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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连边疆都消停了些,人人依着冷,或是惰懒或是耽于享乐,权贵皇亲自然也在这节气里寻着乐子。
奚王府里灯笼高挂,戏班子,歌姬舞女进出,人头涌动,好不热闹。奚王爷在世子韨归府后三天发下话来,要摆个热闹的家宴,不理外边的,只自家夫妻父子们,连往日最没脸面的姬妾也得列席。消息一传出来,府里上下摆开阵势忙上一大通,谁不知道奚王不爱那热闹的饮宴,一年里即使重阳中秋也不设家宴,只新年里一遭还常面上敷衍。
暗地里,不知谁在传,奚王只爱单独呆着,自斟自酌。又有人传言奚王单独住那个院子里倒也听见女子调笑,又有时要了好酒菜,隐隐听见有乐歌传出,都说奚王爷只爱独自赏花,开那春风桃花小宴。但不知那女子是何人,惹得各房侧妃侍妾相互猜忌不止,闹了些是非,直至霍王妃一句:“王爷有王爷的乐,既占不了你们的名分,何必做那小家样。”众人仿佛才知,奚王一直都有那暗地的消遣,侧妃韦氏更是私下怀疑娇鱼两姐妹便是奚王那外宠所生,风一传开,加之奚王本对娇鱼两姐妹极好,一帮女子嫉恨开去,眼也红。
奚王妻妾不少,下面官员之女、哪个皇亲赠的美人、小国送来进贡的“贡品”,皆得宠过些时日,可奚王的子嗣却少,就连皇帝选妃时也直言要奚王看那好生养的挑两个。当初奚王曾言要姬妾将双娇当作亲女照料,姬妾们为讨奚王欢也曾好待,但那外宠之女的说法儿一传开,加之奚王院里不明不白的女子,姬妾们都红了眼骂开去,自家受累养你的私女,你却得闲勾了王爷去,从此,对双娇多有冷眼不喜。
这两年,奚王也多久不露面,只藏在那院子里,侧妃们连汤水也不见能送进几次,哀叹着年华要老去,却还无有生养,看着那娇鱼姐妹却还得奚王频频关护,更是了不得的恨。
宴无好宴,若无王爷。这回奚王要令一家团聚,少不得妻妾们要上些才艺令施恩示宠,此来犹如妻妾一堂才色竞技,说得直了,各显神通抢一个一夜春风。哼,月上扔下了王妃赐下的衣裳,轻轻扣着桌子,“奚王,好比那肉骨头,是条母狗都想咬一口。。。今日,躲远些打探清楚。”后半句仿佛自言自语,可才扣上门的人却听到了。
喧闹了整两日,府里摆上彩灯高烛,流金溢彩,私宴用的大屋暖意流淌,整个屋子密密地盖上了棉制的门帘,连窗子也遮盖着厚厚的布帛防住了那严寒。屋子地上铺上了毛毯,地龙烧旺,暖酒小食先摆了一整桌。艳丽的侧妃妾室们如同游动觅食的鱼儿般卯足了劲,艳丽得如同春天的花儿成精化做了人形,晃的低下的小厮们不住的偷眼去看,连霍王妃也脸上带了笑意,轻轻吩咐了为奚王备下醒酒的汤水。
当夜色袭来,王妃,世子们,娇鱼姐妹,侧妃姬妾们都抬头仰望着门廊下同时挂上的上百个火红灯笼,百样心思流转,各带各的那张脸面起身向那大屋行去,这王府的家宴如一场大火烧起,烧得人心头火烫,眼看就要火势滔天了。
“妾等见过王妃!”“请母妃安!”“请王妃安!”众人请了王妃安。
“免礼,都快起身!”霍王妃入席。
“大哥,二哥。”世子们入席。
“姐姐安好。”
“妹妹也好。”
侧妃们盛装含笑见礼,连笑也小心着脸上的胭脂,依次入席,左右探看着,又是谁的妆容出了彩要仔细研判,谁的衣裳那样精致,待会更衣定要换了这身去,暗地里备下那身定要叫王爷青眼。
