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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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很白，从他帽子下那张好看的脸和下面因下颚抬起而绷紧的颈，以及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就能看得出来。

“林海，”清冽的声音由远及近，在这样热的天气也带了几分清冷，

秦野眼看着男生走到眼前，还是好看，

特别是那双眼睛，和在车上看到的光不同，如此看着，深不见底，像幽潭枯井，不见生气，

语气无波无澜。

“球拿好，不打了。”景郁瞟了一眼身侧的秦野，少年长得好看，也很嚣张，眼底带着明显的倦意，和漠然。

“景哥，这就不打了？那这小子也就算了？”男生的语气是明显的不甘，

“嗤，”极其不屑的语气自秦野口中流出，眼里都闪着嘲讽，仿佛再说“就你也配和爸爸动手？”

“你……”红头少年十分的不服气，打球后发红的脸更红了，

气的。

“苏业！”景郁的语气重了点，抬手抓住了苏业挥向少年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哟，想打我啊，来来来，别拦着他啊，不过两招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啊！”意外男生会把拳头拦下来，

啧，不然脱臼都是轻的。

“哎，你们还有事儿没事儿啊，没事儿就别挡这了，我还回家睡觉呢！”秦野欠揍的语气并没有停。

但说的也是事实，他是真的想睡觉了，昨儿个晚上通宵打游戏，今天一大早又被宗伟那傻逼叫出来，还被鸽了。

景郁侧睨了一眼秦野，转过头对着一群火气上头的少年说“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语气淡的有些发冷，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群少年显然是很听他的话，尽管再生气再想把秦野打一顿，也只能瞪着眼睛，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浴室。

秦野肌理分明的手臂撑着墙壁，自上而下的水打在白皙绷直的后颈和弓起的背上，顺着背再一路往下，打在瓷砖铺好的地板上，

被打湿的发滴着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撑着的手肘处，

右手弯搭着腹部，用了点力气，

那里有一条约十公分长的疤，颜色有些淡，看着仍是渗人。

烟雾缭绕里，秦野盯着那条疤，眼底晦暗不明，深处寒凉。

冲完澡后，秦野看着手机显示的六点，面无表情的想，在一中一共浪费掉三个小时，

太不值了。

秦野没有吃晚饭，直接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扯着被子睡，还是秒睡的那种。也是很没心没肺了。

…………

一直到九月份开学，秦野都没有出过房门一步，也没有和外界有任何联系，靠着外卖过生活。

早上六点半，秦野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拿着手机就出了门。

热浪一阵阵的扑过来，对于吹了半个月空调的秦野来说，是真他妈热。

随便买了俩包子应付，朝着一中就开始小跑。

他住的地方离一中很近，这也是他选择这里的原因。秦野想，开学第一天，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

看着眼前一群头上五颜六色的身上花花绿绿的“非主流”，秦野心道，不是我不给这个面子，实在是上天注定我给不了。

五分钟前，秦野在路过救了宗伟的那条巷子时，被人堵了。

“你就是宗伟那个逼嘴里的秦野，野哥啊？”带头的男生和他差不多大，寸头，脸上带着戾气，语气里渗着深深的不屑，

很壮，深黄色的上衣扎在牛仔裤里，露出的手臂很是结实，

盲猜一中学生。

“宗伟？谁啊，不认识。”秦野在脑海过了一圈，然后想起来半个月前那首《死了都要爱》。“还有事儿吗？没事我要去上课了。”秦野捏着手机打转，狭长的眼睛扫过这群“非主流”，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疑惑。

“呵，还挺狂，我可不管这些，既然宗伟说你是他老大，那就不好意思了，上！”寸头面露凶光，说话间就已经朝着秦野奔过来，拳头紧握，带着十足的力气。身后的小弟也都朝着秦野打过来，气势十足。

寸头满心自信，力道一点没收，就在他以为秦野要被那拳打倒时，秦野动了。

秦野把手机揣进口袋，在寸头冲到眼前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极重，瞬间便卸了寸头的力气，接着一个胯部来到他的身后，连着右手也被折过去，“咔——嚓”骨头错位的声音在人群里很清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我□□妈，你他妈放手啊！”

