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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人是梅洋洋,本剧女二号。她一脸笑意,看到门外的人是苏驭,双眼一亮,笑容渐大,显得很是惊喜。
“我们刚才还在猜下一个被剧组送来的人会是谁?没想到你就来了。”梅洋洋边说边侧过身,给苏驭让路
苏驭这时再走已经不大合适了,他隔着门口的高大绿植,大概看了眼屋里的情况,见有不少人在,角落里还站着扛摄像机的摄影师,想着剧组就算再不靠谱,镜头面前总还要有所顾忌,便走了进去。
“你们来多久了?”苏驭边走边问。
梅洋洋:“也才一会儿,比你早十分钟吧。”
穿过绿植屏障,可以看到一张大圆桌。此时,围桌坐着两女一男正聊得开心。都是同剧组的演员,大家一见苏驭来了,这次都挺热情得打招呼,完全没了围读剧本之前的那种冷漠。男三号周江还挺贴心地为苏驭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一个劲儿冲苏驭招手‘来来来,坐这儿!’
周江入行早,其实比苏驭才大一岁。只是他的资源一直不太好,入行五六年,接得角色都是男五开外。
这次他能争取到男三号,也是反复试戏了三次。前两次试戏完,都有传言他要被别人挤下去,据说那两个要挤下他的人都想带资进组。可惜,这次剧方更看重剧的质量,最终还是定了周江。这样一看,他和苏驭在定角前的遭遇其实差不多,只不过周江是差点被别人顶了,苏驭是顶了别人又差点被pass掉。
大概是出于这个原因吧,周江在经过上午围读之后,见识了苏驭的专业能力,反而对苏驭萌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他是觉得他自己算是实力派,却在事业上一直差了点儿运气。这次能进组,等于是终于站上了可以让他发光的舞台。在他眼里,苏驭也跟他一样,这次进这个剧组也是终于手握可以发光的舞台了。
周江在剧里演一个话痨老兵,其实他本人也特别能说。
苏驭坐下后,周江那嘴就没停过,两三句话就把旁边的三个女孩子逗得咯咯笑。
他讲笑话还不忘拉上苏驭:“苏驭,我变个魔术给你看?”
这段子苏驭听过,于是完美绕行,说:“不看。”
周江愣了下,随即笑开,“没想到啊,你也是行家”
“好说。不如我给你变个魔术看?”苏驭挑眉笑问。
周江忙道:“不必。”
梅洋洋一脸懵逼,问旁边另外两个女孩子,“他们在说什么?”
那两个女孩儿憋着笑,却对梅洋洋说:“打哑谜?”
梅洋洋狐疑地看了看她俩,她实在有些好奇,就问周江:“你们在说什么魔术啊?”
苏驭和周江飞快交流了个眼神。
苏驭看着周江冲梅洋洋那边抬了下下巴,那意思是,你来吧。
周江却说:“这不太好吧?”
“你看着办。”苏驭端起茶喝水掩饰,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周江只好问梅洋洋,“你真想看?”
梅洋洋目露期待,催促道:“想啊,你快变吧。”
周江说:“我可以让你忘记自己是朵花。”
梅洋洋疑惑道:“我本来也不是花呀?”
周江摊手,“看,忘了吧?”
梅洋洋还没反应过来,其余两个女孩儿已经憋不住笑出声来,“哎呀,大学的时候就被这么恶搞过,周哥你实在太过分了!”
到了这时候,梅洋洋终于意识到自己上档了,脸一瞬间就红了,仔细看还能看出她很懊恼。然而,此刻她内心更多的感受是由自卑而产生出的那丝怨怒。皆因那两个女孩提到了‘上学时’,她们可能是无心,可听在梅洋洋耳朵里就□□得炫耀学历,以及看似无心地戳了她的痛处。
梅洋洋是歌手出身,出道很早,十几岁就进了娱乐圈,不但要挣钱养全家,还要替赌鬼爹还债。她只有小学毕业证,初中的毕业证还是后来给学校捐款后才补办的,高中根本没上过,大学就是她的梦想。她曾经一度因为学历自卑过,后来被生活压着不得不继续打拼,等到好不容易熬出头儿来,她已经过了最好的桃李之年。
此时,梅洋洋虽然也和另外两个女孩一起谴责周江,脸上的笑却十分勉强。
周江强行转移话题:“剧组把咱们都骗到这儿了,不会饭也不管,就让咱们干待着吧?”
