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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樱依言,轻轻闭上眼睛,就感觉身上被玄清上仙披上了什么衣物,手指在颈间轻轻打了一个结:“好了。”
白樱缓缓睁开眼,就看到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披风,发光的羽毛坠在披风上,十分柔顺,整件衣服散着淡紫色的光。
白樱惊得长大了嘴,看着玄清:“姐、姐姐怎么知道的?”这披风上的羽毛不是别的,正是她那日在奇峰谷中捡的羽毛。之前想给玄清上仙一个惊喜,故而一直藏在了宁家的衣柜中,从未同她说过。后来又被宁止控制,忽而回了精灵谷,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些羽毛了,没想到却是到了玄清上仙手中。
玄清勾了勾嘴角:“我是玄清上仙啊。”
白樱又拿起披风仔细看了看,发光的羽毛虽是好看,可仔细一看针脚却是有些歪歪扭扭,左右长度好像还有些不一样,白樱更惊讶了一些:“这是姐姐亲手做的?”
玄清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下:“不是很会,缝歪了许多地方。闭关的几日太无聊了些。”
白樱一会儿看看披风,一会儿又看看玄清,俏丽的小脸上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感动,末了看着玄清上仙的眼睛,似是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柔声问:“还疼吗?”
玄清避开她的目光,假装不经意道:“什么?”
“你闭关了整整四十九天,堂堂玄清上仙,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伤能让你伤成这样。所以,一定很疼吧?”
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中饱含深情,良久,玄清忍不住伸手将少女揽在怀中,她动作极轻,像是怕弄坏什么至宝,肌肤之间轻柔的触感传来,玄清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都过去了。”
莹莹星光,异彩漫天,白樱倚在玄清怀中,看着这漫天的流光,开口道:“玄清上仙,你真的不会再回混元山了吗?我是说,真的不会再同我分开了吗?”
玄清搂着怀中的人,良久,若有所思道:“嘤嘤,姐姐不想骗你。姐姐还有一件事要去做,等到这件事做完了,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感觉到怀中人没有回答,玄清轻声问:“你不问是什么吗?”
白樱浅笑着摇了摇头:“从前我总是恼你有什么事总是一个人去做,不愿让我同你一起面对。经过宁家一次,清姐姐应当也明白了嘤嘤也不是只会吃的傻子,只要我们一起去面对,什么便都有胜算了。所以,如果真的需要,姐姐一定会主动告诉我,不是吗?”
玄清不由地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越来越会说了?”说着转身将她打横抱起回房,将人放到床上,看着烛光下越发清纯稚嫩地面容,忍不住俯身,压低嗓子道:“嘤嘤,姐姐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她声音低沉,一双凤眸中带了些许深情的挑逗,二人之间温度陡然升高,烛火明灭,白樱红了脸,下意识想要偏过头,却又有些不甘,反而一咬牙,伸出双臂环上了玄清的脖子,喃喃道:“清姐姐,我也想去混元山。”
“这有何难?明日姐姐便带你……”
白樱轻轻摇头:“不是那般去,想靠自己的修为,堂堂正正地走进去。”她越说脸越红,玄清霎时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眼眸低垂,俯身在她耳边喃喃:“可是靠嘤嘤的修为,姐姐不得再等上个几千年?”
“嗯……是呀……”白樱被她的气息弄得有些痒,感觉到玄清上仙的手从腰间向下抚去,轻轻发出一声嘤咛。
“我记得,同精灵双修,二人可涨一倍修为;同神仙双修,弱者可涨强者的一半儿修为,那同上仙双修,又该如何呢?”
