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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姊姊?!”那道声音林意再熟悉不过,听完又如同打了鸡血,蓦地从栏杆上蹭起来转回身去。
薛绾不知是什么时候走近的,林意连一丁点脚步声都没听见,“音姊姊,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此时心中除了惊讶,更有多日未见后终得一见的喜悦。
“就在方才啊,”薛绾含笑道,“恰好路过这里,发现你在亭中,我便想跟来瞧一瞧,不想一来便听见你在叹气。何事不顺心了?”
林意不答,撇了撇嘴又是愁眉苦脸,为难要如何把这件事告诉她,着实太难以启齿了。
薛绾依旧是明朗通彻的笑意,主动问道:“与人动武了?”
“你怎么知道?!”林意大感震惊,抬眼看见薛绾脸上的了然之色,顿时又幡然醒悟过来,“嗯”了一声赶紧垂下头,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半边青肿的眼圈。
现在自己这副模样一定狼狈透了,怎么偏偏在这会儿被音姊姊看见……
林意心中腹诽,果然人倒霉的时候做什么事都倒霉。余光瞥见亭中的石椅,连忙岔开话题:“音姊姊你先坐!站着累,快坐下吧!”
带着薛绾到石桌石椅上坐下,桌上空空如也的连个茶壶也没有,林意急忙又道:“我去给你沏壶茶来。”
“不必了,”薛绾拦下她,道:“先坐下吧,不必费心了。”
林意也只得应下,挑了她对面的石椅坐下,仍是微微埋着脸,知道自己眼圈乌青难看,不肯与薛绾对视。
眼睛悄向上觑,却发现薛绾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这时一个抬头,好巧不巧就与她目光撞了个正着。林意倏地一个紧张,又赶紧将头埋得更低,同时心中暗觉难堪。
“怎么了?怎不肯看我?”薛绾见她遮遮掩掩的模样甚是娇憨,心情不知不觉中渐好,言语间亦是笑意盈盈。
怕她误会,林意连忙开口解释:“不是!音姊姊,我……”
“那抬起头来我瞧瞧,你今日是与何人发生了口角争执?”薛绾径自唤她。
要抬头,意味着又要把这张难看的脸露给音姊姊看,林意的话顿时哑然,想拒绝又说不出口,竟然难得地忸怩起来。
咽了咽口水,感觉到头顶的目光一直动也未动,终是神色赧然地把脸抬了起来,接着难为情地与薛绾对视。
正在她面红耳赤间,薛绾却忽然伸出手来,葇荑抚上她脸颊,细润的手指触及到那圈乌青的肌肤上,摸了摸。
林意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只觉得薛绾的手指极轻极细、又带着丝丝冰凉地温柔抚摸在自己脸上,令她阵阵恍惚,几乎忘却了脸上青肿的疼痛。
“怎么弄成这样的?你与何人动手了?”薛绾第三次问话,林意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赶紧摆摆手解释:“没,我没和人家动手。”
“那怎么眼圈都青了?总不是摔到的罢?”薛绾笑道,一袭绛色衣裙在余晖掩映的白亭中如落雪红梅,风雅绰约之气比林意前几次在夜里遇上她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此时面容更是温柔,眼角泪痣娇丽风流。
别说是问自己怎么受伤的了,不管她想知道什么,林意都愿意一箩筐不留余地地抖出去。
“不是摔到的。音姊姊,我今天去练功场看了他们练功……”林意开始将今日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讲到看见鹰奴犬厮们过招时的精妙出彩,眼底也不由自主露出了钦羡向往的神色。
后来又说至自己去找成喜比试,原本因激动攥起的手掌重新松开,气也泄了一半,越说眼底神色越是暗淡,头又在不知不觉中微微垂了下去。
“后来第二拳我也没接住,被砸在了鼻梁上……”林意说着摸了摸鼻子,脸上不乏丧气委屈,好像现在还疼着。“那招看起来分明很厉害……”
薛绾将她说话时神情变化全看在眼里,见过她的激动神往,此时又见她满是丧气不解,虽说这偷学武功的事情听起来多少有些滑稽,但终是没再嘲笑打击她,思索了半晌问道:“就这样么?为何要去偷学旁人的功夫?”
“因为我不会啊……”林意低低嘀咕,“要是不会点防身的本事,说不定哪天遇上事命就没了。”
薛绾若有所思,顿了顿问道:“怎得,你觉得血衣宫中不安全么?”
