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倒V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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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月来,秦军攻略燕都蓟城的方略顺利推进，王老将军为激励将士们，便委托了国尉缭子帮忙打理劳军事宜；消息一经传出，大伙儿的脸上可都乐开了花。

傍晚时分,缭子安排好了劳军的琐事后,便优哉游哉地准备回去稍作休息；可他还没走近自己的营帐,就远远瞧见两个姑娘互相轻言逗趣着，手里抱着什么东西走了进去,自己稍一犹豫，便在外驻足徘徊良久。

自打韩昕砚上次醉酒闹营以来,其言行举止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混小子近来日日饮酒、天天大醉，那两个姑娘进去了那么久，难道……不行！我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混小子的变化令缭子十分焦虑,他时不时就会冒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不，他才刚刚想到这里,就再也等不及，直接抬脚冲了过去。

“很长时间都没见过师父穿绛色了,不如今天就让他试试这件？”韩昕砚犹豫很久,才终于挑出了一套十分适合缭子的新衣。

“韩公乘您太有眼光了！小妇人制的这件衣裳啊,可是融合了七八种针法；您看看这图案,是不是都活灵活现的？”绣娘看到韩昕砚相中了自己缝制的衣裳，便忙不迭地走上前来,自己先夸了个天花乱坠。

帐内话音未散，缭子便心急火燎地直冲了进来,不过待他定睛细看，就马上打消了自己之前的疑虑。

“昕砚，你这是……找人为我制了新衣？”缭子一脸茫然,怔怔地盯着那三套绣工出色的衣裳，不禁伸手指了指。

“三套我都要了，这是工钱。”韩昕砚脸上带笑地瞥了眼缭子，而后取来一锭金子，直接递给了绣娘，“我这里没有别的事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是是，多谢韩公乘！”两个姑娘一并接过那锭金子，而后便十分知礼地退出了营外。

“师父，您来看看，这三套新衣都喜欢吗？”韩昕砚说着，便一把将师父拉了过来。

缭子莫名觉得眼里好像有股热泪在滚动，他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后轻言轻语地问道：“昕砚，前线战事极苦，你我衣暖吃饱就算很好了，你怎么还特地去给为师定制新衣？”

嗯，这段时间以来，缭子最好不要问韩昕砚任何问题，否则他一旦开口，就会惹来不小的麻烦，比如……

混小子娴熟地揽过师父的腰，右手稍稍用力地将恩师下颌抬起，而后落下一吻，并且极为强横地探出舌，迫缭子开口回应。

良久，韩昕砚心满意足地看着双颊绯红的缭子，挑眉勾唇一乐，道：“你我结契已满期年，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记得，您说当不当罚？”

缭子听罢，默默垂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擦拭着嘴角，“原来你一直都记得……”

韩昕砚听到师父这句轻声唠叨，不由得一怔：原来师父也是记得的。

“可是……对不起，昕砚，为师却忘记给你准备礼物了。”缭子脸上突然漾起无限愧疚，他说着，便默默地垂下了头。

“没关系啊，徒儿怎会和您计较这些呢？”混小子看到师父满心不悦，便乐呵呵地想要将话题结束。

“怎么会没关系？这三套衣服选料上乘、绣工精湛，两位绣娘同时缝制，也要半月余！”缭子一把推开了爱徒，指着面前的三套衣服直说了出来，“可见……你至少提前一个月就在为我准备礼物了；可为师却……却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韩昕砚听后，笑得更加得意，他还是那般直接而霸道，一把将师父重新抱进怀里，“那师父您告诉徒儿：昕砚是不是您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不是您第一个渴望白头共度的人？是不是……第一个拥有和……属于您的人？”

缭子被他问得紧张而难以自持，只能将徒儿抱得更紧；许久之后，他终于肯主动来打破两人间可怕的宁静，“是……昕砚不仅仅是第一……而且是唯一。”

混小子一笑，就势继续发问：“那您就更无需内疚了，第一次嘛……忽略掉也没什么；总之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徒儿会慢慢教会您这些事情的。现在，就让我来为您换上新衣吧！”

韩昕砚说完这番话，缭子心中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释然了，他默默看着爱徒，心中砰砰直跳，眼里的泪也悄默声地再次涌进了眼角。

缭子这边还在感动，可韩昕砚却趁机搞了点儿别的事情。

“昕砚！不是说试新衣吗？你的手别乱摸乱动的！喂——”

彤云暗淡、晚风微凉，混小子折腾了缭子好一阵，才心满意足地牵着恩师，往王翦大帐那边走去了。

韩昕砚走着走着，却发现师父一个人磨磨蹭蹭地落在了后边，他一回头，正好看到恩师默默垂首、羞着脸，假装理着衣裳。

“银发配红衣美得很，师父还在担心什么？”韩昕砚一转身，顺势将恩师揽进臂弯。

缭子瞪了他一眼，“为师只是想……想吹吹风而已！”