秦野没有放手，扣着他手又往后折，然后侧身抬起细长的腿扫过冲到眼前的男生，挑着他膝盖往下压的，男生直接跪倒在地，秦野顺势抬脚压着他后颈直接扣在地面，连着被扣着的那双手又往后扯，又细微的骨裂声，也不管他更加惨烈的叫声，眼尾上挑着，漆黑的眸子渗出一丝芒，睨着后面犹犹豫豫的“非主流”，身上绕着一层层的戾气，开口，“你们，也要试试吗？”森凉的语气传到耳朵里，即便是八月的热也挡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不不不，不用不用不—……这就走……这就走！”到底是一群未成年的小屁孩，以前打架都是人多混个拳头而已，哪里见过这样利落又带着狠的招式，当即歇了往前冲的心思，也没敢去拉被扣着的他们的老大，扶着被压在地上的男生就跑了出去。

“看，你的小弟也不过如此”

半眯着眸子，一张好看的脸往前探了探，眼底绕着嘲讽，

“操，秦野你他妈放手，让老子逮到你你死定了！”

秦野没说话，更是用力扯着他的手，“咔咔咔……”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嗤，奉陪到底。”凑在人耳边低语，姿势有些暧昧，语气却十分森冷。

“啊——□□妈！”比之前高了不知多少的音调响在巷子里，也只有几秒，寸头直接痛晕了。

“弱鸡。”直接把人摔在地上，用脚尖踢了踢，最后摸出手机打了120。

手机显示已经七点十分了，早自习已经开始了。秦野靠着墙，右腿微曲的抵着，

少年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衣角随意的扎进裤头，七分的休闲裤很修身，少年腿又长，露出的脚踝很细，很白，过长的衣袖被卷在手肘，露出的小臂很白，线条流畅，右手纤长骨质的手指转着手机，

刚刚揍过人，额上透着薄汗，细碎的发落在额前，眉眼精致，轮廓深邃，雪白的颈部格外诱人。

秦野没站多久，他想着既然早自习都开始那就干脆不去了，下午去也是一样。

索性，回家睡觉吧。

干脆利落不带一起犹豫的往回走，出门也不过半个小时。

…………

少年回身后，不远处的转角走出一个女生，手里是已经停止录制的手机，女生呆愣几秒后，恨不得原地爆炸，“我操操操，真他妈帅！！”

很快，一中贴吧火了一段视频，里面的主角赫然是打算翘了上午的秦野。

…………

一中对于文理分科向来一视同仁。一向一二班作为文科尖子班，三四班作为理科尖子班，后面就都是普通文理班。

高二三班。

“同学们，大家好，我叫向潜，你们叫我向老师就好。新学期新气象，我们这个新组合的班集体，同学们来自不同的班级，作为班主任，我真诚地希望大家能够坦诚地交流，愉快地相处，互相帮助，彼此友爱，整个班集体处于一种和谐和共同进步的状态，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不留遗憾！”向潜站在讲台上激动的说着早就被听腻的话，看着下面兴趣不大的学生，向潜叹了口气。

“那同学们就互相做个自我介绍吧，还有两年，好好相处，好，就从第一组开始吧！”

“大家好，我是李元，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有事就说，我一定在所不辞！”一个很活泼的少年，出口的话很中二，也很单纯。

有了开头的事情就跟自然了，接下来的发展很顺利。只是，

“秦野。”

没有人应，也没人站起来。

“秦野。”

依然是没有人应。“啊，可能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我们继续。”

人又不傻，这么明显的情况，谁都知道是翘了。

“好，接下来是，景郁。”

一片安静。

向潜抽了抽嘴角，他觉得自己这个班主任有点难做啊！

下面已经开始有讨论声了，都在八卦没来的景郁和秦野。

向潜翻了翻名册，没了，开学第一天，俩人没来，也没打报告。“好的，同学们，自我介绍就先到这里，你们可以相互认识一下，教材下午到，你们守好规矩不要吵到别的班级就行”

向潜转身出了教室，手里还拿着映着秦野资料的档案，想着他在秦野原来学校了解到的情况就有些头疼。

“秦野啊，刺头中的刺头，打架斗殴，喝酒抽烟逃课，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人家里又有钱，根本不在意成绩，管不了管不了啊……”这是问过秦野曾经的老师后总结出来的。

……

向潜走后，班里顿时乱成一锅粥，都是一个学校的，多少也都熟，交流起来非常顺利，何况要在一起呆两年，这友谊建立的十分快速。

“哎哎哎，你们看这个帖子，卧槽真帅，快准狠啊！”

“我靠，陈义明，这不是高三那个老大吗？”

“啧啧啧，真惨啊，这听声音怕是断了吧！该！”

“咳咳，你们不觉得那个少年好帅啊！！哎哎哎，是我们学校的吗？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