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恋爱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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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苏葶苈一手捧着奶茶，一手牵着陆商亭，继续在猫街上晃荡。

离开了a市,他们终于可以不再避讳任何人的眼光,可以十指紧扣地逛街,可以在无人的街角偷偷接吻,这些是苏葶苈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

猫街的尽头有一座小小的姻缘寺，两人不过是牵着手从门口经过，一个挎蓝的老人走上前，从竹篮里拿出两个红色的姻缘符,“买一个吧。这个符可灵了呢。它可以保佑你们呀，永远不分离。”

苏葶苈瞥了一眼，她手里两个做工粗糙,边角都是线头的姻缘符,眉头微蹙,婉拒道：“呃……我们不信这个……”

一向崇尚科学的陆商亭这一次却犹豫了,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给老人,然后笑着接过那两个姻缘符，“我们买了。这个钱你留着吧,不用找了。”

“好好好。谢谢。”老人双手合十,微微俯身，朝他们鞠了一躬，“祝你们永远幸福。”

陆商亭点头表达了谢意,低头将其中一个姻缘符绑到了苏葶苈的背包拉链上，另一个则放进了自己的钱包内侧。

苏葶苈等那个老人走远了，才轻轻揪了揪他的袖子,小声嘟囔：“这个都是骗人的呀，而且这个做工根本不值这个价钱。”

陆商亭笑了笑，将钱包收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它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那它可不止这个价钱。就当是买个好兆头吧。”

因为这枚姻缘符，让苏葶苈忽然对这个寺庙产生了兴趣。

她拉着陆商亭朝寺庙走去。

寺庙门口是一个大大的放生池，里面有各色鲤鱼，池面飘着的竹筏上还趴着十几只乌龟。

苏葶苈拉着他跑过去，她两手按在栏杆，好奇地探头往池里张望。

池子的栏杆很矮，甚至还没她的腰高，陆商亭害怕她过于投入而掉进池子里，他站在她身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

“陆商亭，你看！”

他顺着苏葶苈手指的方向看去，池子边有一只小乌龟正在费力地往竹筏上爬。

小乌龟有半截身子浸没在池塘里，另外半截则趴在竹筏边缘。

因为竹筏此刻和放生池距离很近，这只小乌龟恰好夹在了池壁和竹筏间。

按道理说，这样应该更容易爬上竹筏。

可惜，它每次要爬上竹筏时，厚厚的龟壳就会磕在池壁边缘突出的环上，这样的重击，让它直接从竹筏滑入了池塘。

小乌龟很执着，它来回试了七八次，但试来试去，怎么也爬不上那个竹筏。

“它好笨哦。”苏葶苈瘪嘴，“明明游到另一边就可以上去了。”

“可是它的小脑袋并不能想到这个方法。”陆商亭笑了笑，随手从一边拿起竹筏的长杆，想要将竹筏挑开，只要竹筏和池壁间的缝隙增大，它就可以很容易地爬上去了。

但苏葶苈伸手阻止道：“不要。让它再试试。你看，它旁边有只乌龟就从竹筏下方游到另一边，然后爬上去了。看看它会不会向它的同伴学习。”

两人就这么站在池边，看这只笨乌龟又试了两三次。

苏葶苈有点失望，“哎哟。它真的是好笨，可是又好执着。”

陆商亭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单凭执着这一点，它就比我们生活中大多数人要厉害了。”

“嗯。”苏葶苈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她侧身双手环过他的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然后仰起头问，“陆商亭，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赌什么？”

苏葶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就赌它五分钟内能不能上岸。”

“好啊。那我说它不能上岸。”

“啊……”苏葶苈发出一声哀怨，“这是我想说的……”

陆商亭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好，那我就选它能上岸。”

“算了，算了。你都说完了，那就你赌它不能上岸，而我赌它能上岸吧。”

“好。那输的人有什么惩罚？”

苏葶苈摸了摸下巴，眼睛转了三转，似乎也没想到什么有意思的惩罚，撇嘴道：“好像没什么可罚的。”

陆商亭的拇指抹过她带着樱花香气的唇瓣，“就罚一个吻吧。”

“可以啊。这有什么难的。”

他的拇指在她的唇上摩挲，继续补充道：“不是现在。时间就由赢的那方来定吧。赢的那方任何时候想要，输的那一方必须配合。”

苏葶苈点头答应：“好。”

“那计时……”苏葶苈拉起他戴着手表的手，按下计时器的同时喊道，“开始！”

因为这个小小的赌约，两个人看向小乌龟时，眼神里多了一分紧张和期待。

苏葶苈握拳敲着栏杆，在心里为它加油鼓劲。

而她身后的陆商亭则一脸的淡定，他们盯了这只小乌龟很久了，它反复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有爬上竹筏，他相信这短短的五分钟也不会是例外。

