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恋爱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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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实习期结束时,苏葶苈拿到了医大的保研资格。

知道了这个消息，她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陆商亭。

所以，午休时间一到，她连白大褂都没换,径直往楼下急诊科跑。

妇产科的护士见了,笑道：“小苏医生去哪？怎么这么着急？”

站在一边填单子的cc替她回道：“还能去哪,去楼下找陆商亭呗。”说罢，她朝门口的苏葶苈摆摆手,“这里没事了,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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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葶苈走到急诊科，还没进门,正好迎面碰上了要去食堂的林主任。

“哎哟。是葶苈呀。”他回身,朝着科里喊了一声,“陆商亭，你的小尾巴来找你了。”

林主任的嗓门清亮，只一声，就引得几个实习医生纷纷从病房里探出脑袋，八卦地看向苏葶苈。

苏葶苈当即愣在了原地,她尴尬地朝林主任笑了笑，又陪着笑寒暄了几句。

送走林主任,她这口气还没舒出去,站在护士站写东西的赵成志接了一句，“你说，你要不要感谢一下我？以前，刚开始时，要不是为了挤兑我,你能跑到急诊科？你能认识陆商亭？你们今天能……”

“谁说我是为了挤兑你去的急诊科？”苏葶苈哼了一声，她扬起脸说道，“急诊科就在西药房对面。我本来和科里的医生都挺熟的。没有你，我也能认识陆商亭。”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赵成志摇摇头，转头朝向医生办公室，替她又催了一次，“陆商亭，你的小女朋友来找你啦。你还在磨蹭什么！”

护士站里坐着个来实习的小护士，她既不是苏葶苈的同学，也和科里医生没有一点儿亲属关系，对苏葶苈和陆商亭之前的弯弯绕绕一概不知。

她听到两人的对话，随口叹了一句，“原来葶苈和陆医生早就认识啊。”

“何止是认识。”赵成志说，“她呀，小时候就跟个口香糖一样，老是粘着陆商亭，到哪都跟着。”

说完这一番话，他还像是总结陈述一样，提醒护士站里的年轻护士，“所以你们要是现在看到合心意的男医生要快点下手，近水楼台先得月，谁先下手就能占得先机。”

他们反复强调的‘小’字，以及赵成志开玩笑式的抱怨都让苏葶苈气得直跺脚。

她对付不了林主任，还对付不了赵成志吗？

苏葶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悄咪咪地凑近赵成志，压低声音说：“赵医生，前几天，我可看见你和高医生在医院附近的小酒馆喝酒。”

提到这件事，赵成志脸色骤变，“我那是下班时间，下班时间，我和高医生去酒馆怎么了？”他的音调虽提高了几分，可语气里全是心虚。

苏葶苈嘿嘿地笑了两声，继续问：“那……李婷姐知道吗？”

“你、你、你可别乱说啊。”

这回不紧不慢的人换成了苏葶苈，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说道：“你不乱说，我也不乱说。”

赵成志咽了口唾沫，抱着文件夹，低头匆匆走进了办公室。

他看见几个实习医生还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的，他随手用文件夹敲了他们的脑袋一下，怒道：“事情做完了吗？就在这里看。人家谈恋爱，你们有什么可看的。写病程记录去！”

陆商亭处理好手里的事务走出办公室时，苏葶苈已经背身站在急诊科门口生闷气了。

他放缓脚步，慢慢走近她。

陆商亭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苏葶苈没理他，反而是把脸转到另一边。

“怎么了？”

苏葶苈撇嘴，想着这些事似乎和他也没多大关系，愠怒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一半，她转过身子拉起他的手，笑着摇头：“没什么。我们去食堂吧。我有事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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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十指相扣的边说着话，边往食堂的方向走。

苏葶苈高兴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明显到陆商亭想不问都难。

“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我不用考试啦！我拿到保研名额了！”

