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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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随离睁大眼睛，略微有些愣怔，在黑暗中眸光闪了闪，心下微烫。

“走吧。”黎云玖回身，万般情绪尽数敛起，掌心金莲圣火再现，照亮一方空间，端的是君子如玉，遗世出尘。偶尔的放纵一次就够了，浅尝辄止，再多，就再也收不住了，那会让一切变得被动，并非她所愿。于她们两人，都算不上是件好事。

晏随离低低地应了一声，“嗯。”随后便自顾自地出神，眸中似有光点积聚，粲然若星辰。

黎云玖微抿起唇，眸光微沉，半晌，视线移向洞穴两侧，这里面太过黑暗，以至于她之前都未发现上面刻着符文。

黎云玖将手放在内壁上，放出神识，片刻后，却是眉头一皱，不行，只能一个个看了，这上面的符文居然是屏蔽神识的。

借着那点光，晏随离微微歪着脑袋盯着石壁上的符文看，研究了半天，却是露出些许疑惑，“这是什么？”

“巫文。”黎云玖直接答道，眸光晦涩。

晏随离蹙起眉，神色郑重，神族，对巫族向来讳莫如深，凡涉及巫的事情，无不慎之又慎，非要说的话，也不知是戒备更重还是畏惧更深，即使巫早就不存于世了。“诸天兵冢内为何会有巫文出现？”

“不知，但着实怪异。”黎云玖亦是神情严肃，巫，会和造成位面分裂的那次大战有关么？

虽心中疑虑颇多，晏随离到底没有开口去问，比如关于巫的一切都被天道刻意抹掉了，神族内部亦知之甚少，为何黎云玖居然认得巫文？

再比如，……，黎云玖亲她那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黎云玖走了回头路，好在她们原本也就没有走出多远。扫了一眼洞外，黎云玖专心去看石壁上的巫文。

从洞内往外看，能够确定这洞穴在一处崖壁的中间，从洞口能清晰地看到崖底一具巨大的龙的尸骸，头朝着洞口，似守护又似觊觎，并不能确认是哪一种。

晏随离亦步亦趋地跟在黎云玖身后，眉目冷凝，心情微妙地有那么一丝不爽。

巫的文字，大多一字蕴含一术，并不为表意，只为传道，其中丰富的内涵若用人类的文字写下来，大抵上要浪费许多书卷。也因此，巫文，向来被他族忌讳。

神文与之相比则要准确详尽得多，并不是赘语太多，而是神族更追求严格的准则，力求百密无一疏。毕竟，在如今，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制定规则的人。

“奉巫帝遗诏，以十巫之名，逆转真实，封巫神思，夺巫神体，灭巫神名，从此碧落黄泉，天地万册，再无一巫可闻。”

黎云玖缓缓将巫文道出，神情肃穆，像一曲亘古未变的梵歌，又像是寓意晦涩的祷文，但听其中内涵，却是薄凉无情的毁灭之声。

“奉巫帝遗诏？”晏随离声音极冷，威压赫赫，“巫帝要整个巫族陪葬？疯了不成？”

“看起来似乎的确如此。”黎云玖声音极淡，双眸却是整个沉了下来，深邃无光，好似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晏随离蹙着眉头，“可是……很奇怪不是么？这其中亦有天道作为的痕迹。”

“嗯。”黎云玖应了一声，心中默念两个字，巫帝，久久不曾言语。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朝着洞穴深处前进，没多久，便看到一扇刻着神秘图腾的门。细细数过，刚好十个图腾，也许，便是分别对应十巫。

黎云玖伸手触到门上，竟不受阻一般直接穿了过去，不由一愣，侧眸看向晏随离。

晏随离和黎云玖的目光对上，好似被烫到一般移开眼，道：“我不行，我能感觉到这些图腾在排斥我。”

黎云玖微蹙起眉，后知后觉地开口问道：“你不问为何？”

“我不想知道。”晏随离冷淡地开口，仿佛拒人千里，却在顿了几秒之后，补充道，“你应该学会保守秘密，不要随意将之示于旁人，太过危险。”

“包括你？”黎云玖收回穿过门扉的手，看向晏随离，状似不解。

晏随离颔首，“自然。”

“只有你。”黎云玖沉声道，眉目清浅，“不过，我也不知为何。”只是，她应当与这个已经消失的巫族有一点关系。

晏随离轻轻抿起唇角，不知到底该喜该怒，这个人，总有办法三言两语让她不知所措，好似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成了他人。

“我也不行。”晏随离听到自己这么说，却已无暇再思考其他，因为黎云玖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眼底好似藏着些许受伤。

“我们才见过三次，不，四次。”晏随离干巴巴地解释着，试图把话题拉到防人之心上，免得某个人再说些会让她方寸大乱的话。

黎云玖看着略显局促的晏随离，轻笑了一声，“阿离，若我说，前尘若梦，梦中皆是你呢？”

“胡说什么。”晏随离轻斥一声，没有多大的威力，羞恼更甚。

黎云玖弯弯眉眼，“那，我只跟你说我的秘密，可好？”

“不听，莫要多言。”晏随离冷着一张脸，摆明了我意已决。

黎云玖倾身凑到晏随离耳边，低声道：“我非要说，阿离，我……”

没等黎云玖把话说完，嘴便被晏随离伸手捂住了，双唇碰到晏随离的掌心，柔软温热，让黎云玖心头一悸，仿佛漏跳了一拍。

晏随离触电一般将手收回，抿唇，眼角眉梢染上涩意，好似带上了几分艳色，勾魂夺魄，“不许说。”

黎云玖深深地看了晏随离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双眸泛起光晕，很是遗憾地开口：“好吧，那便不说。”

晏随离敛去脸上多余的情绪，平淡无波地开口：“你进去吧。”

“等我？”黎云玖柔声问道，眸光温柔宠溺。

晏随离咬咬下唇，这人怎么回事？愈发明目张胆、得寸进尺了。“快走。”

黎云玖勾勾唇角，没再说什么，转身踏进图腾门扉之后。

待黎云玖自眼前消失，晏随离微不可察地轻呼出一口气，在黑暗中瞌上眸子，神识探开，诸天兵冢里的一切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