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入学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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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看完考场回去的路上，影山打开手机搜索了附近旅馆，毫无疑问得到了「最近的也有一个多小时路程」的答案。

他苦恼地抓紧背包，然后被及川揽住肩膀。

憧憬多年的前辈笑得像狐狸一样，凑到他耳边低语：“阿咲一个人住哦。”

即使影山真的是个笨蛋，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可是，及川前辈，就这么出卖了自己的妹妹，真的好吗？

但是——

“真田桑。”他停在原地，落后三人几步。

咲枝愣了愣，“怎么了？”

“请让我借宿一宿，我会付房租的。感激不尽。”他绷着肩膀，九十度鞠躬，言辞恳切道。

咲枝下意识看向及川。

这个混蛋，什么时候能安分点。

然而，虽然不满及川给她挖坑，但她还是同意了影山的请求。

真田宅和神奈川的宅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宽阔敞亮，客房也是数不胜数，毕竟当时，爸爸妈妈是打算让一大家子人一起居住的。

之后，及川以“监督”的名义成功赖了下来，至于岩泉，不需要咲枝拜托，就自然而然一同留了下来。

“小飞雄和我们住一间吧，这样我就可以随时看着你，万一你夜袭我们阿咲呢。”

影山沉默了半天，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意思，“谁、谁会夜袭啊！”

“诶？但是小飞雄脸红了哦。”

“那是被你气的，混蛋川！”岩泉一记爆栗敲在他发顶，顺利让他闭了嘴。

晚饭是岩泉主勺，咲枝打下手，影山也帮着清洗了蔬菜，至于及川，则被三个人一起赶出了厨房。连蔬菜都能认错的家伙，不捣乱就好了！

幸而冰箱里的储备充足，他们才不至于在考试前夕吃得太过寒酸。用完晚饭，洗碗的重任就落在了及川身上，虽然有洗碗机，但他还是得一个一个清理好放进去。

就像及川先前说的那样，他和影山、岩泉三个人挤在了同一间卧室。不过这个房间非常宽敞，又有暖气和被褥，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等关灯上床之后，咲枝才想起来打开line。各种祝福消息瞬间弹了出来，她一一回复后，打开了绿间的消息框。

虽然不欢而散，但她还是记住了「第一个向他分享」这件事。

[咲枝：今天遇到了表哥的学弟，和我备考同一所学校。然后发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咲枝：对了，我明天的运势如何？]

没有了熊本熊占据空间，她的床显得有些空旷，滚两圈都不成问题。大概三分钟后，绿间回了消息。

[绿间：就是你提到过的，和黄濑很像的表哥吗？]

[绿间：双子这周运势平稳上升，明天应该不错。]

[咲枝：还是那么严谨呢绿间君。]

[咲枝：就不能任性地说些好话吗？]

等回复的空隙，她回想了下应考的必备物品。铅笔，橡皮，尺子，准考证，应该都齐全了。

值得一提的是，影山君，为了不留遗憾，特地准备了五支铅笔。

[绿间：赤司也说过，你的成绩不在我和他之下。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注意到你。]

[绿间：所以，成为第一名吧，真田。]

帝光有个非常惹人讨厌的传统，开学考试。国一开学典礼后不久，学校就召开了开学考试，那时，咲枝还没有接触到险恶的社会，她不留余力地备考、应考，成为了第一名。

第二名是赤司，第三名是绿间。

那次考试之后，赤司将视线投向了她。从学生会到篮球部，他始终认为，成绩比他还优秀的学生，什么都不会差。

结果显而易见，即使有心理问题，即使帝光没有剑道部，她仍然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咲枝将打好的谦词删去，重新回道。

[咲枝：那是当然。]

02.

凌晨四点，天色仍旧昏暗。

咲枝摸索着打开床前灯，然后换好衣服去往道场。

宅子里的小道场只有一个和室大小，大概能容纳四个人全力练习。她先进行了半小时坐禅，然后开始练习剑道。

因为手伤，她不自觉使用右手发力，所以目前的练习中，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更正这种做法。然而今天，过于轻巧的竹剑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影山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从噩梦中惊醒的，梦中的他走错了考场，直到考试结束前半个小时才知道。

他喘着粗气掀开被褥，却发现两位前辈已经不见了。摸了摸褥子，尚有余温，显然刚起不久。

他有晨跑的习惯，即使是考试也不会偷懒，可当他穿戴整齐到院中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人。

“呦吼小飞雄，你是最后一名。”

“早安，及川前辈，岩泉前辈。”无视及川的话，他好奇地望向热身的咲枝，“真田桑也晨跑吗？”

“其实我很少晨跑，今天是特殊情况。”咲枝拂了拂眼睛，深沉道，“从早上开始，我的眼皮就直跳，刚才练习剑道的时候，竹剑还坏了……”

岩泉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你这是迷信啊真田。而且，每件物品都有它的使命，坏就是坏了而已，说明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以后陪伴你的该是另一把竹剑了。”

“说的没错。”及川凑过来，“考完试，我陪你去买新竹剑吧，我知道一家挺有名气的店铺。”

两位前辈都开了口。

影山张了张嘴，也磕磕绊绊道：“我也做噩梦了真田桑，但是我知道那不算什么，因为命运是把握在每个人自己手中的。”

“嗯嗯，感谢。”咲枝眼梢微扬，“我只是感慨啦，并没有灰心丧气。”

眼见着影山也加入热身队伍，她继续道：“不过，待会儿来回跑最后回来的人，负责刷碗。”

“诶！”

等“幸运儿”及川君刷完碗，时间已经差不多，咲枝和影山再次检查了背包，然后踏上了去往白鸟泽的路。

到底是县内数一数二的名校，即使偏差值高得吓人，前来应考的人潮依旧拥挤。告别及川和岩泉后，他们二人循着昨天的记忆，去往考场。

期间，咲枝收到了绿间发来的消息。

[绿间：今天双子座运势第一。]

[绿间：祝你好运。]

虽然咲枝不太相信星座运势，但是绿间是不会说“中听的话”的那类人，所以这条消息或多或少还是让她有了慰藉。

[咲枝：收到。]

在她回消息的空隙里，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我们的影山君不见了……

咲枝几乎是第一时间拨出号码，但是，听筒里传来的是熟悉的机械女音。

她一路找，一路不停地拨电话，即使到了考场门口也没有提前进去，一直在楼道口张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最后几分钟，影山的身影才出现在拐角。

“影山君，先进去再说！”

她冲上前，拉着他小跑着进了考场，几乎是同一时间，「还剩最后五分钟」的提示铃声响起。

“好了，快入座吧。”检查完毕，监考老师催促道。

影山却有些不在状态。

咲枝询问了两句，他才吞吞吐吐道：“我的铅笔，五支铅笔，全部都断掉了。”

咲枝：“……”

差点就噩梦成真了啊影山君。不过，还好——

“不用担心，我有多余的。”

她从笔袋里掏出一支用过的铅笔，递了过去。影山惊愕地睁大眸子，他明明记得她只准备了一支铅笔的。为此，及川前辈还偷偷和他说，到时候塞一支给她。

为了让他相信，咲枝掏出了另一支铅笔，“不信你看。”

见他们迟迟不找位置，监考老师又催促道：“快入座，考试马上要开始了。”

“是。”

咲枝的座位在第二排第一个，就靠着讲台，她把玩着另一支铅笔，神色自若。

站在她面前的监考老师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只记得那支笔上隐隐约约印有「汤岛天神」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