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茶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9、第九章,锦衣卫他马甲遍地走,游茶茶,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顾若初一直沉浸在沾沾自喜之中,想着她扮鬼的主意当真妙极。
林婉是歌女出身,善弹琵琶,教习过原主,顾若初凭着学习记忆也可弹奏几曲。所有人都知道紫琵琶是林婉的东西,故而她去别苑找出来,以示女鬼身份。
另外,她本就是女子,长相与林婉有七分像,学她说话的声音也学得来,诸此种种,别说老太太见后深信不疑,就算是顾铭,恐怕都得被唬住。
直到顾若初在小迟的背上挂牢,整个人随他在屋顶上移动,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对方隔着衣料透过来的体温时,她才从小小得意中抽回神,并且迟钝地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啊!
不同的景观在视野中快速转换,小迟的步伐出奇地稳,在各个屋顶间毫无压力地穿梭。眼看就要平安回到屋子里,顾若初却心慌了,她怕自己和小迟贴得太近,被他发觉到身体的异样。
只不过,除了惴惴不安以外,顾若初唯一能做的,便是把身子稍稍往后倾,与他的后背拉开一点空隙。
“二少爷,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吗?”小迟身上挂着她这个累赘,说话愣是大气儿都没喘。
顾若初寻思片刻,迟疑道:“对任何人都要多留几个心眼?”
“没错。二少爷,你可曾想过,如果我向老太太告密,是你扮鬼吓她,到时候你该如何收场呢?”
顾若初心头一凛,背后爬上几丝凉意,心说自己全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可是,小迟真的会向老太太告密,出卖她吗?顾若初扯出一抹笑,“你不会的,你向我保证过。”
她话一出口,便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口头保证有什么用呢,随时随地都可以反悔。
而顾若初带他去找扮鬼用的物件,甚至带着他一起到正院来帮忙,让他想办法绊住老太太,弄熄门前那两盏灯笼……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好在小迟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便缓下声音宽慰她:“二少爷,你放心,小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今夜发生的事。只是往后,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密事勿要让第二人知晓。”
小迟说的话极有道理,顾若初纵然没有争名夺利之心,也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嗯。”
顾若初咬咬下唇,一方面暗暗后怕,若找的是其他人来帮忙,她保不准会被出卖,另一方面心存侥幸,还好她找的不是别人,是小迟。
她这般想着,倒把怕小迟发觉自己是女人的事抛到脑后去了,不自觉环紧他的脖子,怔怔看着脚下飞掠而过的瓦片出神。
肩头长发不知何时滑下,落在小迟的臂弯中,滑鱼般颠动着。顾若初细小的鼻息洒在他颈间,软绵绵的身子靠回他的背,不再偷偷地往外挪动。
小迟将架在腰侧的双腿把牢些,迎着清风皓月,笑容肆意。
两人回到房间后不久,天色渐白,在老太太一整夜催命般的指使下,鸡鸣时分小佛堂焕然一新,从里到外整洁光亮,大小香炉内插满香火,案台上摆着紫檀木的新刻牌位,满桌的供品都是厨房连夜新做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老太太为何突然反常,甚至强令一大家子都来给林婉上香。老太太首当其冲,在牌位前跪下,作势要磕头。
郑氏吓了一跳,赶紧去拉住她:“老太太,使不得啊,哪有婆婆给儿媳磕头的道理。”
旁人也劝,这实在不合规矩。然而老太太一把将郑氏推开,指着她的面门嚷嚷道:“你懂什么!我这林婉儿媳是极好的,我最疼的就是她!你比起她来可差远了!我要磕头,别拦我,谁都别拦我!”