此情此景,再加上“双修”二字被玄清说出口,白樱只感觉整个脸烫的厉害,身子不自觉地抬起,像是想要迎合着什么。玄清也比她好不到哪去,耳根红地发烫,一双凤眸中如饱含秋水一般柔情,喘息一下比一下粗重。
白樱看她这般有些辛苦的姿态,轻轻咬了咬下唇,左手撑床,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而伸手去解她胸前的襟扣。感觉到手被人拉住,白樱有些疑惑地睁大眼睛,只见玄清喘息声不减,十分努力地克制道:“嘤嘤,嘤嘤,别……”
“姐姐你……不愿意么?”
玄清赶忙摇头,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嘤嘤,姐姐愿意,但不是现在,再给姐姐几日。”说着翻身躺到床侧。
白樱看着脸上红晕未褪的女子,弯了弯嘴角,轻声道:“好,我等,多久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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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白樱还未完全清醒,就听屋外有人在拍门,揉了揉眼睛,发现玄清上仙仍睡在身边,莫名心中一安,连带着被吵醒的气都降了几分,好言问道:“谁呀?”
屋外传来七彩有些焦急的声音:“白樱,谷主有事找你,你赶紧去一趟吧。”
白樱有些发懵,一听是谷主心下顿时紧张起来,赶忙道:“七彩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七彩道:“谷主没有说,只是让我来叫你。”
白樱正要起来下床穿鞋,便被玄清上仙拉住胳膊,只听她慢悠悠道:“有事让他自己来说。”
“这……”白樱有些为难,屋外七彩一听玄清这么说,立马跑去回复谷主。
被打下凡间之前和之后白樱都同谷主没有过什么交集,怎么突然这般着急的找自己?难道是发现自己偷了屋子里的蜜糖?
也不对啊,那也不会趁玄清上仙还在的时候便来找自己的麻烦啊。
白樱忐忑同玄清上仙起床梳洗,果然不一会儿屋外便又响起了叩门声,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传来:“玄清上仙,四位上仙有事相商,此刻已经到了精灵谷正殿,还望速速移步。”
白樱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
四位上仙千百年来踏入精灵谷的次数寥寥可数,如今同时而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白樱忐忑地快速转头看向玄清上仙,只见她十足平静地将手擦干净,又端起桌上的茶杯淡淡抿了一口,转而理了一下衣袍,扬高声音道:“知道了。”
“清姐姐,四位上仙不会为难你吧?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同他们有了什么龃龉。”白樱紧张地看着玄清。
玄清勾了勾嘴角,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会有事儿的。”
白樱同玄清一起出门,才发现院中已经等了许多人,为首的是谷主,身后跟着的许多精灵谷中的精灵,也许是因为从未见过五位上仙齐聚精灵谷的阵仗,一个个都神情紧张地看着此处,整个院中一时有种剑拔弩张的意味。
玄清扫视了一眼众人,而后在众目睽睽下在白樱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等我回来。”
精灵谷正殿。
玄清一进门就看到玄冥三人坐在桌前喝茶,玄彦正在端看着墙上的一副字画,玄清像是没看到三人一般,径自朝玄彦道:“好画?”
玄彦点点头:“刚中带柔,颇有意境。没想到这精灵谷谷主也有这般雅趣。”
玄清轻轻一哂:“天地六界,并非只有上仙无所不能。”
玄灵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玄清像是这才看到这三人,走上前微微点头,也不说话,只是一同坐下等他们开口。
玄冥皱了皱眉:“玄清,你回混元五十日之余,却还未曾去见过我们。”
玄清挑眉:“混元山上何时有上仙拜上仙的规矩?”
玄雅看了一眼二人,跟着打圆场道:“玄清,我们是都担心你,没有别的意思。”
玄清微微一哂:“担心我?算计我下界时,可曾有过半分担心我?”
玄雅没想到她早已知道,且将话说得这般不留情面,一时蹙着眉头道:“玄清,我们和玄冥上仙那样做,可都是为了你好。”
玄灵也帮腔:“是啊玄清,怎么感觉你从凡间回来之后变了这么多……”
“为了我好?”玄清冰冷地打断二人的双簧:“我需要你们这般为了我好么?”
