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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不知在何处地方数千平的大场所,场所里的隔间均以钢化玻璃分隔,每一间都能与相邻对望,把对面的人和对面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这似乎应该是在高层,因为如果你到最外围的窗台旁总能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和艳阳高照;如果是在半晚你将会看见远处高架桥上整齐漂亮的路灯和星星点点的住房灯光。
在这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自己原来依旧处于一个繁华的城市里。
他依着窗望着外面把咖啡杯放在掌中捂手、然后叹气。不一会儿他听见有脚步声,但他没有回头。
脚步声停下后传来一阵调笑的声音“这其实做得挺假的,虽然我明白高层想要尽量为我们营造生活环境,但它一点也不逼真。”
他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同样端了咖啡杯的人然后勉强的笑了笑“怎么样了?”
那个人想了想“?α、β、θ、δ这几种脑波测试完毕,比较接近正常人了算是个好消息。不过衔接的问题依旧存在,这一点还是没有突破。”
他听后“哦”了一声立刻带头往那间实验室走去。
实验室坐落于本层楼的西南处(应该是西南处),与其它地方一样全部是通透的玻璃幕墙制成,但是它更大更宽里面的东西也更复杂。
他们习惯把这个实验室称之为“第二天堂”,不知道这个名字最先是谁起的,但大家却觉得十分符合里面的实验项目,因此久而久之也就约定俗成。
此刻,二人掠过“第二天堂”众多被白布遮掩的矩形台后转至一处蓝色屏风后面,那里有个小隔间,隔间四面都被百叶窗遮得严实而中间靠后的位置则停放着一张金属桌。
这张金属桌的外表和别的桌子一样,但它上面却没有覆盖着一团拱起的白布而是躺着一个人,具体来说是一个裸露的、浑身上下插满管且没有半点血色的人。
这个如白纸一样惨白到脱相的人旁还有一整套布满墙壁的仪器,仪器的大屏幕上跳动着不同的数据有的是波形线、有的是阿拉伯数字还有的是一些大小不一的圈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符号。
但不论是什么,这两个人显然能看懂,因为当他们的眼睛细看这些东西的时候表现出了喜忧参半的神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攻克,各项数据都显示得越来越完美了,可为什么那个点就是无法突破?如果这个衔接问题没有办法解决,那么他们这么久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慢慢来,会好的。”
很明显人家看出了他的沮丧安慰道“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组长特别给你批了假条让你回去休息一个礼拜调整一下状态……
至于这个衔接问题,这个任务被分配到我们小组头上也没有办法,它的难度本来就很大;上面也没怪我们的意思只是让我们尽力而为……”
他双手杵着金属桌看着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人发呆,似乎完全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更没有因为“回去休息一个礼拜”这几个字而变得兴奋;因为他知道这里的规矩,一旦进来就永远别想再回去,至于休假一说无非是回自己的公寓里想着另外的事或者一个人安静的发呆。
于是他拍了一下金属桌,桌子发出颤响似乎在传达他的决心“上次的那个失败品呢?没有被销毁吧?”
陪在他身边还打算絮叨的人突然一愣不明白这位得力干将又想到什么东西了“上次的失败品?你指的是……?”
“组编号的那个,还在吗?”
“……前几天已经送到废品库那边准备销毁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嘶……你怎么问它?不是你让我丢的吗……”
不等对方话说完,他便十万火急的冲出实验室,一路上引起了不少工作人员的侧目。那个人作为他的助理当然也快步跟上了,但他终究弄不清这个科学家现在要转过头去重拾废品做什么。
两个人赶到-的废品库,不可言喻的气味扑面而来,算不上臭也算不上香,但气味很怪异、怪异中还夹杂着一股铁锈味。
跟废品库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路过重重叠叠的废品处理室终于来到号堆放仓,两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堆放仓内的灯应声而亮,顿时如小山般四散堆放的“塑料模特”映入眼帘。
但与“塑料模特”不同的是,从质感上看它们应该是用比塑料甚至是硅胶更柔软且富有弹性的东西制作的。这在这两人进行翻动的时候可以充分体现出来,同时也体现出每一个模特的重量——至少他们没法彻底搬动。
“你们要找什么?这里放的都是废弃品是要被处理掉的垃圾!”站在一旁始终冷眼旁观的工作人员很不理解。
“你们这里有备案吗?”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甩甩手,因为这么找不是办法。
“备案?”
