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青花鱼在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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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宰明所知的过去中，如今这个时间段，别说死灵法师，就连基本都死灵技术都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中。

而在来到停尸间，亲眼目睹到三具尸体中少了一具时，太宰明心中的疑惑也随之升至了顶端。

——这个死灵法师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三位死者均为见泷原中学的学生，消失的这位是初中部，另外两位是高中部的吧。”太宰治道。

随行来的警官在发现尸体不见时便已经去调监控了，很快，近日的监控便被翻了出来。

警官一路摁着快进，显示屏右上角的时间也随着变换，没过多久，便见它停在了“02:33:54”这一刻。

“正好就是今天凌晨。”警官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恼。

如果他们能早些发现不对就好了，这样至少不会让线索眼睁睁的自己飞走。

“没事，我们的速度也不算慢了，”太宰明拍了拍警官的肩膀，道出自己早已备好的借口，“对方应该是能操纵尸体的异能者，想瞒过普通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短暂的交谈一结束，警官便取消快进，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中，几名法医在记录死者的数据，由于持续几天的尸体修复工作，众人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们此刻的昏昏欲睡。

“都那么七零八落了还能修复好，真是敬业啊，”回想起之前看过的现场报告，太宰明道，“不知道有没有加班费，好羡慕，我现在还是身无分文的赤贫状态。”

这也是穿越党的致命硬伤——身上大概率没钱，就算有钱也不一定流通。

但一旁的太宰治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惊悚的发言，连连退开了好几步。

“出现了，没戴眼镜的眼镜工作狂！”只听他这样说道，“真亏你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出来，加班有什么好的，光是每天工作就好麻烦。”

说着还躲到了警官身后，仿佛太宰明身上有什么病毒一样。

“你当我想？还不是某人在火车上干的好事！”

莫名奇妙定下了“正式入社后就请客蟹肉罐头/汤豆腐/喝酒”的约定，钱包出血预定的太宰明怒视着警官身后的罪魁祸首。

但太宰治哪是什么知错就改的人，他做出一脸感动的模样道：“小明好温柔，早知道我的要求可以更过分一点的，真可惜。”

太宰明硬了，拳头硬了。

虽然是被与谢野称作“与太宰治在智谋方面相似的人”，太宰明可以为了达成目的去隐瞒、去欺骗，但唯独不会违背“约定”。

在穿越前，他和日向共同面对的漫长岁月，其本身就是不必明说的“约定”。如果不是穿越到此，太宰明还会将其继续履行下去。

——谁也不能丢下对方，要一直并肩而行的约定。

而背叛与辜负，只会发生零次与无数次，因此太宰明绝不会违背约定。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是被这种家伙抓住把柄真是太恶心了。”

太宰治那感动表情下的得意模样相当明显，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太宰明此刻才如此暴躁。

但现在毕竟不是揍人的好时候，因此太宰明只能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下一笔，然后将自己的目光转向监控。

但也正因如此，他错过了太宰治一闪而过的沉思模样。

“将许下的诺言看得这么重要……”

不仅是发色和瞳色，还有易怒和守信这一点……虽然也有不同之处，但果然还是很容易联想到某个矮子……

想到此，太宰治忍不住一阵恶寒。

“为什么最近总是想到黏糊糊的蛞蝓，太恶心了，等这件事结束就去看医生吧。”

去预约横滨最好的心理医生——当然，是用国木田君的钱包。

远在横滨的国木田：？？？

说回正题，监控中，法医们在完成自己的例行工作后，由于精神疲惫，自然是难免疏忽。

比如，将死者们放回冷冻柜后，没有关好柜门什么的。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也没想到里面的死者还活蹦乱跳的，很快，在法医们离开后，那位失踪的初中部少女便自己爬了出来。

少女先是茫然地张望四周，就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普通人一样，但没过多久，她便停止这种行为，迅速离开了停尸间。

停尸间外自然也是有监控的，但离开停尸间后的少女竟不复之前的迷茫，异常娴熟地躲避着监控。

因此，监控上能捕捉到的画面寥寥无几。

“初中生的课程里可没教怎么躲监控。”太宰治道。

这名少女显然是被人控制了。

而太宰明一言不发，不断倒放着监控，没过多久，就见他按下了暂停键。

太宰治扫了眼屏幕上的定格画面，一挑眉毛，道：“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等……等等，这是什么意思？”警官一脸懵逼，完全没跟上节奏。

