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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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不换在外悠闲地甩鞭子赶马,偶尔侧耳去听从马车里依稀传出来的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她不用看便知道马车里的两个人一定是正经端坐着,不会像她一般坐得歪歪斜斜。
玩心起,桃不换抽了马屁股一下,喊了声“驾——”。
马车顿时加快了速度,桃不换透过掀起的车帘往里面一瞧,果然两个老学究已经东倒西歪,狼狈非常。
在桃不换作弄偷笑的当口,姜有汜凌厉的目光从马车里透了出来,牢牢地钉在桃不换的脸上。桃不换吐了吐舌头,逐渐老实,再也不敢惹是生非。
蒹葭没有发觉桃不换的胡闹,而是端正了坐姿清理了嗓子后道:“杨聂本来是我的邻居,他们家就在我们家隔壁。杨聂的父亲原本是个参军,后来便因为一些事情被革职查办,闲赋在家,后来做起了织布生意,逐渐发了一笔小财,算是衣食无忧。杨聂自小聪慧,他父亲也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替他买了考籍脱了商贾身份,希望他能有朝一日高中,光耀门楣。”
说到这里,蒹葭顿了顿,目光望向姜有汜。故事说来很长,不知道姜有汜是否有足够耐心听下去。
姜有汜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于是蒹葭继续道:“杨聂的功课在私塾里的确是最好的,他还有个‘神童’的称号。十岁便通过乡试,十四岁便过了县考,十六岁中了进士。本来再考一场便能上殿试,可是他却在应考那一天失踪,白白错过了考试。”
“他那一日为何会失踪?”姜有汜问。
“我也不清楚,”蒹葭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失踪回来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书不再肯读,字也不再练习,整日混迹烟花之地,纵情声色。”
“一个人的性情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大变,除非遇上了某件足以影响他性情的大事。”
“嗯,可能是那场失踪让他变了,所有人都曾问过他失踪的时候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只是回答说出门散了下心,因为路上累了所以半途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科考,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蒹葭微微转过眼睛,视线低垂地望着马车铺着的地毯上。
“杨聂既然已经颓废,又是如何进入江州观察使府作为幕僚?”
蒹葭继续讲述:“杨伯伯虽然被革职,但毕竟在江州做了十几年的参军,有一些人脉和手段。眼见着科举应考无门,便想着要为杨聂做一些事情。于是花钱托人找关系让杨聂进了江州观察使的府中作一个幕僚。原本按照杨聂的名气让他做一个小小幕僚委屈了他,观察使王大人也是个爱惜人才之人,本要给他官职,却被杨聂自己给拒绝了。”
“为何拒绝?”
“杨聂说,做幕僚可以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做官员有着条条框框束缚,很不自在。”蒹葭回答,加了一句,“我们江州有一处出名的花街柳巷,我们都叫做‘花巷’,他经常往花巷里的一处宅子思悦坊处跑。”
“这些事情你都是如何得知的?”姜有汜凝视着她的脸,注意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如果真如案卷中描述的那样,蒹葭是因为反对父母安排的这桩婚事私逃在外,半途中被杨聂追上杀了杨聂,那她应该对杨聂憎恶非常,又怎会知道关于他的如此多的消息?