梅洋洋逮着机会敲竹杠,“那怎么办?要不周哥请客吧?”
“也行,洋洋点菜,来来来!”说着就把菜单递了过去,反而弄得梅洋洋又有些别扭。
她拿着菜单不大好意思翻,旁边一个叫阿从的女生看了她一眼,却催她,“快,洋洋点菜!”
梅洋洋笑得更勉强了,苏驭跟她隔着三个人都感觉出了她的尴尬了。
这种气氛苏驭不喜欢,就皱了下眉,直接回头问了身后的摄像大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摄像大哥:“人齐了就知道了。”
大家听了摄像这话都有些惊异,纷纷猜测还有几个人。
苏驭想了想,说:“应该再来一个就差不多了。”
周江:“什么意思,凑齐三男三女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苏驭道。
其余几人听了这话,立刻追问起来,“什么叫可以这么说?你倒是说清楚啊。”
苏驭在几人之间比了比,“根据咱们在剧中的人物关系推断出来的。”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才恍然,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周江拍着苏驭的椅背儿,笑道:“可以啊兄弟,洞察力很强嘛。这都让你给看出来了,”他也回头问摄像师,“苏驭说对了吗?”
摄像师点点头,周江又来劲儿了,开始捋几人在剧中的关系:“我和阿从在剧里演两口子,小苏和小梅是虐挂……那就剩海子的对象了呗!”
叫海子的女生拿起餐巾纸打周江,“什么我对象?!”
周江连忙解释:“剧里、剧里!诶?海子剧里的对象是谁演得啊?”
梅洋洋想了想说:“好像是刘小鱼。不过他不是今天不舒服么?能来么?”
她才说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周江:“得,说曹操刘总就到,海子去开门去吧!”
海子笑着起身,还不忘拿餐巾纸又打了周江两下。周江连忙往苏驭这边躲,整个人就差趴苏驭怀里了。
苏驭给他让了让,没觉出有什么不对。
梅洋洋却看着周江微微愣了下,主要是她看到周江侧身时为了维持平衡把手拄到了苏驭膝盖上,这个动作跟摸大腿就差5厘米,自然会引起梅洋洋这种敏感人士的主意。
来人果然是刘小鱼。
海子拉开门,一见是他,立刻捂着嘴笑起来,还回头往圆桌那边看,喊了声:“猜对了!”
刘小鱼进门时脸上带笑,等穿过绿植看到苏驭时,脸上的笑一秒变凉了。
其余人见此,纷纷往苏驭脸上看去,可惜苏驭什么表现都没有,他看了刘小鱼一眼就回身问摄影师‘人齐了,能点餐了吗?’仿佛刘小鱼的到来仅是为了达成‘可以点餐’的条件而已。
这令落座后弄明白规则的刘小鱼更加不满。
然而,摄像师的回答却是:“你们可以点餐,但用餐不在这儿。你们之中先找到代金券的人可以到隔壁的芍药花房用餐,剧组买单。注意代金券只有三张。”
“我天!”海子直接站起,双手揪发抓狂,“为什么不早说?!我们来那么早,时间都浪费了!”
周江边起身边指着摄像头大胆放话:“剧组你们太会玩儿了!”
所有人都焦躁地动起来,屋里已经响起各种翻箱倒柜拉抽屉的声音,唯有苏驭站在圆桌边上,低头翻看菜单。刘小鱼拉开一个抽屉,回头看苏驭,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忍不住撇了嘴,小声说:“装什么装,切!”
这个真的要说一声刘小鱼蠢,其余几个也不聪明了。
苏驭可不是随便装样子,故意鹤立鸡群。他是听了摄像师的话,抓住了话中的重点,正在验证自己的推测——
因为,摄像师说了‘你们可以点餐’,苏驭才会拿着菜单认真研究的。他认为摄像师这句话其实是个很明显的提示。事实证明,苏驭的推断是对的,他仅用了两分钟就从一页菜单的夹层中抽出了一张代金券,而后他举着代金券问摄像师:“是这个吗?”
见摄像师点头,苏驭又问:“直接去隔壁就行?”
