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见面为路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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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哥哥，我......”

“这个房子前几年买的，应该是你到这里上学的第二年吧。下面人回话说你在这里，我想着这里离你上班的地方近一点，你也可以过来休息。”韩月说到这里自讽一笑：“不过看看每个月打给你的生活费，你从来不用，我也就没再自寻无趣。你说你喜欢这个风格，着着，哥哥觉得好开心。”

起身走到窗边，韩月静默了一会，背着身继续说道：“学做饭啊，是因为你从小就爱吃肉啊，你以前说，说门口那家私房菜的卤肉味道好，要不是老板家儿子太胖了，你都想嫁过去了，我知道你在说笑，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声音极小，逐不可闻。

“你声音太小，我没听见？”着着突然靠近。

感觉到脖颈处热烘烘的气息，韩月像被施了石化咒似的，手脚都僵硬了：“着着，我......”

“我什么我呀，又磕磕巴巴的。我问你，今天怎么穿这么奇怪来找我？之前在电视上看见你不都穿的道貌岸然的吗？”

“着着，形容词不要乱用。”韩月转身无奈地看向小着：“哥哥这样穿不好看吗？你不是说喜欢男孩子穿白t恤白鞋子吗？”

“你个老男人冒充什么男孩子！”偷偷瞟一眼谁知正好望进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睛，小着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刺啦一下火辣辣的，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

“着着现在嫌弃哥哥老啦，以前不是说哥哥大三岁正好吗？真是色衰则爱驰啊，我伤心喽。”韩月调笑着做了个捧心的动作。

“讨厌啊你！”着着绷不住笑了起来：“好看的！你这样穿很有少年气，不像那样西装革履的时候死气沉沉的。”

“那我以后都这样穿给你看好不好啊？”韩月笑嘻嘻的问，然而有些人表面笑嘻嘻，实则内心已经紧张到手都在抖了。

着着笑答：“管你呢！别在我眼前边裸奔就行。哎哟，我不行了，真该让你的生意伙伴还有那些记者看看你不要脸皮的样子，看看还能不能夸出口说你雅人韵士、头角峥嵘。他们说的是我的韩月哥哥吗？还是你其实人格分裂，现在是第二人格时间？哈哈哈哈哈”

看着笑翻在沙发上的小着，韩月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温柔，他今天笑起来的次数比过去一年加起来都多。

笑闹完毕，沉重的话题总归是绕不过去。

两人对坐静默了一会，小着艰难的开口：“那天订婚宴后我去换礼服，你和爸爸妈妈在楼上争吵，下人们都在一楼聚着，我悄悄上去，走到门口，偷听你们在吵什么。毕竟爸爸妈妈一向宠你比宠我多，小时候我挨打是常事，你倒好，从小到大连挨吵都是稀罕事，什么坏事都是我挑唆你去做的一样，你干坏事也记在我头上。”小着咽了咽口水，接着道：“我有时候都怀疑，爸爸妈妈其实记错了，我是抱养的，你才是他们亲生的。结果正好听见里面你们也在说这个，我可不听的更起劲了。吴姨还上来拽我走，我会走吗？”

“着着，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在外面。”韩月抿了抿唇，低声说。

“废话，我偷听还要先跟你们申请吗？！哎呀，你别打断我。”小着烦躁的一挥手，正好又碰到了韩月的右手，那冰凉的右手似乎让小着烦躁的情绪稳定下来，小着干脆靠在韩月身边，抓着他的右手，挨个捏着他的指节，其实这支手掌是十分漂亮的，白净修长，骨节分明。

“我听见你问妈妈，你是不是她生的，我当时感觉像被雷劈了，我还想难道我要上演有情人都是亲兄妹的狗血剧情，刚订婚就马上要来个兄妹相认。然后听见妈妈说你是她从育安福利院领养的，说你是2岁来到我家的。这些事情，你上大学后爸爸妈妈就告诉你了呀，我真是不明白你怎么会有这种疑问。”小着把韩月的手在自己掌间捂了捂：“我听见你问妈妈，说，嗯，说是不是妈妈跟那个姓莫的生了你。我告诉你，别说妈妈要骂你，我也要骂你了。妈妈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问的出这种问题。爸爸妈妈感情那么好，那个姓莫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谁眼瞎会看上他呀。”

小着声音渐渐低落：“我听见爸爸叫妈妈付佳辰，爸爸从来不这样喊妈妈名字的......爸爸似乎很生气，问妈妈是不是跟佳星舅舅一起合谋骗他的，说你是不是妈妈生完放在福利院的，后来又借机接到身边养大。哥哥，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这样说......”小着说着说着抽泣起来，茫然地看着韩月：“后来里面咚地一响，我听见妈妈尖叫起来，开门进去发现爸爸躺在地上，妈妈在哭，你在给爸爸做心脏按压，看见我进去，你就喊我打救护车电话。我跑下楼梯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最后也不知道谁打的电话，可是爸爸送到医院的时候......”似乎又回到那年那天，小着的眼睛中透露着恐慌。

“好了着着，不想了，都过去了。”韩月把小着圈在怀里，小心地在背上轻拍着。

“不行，一定要说，不然这就是个好不了的伤口，一直烂在我们两个的心上。”小着圈着韩月的腰紧了紧胳膊，瓮声瓮气地道。然后放开韩月，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揉搓一番，对着韩月可怜兮兮地一笑：“没事，都几年前的事情了，一时没控制住罢了，你别担心。”说着让别人别担心，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形象，能让人放心得起来吗？眼镜不知道掉哪里了，因为近视的原因眼睛没什么焦距，又包了两包泪，鼻头也红红的，浑身十足散发着求安慰求抱抱的信息。

韩月手伸了几次想把小着抱在怀里，然而终是轻轻拿了湿巾帮小着擦去脸上泪痕。

“爸爸葬礼上，那个姓莫的混蛋又来了，我看见妈妈跟他在说什么，可是离得太远，什么都听不见，只看见那个混蛋得意地一笑，又指了指你。”小着说着说着似乎觉得有点冷，双手环抱自己，哆哆嗦嗦地接着道：“然后妈妈就突然跑到爸爸灵前跪那不动了，然后就有血一直流一直流，然后我就也没有妈妈了，然后......”

“哥哥一直在，永远在。”韩月捏紧了拳头。

“爸爸没有亲戚，佳星舅舅也三不着两，全世界漫游。后来你拿着爸爸立的遗嘱去接掌公司，好多人说你其实是那个莫大混蛋的儿子，现在鸠占鹊巢，下一步就是把我也清理掉了。我不相信你会那么狠心，毕竟从小你就最疼我了，可是你居然把我一个人送到德国去上大学，我连英语还说不利索呢，你把我扔到一个说德语的国家。我当时真是恨死你了。”

“着着，对不起，当时哥哥能力有限......把你留身边怕不能护你周全......只有那边他们手伸不过去......对不起......对不起......”韩月喃喃解释，唇色发白，像是在接受审判的犯人。

“我现在明白了，早就不怪你了。可是哥哥，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我......”

“你吃饭前答应我的，只要我问，你就回答的！”

“好吧，你想知道的，哥哥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