘家也跟着起哄,动辄上升性别话题。

陈同笑她们:“体育课的时候不见着你们打球锻炼,现在倒是积极。”

她们又吐舌头笑起来。

陈同:“真要让六班的女孩子上场,那还怎么玩,打赢了是欺负小姑娘,打输了是连女孩儿都不如,要么丢风度要么丢面子,只能一上场就鞠躬认错。”

李慕哼一声:“就不能公平竞争啊,谁要你们让?就算我们球技差,也不是需要你们来让的弱势群体。”

陈同刮刮鼻子:“长点心吧慕慕,就你们往那些男生身边一过,谁还有心思打球啊,不全要看傻了眼?”

他马屁拍得好,女生们叽叽喳喳笑起来说他贫嘴,挤在一起羞,又有女生逐渐意识到自己魅力的自豪感和骄傲,像一团簇着盛开的花儿。

热闹,又欢快。

陈同坐在旁边,脸上带着笑,也裹挟成风景的一部分。

苏青看着这画面,喝了口水,笑着问他:“你也会看傻了眼?”

他是开玩笑的口吻,里头又的确有隐隐的担忧。

总觉得陈同招小姑娘喜欢,怕陈同也喜欢小姑娘,他心里不踏实。

陈同看向他,忽然戳中正心,倒也不是捧着苏青来,他说的是正儿八经的大实话。

陈同说:“才不会呢,只有过看你看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直球撩。

同哥:什么?撩什么?我没有吧?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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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态不太好,在乱七八糟的方面花了很多时间,更新时间也混乱了,非常抱歉。

调整好了心态,从明天开始还是尽量固定在九点,周末试着万更(不保证,尽量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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