“那很好阿。”陆商亭笑着点了点头，和苏葶苈的兴奋劲比起来，他要镇定得多。

苏葶苈嘟着嘴，对他的反应稍稍有些不满意，“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陆商亭摇摇头，把原本想说的又咽了下去。

其实，今天的午休就算她不来找陆商亭，他原本也是准备去找她的。

因为陆商亭刚拿到了职称评选结果，科里推了另一个资质较长的主治。

虽然，这个结果是他在提送文件时，就想到过的，可看到结果的一瞬间，再想到这段日子为了职称考试的努力，他有些失落。

看到身边的苏葶苈如此兴奋雀跃，寻求安慰的念头又一次被搁置。

他揽过她的肩膀，“为了庆祝你拿到保研资格，今天晚上去你喜欢的那家餐厅吧？”

“可是……”苏葶苈低头，沮丧地说，“我查询过了，今晚的位置都被预定走了。”

“没关系啊。我可以订到位置。”

“真的？”

“对阿，因为……”

“因为这家餐厅，你家公司也有份是吗？”

“是。”陆商亭笑了笑，完全没注意到她眼神里的变化。

陆商亭刚告诉苏葶苈他家里的经济状况时，她除了惊讶外，还是有一点新奇的。

尤其是在看过那场专属烟花后，‘陆商亭’这三个字在她心里又多了一丝不真实的梦幻感。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偶像剧般的桥段会落在自己身上。

时间一长，他反复使用的特权，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新奇，反倒让她稍感不安。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要不算了吧。我不想你用那个身份去预定……”

“我还是喜欢只是‘普通医生’的你。”苏葶苈顿了顿，小声说，“因为我只是普通的女生……”

陆商亭抬手轻轻弹了她的脑袋一下，“说什么呢。你才不是。我说过，你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勇气，是难过沮丧时的抚慰，是我眼里最特别的女孩。”

“当然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些特权，我以后不用就是了。”陆商亭揉了揉她的脑袋，“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自己。我认为，不管是什么身份的男生，如果有机会认识你，都是会喜欢你的。”

“好了，那今晚……”

“今天晚上，我来下厨吧！”苏葶苈拍着胸脯说，“我前几天上网学了好几个菜谱，正好练练手。哈哈哈。”

陆商亭点点头，但鉴于苏葶苈之前的下厨经历，他对此持怀疑态度。

苏葶苈环胸，“干嘛？你不相信我能做好。”

“你做什么样，我都不嫌弃。”

“唉……”苏葶苈叹了一口气，很快又仰起头，“今天我要让你认识一下我的真实水平！”

**

下班后，苏葶苈带着陆商亭直奔超市。

他们下班的时间没准点，到超市的时候，最新鲜的那批蔬菜都被人挑走了。

苏葶苈提着购物篮，看着眼前的残叶，有点沮丧，“怎么就剩这些了……”

陆商亭边陪她挑，边安慰道：“你知道吗？真正的厨神不管什么样的材料，都能烹饪出好味道。”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同样来超市购买食材的医生走过来打招呼。

“陆医生。”他还没走进就先叫了陆商亭的名字。

陆商亭笑着回：“李医生。”

这个医生和苏葶苈的妈妈是同一批调到分院去的，以前他和陆商亭同在急诊科，所以认识。

几年不见，要说话像流水一样，怎么说也说不完。

恰好，他还从其他老同事那里听说了陆商亭和苏葶苈恋爱的事，现在碰见两人，他不禁感叹道：“以前，我就看小葶苈总跟着你，没想到你们还真在一起了。”

苏葶苈硬着头皮应和了几句，就躲到陆商亭身后去了。

因为妈妈的关系，所有医生见到她的第一反应还觉得她是当年的小孩。

这让她有些烦闷。

陆商亭听说李医生最近在准备一篇论文的发表，不出几句就将话题转到了那篇论文的研究上。

而李医生知道陆商亭在医大还有跟项目，原本就打算拜托他借一些数据资料，现在他主动提到了这件事，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经展开就停不下来。