这很反常。
蒹葭很平静,眼睫轻抬,不慌不忙道:“我哥哥和杨聂是好朋友,他们一起上私塾,一起考科举。我所知道的信息都是从我哥哥那处听来的,公子若不信,可以等到了江州之后问我的哥哥。不过我需要提醒公子,我哥哥也是个纨绔子弟,他比杨聂更不堪的是,杨聂起码还有一些才气,而我的哥哥的行事作风一点也不像是个读书人。”
“前面有一处客栈,我们停车喂马之后再入城吧。”桃不换建议。
蒹葭掀帘看着那处客栈,扶着车帘的手略微颤抖。
“这间客栈便是发生凶案的地方?”姜有汜看她神情不对,联系起卷宗之后推断。
蒹葭点头:“就是这里。”
姜有汜便对外头的桃不换道:“把车停在这里让车夫喂养马匹,我们落脚休息。”
桃不换答了一句“好。”然后赶车把马车停在了客栈的前头,自己跃下马车,仰头打量这间客栈。
“福缘客栈。”桃不换念道,笑了笑,“还真是个俗气的名字。”
姜有汜和蒹葭先后下车,姜有汜一抖衣袖上的灰尘,一瞥桃不换,再洒然地走入客栈之中。
蒹葭对着桃不换行了个礼,再跟着姜有汜进去。
桃不换冷哼一声,随手把驯马的鞭子交给跟来的马车夫,背着手迈开步子也步入了客栈。
福缘客栈与别的客栈不同,它特意建在离江州城十几里外的官道边上,看准的就是江州城地处内陆,三面环山,一面虽然是片平地,但长着郁郁葱葱的林子。外地人若要前往江州最便捷的方式便是走这一条林路。但林路长达几十里,半途车马必定劳顿,故而有个商人在此建了间客栈,供往来客商休息整顿。
这间客栈开了十余年,生意一直不咸不淡,出资的商人也没有荒废的意思,一直就这么开着继续经营。
名为“福缘”,可见是希望有福气有缘分的客人进来,反之,则是没有福气也没有缘分。
客栈掌柜的是个中年瘦高个,看着精明能干,手底下有四五个跑堂的伙计,个个精干得跟猴子似地。这掌柜的刚好也姓“侯”,因此得了个“孙猴王”的昵称。
姜有汜等人来的时候,福缘客栈正冷清着。这是淡季,没有什么客人。孙猴王正在柜台拨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账,却好像算错了什么,一直皱着眉头重算。
跑堂的其中一个伙计发现了来了三个衣着华贵的客人,急忙把手里的抹布往肩上一搭,过来迎接三人。
“三位住店还是吃饭?”
“吃饭。”姜有汜道。
“好嘞,客官请这边坐,点菜请往柜台处吩咐。”伙计殷勤地倒茶,一边拿余光不住地去瞥桃不换。
姜有汜轻咳一声:“茶水够了。”
“对不住,对不住。”
桃不换屁股还没坐热就起身道:“我到处看看。”
“嗯。”
留下的姜有汜和蒹葭沉默了片刻,姜有汜见蒹葭脸色不佳,猜到她肯定想起了那一夜在客栈里发生的事情,在打量四周后开口道:“这间客栈是三层高的小楼,一楼吃饭,二楼和三楼都是客房,一进门四面都布置了厢房,楼梯在一楼柜台边上,要上楼必定经过掌柜柜台。”
目光在蒹葭的脸上扫过,“你那日出逃,进门在这里休息,见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蒹葭蹙眉,放在膝上的手暗自攒紧:“那夜大雨,我到了福缘客栈留宿。进门的时候只有一个伙计和掌柜的在一楼,并没有其他客人在场,估计都已经休息了。偌大的客栈只点了两盏灯,一盏是掌柜的那处,另外一盏由伙计拿着带我上楼入住。那时候刚好余下一间房,地字三号房。伙计领我上楼之后便下楼去了,我进了房间之后锁上房门,准备下楼吃一些东西,因为实在饿急。等我吃完东西之后重新上楼,睡到天刚刚亮的时候就有一伙衙役前来敲门抓人。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父亲派来捉我回去的,直到——直到他们从我的床底下拖出了杨聂的尸首……”
“你的房门可曾半夜被人推动过?”姜有汜问。
“不曾,”蒹葭摇头,“衙役在外敲门的时候是我亲自去开的门,插销完好,不曾被人动过。我还在门口放了一盆水,如果半途有人从门进来,一定会打翻这这盆水。”
“是否有可能从窗户进来?”
“我住的是第二层,窗户外头是条河,不可能有人能带着杨聂的尸体爬进来而我一无所知。我好歹懂得一点医术,知道迷烟的味道,那一晚我房间里并无迷烟,我的饮食里也没有迷药。”蒹葭非常肯定。
姜有汜沉吟:“还有一种可能,杨聂并不是被人杀了带进来的,而是自己爬进你的窗户,藏在你的床底下。”
蒹葭虚掩着自己的口鼻,震惊道:“你的意思是杨聂是自杀?”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他这样的人怎会自杀,又怎会莫名其妙爬到我的房间里在我的床底下自杀?这不可能……”
姜有汜淡淡地说:“排除一切不可能的,余下的即使再荒谬,也可能是真相。”
“我还是觉得杨聂不可能是自杀,如果他是自杀,为什么他要割掉自己的右耳?难道他疯了不成?”
姜有汜也注意到案卷里的这一处蹊跷,杀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割掉他的耳朵?直觉告诉她,割耳朵这件事或许要问桃不换,或许和买骨楼的规矩有关。
桃不换这时候恰好出现,手里转着一串钥匙串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道:“怎么样,想不想去案发现场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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