无人理会那角落里的娇鱼娇雨姐妹,就是世子煦也只是扫过一眼就别开眼,侧妃们更在世子们请安后不待她姐妹上前便直接入席去,留下她们姐妹四周空荡。娇鱼仿佛已经知晓般脸上淡然,眼神不在意地穿过了冷眼看她们的女人们,视线投在了煦的身上,看得煦也不敢接着她那眼刀才哼的一声转身,娇雨怯怯地低头跟着她,两人坐到了下首角落里,静静听着那一屋子的热闹。
灯火恍惚中,娇雨觉得桌下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别怕,”娇雨抬头看着直挺胸脯正视前方,嘴角含着高傲笑容的姐姐,“谁,也大不过父王去!”她说。娇雨紧紧她的手,顿时觉得两只交握的手一只热一只凉,唉,姐姐啊。。。娇雨耳边的声响聒噪都遁地而去,她只想好好捂暖了那只手,有一股热流流过她的腹腔,那种不甘,月上让她体会到姐姐的那种不甘——又来了。
人也快到齐,突然帘子一掀,有小奴轻声唱诺着:“王爷到。”屋子里整齐划一的起身,衣饰钗环的轻响和着那莲足声煞是好听。“见过王爷(父王)!”都向来人行礼,可是好半天也没听见脚步声和叫起,霍王妃并一两个侧妃稍稍抬头向外看去,心头正疑惑,那人却进来了众人立刻低头,“都免了,起来吧。”听声音似乎心情不错,屋子里众人的情绪一下升高来,暖意融融。
沉沉的脚步,坚定有力,走过一个个姬妾,向霍王妃走去,“王妃辛苦,随我入座吧!”霍妃答应一声,笑着跟上,猛然发觉奚王竟消瘦了不少,那背着的手上还攀折着一支梅花,就是今日这屋子外的那种淡黄色的金梅,黄色。。。王爷似乎最爱这颜色。
“都坐着吧。”奚王看看手里的花,再轻轻放在桌子上,仿佛怎么看也不够,众人期盼的眼神全飞了过来,“王爷。。。”王妃嗔怪似的一声将他提醒,奚王笑起来,“开宴。”
“开宴——!”
“上菜——!”
外边传出应诺声,奚王府里家宴始开。
主位上的奚王笑着受了三名侧妃的酒,正一脸兴致地接受那妾室们娇滴滴的祝酒和飘飞的媚眼儿,侧妃韦氏看了几眼,突然探过身子向她上首坐着的侧妃任芝任氏言道:“姐姐,王爷仿佛消瘦许多。精气神儿也不见多好去,想来是病了?”任芝快速扫一眼,平心静气地回答:“妹妹既看出来,理应多挂心操劳些,王爷也有了年纪。”
“哼,”韦氏轻哼一声,理了头上珠花:“就怕妹妹我有一百个心可操也抵不上一个狐狸精去。”她压低了声音:“姐姐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了,自前儿的元妃起就服侍的,姐姐的话王爷如何也要听进些,姐姐也操心管管。”
侧妃任芝随意的执酒放在嘴边,向上座望一眼,啜饮一口,“妹妹,姐姐老了,也不在意那子嗣不子嗣的,只过自家的日子罢了。王爷那里,你与陶妹妹。。。”她看一眼旁边年轻且花颜玉貌的侧妃陶氏一眼,“多操心吧,兴许王爷念你们的情意,还能生下子嗣。”她淡淡地一笑,胭脂更红,仿佛有些醉。
韦氏却暗道她无意再争宠,就此认命,一撇嘴也不再言语,只看着莺莺燕燕包围着那高座上英俊却又了些年纪的男子,还是那般的长眼如画,高挺的鼻子,极其分明的唇线,眉色深且略弯,一张脸酷似当今圣上,只让人觉得是一块耀眼的黑玉,曾让她爱得如痴如狂。
即便是如今多了几分颓唐色,也依旧是她梦里翻滚的旖旎所想。多少次她在镜子中看着自己,觉得无论怎样的美都配不上他那样的俊美如仙,即使后来,他连陶氏那样的美人也冷下来,她也不觉得有多吃惊,因为,在韦氏心中本就是谁也无法与他相配的,她觉得幸运,那配得上他样貌的女子终究没有出现。