“您看看这里，警官先生，”太宰明伸手，指了指显示屏的一处地方，“这里是窗户，仔细看能够看到失踪者的倒影。”

“因为死者尸体的修复工作以及数据记录，死者应该是不着寸缕的，她从冷冻柜里出来时也是这种状态。”

但在显示屏中，少女竟已套上了一件白衬衫，虽然依然是不修边幅，但总比没有好。

“但这能说明什么？”

可能是因为资历不够的缘故，年轻的警官依然什么也没看出来。

“意味着这名少女摆脱了控制，比起难以捉摸的幕后人，一个初中生少女的心思可要好把握得多。”

这可不是写小说，作者会为了不被红锁，想尽办法规避脖子以下情节。

因此，少女这匆忙之下的遮掩只会是出于自身的羞耻心——幕后操纵者可不会特意花时间给她找衣服。

换言之，既然会觉得羞耻，那么少女已经摆脱控制的这一结论，自然是理所当然了。

“但是……”但是不仅如此。

这是太宰明从未明言的，只有自己清楚的情报。

在成为不死者、人类文明终结后，世界上依然还残存着一定数量的死灵法师。

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死灵法师大多都变得有些神经质。

于是，当这么一群疯子——还是一群懂死灵技术的疯子开始发疯时，终末的大地上也随之出现了新的悲剧。

人偶。

死灵法师们如此称呼。

与思维低下、制作出来只为杀戮的士兵不死者不同，人偶的制作极其耗费心力，且原料大多要挑选十几岁、神经系统敏。感的少女死者来降低制作难度。

如果说士兵不死者只是女娲用柳条随手一甩的产物，那么人偶便是被捧在手心细致雕琢的存在。

而与之对应的，人偶拥有人类的心灵，如若不是身体已经死去，她们和普通的人类没有区别。

只不过，死灵法师创造出人偶并不是为了好好呵护，而是为了将其扔进特地准备好的箱庭之中，看着她们面对绝望时的挣扎姿态，并以此取乐。

“但是在这个时代，应该没有人偶制作所必须的设备和环境才对。”

太宰明如此想着，眼睛死死凝视显示屏上的少女。

——夺回思考能力的她，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人偶。

看了眼进度条，摆脱控制的少女本人显然是不会躲监控的，但好在控制她的死灵法师帮她规避了最麻烦的几处地方，因此少女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失误。

但就是少女本人做的不仔细的地方，如今正被太宰明死死攥住，从而得到了重要情报。

“而像这种年龄的孩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所能做出的反应，大多都是……”

“去自己熟悉的地方，找熟悉的人求助。”太宰治接过话茬。

因此能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

“这个女孩的家庭住址在哪？”

……

……

出于不想打草惊蛇的缘故，侦探社众选择的出行工具是警官友情赞助的私人车。

由于太宰明不会开车，太宰治开车只会让人充满不安（毕竟是自杀狂），泉镜花又是未成年，于是唯一靠谱的与谢野便成为了司机。

而警官则去忙碌天灾相关的筹备工作了，只是在临走前，特地拜托侦探社众，一定要把他的爱车平安无事的还回来。

众人：……

于是，不能让太宰治碰方向盘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少女的住所在一栋公寓内，通过粗略调查可得知，少女的家庭环境不差，公寓的价位也不低。

一下车，便见太宰明捂着肚子，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应该是晕车吧，”在与谢野询问身体状况时，太宰明如此说道，“而且还有种很空虚的感觉，可能是我肚子饿了。”

毕竟当了多年的不死者，太宰明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因此他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的状态。

“晕车加上饿肚子……也难怪你这样了。”与谢野道，“毕竟一路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们都没来得及吃午饭。”

“那我去买午饭吧，不远处正好有餐馆，调查方面的话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泉镜花见状道。

“嗯，那拜托你了。”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一家可丽饼店。

“中也大哥？”

“日向，你先待在这，我去去就回。”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了一条好大的青花鱼在天上飞，有点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