正当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小乌龟身上时，苏葶苈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寺庙临近猫街，又以求姻缘出名，所以慕名而来的除了他们这样的小情侣，还有不少单身的游客。

苏葶苈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混在嘈杂环境中的声音。

她悄悄循着声音转头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吓得脸都白了。

苏葶苈看到外科的两个实习生也逛到这里来了。

虽然现在是远离了a市，可她忘了这次来参加培训的可不止她和cc，还有其他科室的医生。

苏葶苈迅速转过头，把脸埋进了陆商亭的胸膛里，准备当一只眼不见为净的鸵鸟。

“怎么了？”他吻了吻她的头顶。

“就……”苏葶苈抬头看着他，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

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苏葶苈害怕被人发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要跳出来了。

她想也没想，拉着陆商亭径直走进了寺庙。

“五分钟还没……”

“算你赢了，算你赢了。”苏葶苈敷衍地回答他，甚至头都不回一下，就知道拉着他往里走。

她的反常很难不让他多想，他看了一眼方才他们站的地方，透过人群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陆商亭明白了她慌张的原由后，眼眸低垂，一同出游的愉快心情顿时被失落打散。

两人混在游客里，一直到走进寺庙，苏葶苈才松了一口气。

寺庙的庭院中央摆着一个大香炉，里面插满了粗细不一的香线。

烟熏火燎的环境呛得苏葶苈眼泪直流，陆商亭护着她绕开人群密集处，继续往后山的方向走。

和前庭的香火熏天比起来，寺庙的后院要清净许多。

几个扫地僧拿着笤帚正扫地，看见他们走进来，只是微微颔首示好，便走到一边去了。

苏葶苈刚踏进后院，就被山下的一处许愿池吸引。

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顺着竹竿流进许愿池，池中央还趴着一只石头雕刻的乌龟。

那只乌龟的背上驮满了硬币。

苏葶苈拍了拍陆商亭，伸手讨要道：“给我一个硬币。”

陆商亭并不着急掏钱包，而是环胸居高临下地问：“刚才是谁说这些都是骗人的？”

“嘘！”苏葶苈紧张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僧侣，低声说，“这个和那个不一样嘛。这可是正规寺庙，万一灵验呢。”

她眼睛一转，忽然叉腰扬脸，故意用他方才的话回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你说的。”

“对对对。”陆商亭从钱包里掏出一个一元硬币，交到她手里，“女朋友说什么都是对的。”

两人各自握着一枚硬币，他们站在许愿池前，低头许愿。

许完愿，陆商亭先睁开了眼睛，本就善于各类运动的他对于这类投掷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随手这么一扔，硬币应声掉入池中，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乌龟的背上。

“好厉害啊。”苏葶苈轻叹，她双手合十，学着电视里的神婆，边摇边念叨，“天灵灵，地灵灵，让我一次投中吧！”

说完，她瞄准乌龟的背，用力一掷。

硬币在水里晃了一会，慢悠悠地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叠在了陆商亭刚扔的硬币之上。

“噢耶！”苏葶苈握拳朝天，“看吧，我也是很厉害的。”

“嗯，是。我的女朋友最厉害了。”

陆商亭总把‘女朋友’三个字挂在嘴边，是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又像是对这份感情的不确定。

然而这些小细节，苏葶苈都没有注意到。

她边晃着陆商亭的手，边撒娇问道：“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不是说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你偷偷告诉我一个人就没事。”苏葶苈又凑近了他一些，“不然我告诉你，你也告诉我，我们相互交换。”

“好。你许了什么愿？”

苏葶苈环着他的腰，笑嘻嘻地说：“当然是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你呢？”

“差不多。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幸福开心。”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葶苈眉头微蹙。

这哪里是差不多，明明就是差很多。

虽然他许的愿和自己相关，但这个愿望里没有他们。

陆商亭问：“怎么了？”

“你都没许愿我们会在一起之类的呀……”

陆商亭搂着她的腰，笑道：“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开心。不管我有没有在你身边。”

苏葶苈嘟着的嘴噘得老高，不满地嘟哝，“可是我想要的是有你的未来，是你在身边的永远。”

陆商亭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心里除了感动外又夹杂了一些莫名的失落和委屈，“是嘛……会有未来吗，你都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

这句问话，他说得很小声，比起提问更像是对自己的嘲讽。

苏葶苈愣住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刚想安慰他，陆商亭却将她揽入怀里，他在她耳边说：“我理解你。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些委屈罢了。昨天为了赶飞机都没怎么休息，我真的有点累了。这句话就当是我极度困倦下说的胡话吧，你别放在心上，按你的想法来就好了。”

“陆商亭……”

他松开她，嘴角重新勾起，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愿也许过了。猫街也来了。我晚上还要赶飞机回去，今天就先陪你玩到这里，好不好？”

“嗯！”苏葶苈看了一眼时间，“走，回酒店。现在距离出发去机场还有些时间，我陪你回去躺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