“宫主不是定了规矩不许同门相争么?你大可不必担心有人为难于你。”她笑笑安抚着林意。
林意却仍是面容愁苦,摇摇头道:“血衣宫里当然没人为难我,可我早晚是要离开的,攒够了钱就离开。我又怕在外面别人发现我当过血衣宫的婢女,要是寻仇寻到我身上来了,我又不是他们的对手,那我岂不是要白白搭上一条命?”她这是口无遮拦惯了,竟又在薛绾面前说起了心事,“宫主也是,自己结那么多仇家,也不考虑一下我们下人的感受……”
原来说来说去,究其本因,还是想着为离开血衣宫做打算。薛绾再一次发现她这心思,面上的笑意默不作声中敛了下去。至于血衣宫在江湖中威望不小、结的仇家并不多的事,她也并不打算在这时解释给这个小婢女听。
薛绾不仅没做解释,敛去笑意后反道:“是啊,我们血衣宫在外头树敌众多,宫主连出去喝口水都要先找人试试有没有下毒,入夜时也睡不安宁,需得有三五个人在房梁上、门窗旁守着才行,就怕哪日这些不要命的仇家用什么歹毒手段害她。”小婢女不是觉得血衣宫树敌多、可怖么?那便由着她的心思来。
“偏偏这些敌人都是武功卓绝的高手,连宫主一时也除他们不掉,只能留着这些祸患成日像眼中钉、肉中刺般在江湖里来往。我猜测他们也是一心想要将我们血衣宫除干净了、荡平了才痛快。”林意的双眼里渐渐漫上惊惧,薛绾只全当没看见,径自说道:“前月宫主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几个暗哨就是被几个仇家发现了踪迹,合起伙来算计了他们的性命。现在想想……我倒还着实心痛。”
话从薛绾口中出来,林意立马将这凭空捏造的事情信以为真,倒吸了一口气,光是听着就觉得脖子生疼,上头的脑袋好像随时要掉在地上。
宫主的仇家这么多?还都是高手?那要自己的性命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们…不会连我这种婢女都不放过吧?”林意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冤有头债有主,宫主再怎么十恶不赦,可她们这种婢女是无辜的啊。
薛绾想了想,摇摇头:“这我便不知了。”如此吓她一吓,看这个小婢女还要不要整日想着出宫去了。
林意果然被吓得不轻,后面湖水中“噗通”跳起一条大鱼,腾跃在空中摆了个尾,又猛然落入水中,溅得水浪潺潺,水声激烈,一阵噼啪哗啦的巨响冲入耳中,将本就浑身紧绷的林意惊得颤了个激灵。
薛绾仍然坐得云淡风轻、仪态温雅,林意心里却已上上下下擂了好几次鼓,心脏惊恐不安地动荡着。
她不过是想离开血衣宫找个安稳的地方过点正常的生活,不要打打杀杀成日把小命拴在裤腰带上那样的凶险,没想到哪怕是出了血衣宫,外面仍然是风口浪尖,哪儿哪儿都容不下她。就因为她是血衣宫的婢女?
林意对薛绾所言一向深信不疑,此时听她说出这些“恩怨”来,心头那点期冀已久的希望幻灭,没武功的自己哪怕攒够钱恐怕也不敢贸然出宫了。一股说不出的丧气感顿时在心头弥漫开来,暮色笼罩的白亭中,一声无奈的叹息湮没在空气中。
叹声甫毕,林意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直望着薛绾:“音姊姊。”
这人倒是有意思得紧,上一刻唉声叹气,眨眼功夫便又好了,眼睛里的神色又飞扬起来。薛绾见她眼底满是期许,眼波重新流转着光芒,好奇问道:“嗯?”莫非她又想到了别的什么古怪点子?
“音姊姊,你是护法,武功一定也很好吧。”林意眼波中混着神往。
只一句,薛绾立刻会意了她心中想的什么,只是看破不说破,应道:“尚可。”
“那音姊姊,我拜你做师父好不好?”林意恳切道,“你教我几招防身的本事,行不行?”要是有个音姊姊这么美的师父,又肯教她本事,那拜师要她磕多少个响头她都愿意。
不想薛绾的面色却渐为难起来,为难着默然了半晌,在林意切然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可我也不过初窥武学门径,内功外招皆算不得高深,只会点皮毛本事罢了。况且,”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师承别的前辈,自己尚无研学武功的经历,更不懂得如何去传授给他人。”这话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全是薛绾糊弄林意的托词罢了。
林意“啊”了一声,语气中满是遗憾,神情也黯然下来,好端端又是一副希望落空的模样。
“你当真是想拜师学武么?”她听见耳边的问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薛绾看她一眼,心中念头愈精,神色却端得益发稳重,略一沉吟,道:“我倒还有一个别的法子,你且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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