可娇鱼姐妹呢?那院子里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子呢?王爷对她们这样特别,难道。。。韦氏心头百转。
娇雨眼见那些艳丽妆容的侍妾接连不断扭捏着躯体在奚王前祝酒,姐姐却还无动静,心中纳闷,却见姐姐嘴角边噙着笑,仿佛心中有数。“妾祝王爷身体安泰。”一个娇滴滴的妾着金雀纹合欢花锦缎及地长裙上前祝酒,惹来众人的关切,那是泽吉国进贡的美人瑾雅,美得千娇百媚,又风情独特,奚王珍爱。
果然,只见奚王竟笑开颜去,一杯酒也喝下大半,“瑾雅再祝王爷万事通顺,福寿无边。”那瑾雅也是野性子,哪如其他妾室的含蓄羞涩,恁的风情勃发,不管那旁的眼刀子,只直勾勾眼热着奚王,那模样就如在邀了奚王入帐。奚王竟笑着再受了,她才扭着腰下去,长长的锦缎长裙拖曳在地上,风头无限。
无人再上前,一时冷下来。奚王左右看看,一下见着角落里的娇鱼姐妹,“娇鱼啊,果然女儿家的就怕那酒不曾?为父可等着你们酒来。”说完看看酒杯,霍王妃摆着端庄的一个笑容,亲自为奚王满上一杯琼酒,奚王竟就等着娇鱼姐妹来。煦一脸复杂的神色看过去,韨一脸兴致勃勃的歪着脑袋跟三世子毅说着什么,期间突然瞟过一眼瞬间了无痕迹。
娇鱼对着奚王顽皮的一笑,双手捧了酒杯,一个眼神过去,娇雨也捧酒跟在她身后,娇鱼一身粉红的女儿装,外面穿绢制的滚边薄短衫,下着及地淡水云纹绣迎春花长裙,系着碧玉佩的紫色丝绦,头上挽着莲花双髻,玉石金钗,点缀蓝宝石小簪,荧光闪闪,点翠金碎,一举一动无不精致夺目,却不压过那些极力装扮的侧妃姬妾们。娇雨挽着半翻云样髻,一支麒麟祥瑞的珍珠大钗,几朵珍珠攒的宫样珠花,着一身淡绿衣裙,牡丹的刺绣,云雾的披帛,一个纯金丝编就的荷包系在腰间,行动起来更显婀娜娇俏。
一步一颤的珠花金钗环佩,脚下露出锦缎的鸳鸯鞋,娇鱼恭恭敬敬地领着娇雨行到奚王前,娇雨只觉得有刀子在身上割一般行完了她觉得无比长的一段路,终于才到。
葱一样的双手,映衬白皙莹透的娇美,娇鱼嫣然的一笑:“女儿们祝父王,王妃双星并辉,松柏同春!”娇雨软软的一声:“寿富康宁,萱庭集庆!”奚王笑着,“果然是女儿家的贴心,如此,王妃同饮一杯!”霍王妃勉力笑笑,也喝了小半杯。
“唔,多久时候不见,两人都变了模样,大丫头了。。。”奚王迷蒙的眼有些飘忽。“王爷,”霍王妃轻唤一声,“莫叫她姐妹多站了,一屋子还等着那乐子呢。”奚王笑笑挥手,“王妃心疼你们了,下去吧。”霍王妃示意,歌舞便上来,演的是百花仙子舞,众女扮作百花相随,鼓乐相和热热闹闹的一个登场,霍王妃给奚王置上碗热汤,奚王令众人享宴,底下便娇声俏语的相互调笑着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连王妃也喝得脸有春色,世子煦一个人满饮,不住的吩咐添酒,韨仍然是满面笑意地小酌小饮,不时的点评起歌舞肴馔,快意得很。只有世子毅仿佛不爱言语,只看着桌面似乎对吃也兴趣缺缺,却很恭敬地向王妃祝酒,娇鱼姐妹也应景般下几筷子。奚王的神色实在是愉快得让人惊异,喝杯水酒也是带着笑容,多年未见他如此模样,下面的侧妃姬妾也来了精神,一个个满怀着希望,怕是今夜王爷也该想着这么些姐妹了。
果然,侧妃陶氏嫣红着双颊,略带醉意的出来向奚王一福,“王爷,”那甜糯的声音立即换来奚王的一顾,“今日如此热闹,不若咱们姐妹也凑个趣,权当博王爷王妃一笑!”
