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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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纪又回了一趟群马，和她一起回去的还有闺蜜黄濑奈绪子。

是的，就是那位被国民们称为英年早婚的，超有名模特，黄濑凉太的夫人。

以前专门有人分析过黄濑凉太的面相，说他面含桃花，一辈子会招不少女生喜欢，骨子里却是个薄情的人。

这话说对了，也没太对。

早年黄濑凉太苦追奈绪子时早纪递了不少主意，好赖都有。后面双方一确认关系立马对外公布的人是他，迫不及待求婚昭告天下的也是他。

瞧了眼闺蜜手上的婚戒。早纪心道，在这段感情中谁付出更多，自然是黄濑凉太。

如果一个男明星愿意在事业上升期娶你，还愿意告诉所有人，他一定是爱惨了你。

“怎么，羡慕了？”奈绪子注意到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戒指上摩挲，如果不顾及到高桥早纪此时正充当着司机的角色，她还准备举起手全方位无死角地向她展示婚戒的魅力，“你就该去找个男朋友，好好体会一下恋爱的感觉。”

“哪有这么好找。”

严格来说早纪并没有正经谈过几次恋爱，唯一一次交往了小半年，却得知男方偷偷在艺术学校交往了一个漂亮的女学生。

奈绪子记得启介弟弟气得差点上门把那男人暴揍一顿，还是早纪把他拦下来才免除了一段全武行。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早纪对待男女关系就显得格外清心寡欲。一直到现在都没想再找过一个男友。

明明是这么一个受欢迎的人。

“欸对了，你还记得警察学校时给你送芒果牛奶的那个神秘人吗？”奈绪子突然引起话题。

早纪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起这个，点头：“记得的。”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她才进警校不久，未来的警界之光们都还是一群青葱八卦的年轻男女。

早纪是那一届的第一，每年都有第一，这不稀奇。稀奇的是，不知道谁从哪找到了她的考试成绩发布到论坛上，全科接近满点的分数让她收获了校友们的感慨。

就连老师都说，没料到保持近十年的成绩记录会在这几年一次一次打破，搞得他们的记录好像注水工程一样。

上一个打破入校考试记录的人是一个叫降谷零的前辈，他缔造了一个神话。早纪超越了十年前的记录，却没能再一次缔造奇迹，以2分只差排在了降谷零身后。

身为第一，总有许多身不由己。早纪每一天都不敢松懈，别人做一套训练她就做三套，别人做三套她就做五套，生怕被哪一位“天才”超越。

得到以后再被人夺走，高桥早纪的自尊心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神秘人芒果牛奶君就是那时出现的。

早纪从国中开始喜欢上芒果牛奶的味道，但因为不像草莓牛奶这么受人欢迎，比较冷门，所以她也一直没表现出自己对于它的喜好。

没想到会被人察觉。

一日结束训练后发现水壶旁多了一盒芒果牛奶。

想着大概是某位同学看见她训练，没想打扰顺手给的巧合。

可两次、三次、五次、十次……

芒果牛奶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她却从来没有见过送东西的人。

按理来说，作为警校优等生她不可能连一个送牛奶的人都见不到，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她查教室的监控那人就去操场送，有时冬天穿多了衣服，一掏就能从口袋里掏出和芒果牛奶来，摸上去竟还是温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好几次高桥早纪被气得直笑，恶狠狠地在心里想：这哪像警校学子，躲避手段层出不穷，日后怕不是要走上弯路。

当时的早纪用尽了所学的一身本领和这个人斗智斗勇，却还是抓不住他。

奈绪子笑称她遇见了一个神秘的追求者，但早纪不这么觉得。

这是一个对手。

这个想法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哪怕是奈绪子。

太丢人了。

因为穷尽手段仍见不到送礼物的人，所以自顾自地把对方认定为对手这种事，现在的高桥早纪回忆起来，只觉得当时的自己过于中二和气傲。

但也正是托了那人的福，她的追踪课成绩在那短时间里突飞猛进。如今再看，她倒不觉得“芒果牛奶”是对手。

一个不拘于课本的好老师。

是她对那人重新下的定义。

“现在你能猜到他是谁了吗？”奈绪子继续问。

也是聊到男朋友这个话题才让她好奇心大作。毕竟高桥早纪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对待感情上有些迟钝，从小到大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哪个不是一开始就碰壁被拒绝。

除了那个找小三的渣男，只有这个神秘人让她挂过心。

别看长得水水灵灵，性格上却是块榆木疙瘩，真不知道外面人是怎么把她性格谣传成了温和开朗的。奈绪子在心里叹气，觉得自己活像个为闺女终身大事操心的老母亲。

提起故人，早纪也陷入回忆。

关于他是谁这个问题，学生时期的她从未停止过猜测。

甚至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从来没有求证过。

“为什么？”奈绪子问。

为什么？

早纪把握方向盘轻车熟路避开前方路障。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这个答案太不可思议了。

