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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之人总是有先见之明。

林长照的担心到底成了事实。

那三皇子被一首童谣惹得怒火中烧却不能外泄,硬生生躲在王府里七八日,月底被皇帝召上朝,形容憔悴许多,去给皇后请安时惹得杨皇后心疼万分,跑去跟皇帝哭诉,说几位皇子不知民间疾苦,自幼娇生惯养,难免奢华任性了些,可为何百姓们只揪着三皇子的错处说来说去,难道就因为他的母亲是皇后吗?

孟承业给孟时涯的密信里没有详述皇后如何哭诉的,对于皇后如何发狠也提了一句“皇后解了凤冠放在地上,说自己已是历朝历代最节俭的皇后,却还是连累儿子被人指责,宁可舍弃后位,求得一个公平”。孟承业不在场,他所听到的也是当值的右卫上将军何冲转述。

一封信看下来,孟时涯也能猜得出皇宫里的情形,不外乎是皇后抱屈,胡贵妃暗讽,皇帝头疼。皇帝再不喜皇后,相守二十几年也不会这个时候废了她,再不喜三皇子,他也清楚比之于五皇子,三皇子才是最合适的皇储。三皇子被百姓指责讽刺,他心里隐约想到了什么可又不愿意承认,只得先认了三皇子确实有不足之处,安抚民心,然后再来清算散布谣言之人的罪责。

孟承业信里说,京兆尹周元上了折子,说他盘查谣言来源,似乎跟李恒有关,因为三皇子不久前骂了随从的宦官一句“阉人”,偏偏就当着李恒的面,李恒破口大骂,说三皇子是在嘲讽他,扬言要给三皇子点儿教训。这事儿是真的,许多人可以作证,平南王不曾想京兆尹这样不顾他颜面,抖出他长子的隐私,恨得要命,也只能哭诉说自己儿子惨遭不幸已是他不能容忍的,京兆尹还污蔑李恒。又说李恒才学一般,如何做得出那童谣。京兆尹轻描淡写地说他府上还有一个博学的李瑛。平南王气得要在朝堂上痛殴京兆尹。那京兆尹也是个聪明人,话没说得太死,转头就提起三皇子曾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兴许是国子监的学子为泄私愤有意报复,故意夸大三皇子用度奢靡、行为残暴。

于是昏昏沉沉的皇帝就下了旨意,叫三皇子亲自到国子监探望学子,以示亲近,为他自己洗脱恶名。自始至终,平南王不曾直指三皇子谋反,三皇子为免事态严重揽下了莫须有的错,跌了面子也落得圣上疑心,五皇子没受到任何牵连还得圣上夸奖谦和虚心,拥立五皇子的一派也就收敛许多,不再多言。

三皇子却不得不想法子给自己正名。

他的法子就是摆出一副贤王的样子,礼贤下士,谦卑恭敬,短短几日里遣散了不少家仆,捐赠了许多银两,还给国子监祭酒贺大人下了拜帖,说五月初二到国子监,给国子监送一车珍贵古籍。

“邺安城已经有不少人说书生们趁着雨灾搅弄是非,就为了彰显自己的才学。还有一些话本流传开来,说的都是皇室子弟如何荒唐。大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牵扯进去了,四皇子外放灵州才没人说些什么。”林长照气恼不已,在竹亭下走来走去,甚是烦忧,“三皇子为洗脱罪名,把国子监的学子弄成说三道四的碎嘴小人,真是……真是……”

“祸水东引,好手段啊。”孟时涯折了一片竹叶,捏在指尖把玩,闻言笑道,“怕什么?水来土掩,还是能改流向的。”

“你要如何?”

“他要祸水东引,那我便往西开渠。他想淹了我的宅院,那我就先冲垮他的良田。且比一比,谁比谁更无耻就是了。”

林长照不悦皱眉,斜眼看过去,道:“你是堂堂国子监学子,非要跟人比无耻……你,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孟时涯十分无辜地看着他,委屈道:“我若是正经应对,那就得拿着剑闯到他府上跟他讲道理了!他败坏天下学子的名声,我就要打抱不平,行侠仗义,这才无愧我做武将的决心!”

林长照懒得理他,气呼呼地去找贺之照,想问问他打算如何应对即将来访的三皇子。三皇子素来名声不佳,不受学子们待见,再则说国子监是读书的净地,他委实不愿国子监搅和到皇子夺位的乱局中。

这一日是五月初二,林长照来到贺之照在国子监的小院时,三皇子已经到了,正跟贺之照说着客气话,打算一起到学舍里看看。三皇子数年前也曾在国子监读过书,只是从未踏足学舍,便说自己好奇得紧,又说雨灾过后,不知学舍房屋是否要再修缮,学子可有物用不足的云云。

“原来是林公子。”三皇子笑着,等林长照行了礼,顺手把他扶起,道,“林公子比起前不久倒是精神了许多,虽出身寒门可举止风度不逊世家公子,看来在国子监过得甚好。”

林长照淡淡一笑,拱手道:“学生不过是承蒙朋友照顾。”

“可是那孟时涯?”