“组标号,不是这些,它和它们不一样,它的胸口上有个印章黑色的印章。”
工作人员想了一会儿爱莫能助的耸耸肩“对不起这位先生,这里每天都得处理成百吨的垃圾也要接收成百吨的废品,没有人会有精力去关注每件废品的特点。”
“那你们这里靠什么分类?”
“……分类?”
“你们这里不可能没有一点相关的记录!”
“你指的是……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这里会按照时间来分批次处理。如果你真想找的话可以告诉我具体丢弃的时间,我想这样你会比较容易找到。”
他想了想“三天前也就是星期二,下午五点半左右。”说罢他看向助手,见助手确定的点头后继续道“运到你们这里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六点。”
“好吧……周二下午五点半到六点,你稍等。”说着,工作人员开始在记录仪上搜索。记录仪是一块表一样大小的东西被他戴在手腕上,当他按下某个键的时候一束光屏射出来然后根据指温感应输入信号,在片刻后他就搜索到了相关的信息。
“找到了,是号仓,那个仓库里的废品正在处于被回收的状态,我带你们去!”说着工作人员带头就走,一路上还赔笑道自己以为他们要找的是今天早上丢弃的废品,不然就不会带他们到号仓了。
说来也巧,几人到了号仓的前台恰好看见一个胸口上带有编码的废品正要被投进融炼炉,幸得他一步并两步及时叫停,这才让他苦苦寻找的没有变成一滩烂泥。
“下次小心点,这样幸运的时候可不多!”
被工作人员善意的提醒后,他和助手二人拉着专用手车将这个曾被遗弃的废品重新运回“第二天堂”。
“现在你是要……?”把那个原本插满管的人从桌上搬下来再把这位抱上去,助手喘着粗气不解。
“我刚才想到一个办法,记忆如果不能‘继承’那么它是否能够随人一起‘成长’?至于所谓的‘继承’我们可以通过催眠灌输给它,以后的不论,我说的是之前的部分。它还小,需要灌输的量不会太大,这件事做起来也不会复杂。”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这个小孩长大拥有自己的思维?但这又有什么用?你打算让他代替正主吗?听说这个孩子的母体背景可不简单……”
“是不简单,但他们却在积极配合;而且如果这件事成功对他们来讲也有好处。另外,我没有打算让它成长,你知道克隆体的寿命都不会长。
我只是想到为什么不用这个为样本进行扩张?我们可以弄出很多个它,但不要让它们醒过来,让它们的机体和大脑都处于沉睡状态只让它们进行最基本的新陈代谢;然后让它们分批的由后一个代替前一个。”
“这样做的意义是……?”
“‘共鸣’!它们可以说本来就是一体的,在替换的时候不论从哪一方面都不存在排异;而如果两个人的脑电波能够产生类似于‘共振’的作用相互刺激到相同的脑部皮层里的话,很有可能记忆衔接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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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梦中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我是谁我叫什么。
直到一个人走来,我抬起朦胧的眼看向他。
那是一个威严而冷漠的男人,用一种淡然而复杂的目光看着我、打量我,然后对我说“我是你的父亲,你叫欧阳洛”。
那个时候,我如获新生,“欧阳洛”这三个字反复咀嚼在我脑海里,似乎是一种迷茫又似乎是一种兴奋。
“父……父亲。”我胆怯的喊了男人一声,男人微微点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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