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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晚上,沈如是到底也没能问成。
更鼓一响,章首辅已经准备睡了。
这些日章首辅都睡在榻上,沈如是请他换回来,他不知怎么没点头。
首辅自从不再怀疑她勾引之后,对她着实不错,沈如是就更不好意思被他发现,她在打量那矿山了。
于是沈如是抱着小皮枕思来想去一个晚上,翌日天不亮又早早起了身,趁着同首辅大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再不着痕迹地问问那矿山的事情。
她醒来,男人也醒了,发髻散了些许。
沈如是心想要不要帮他梳头,但男人大掌一拢,发髻又立了回去。
这样也好,毕竟梳头这种事情私下里做,目前而言,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但沈如是借机拿了一只玉冠在手。
“我帮您戴上吧。”
章纪堂看过来,想了想,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沈如是的手很轻,轻轻柔柔地又帮他稍稍收拢了一下发髻,然后戴上了玉冠。
章纪堂半闭了眼睛,暗想平日里帮自己收拾发髻的长随葛效,要是有这种轻柔的手法,他也能少掉几根头发。
该让葛效好生学学夫人。
不过他一想,这种事好似家中妻子的分内事,倒也用不着葛效做了。
章纪堂又闭了闭眼睛,浑身放松下来。
沈如是方才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打探的事,当下轻声开了口。
“您最近又忙起来了?是不是新政的事情推行的不顺?”
她想从新政上下手,过渡到矿山上去。
章纪堂闻言默了一默,突然道,“是有些忙,不过你的事我没忘。这两日就写了信,差人送去西北。”
不是......不是这事啊......
沈如是头疼了一下,这一下难免让她表现的不那么完美。
在章纪堂眼里,他好像读懂了什么。
他道,“你放心,我会让人做的隐秘,不会暴露。”
说完,沈如是把玉冠也戴好了,章纪堂起了身,“更衣吧。”
行吧。
沈如是没想到他时刻挂心沈家,一点都没想到矿山上去。
她只好又跟着他转到了衣柜旁边。
她替他拿了朝服。
朝服洗多了,难免有些皂味,沈如是昨儿闻见的时候,特特让人熏了些淡香。
清清淡淡的,旁人闻不到,只有穿衣的人能闻到些许。
“这香的气味还不错。是何处产的香?”
这次是章纪堂先开了口。
沈如是一听,暗道机会来了。
她说她也不太清楚,“好似是河南的香料,闻着约莫是一种种在......”
她刚要说,可能是种在矿山的香料,才有特殊的气味。
谁料还没开口,丹竹在外面通报了一声。
“姑爷,夫人,时候不早了。”
沈如是只想把这丫头绑起来堵住嘴。
被这一打断,章纪堂顺势穿了衣,“这香气味不错,都可拿来熏衣”,他说完还同她和善一笑,“吃饭吧。”
沈如是一点都不想笑。
等到熬完了吃饭,她想,这次总有机会探了。
她端了新茶,准备给章首辅喝两口,好歹听她把话说完。
谁料章首辅竟然摆了手。
“无暇饮茶了,要早早进宫。”
说完当真要走。
沈如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然而男人又补了一句,“今日要伴皇上前往西山大营,几日都不在家,你自己好生照顾自己。”
说完,安排了人守好府邸,大步走了。
沈如是:???
她一句话没探出来,竟然被他一杆子支到了好几天之后。
谁知道几天之后,那矿山有没有被他易主?
但男人已经走得连影子都不剩了。
沈如是垂头丧气,自己把那碗茶咕嘟咕嘟大口喝了。
她郁郁闷闷,去上朝的章首辅却愉愉快快。
下了马车往宫里去,天已经亮了,他同几位一起来伴驾的官员说话。
有位打趣他,“首辅大人今日可真是满面红光,是有什么喜事?”
章纪堂哪有什么喜事,要说有,就是上月成亲这一桩。
他说没有。
那位官员托了下巴打量,“不像啊,这满面红光可骗不了人。”
这时另一位官员胳膊捅了捅他。
“这你就不懂了,从前咱们章大人独身一人,如今是有娇妻在侧了,自然是红光满面,且日后人也会越发滋润的。要么怎么说成家立业呢?自然是有道理的。”
那位官员顿悟了。
“正是了!”
这两人说得起劲,倒是红光满面的章大人很想找个镜子瞧瞧自己。
真的?
约莫是因为,她总能令他安心吧。
可不管如何,章首辅心情越发飞扬了起来。
只是在见到秦太后之后,那脸色不由地沉了一沉。
秦太后远远地便瞧见了章纪堂,她瞧着他同众官员说话,面带笑意,待她走近了,他却沉了脸。
“拜见太后娘娘。”
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犹记得皇上还年少的时候,她陪皇上背书,他来宫中试讲。
他那时甚是恭敬,说话总是客气中带着几分羞怯。
如今却不一样了。
他声音沉沉的,对自己这位太后娘娘,敬而远之。
“免礼。”秦太后开了口。
姨母小王氏的事情,实在是她没想到的,她一向想让娘家拉拢章纪堂,偏偏如今......