苏葶苈站在一旁，显得有点多余。

尤其是当她挑完了所有要购买的食材后，李医生仍拉着陆商亭在聊论文。

她想走，又插不进嘴，就算插进去了，也不好意思开口提。

只能是站在陆商亭身后，挤出一个营业式的笑容，陪着他们说话。

面对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每一秒都是难捱的。

苏葶苈觉得他们已经聊了好久好久，怎么还是聊不完，而且甚至扯到了项目完成以后，要如何盈利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这个话题就像是个无底洞，是怎么填也填不满的。

她往陆商亭的身边靠了靠，悄悄抬起一只手，在他的背上，用手指写字。

苏葶苈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一笔一划地写得很慢。

她刚写完一个‘走’字，陆商亭立刻会意地拉下她的手，牵在手里。

他另一手按在购物车，说：“李医生，项目的事你这么讲我也记不住，要不然你把需要的资料发给我，我去医大的时候帮你问一下？”

“好好好。”李医生点头，随手推开了挡在他们前面的购物车，“那你先忙。”

“好。那我们先走了。”

苏葶苈礼貌地和他道别，“李医生，再见。”

—

回到家里，苏葶苈没急着做饭，而是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整理购买的东西。

陆商亭拿着一盒冰淇淋走过来，“下次你想走可以早点和我说。”

“不是这件事。”苏葶苈叹了一口气，“我都长这么、这么大，怎么他们还说我是你的小尾巴呀。”

“不喜欢这个称呼呀？”

苏葶苈撇嘴，“倒也不是。就是这个称呼让我觉得，好像是我一直粘着你，你不得已才答应跟我在一起的。”

“唉……”苏葶苈放下手里开了一半的冰淇淋，“虽然好像你真的是因为我一直表白，才答应我的。”

“咦，陆商亭，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陆商亭从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当即愣住了。

苏葶苈嘟嘴，“阿……你果然是因为我一直告白，才……”

“不是的。”陆商亭打断她的话，很肯定地说，“其实在你告白前，我应该就是喜欢你的。”

“真的吗？”

陆商亭点头，“其实我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你刚来实习的时候，我也觉得你就是当年我带的小女孩长高了一些而已。可能是那次值班开始吧。很多实习生，包括我自己第一次值夜班都是慌慌张张的，但你不一样。我才觉得你真的是长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刚开始，我只是希望像哥哥一样保护好你。但是后来，我发现，你比我想的要独立、坚强，似乎不怎么需要我。可我想要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知道你的消息，我就会开始变得很慌张。”

听到他这么说，苏葶苈心里的一块大疙瘩终于解开了。

陆商亭抱着她，小声说：“其实……我才是更需要你的那个。”

他叹了一口气，“今天我原本很不开心，还好有你。”

苏葶苈推开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评职称的结果出来了，科室决定推其他医生了。”

苏葶苈环着他的手圈紧了一些，“你还年轻嘛，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嘛……反正，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嗯！”

“那你现在好点了吗？”

“说实话吗？还是有点难受……”

“那……”苏葶苈跨坐在他的身上，趴在他耳边，轻吻他的耳垂，边吻边说，“就让我用大人的方式来安慰你吧，好不好？”

陆商亭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随即低头吻住她露出的半侧肩膀。

他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伸向沙发旁的茶几，他拉开最上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物品。

苏葶苈的余光瞥见他手里的小盒，轻轻砸了他的肩膀一下，叹道：“你怎么这里也放了？”

他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喑哑：“这不是用上了？”

**

在苏葶苈的眼里，她和陆商亭的关系，虽然在医院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可她好像还没发过一条像样的朋友圈。

倒是陆商亭早就把朋友圈的背景和头像都换成了和她的合影。

吃过饭，苏葶苈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会，终于从相册里挑出一张满意的合影。

这张照片还是陈楠拍的，是那次出科宴后，陆商亭来接自己，背着微醺的苏葶苈走在回家的路上。

苏葶苈用这张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到底谁是小尾巴？

陆商亭秒评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