奚王看着她微微迷蒙的眼,“瞧这模样,可是醉了?若有好东西尽管来,只是。。。”他一下一下叩着桌子和那乐声,“若比从前没长进本王可要罚的。”
陶氏也不惧,笑得更媚:“王爷多久不见我们姐妹,怎知姐妹们长进?若好了,王爷休忘了彩头。”
“陶妹妹可是活穷了,竟怕王爷短了你的彩头。”王妃打趣她,“若好了,本王妃也有好东西,陶妹妹可不要留个几分力,尽管让咱们好好开开眼去。”
陶氏笑着答应退下,一会便换了身舞衣上来,五彩的丝带,高凤髻,点缀细碎珍珠宝石的玄蓝色舞衣光华夺目,只见陶氏一个身段做起,扬手抬头,大步跳起接一个胡旋,乐曲才来,鼓点密集如同战鼓,丝带盘龙飞凤,跳接承转,急稳且和韵,一回身,一相顾,万般风情。乐声且缓慢,丝带闲抛,兰花沾露的清韵之声,陶氏的且歌且舞:“粗桃俗李,漫眼底纷纷,等闲开落。得似花仙夸艳质,暖透胭脂犹薄。梅不同时,芳心难聘,空妒肌如玉。自然佳丽,不须归荐华屋。最好一抹彩云,轻盈飞不去,漫空高簇。霁日浓薰浑欲醉,照映光风眩烁。遍倚栏干,狎渠清赏,聊为怜幽独。簪花醉也,夜深犹索芳醁。”唱罢又转开高高旋跳开去,直将舞衣丝带旋得五彩斑斓,闪耀如一团星芒,乐声急停,陶氏一个伏身,半跪了身,抬头一个媚眼,娇喘一声:“妾献丑。”
奚王抬手拍了两声,众人也道好。“果然长进,且不罚你。”奚王从身上解下一个紫玉蟠龙玉环,“今日若有才艺尽管使来,这彩头便归了魁首。”
“王爷——!”陶氏拉长了声不依:“王爷休叫我姐妹掐架去,依我看,有长进的都得赏才好,只在物件上分个高下就好,恁的一件东西,王爷要我姐妹好想!”陶氏娇嗔着。
“休恼,这里早备下了。”王妃指指身边一大盘的玉璧手串等物,“姐姐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陶氏这才笑盈盈地饮了酒下去。
接着韦氏的琵琶一首博得奚王一顾,瑾雅用泽吉国语唱一首调子倒是新鲜让人耳目一新,连任芝这“老人”的一首清笛也得了奚王亲赐的一个金钏。下面的妾见奚王妃如斯大方纷纷献艺,那彩头拿得欢畅,连世子韨也眼热得一展歌喉,唱得一首展青云,被王妃好夸,硬是从姬妾眼下领走一个通透的双色翡翠玉镯子,被奚王取笑拿那样的彩头莫不是想娶亲了。
一轮而过,上场的都得了彩头,便意为无人可超陶氏不得那头彩,陶氏暗自得意道那紫玉蟠龙玉环定入她手,“今儿竟是陶妹妹的好日子,看来这头彩是无人与你争了。”霍王妃看看陶氏道。
奚王略沉吟:“若有不服的只管拿才出来,今儿高兴,也不分了什么位份主仆,无论输赢,本王都有赏!”他看向众人并一旁侍候的歌姬舞娘。
“父王,我来向陶妃娘娘请教个!”一个声音响起,穿过众人直到奚王耳里。
“恩,娇鱼?”奚王见她婷婷而立两眼晶亮,一时分神。
“如此甚好!”霍王妃忙应下,娇鱼回身从丫鬟手中取来把古筝坐在了屋子中央,她手一分,衣袖一展,一曲飞鱼响起,清脆快活,跳动如溪水银珠,妙音宛转如真见那鱼儿的别样欢快模样,仿若那鱼儿便是伸手可及的美味,却让人不忍食之的可爱。声转一波波,跳动的山泉在山石间洒下了几声笑语终于合围了鱼儿,相拥而眠去。众人皆以为曲尽,素手一扬,太平宽广的海面出尘,月落星闪,澄澈清新的水气扑面,直至面上微湿,一个轻调,曲毕。
奚王不语,仿佛在沉浸在乐曲里,霍王妃最先回神:“娇鱼这琴艺越发进益了,如此,本王妃倒不知谁更胜一筹去。”众人皆相望,侧妃任芝轻哼一声,对韦氏道:“若非王妃不喜,只怕陶氏立时要败在这小丫头手里,真肯下功夫的。”韦氏道:“野种子,咱们正经的博王爷一顾,她倒急个什么?”