“嘿嘿！依徒儿看啊，您是怕自己脸红发烫，被别人问吧！”混小子轻笑着，用力握住了师父紧张到有些发冷的手。

“你还说？还不是你……你搞得？”缭子确实觉得徒儿近来变了很多，但自己好像……并不反感他的这种变化，反倒还很喜欢这种感觉。

“师父放心，他们谁敢张口来问，徒儿准保打得他满地找牙行不行？”韩昕砚就像只小猫似的，轻笑着蹭了蹭缭子的侧颜。

紧接着，混小子便再度牵起师父的手，两人一起走入了王翦的大帐；不过，就在大帐门口，师徒俩还遇到了一点点小意外。

韩昕砚和缭子前脚刚走进去，后边就来了个小愣头，他只管一路低着头闯入进来，完全没注意到门口有个凸起的小石头；小愣头忽地被绊，滚烫的汤水眼看着就要倾洒出容器，直接淋在缭子身上了！

韩昕砚一转身，立即将师父护在怀里，然后眼疾手快地从那个小愣头手里抢过托盘，立即稳稳接住将要倾洒的汤罐，并且一记高抬腿支住了差点摔倒的小愣头。

“抱歉抱歉！属下不是故意的，还望国尉、韩公乘见谅！”小家伙儿看着自己犯了错，立即单膝跪地，请求他们的原谅。

缭子立即上前将他扶起，而后轻轻笑道：“无碍无碍，以后注意些就好；你且先退下吧，告诉后厨的兄弟们上菜的时候都注意一下。”

“诺。”小愣头应下之后，便立即转身蹿了出去。

韩昕砚转身将热汤放下，而后引着师父入座；只不过，旁人都是一人、一案、一套餐具，偏偏他们这桌搞特殊，餐具都是成对儿的。

“韩老弟，今天我们就来验收一下，看看你带出的这帮兄弟手艺如何？”辛胜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抄起了筷子。

“没错没错！我和阿毅还等着帮你把弟兄们带去齐国呢！”蒙恬二话不说，直接端起了碗，然后夹了一大块肉，吭哧咬了一大口。

再看看蒙毅和辛胜，那俩家伙只是一个劲儿闷头吃着，最多敷衍地冲韩昕砚竖了个大拇指，嘴巴忙得连一个褒奖的词都没空讲呢；韩昕砚笑着白了他们俩一眼。

“师父，徒儿记得您特别爱吃烤羊肉的；来！今天多吃点！”韩昕砚说着便去净了手，然后直接撕下一大条羊肉，递到了师父嘴边。

“为师自己有手！”其实帐里的这几位老熟人，早就对他们师徒二人的强撒狗粮免疫了；但缭子仍是放不开，他总觉得韩昕砚的言行举止都太露骨了！

缭子话音还没落，就收到了爱徒的眼神杀警告；无奈之下，他就只得乖乖张嘴，将韩昕砚递来的肉慢慢吃掉。

营帐里诸位正吃得起劲，小斥候便急匆匆冲了进来，他立即单膝跪地、禀手抱拳，声音铿锵而有力地说道：“报！王将军、辛副将及诸位大人，我军刚刚打探出燕军的最新动向。”

王翦听罢，立即收起了刚刚还在吃瓜看戏的专用表情，而后起身急问道：“有何消息，但讲无妨！”

“故秦叛将、燕军统帅樊於期突然被召回蓟城，原因不明！”小斥候干脆利落地回答完王翦的问话。

樊於期被召回？韩昕砚心里默默念着这个消息，右手却不由得在自己下颌上来回摩挲着；他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那锅汤，迅速在自己已经构建的知识体系中匹配着这个知识点。

难不成樊於期被召回是因为太子丹……！

韩昕砚眼底突然闪出一道光，他一捶桌案，而后倏然起身，“师父！我们得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返回咸阳策应王上！”

“小滑头，到底是何事让你感到如此惊慌？”王翦不禁上前追问。

缭子略略掐指计算了下日期，便也立即反应了过来，“王将军、辛副将、蒙恬、蒙毅，军中事宜暂委托给诸位；我和昕砚要即刻动身才行。”

“尉缭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了？”辛胜一脸茫然，心中突然没了底。

韩昕砚长长舒了口气，轻轻勾了勾唇，道：“是福不是祸，你们守住大营就好；咸阳城内的风吹草动，就交给我和师父了。”

“行！既然两位言之凿凿，那我就不多问了！前线战事但请两位放心，秦营有我王翦坐镇，看谁敢来犯？”王老将军神采奕奕，一字字、一句句都是那么高亢有力。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即将上演，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一幕幕情景，都将成为历史长河中最绚烂、最夺目的画面；今晚的温馨聚餐，将是暴风骤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易水寒；出不入兮谁人反，子魂魄兮为鬼雄！

作者有话要说：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易水寒；出不入兮谁人反，子魂魄兮为鬼雄！

这四句是“下集预告”哦~

此处引用、化用了屈原《九歌·国殇》中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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