二人还欲再辩,只听玄冥沉声呵道:“都住口!”说罢转身看向玄清,像是不愿同她再多寒暄,恢复了平日里一贯的威严,双手一抖袍角,厉声道:“玄清上仙,你可知错?”
玄清抬头,目光中毫无惧色,迎声道:“何错之有?”
“身为上仙,私自用刑,诛杀囚徒,可曾有错?”
想起那日一剑杀了宁止,玄清冷笑了一声:“宁止残害百姓手段残忍,为祸一方,杀他都脏了我的手。”
“你!”玄冥一拍桌子:“身为上仙,私动情欲,有违天理,可曾有错?”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忍不住震了一下,天道有常,诛情灭欲,若违天道……
玄清眼角有些发红,在桌下握紧了拳,一字一句道:“若是天道即正,又何必让你们这般大费周折?倘若天道即正,我注定要毁情灭欲,你们这般大费周章算计了一圈,我又为何丝毫不改地钟情于她?”
玄灵失声道:“玄清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们以为白樱是我的情劫,为了让我毁情灭欲,算计我亲手在她身上打下绝情种?算计上仙,私自欺凌小精灵,这便是你们口中的天道么?”
“如若如此,错的不是我,错的是天道。”玄清一字一句道。只听啪的一声,玄冥一掌将几人面前的桌子拍得粉碎,猛地站起身厉声道:“天道可以枉顾,人伦也将弃之了么?!”
玄清一愣,看着对面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股不好的预感传来,双手握地更紧,呼吸瞬时凝滞住。
只听玄冥盯着她的眼睛接着道:“你既知是我们算计白樱,让你亲手种下绝情种,可曾知道,倘若她只是一个寻常的精灵,我们又何必这般大费周折?你可曾想过,千年百年,何时有过精灵有过如此仙缘?”
“能同你堂堂玄清上仙有仙缘的,几千年来,从来都只有一人。”
玄清应声退后两步,一股憋闷眩晕从胸口传来,用力扶住身后的墙,只听玄冥盯着她的眼睛,接着一字一句道:“你难道,想要同尊圣有情吗?渡你成仙,授你修行,尊为圣师,你难道,就要这般毁了你们二人么?”
玄清再也支撑不住,从未想过的答案骤然出现,饶是她再想多反驳一句,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以为你爱她单纯善良,常怀悲悯看众生平等,那不过都是因为尊圣的善念;你以为她心悦与你此情不转,那不过是因为尊圣前世的执念;你以为你同她命中注定情深缘深,所有你想的一切,都不过因为她是尊圣的此世的化身罢了。”
屋内一时寂静至极,连同窗外的鸟鸣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良久,传来女子疲惫至极的声音:“未入洗髓渊,你们又如何敢确定,她就是尊圣的转世?”
一直未开口的玄彦轻声道:“玄清,我们的确不能确定她就是尊圣,还是只是在涅槃时染上了她的几分元魂。可是,你又能为了这个答案,让她跳洗髓渊么?”
洗髓渊,顾名思义,六界最公正无私,不会有任何差错的地方。无论是何人转世,一入便知。
若当真不是,那便自然是洗掉沾染的元魂完好地出来。
可若当真是,便是削层仙骨,堕入轮回。
玄清上仙,你当真敢为了自己的情欲,让她去拿性命赌一场么?
不多时,便听玄冥走到她身边,毫无感情道:“尊圣归位,六界大幸。七日之后归迎大典,便由你来做引渡使吧。”
玄清不知道她们是何时走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一个人在殿中呆了多久。感觉天色有些发沉,这才回过神般,跌跌撞撞起身,无力地踩着步子打开门,凉风扑面而来,宫殿门外的转角处,散落着几根发着光的羽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两章就完结啦,或者明天或者后天我会一起发上来的,感谢小天使们一直的陪伴,爱你们,我竟然也是快写完一本书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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