郑氏被她一推,差点摔倒在地,听到话后,脸色更是煞白。老太太不顾众人劝阻,冲着林婉牌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别说自家人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就算是下人们,也都看直了眼。顾若初站在顾铭的身后,见老太太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依稀听到“别再来找我”什么的,低头想笑。
老爷子嫌老太太没事找事,执意不肯过来上香,倘若他看见老太太在此磕头,非得气昏过去不可。
老太太自知林婉对老爷子没有怨恨,也左右不了他的主意,便没有继续坚持着拉他过来,但为了让阴魂不散的林婉看到她的诚心,除了老爷子,顾家所有人都被她叫过来祭拜。
小佛堂内可供落脚的位置有限,不少人都在院子里站着。老太太既然磕头,晚辈和下人们必也得跟着磕,还得比老太太磕得多才行。
顾铭绷紧唇角,对着亡故原配的灵位,艰难地跪下去,磕五个头,又站起来,心中五味杂陈。
郑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也攥得紧紧的,平白无故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老太太言语羞辱一番,竟说她比不过林婉,简直是胡说八道。然而她奈何不得眼下的形势,只得忍受着莫大的屈辱,也随大伙磕头。
顾峰差点疯了。他何时受过这份罪?身为老幺,他自幼被老太太当眼珠子似的疼,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是什么,可今儿他说不想去,不去,却被老太太掐着耳朵骂,甭说,那耳朵现在还疼呢。
顾峰越想越心烦,他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居然要给一个模样都记不清的前嫂子磕头,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造的什么孽”,不情不愿地胡乱磕几个头。
轮到顾若初等小辈磕头时,顾采薇撇撇嘴,直把“不愿意”这三个大字写在脸上。
顾若初意味深长地笑着拍她肩膀后,顾采薇立马泄了气,想起被他抽屁股的那桩惨事,害怕涌上心头,她膝盖一软,很快服服帖帖跪下。
这番折腾了许久后,老太太又说要请和尚来做法事,顾峰脑门突突几下,忙说若初在山上时,早给林嫂子做过许多次法事,法事已做得够够的,再也不缺了。
老太太不依,她偏要请什么法力高强的高僧来不可。儿孙都知道她的脾气,不敢与她硬争,便说得道高僧多在京城,不如去京城后,再做个七七四十九日的大法事,这会儿离出发不足三五日,时间也是不够的。
老太太思之有理,终于暂时歇下这份心思,众人如蒙大赦,这才松了口气。
待大伙散了,顾铭得空,把郑氏叫去书房,问:“老太太怎会突然想起此事?婉儿的牌位不是一直好生供奉着吗?”
因他常年在外头忙碌,顾不得后宅中的细琐事,自从郑氏嫁来后,这些事一应交给她打理,他不过偶尔过问几句。
从前,他提到过想去林婉的牌位前上柱香,却被郑氏拦下。郑氏说牌位供奉在小佛堂,各色果品从来不缺,只是小佛堂正在修葺,现在去着实不方便,请他改日再去。
如此这般,顾铭便把这件事搁置下来,没再过问,直到今天他看出异常,才问郑氏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氏抚摸一丝不乱的鬓角,面不改色地解释道:“老爷,从前我没敢告诉你,是老太太不喜欢林姐姐,不许顾家留她的位置,故命我将林姐姐的牌位撤去的。我虽不愿,却也只能照办,怕老爷不高兴,才撒谎,说牌位一直供着。”
她本就有股雍容端庄的气质,此刻略略示弱,再显出些惭愧之意,言语间听着竟大大可信起来。
其实,老太太从来没管过二房的闲事,林婉在顾家立没立牌位,她原先并不知晓,若郑氏要供,自然供得。撤牌位确确实实是郑氏的主意,她方才所言,是在欺骗顾铭,也是把责任全部推卸到老太太身上去。
昨儿早晨老太太房里的事,郑氏都已托人打听清楚,老太太厌恶林婉,拦着顾若初时说了哪些话,郑氏都记下了。当时大太太和三太太在场,也可做证老太太辱骂过林婉。
再加上今晨不知为何,老太太一副被林婉吓丢魂的模样,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磕头,郑氏敢打赌,老太太对“林婉”这二字已是杯弓蛇影,别人见她这般,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不会再去她的面前提及林婉。这盆脏水泼到老太太的头上,正好。
顾铭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怀疑,郑氏说道:“老爷若不信,便去问大嫂和三弟妹,她们皆可作证,老太太确是严词不允的。”
“罢了。”顾铭摇摇头,叹口气道:“家里的事,你多担待,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
“是,老爷。”郑氏在心里庆幸躲过一劫。事实上,她向来自恃官家女,腰杆硬,根本不怕顾铭欺负她,她只怕顾铭得知真相后,对她寒心,冰冷待她。
二人做夫妻三载有余,却至今客客气气的,没什么热乎劲儿。郑氏是聪明人,她知道顾铭的心里还装着林婉,纵使自己再温柔知礼,持家有道,她也总被个已死之人压过一头,这叫她如何甘心。
老太太厌恶林婉,她何尝不恨林婉?
连同林婉的亲生儿子,她也一并恨到骨子里。她早瞧得真真儿的,顾若初就是个大祸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