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兜售卤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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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小娃聚在胡同里，哦，芽儿见这处宽敞隐蔽，改了名叫会场，会场里聚着二十几个娃，芽儿给他们分了队列，小胖子、牟娃、九斤、杨成各带一队，把三个姐姐的芝麻糕留出来，其余地均分，娃儿们个个笑嘻嘻吃的满口留香。

小胖子呵呵笑道：“跟着老大有好吃的”

芽儿也不居功，连声道：“哪里，哪里”，牟娃有眼色地往芽儿屁股下塞了块石头当座，俨然成了西四街的孩子王了。

人散去后，芽儿朝杨成招招手让他把粮背回去，且说明早开个内部会议，参加人小胖子、牟娃、九斤、杨成几人。

芽儿给叔启贤和贾氏留了两块芝麻糕，其余的给三个姐姐送去。

三姐妹回屋睡觉时瞧见芝麻糕，乐道：“有芝麻糕唉，谁给咱的？”

大姐笑笑道：“定是芽儿”

二姐不信道：“怎么可能是她，大小狐狸精一样心黑”

大姐喝道：“二妹，不许这样说芽儿”

叔启贤夫妇看到芝麻糕问了句，芽儿说是舅舅买的，叔启贤笑道：“大兄弟倒是懂事了”

贾氏不信，打量芽儿半天没看出什么，没舍得吃，打开炕柜放了起来，留着给芽儿当零嘴。

开会的内容是正式启动卖卤蛋项目，一并煮些豆腐串、豆干来卖，地点嘛，背着食筐去食铺、酒肆、大街小巷四处售卖，负责人杨成，小胖子、牟娃、九斤辅助。

项目内容一致通过，只是煮卤蛋的地方做了难。

贾氏是甚少进灶房的，且每日下晌雷打不动的出门闲聊，倒是能在自家煮。

大姐在灶房里忙活，见芽儿探头往灶房里瞧，招了手让她进来，拿出半块芝麻糕道：“给你留的，吃吧！”

芽儿道：“不着急吃，我想让大姐帮个忙”

大姐乐了道：“啥忙？”

芽儿把要卖卤蛋，没地方煮的事说了，大姐瞧瞧自家的锅灶知道妹妹什么打算。

“叫娘知道了怎么好？”

“下晌她出去了我叫人放哨，她发现不了”

大姐稍稍犹豫答应下来，怕芽儿买鸡子被人骗，提了菜篮子跟贾氏说了一声去买菜。

西四街就有集市，西城一贯被称为三教九流之地，通俗点就是平民区，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各种店铺，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穿插着许多农人挑着筐，新鲜蔬菜、各种豆类五谷芝麻花生、仔鸡仔鸭、仔猪幼狗，好不热闹。

大姐带着芽儿来到一摊子前，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婆子，身穿褐色粗布夹袄，裹头巾，瞧见大姐满脸褶子的笑，大姐道：“婶子，鸡子咋卖呢？”

“花儿来啦！一文两个，你要的话两文五个”

大姐把芽儿推到前头道：“我妹子要，婶子给算便宜些”

“是自家鸡下的，花儿不是别人，一文三个吧”

大姐瞅瞅芽儿，芽儿点点头，三十文买了九十个鸡子。

大姐疑惑道：“芽儿，能用的了这么多？”

“用的了，用的了”

九十个鸡子没多重，芽儿和大姐准备提了回家，边上冲出个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高大、面膛黑红，摸了摸头道：“我送送你”

大姐的脸刷一下红了，老妇见是儿子大川，抓了把青菜放到大姐的篮子里道：“送送，是该送送”

芽儿不住地打量大川，见他飞快地瞟下大姐移开脸，脸色已绯红，大姐红着脸俩手捏着帕子羞的头都不抬。

大川送到门口才离去，芽儿先回去侦查了下，见贾氏不在才挥手让大姐进来。

大姐道：“芽儿，煮卤蛋要的别的调料不多，只这盐和秋油用得厉害，娘……”

芽儿敲敲脑袋出去买了罐盐、秋油、八角之类的，原想着鸡子应是最贵的，不想是盐。

李嫂的豆腐铺里留了儿子看铺子，赵启智见是芽儿进来，红着小脸问道：“芽儿妹妹要什么？”，怎么一个个都跟发春似的，难道是开了春的过？

赵启智是个方脸大眼的小男孩，和尖脸的李嫂并不相像，芽儿猜想这娃儿定是像他那命不长的爹。

芽儿买了十斤豆干，赵启智从后厨里端出碗豆汁来道：“芽儿，快吃了解解热”，没觉得热啊！

只当是买豆干的赠品，端过来一口干了，说了句“不够甜”，抹抹嘴走了。

赵启智傻了傻，一脸笑地提着豆干送回叔家去。

大姐把蛋煮了扒了皮，用丁点油把调料爆香，加了水进去，等水开了，放进蛋和豆干，加柴咕噜了半个多时辰，搁在汤汁里泡着，好入味。

芽儿坐在灶间的小马扎上，咕噜咕噜地咽着口水，大姐好笑地取了个卤蛋和豆干给她吃，香的芽儿差点把舌头吞肚子里，不等泡好芽儿叫来几人开始兜售，临出门取了碗给大姐留了一碗。

大姐拿刀切了半块豆干尝了尝，其余放到碗橱里。

小胖子尝了口卤汤美味地直吧唧嘴，芽儿先给一人发了个蛋过过瘾。

西四街熟人太多，几人跑到东城酒肆、茶楼门口售卖，几人羞羞脸不敢喊，纷纷躲在芽儿的身后，芽儿抖抖身子，拿出老大的气派，举着牛铃大喊道：“好吃的卤蛋哩，好吃的豆干哩，吃了还想吃哩”

酒肆茶楼里的客人叫小丫头这一声喊惊的不轻，纷纷探出头来瞧，芽儿高举着食筐推销，有食客戏道:“小丫头，你们卖的是什么？”

芽儿也不怯场，大声道:“一文一个卤蛋、豆干，小东西好味道，给各位添个彩头，吃了我家卤味的，学子来年中个大状元，成了亲的来年生个大胖小子，做买卖的日进斗金……”，吉利话不要钱地说了一筐，引的众人哈哈大笑，纷纷掏出银钱来要尝尝。

能去的起酒肆和茶楼的往往不在乎这几个小钱，乐得添个彩头，不出一个时辰卖了个精光。

小胖子几个纷纷翘起大拇指，“老大就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