全搞砸了。
她张张口,想说什么。
但章纪堂先开了口,“娘娘若没有事吩咐臣,臣还要前往乾清宫。”
秦太后没有事吩咐她,她只想同他道歉。
可她一个太后,怎么同臣子道歉?
况他这语气,显然是因此不快?
是因为沈如是受了委屈,是吗?
这么多年,他到底还是娶妻了......
秦太后心中千言万语,一句都说不出口。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章纪堂行礼离去。
......
圣驾声势浩大地出了宫。
皇宫转瞬冷清下来。
秦太后思来想去,传了自己的母亲王氏入宫。
王氏见她愁眉不展,立刻上前拉了她的手。
“娘娘是因为章家同你姨母的事情犯愁?”
秦太后没说话,默认了。
王氏连忙把自己的妹妹骂了一顿,骂完喝了口茶。
“......其实也不都怪她,还不是那忠勤伯夫人太奸诈,说起来,更是那沈如是不好缠,要不然也没这么多事了!”
她这么一说,秦太后直觉话不对味。
“什么意思?你们又要同沈如是过不去了?”
王氏一笑,“娘娘说错了,不是咱们同她过不去,而是有人同她过不去。咱们只是顺水推舟,把这个人请来了而已。”
秦太后一惊,“什么?”
王氏呵呵笑了起来,“人都已经到京城了。”
*
京城。
城门下,一架马车快速驶了进来。
马车里的人不住掀开窗帘东张西望,甚至脑袋都伸了出来。
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人长得瘦,两眼却直放光。
车内连着两声咳,将这男子叫回了车内。
咳嗽的是个四旬妇人,她伸手掐了一下男子胳膊,“这一路大大小小过了这么多城,怎么还瞧个不住?也不怕丢人!”
“这哪能一样?这是京城!娘不想看?!”
那妇人正是他娘。
妇人如何不想看,怕动静太大,引了坐在中间的老妇人不快罢了。
果然老妇人还是不快地睁开了眼睛。
“行了,吵吵闹闹让人笑话。”
她叫了男子的娘,“儿媳,你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说着又看了一眼男子,“纪培也是,马上要娶亲了,该多沉得住气些。”
老妇人说着,目光顺着车帘的缝隙向外看去。
“你二哥哥如今是御前红人,当朝首辅,你可不要给他丢了脸面!”
妇人和男子听了,连忙不敢乱看乱说了。
马车左拐右拐,很快停了下来。
老妇人一听到了地方,深吸了口气,下了车。
眼前正对着一块黑漆高匾,上面敞敞亮亮地书了两个字——章府。
老妇人眼眶一热,“有出息了,果真连气象都不一样了!”
说话声惊了章府的门房,门房疑惑问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一落,那纪培便走上前去。
“快快开门,首辅的祖母来了!”
说着,老妇人挺直了腰。
*
正房,沈如是抱着她的金算盘,正核对一笔笔账。
她犯愁,“家里果然撑不了多久了,矿山要能给我就好了......”
丹竹突然跑了进来。
“夫人,首辅大人的祖母来了!”
祖母?!
沈如是愣了一下,“哪个祖母?”
这下轮到丹竹迷惑了。
“姑娘,你说什么呢?章大人还能有两个祖母?”
又不似宫里,还能有两个太后。
但沈如是说了句“你不晓得”,赶忙起了身,使人招呼来客往花厅奉茶,自己换了衣裳往外去了。
待她到了花厅外,一瞧里面坐着的三个人,其中年轻男子叫了老妇人祖母,她立时就明白了。
这哪里是祖母来了,这是麻烦来了!
沈如是硬着头皮上了前。
男子正仔细打量条案上御赐的珊瑚屏风,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直接怔在了当场。
他只见那纱裙摆动,水袖翩飞,就已经坐不住了,再见沈如是眉眼模样,一颗心已经飞了出去。
他傻愣愣地起了身,“二嫂。”
他识得沈如是,沈如是却不识得他。
沈如是正猜此人是哪个,就听坐在上首的老妇人开了口。
“纪培,闭嘴!”
那章纪培连忙闭了嘴。
沈如是却在这一声中,神思一凛,她连忙上前,同那老妇人行礼。
“大老太□□好,孙媳妇沈氏在此见过。”
只她话音一落,一旁坐着的四旬妇人便是一声“哎呦”。
这一声阴阳怪气,下面的话更怪。
“祖母就是祖母,叫什么大老太太?”
那大老太太却哼笑了一声。
“人家不叫祖母有何不对?我又不是她的祖母?没拜过父母、祖宗的人,能算进了章家的门吗?”
这话直接将沈如是整个人在章府的地位,全否定了。
丹竹在旁听着就要跳起来,被沈如是扯了袖子。
她仍旧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您远道而来,我这就着人收拾院落,您早些歇息吧。”
那大老太太也不当自己是外人,哼了一声,从善如流地去了。
沈如是也不多赔笑脸,回了自己的正院。
丹竹气哄哄地,“他们这是什么态度?这真是首辅大人的祖母?!”
沈如是长长叹了口气。
“说不是,也不是,说是,那也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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