她入学时曾经听说过一位前辈，品学兼优，个性认真。就是他第一个破掉了保持近十年的入校考试记录，然后为学弟学妹们重新制定了标准线。

降谷零。

说实话，早纪对降谷零本人的印象并不深，对他的认知大多来源于同学们的传言。

比如降谷学长又拿第一啦！

降谷学长又帮警视厅抓到了一个恶徒啦！

云云。

不过那段时间，早纪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芒果牛奶”身上，根本无暇注意其他人。降谷零毕业，不在话题中心的人很快便被人忘记，直到后来，关于他的只言片语竟只留存于她身上。

专业老师们会看着她的成绩欣慰：“早纪真是个好苗子，好久没有见过比她更优秀的学生了吧？”

“对，除了……”

除了降谷零。

冷静下来想想，能这么精准把握住她动向的人，如果没有故意隐藏实力，又怎么可能在学校岌岌无名呢？

但她与这位前辈从未有过交集，这样的猜测合理，却缺乏证据和逻辑。

再后来，她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降谷零消失匿迹。

她也再没有收到过别人送的芒果牛奶。

这样的臆测推断早纪并没有告诉奈绪子，她讲究的是证据。

再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当时没有求证的事情现在再谈又有什么意义呢。

把车子停在加油站，两人下车休息一下，顺便买点饮料。早纪靠在车门上拧开乌龙茶瓶盖，没有喝。

其实毕业以后她也向前辈们打听过降谷零的去处，包括他曾经玩得最好的几个兄弟。

但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人知晓。

-

“唷，小姐一个人呀。”突如其来的男音打断早纪的思绪，她抬起头，身前已经站了三个壮年男子。

“在想什么呀，需不需要我们为你分担？”其中一个穿粉t恤吊儿郎当的说，衣服松松垮垮，一看就疏于锻炼，外强中干。

这是……她难得的愣了愣神。

-

早纪长得很好。

这点没人质疑过，高桥家的基因一向出众，姐弟三人的相貌一个赛一个的好。尤其是凉介启介，小时候精致得跟个小女生似的，但他们的性格一个白切黑，一个小霸王。

从来没人敢欺负他们。

早纪年幼时希望自己能够做拯救世界的女英雄，还小时就报了不少格斗课。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仅从没遇见过小偷，就连小混混当街欺负人这种事都没见到一次。

没想到今天在群马遇见了一回。

“在想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早纪歪了歪头，笑着说。她今天没有扎头发，黑色长发披在肩膀，看起来就像个无害的女大学生，没有一点杀伤力。

“欸，早纪？”奈绪子后一步从商店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被三个人围住的她，“这是怎么了？”

奈绪子的声音有点高，一下子就把加油站内店员目光吸引过来。

……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不修边幅的大男人，围着一个柔弱少女。那个距离……太近了吧！

唯一的加油站正式员工池谷秉持着不能客人受欺负的理念率先冲出来，喝止住三人：“喂，你们在做什么！”

谁都没有把他的声音放在眼里。

临时工藤原拓海和树看着对方的三个人，紧随其后跟上。

“啧，晦气”，黄t恤砸了口嘴，看着正迎面跑来的店员，却没想着离开。嘴角往下一撇，一连凶神恶煞：“关你们什么事啊，走开走开。”

有点好笑，他知道自己身后站的是什么样的凶器吗？奈绪子看到了黄t恤的表情扑哧一笑。她嘴一向毒辣，说起人来毫不客气：“你是面瘫吗朋友，还是中风？脸垮下来了噢。”

早纪：奈绪子真想气一个人的时候……真是太气人了。

池谷和树相觑一眼，没想到这样紧张的时候还有她还有胆子出言挑衅。

对方可是三个壮汉啊……

池谷壮着胆子，大声道：“这可是公共场所！你们别想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看看他、树、拓海的身板，再看看对面三个人孔武有力的身躯。池谷在心里祷念，一会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希望店长能赶紧报警，让他们少挨几个拳头。

如他所想，三个男人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力，粉t恤留在早纪身边看着她，以防她偷偷溜掉，剩下的黄t恤和蓝发男人作势就要往前，目光直直地勾着奈绪子。

好像要把这个嘴巴毒辣的女人打一顿解气。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惹他们生气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奈绪子怕都不怕，向前走到和池谷平行的位置，语气嘲讽：“怎么，你们还想打女人呀？”

这几个男人在她看来也就花架子多了些，还染什么蓝头发，早纪一出手随随便便就能收拾他们。

树在一旁瑟瑟发抖：本来就觉得打不过了，怎么这边还一直给对方增加怒气值，一定会被往死里揍的！

一直没说话的藤原拓海向旁边靠了一步，正正挡住两个人看奈绪子的目光。

就在几人僵持之时，一阵喇叭声传来。

有客人来了！

池谷一个激灵，然而现在的情况……

一辆黄色的fd缓缓驶入加油站。

早纪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