“……正是。”

“他确是人中龙凤,值得结交。”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了学舍月亮门洞前。三皇子在照壁前站定,望着那“学海无涯”四个大字,连连点头称赞柳云宴不愧是书法圣手,又说他此前曾得了柳云宴几幅真迹墨宝,可惜放在府中无人欣赏,打算过几天送过来,也好叫国子监的学生都能见一见。

贺之照笑着谢了,领着他往里面走。三皇子只带了两个随身侍卫,一路上缓缓而行,跟贺之照说一些读书时的趣事,看上去倒也其乐融融。学子们知道今日三皇子要来,为避讳大多躲在屋里,是以他们走到竹涛院也没见着几个学子。

三皇子忽然问道:“林公子住在何处?”

贺之照抬手指向那一片竹林,笑道:“挨着竹林就是。”说罢又领着三皇子往癸字号房而去。行到半途孟时涯从屋里慌里慌张跑出来,瞧见三皇子赶紧停下脚步,奈何雨后石子路生满青苔,他脚下一滑往前跌倒眼看就要撞上三皇子。

贺之照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把他甩到旁边。孟时涯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被林长照扶起来后赶紧请罪,心虚地看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恕他无罪,要伸手扶他起身,孟时涯往后躲了躲,又躬身请罪道:“学生一身泥泞,怎能再蹭在忠王您衣袍上?”

三皇子倒也没有勉强,笑道:“一件衣裳,有什么要紧的。”

“忠王的衣袍都是宫里司衣局特制,裁剪缝纫都有讲究,意在彰显皇室风范。若是给弄脏了,总不能叫您换了寻常百姓的衣裳吧?这有违皇室礼制——不不不,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学生……学生……”孟时涯抹去额头冷汗,低着头不敢再看三皇子。

三皇子眼中晦暗片刻,随后朗声一笑,连说无妨无妨。

贺之照咳了一声,沉声道:“读书之人,莽莽撞撞,不像话——你往日的风度都丢哪儿去了?”

孟时涯自知理亏,默不作声,任由祭酒大人一番教训。三皇子替他说了几句好话,贺之照这才叹了口气,道:“盛名之下,难免心生傲气,把规矩给忘了。”

三皇子笑而不语。贺之照陪他在癸字号房转了片刻,又领着往别处去了。他们一走,孟时涯就扒下一身脏衣服,神清气爽地换上了新衣衫,然后把那脏衣服捧给林长照,嬉笑着看他。

“我可不是你的仆人。”林长照不理他,转身坐到书案前,拿了本书来看,“再说……你是故意弄脏的。”

“长照不愧是神童,这么快就明白了。”

“你身手那么好,徐绍都打不过你,还能脚滑摔倒?贺大人推一把就跌在地上?”

“我自有打算。长照,好长照,你来帮我洗了吧!”

“等着荻秋来给你收拾。”

“不行!他不能来——我是说,等他来了这衣衫都臭了……”

“那就臭着!”

林长照到底没给他洗,堂堂尚书大人的儿子只好来到国子监专门用来洗衣的水池边,蹲在那儿亲手洗脏兮兮的衣衫,然后找地方给晾起来。他洗完衣衫身上的也差不多湿透了,只好再换一套。等换好了去竹亭找林长照,却没见到他人。孟时涯以为他又去寻贺之照,也就没多想,趁着日头暖在竹亭下看起书来。

天色昏沉之际,孟时涯去了知味堂,仍旧没看见林长照身影。他放心不下,特意去贺之照小院打听,才知道自打林长照来寻贺大人碰巧遇见三皇子,一同去了学舍,就没见他们回小院。守门的小厮说贺大人跟三皇子去了醉生楼喝酒,没见林长照跟去。

孟时涯有些慌了,饭也顾不上吃,找到了徐绍,又见陆元秦和李瑛都闲着,便托他们在国子监各处找一找。结果忙碌了半个时辰,林长照根本不在国子监。

“兴许是出去走一走?”徐绍道,“他往常也会这般不告知一声就没了踪影,总归夜里也回来住,你等着就是。”

孟时涯黏着林长照实在黏得厉害,国子监的学子常常暗中打趣,说孟时涯怕是对林长照心生爱慕。李瑛与陆元秦也听到过这样的言语,私下里亦曾这般想过。情之所钟,难免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他们安慰了孟时涯一番,各自散去。孟时涯也觉得自己把林长照看得太紧,怕回头林长照知晓了要与他生分,只好忍耐。

过了戌时,还不见林长照回学舍,孟时涯再也坐不住,跑去找贺之照,贺之照自出门去醉生楼就没再见过林长照,听闻他还未回学舍,就叫仆役把国子监寻了个遍,奈何仍然无果。

孟时涯无法,只得叫上徐绍等人外出去寻。可直到过了亥时,也没找到人,只有徐绍在国子监附近一条小巷里捡到了林长照的乌木发簪。

那发簪是林长照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他断不会就这样丢在地上不管……除非出了事。

孟时涯压下胸口即将迸发的怒气,径自回了孟府,将已经入睡的孟承业唤起,请他连夜去寻左右卫上将军来相助。孟承业没有多问,带着他去了未当值的右卫上将军何冲府上,说明了来由,何冲立刻唤来随从,暗中调出了右卫五百精兵,分散到邺安城四处。

孟时涯骑着马,把素日他常跟林长照一起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途中还遇到巡视街道的金吾卫,不由分说要把他抓起来,孟时涯不得不动了拳脚将人打倒才脱身。如是奔波了两三个时辰,天边已透出了微光。

整整一夜,林长照还没有回国子监。他是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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