“依我看,还是陶姨娘那舞更胜一筹,那舞步密的,亏姨娘舞得轻巧。但是娇鱼那琴也就只拜服了陶姨娘了,实在不俗。”一旁的韨突然言语:“娇鱼妹妹果然才艺出众啊!”他对娇鱼一笑,娇鱼回他个淡笑。众人也知陶氏意为争宠,那头彩必得,也心愿陶氏将奚王拉出那院子好分些恩重,都附和世子韨,但绝不忘赞那娇鱼妙音宛转。
霍王妃心情舒畅:“如此,头彩倒真是陶妹妹的了。王爷,娇鱼精进了琴艺,也要赏啊!”奚王看着低首的娇鱼和一副娇媚模样的陶氏,“还是瑞怡胜得这头彩。”当下将紫玉蟠龙玉环赐给陶氏瑞怡,陶氏娇滴滴接过,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奚王的手,如同纠缠的蛇。
“娇鱼虽不若陶妹妹,但终究只在陶妹妹之下,理该赏你个好物件,可这里竟无一件称得上你那琴艺的。王爷这可怎的好?”霍王妃只拿着只五彩宝石的金戒指,又扔回了盘中。娇雨在一旁看得黯然,姐姐啊。。。连这都不想给呢。
奚王自顾着又喝了两杯,他醉眼看去也笑:“娇鱼,真是出生牛犊呢,”他嘴角的笑化开去,满腹心思成一句:“这性情倒真是你娘的女儿。。。”
轰隆一声,仿若有惊雷,娇鱼呆住,霍王妃一楞,韦氏,任氏,陶氏等人也是一惊,煦一脸不信,韨一脸笑意,众人才知原来奚王竟真与娇鱼姐妹的娘相识!娇鱼也是第一次听见奚王说她们有娘,多年来只当自己是孤女不知爹娘,却不想还有娘?
霍王妃脸都青了,“王爷,你醉了,该赏娇鱼呢。”
“呵。。。”奚王回神,“如此,待我想想。”
“宫中传来消息,下月将有赏宴,王妃带了娇鱼去,也为她寻个好夫婿吧。”奚王乐着,众人更是吃惊不小,霍王妃勉强应下,“谢——父王,——王妃!”娇鱼一字一句谢赏。
“呵呵,瞧瞧,还是这彩头好,比陶妹妹那紫玉蟠龙玉环可金贵。娇鱼啊,进宫去可别挑花了眼儿。”韦氏道。
“可不是,王爷好偏心眼儿,我这彩头相较下也差了。”陶氏娇嗔着。
“那妹妹只管去跟娇鱼换过。”任氏喝着酒调侃她。
“我可不敢,王妃娘娘可要赐家法的。再者,多好的夫婿比得上王爷呢?”陶氏的声音不大却正好让大半个屋子都听见,众人哄笑中娇鱼也退下。
宴正酣,歌姬们唱开了逍遥调,每人身边都配上奉酒的行那酒令。连世子韨都抵不过了那罚,席间退下到廊子下凉快去,他一摇三晃,醉眼迷蒙,越走越远,不意料远处有人向他走来,及进了,那两人向他行礼,为首的丫鬟道:“给三世子请安。”往日与丫鬟歌姬调笑惯了的韨笑呵呵地问:“你这领的又是哪家的角?不知道已在行酒令了?”丫鬟身后那人衣着颇艳丽,就如唱曲的角一般,在他眼里破碎又斑斓,却看不清脸。
“回世子,这是府里新请的女先生,专为里面主子们说故事解闷来。”丫鬟也笑答。
“哦?说故事?哈哈哈哈哈。”韨突然笑不可遏,“我倒不知道府里有这般事,”他伸手勾过丫鬟娇嫩的小脸,“你说,这府里什么时候短了故事呢。。。”他呵出的酒气暖而暧昧,痒得丫鬟嬉笑不已。
他正待要咬下去,身边突然一黑,身后的那团艳丽斑驳慢慢越过了他两人,向廊子里走去,一阵奇异的香味飘过来,清洌悠远,韨不自觉就扭头去追嗅那香味,却看见了那人的半张侧脸,年轻得很,头上连只小簪也无,一串珍珠横在发髻里,样貌不说美极却极有风味的不同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修眉星目珠光淡唇,微扬唇角,非喜非愁,整个人些须淡然又仿佛冷。