摄像师:“祝你用餐愉快!”
其余人见此,全部暴躁了。
周江更是直接扑过来从身后熊抱苏驭,企图夺走他的代金券,被苏驭矮身躲过,让他抢走了菜单。女生们不好意思直接冲上来拦苏驭,却集体瞄准了周江手里的菜单,令周江瞬间陷入美女的围攻中。
别人都是瞄准人,刘小鱼瞄准门。他离门口近,抢在苏驭之前冲到门边落了锁,而后翻身靠在门上,冲苏驭伸出了手。一开始他是面无表情,直到苏驭走近,为他挡住了摄像头,刘小鱼的脸上便放肆地出现了恶毒之意。他甚至冲苏驭扬起眉,满眼戏弄好像在说‘这下看你怎么办,还不乖乖把代金券给我’!
苏驭见刘小鱼这个样子,想到‘智商盆地’这个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他马上就做好了表情管理,但还是把刘小鱼惹毛了。
刘小鱼瞪着苏驭,低声怒问:“你笑什么?把‘票’给我!”
苏驭将手里那张代金券当着刘小鱼的面直接撕了,将一把残渣拍到了他摊开的手心里。在刘小鱼震怒的目光中,一把推开他,打开锁,拉开门,出去了。
刘小鱼:艹!!
苏驭出了门,终于不用再憋着,呵呵笑了起来。这时,隔壁的门开了,颜希文从里面走出来,他一抬头就见苏驭笑得肩膀直抖,好奇问他:“什么好事儿,看把你乐得?”
苏驭摆摆手,“没事儿,就是饿了。你干嘛去?”
“上卫生间,要一起吗?”颜希文指着洗手间的方向。
苏驭被雷了下,忙道:“不敢打扰颜哥,我还是算了吧。”他说着脚下加速,两步迈过了门槛。
颜希文看他那急样,还说了句‘这看来是真饿了’。
隔壁这间芍药花房,可比之前那间牡丹亭还要大,而且绿树匆匆,小桥流水,花开正浓。在这儿吃饭,简直就像是在花丛里用餐,别有一番趣味儿。
一进门处,摆了两溜冷餐自助,还有各种小料供君自选。苏驭一看这规格,就猜到在这儿吃饭的人里应该有大佬。果然等他端着餐盘走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桌正中位的几个人,都是试戏那天在茶楼见过的各投资商的高管。当然孙其杰导演和制片人也在。
黄晰听见动静,回头看到苏驭来了,笑着跟其他几人说:“我就说苏驭最聪明,肯定他先来,看我说对了吧?王总自罚一杯。”
王哲微笑着转动手里的小酒杯,酒杯里是清酒,看着苏驭的眼神意味深长。他听了黄晰的话后,没有动,反而意有所指地说:“才开局,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黄晰脸上的笑淡了,没再说话。
一张长桌,苏驭捡了靠边一点的位置坐下,就见黄晰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敬酒。苏驭也知道,这种场合不喝点儿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就端起酒杯,先走到正主位敬明清时代的刘总。
刘总依旧是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下,却在喝之前,说了一句‘你能进来不容易,要好好把握机会啊’。苏驭应了一声,心中一直以来的谜团也终于解开了。之前,出了王哲私下约见他那档子事,本来苏驭是以为这角色大概率是黄了,后来意外拿下,他就觉得应该是有投资商在暗中替他运作。今天听了刘总这话,终于可以确定,这位暗中帮他的人,就是明清时代的刘总。
不过,明清时代和盛典唐朝一直以来是属于竞争关系,刘总为什么要帮他呢?按理说,挤下了盛典唐朝的艺人,明清作为最大资方,完全可以推荐自己家的艺人顶上来,以明清的规模不可能没有合适的人选吧?
苏驭敬完刘总,又敬了疾行先锋的薛紫旗,薛紫旗依旧快人快语,爽朗大笑着邀请苏驭跳槽到她们公司,毫不掩饰对苏驭的欣赏。苏驭当然不可能答应,一句‘薛总别再逗我了,再逗下去我就要裂开了’轻巧避过。
之后他走到王哲面前,本想例行公式速战速决,却没想到才站到王哲身旁,那家伙竟突然站了起来,而且捂着额头晃了两下,向苏驭身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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