韨一下回神人却走远,丫鬟陪笑“世子,可看清了?那月上先生好模样呢。”韨靠近去在丫鬟身上摸一把:“哪儿有你俏呢,看本世子下回收拾了你。”说完匆匆放过便往来路回走。
酒令行完一圈,韨正好坐下,果然王妃令说个故事大伙歇息会儿,韨微探身看,那人才踏进屋子,韨的鼻子里立即又灌进了那香味,红红的灯烛下,韨才看着这女先生怎样看都似飘忽迷离的一副样貌,特特的少见让他觉得饶有兴致,竟有点兴奋着等她声音来。
奚王依然晕乎,只说好。月上娓娓说开,一个不长不短的笑话儿,韨只看着她想,这样年纪的女子除却这夜莺般的声音哪里像个说书的呢?特别是那身冷。。。在他眼里,那唇齿开合才几下,众人便笑开去,然后退走,他唔的一声又自语,确实不像——不像。
宴已然尽兴,陶氏等姬妾却闹着要玩个击鼓传花,正要命人摘那花朵来,奚王憨醉着将桌上那枝淡黄梅花举起来让陶氏玩去,这一来,众人更是兴致大增,这若在宫中,便意指留幸得花之人,往日宫妃们都恨不能将那花攥在手里揉碎了,今日王爷此举——难道要效仿宫中?
一个丫鬟走上来蒙实了双眼开始击鼓,陶氏将那梅花传给任氏,任氏给韦氏,再传,鼓声越来越密集,敲得人心紧,连霍王妃都伸长了脖子看她们惊叫着双手乱缠,突然鼓声一个停顿,一个侍妾手中正拿着那花几乎要跳起来,一下缓缓的鼓声又起,一旁的姬妾等不及一把抓过那花传开去,笑闹惊呼乱糟糟,一个妾被鼓声催得慌张着将那花往下首一抛,鼓声突然停住。众人看去,娇鱼低首看着桌上那枝淡黄的梅花,半残着骨朵躺在桌上,一屋子寂寂无声,王妃哑然。
奚王仿佛从梦里醒来迷糊地问:“谁得了?赏!”王妃陪笑,“王爷,妹妹们传得乱了,落到娇鱼桌上了。”奚王仿若自语般说了一句:“娇鱼,她也喜欢吗?”只王妃听见。
“娇鱼,那花就赏给你了,可是本王亲折的,你娘就种这花。。。”奚王对娇鱼说,娇鱼再拜谢,那抛错的妾被几道眼刀横砍着躲没处躲。
“王妃,本王似要醉了,今日,歇你那儿吧。。。”
“。。。王爷,”王妃笑得温婉,“今日陶妹妹如此尽心来,王爷怎不领情,也叫妹妹们记着长进。”王妃笑着招过步子几乎有些颤的侧妃陶氏,叫她扶了奚王回房,一屋子人恭敬行礼相送。
“可都记得了?王爷人是在这,若要留着那心也须多长进些,休说些没用的。”底下一众女子齐声答是并恭送霍王妃,世子毅伸过手相扶,霍王妃瞬时一愣,却又终于依了他,毅小心地扶着那手,恭顺的模样也令众人无话。
“都散了吧,今日可都喝多了些。”侧妃任芝叹一声,领着众人要离去,行至娇鱼姐妹面前,她侧首看低首的两人,娇艳年轻的模样叫她心生感慨,一时无话。韦氏走上前伸手,两指将那桌上的梅花夹起,一声冷笑:“果然是枝残花,就知道该往哪儿去!”说完扔下那花便扶了丫鬟而去。众人冷冷的步伐声声远,娇鱼望着那桌上残败枯折的梅花,胸中闷响,娇雨扯扯她的衣裙,她却抬头强压了那眼泪,门大开着,一阵风起,残存的花瓣也飞得远去,仿佛要去追煦的背影。
煦。。。他都不想看我一眼。。。娇鱼再睁眼时,月上正立在她姐妹面前,“娇鱼小姐,那故事——未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太舒服的可以不要看这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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