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禁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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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嘿嘿嘿！”

“……你是有毛病吧！”

坐在车后座上,忍受了卫成一路的米乐，听着他时不时蹦出的欢笑声，惊悚过后顿觉烦躁。

听着米乐满是狂躁的语气,卫成也不恼，他连忙温柔地轻声细语劝说道,“媳妇，你现在是不是受孩子影响了,所以觉得心里火大啊？没事没事,你别生气，医生都说了,你要记得保持一个好的心情,才能生出一个听话的娃娃。”

更加火大的米乐：……妈的，就不应该找梁英，凭关系让你进了妇产科门，听了医生的几句话,现在居然一套一套的,把事都学会往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推了。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米乐默默地强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反问道，“那医生说的禁房事,你记得吗？”

“……”

脸上原本还是愉悦的卫成，那欢天喜地的笑容瞬间戛然而止,在米乐看不到的前方，随着他的久久无言，脸上渐渐飘起惆怅。

“怎么不说话了？我问你,你记住没？”坐在后头的米乐，微微够起身子，重重地戳了戳卫成再一遍提醒。

正在努力做着心理建设的卫成,双眼无光地望着前方平坦的大路，心里满是忧伤：这医生咋那么讨厌啊？凭啥不让他碰他媳妇，他个人觉得其实小心点是没事的！

感受到后背上越来越重的戳痛，卫成咽下心底的不甘不愿，闷闷不乐地回道，“记住了！”

听着前头人话语里的郁闷，米乐的心情突然舒畅起来，她立刻扬起笑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心地哼起了歌，“啦啦啦，啦啦啦，真是个好娃娃！”

不知道米乐唱的什么歌，但能明确听出是在嘲讽自己的卫成，心里的愁闷越发浓重，渐渐浮上了脸，与刚才眉飞色舞的模样颠了个儿。

……

卫家，正准备往厨房做午饭的杨大花，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卫成载米乐进了门。

她诧异地盯着两人，奇怪问道，“卫成你咋回来了！你们俩干啥去了？”

被杨大花这么一问，卫成立刻抛下脑中一路相随的苦恼，满面春风地对着杨大花大声宣布说，“妈，我媳妇怀娃了，刚刚我们去医院检查了。”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杨大花，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连忙走到两人身旁，又重复问了一遍，“卫成你说啥？米乐怀娃了？你没唬我吧？”

卫成停下车子，一脸担忧地看着米乐轻轻一跳下了车，满嘴的叮咛想要说出口，却被米乐一瞪后哑了声，心里无奈发愁：哎呀，他媳妇咋能这么跳呢，这肯定伤到了，不行，要炖只鸡补补！

满是操心的他回过头对杨大花说，“我唬你干啥？妈，一会儿给我媳妇炖只鸡，医生说我媳妇太瘦了，要好好补补。”

站在一旁听着卫成信口开河的米乐：……你确定你听到医生说这话了？

再一次得到确切答案的杨大花，高兴地两手一拍，“哎呦哎呦”得咧嘴直笑，在原地转个几个圈后才找到自己要去的方向，嘴里开心地念叨着，“对对对，要去杀只鸡补补。吃，咱们尽管吃，吃完了我再去换小鸡回来养！”

“嘿嘿，好！妈，我们家篓子放哪儿了？我去捉几条鱼回来。医生还说了，吃鱼孩子才能聪明呢！”

“呦，医生还这样说了，那你快去，就在那小屋子放着呢，多抓几条回来，咱们一半红烧，一半做汤！”杨大花急匆匆地往后院鸡窝走着，和卫成两人自顾自地商量道。

听了杨大花大话的卫成，满脸自信地紧跟着自卖自夸说，“没问题，我肯定捉个十条八条大鱼回来，给她们娘俩好好补补。”

“成，你快去，一会儿我给你留饭！”

“好嘞！”

仿佛被母子两个隔绝在外的米乐，傻傻地听着那两人像打了鸡血一般上头的对话，久久无言：……是她听漏了吗？那个寡言的女医生，不就告诉他们最好按时产检，禁止夫妻生活，保持良好心情吗？怎么卫成他还听出那么多东西来了？

杨大花去抓鸡，卫成去抓鱼，处于自我怀疑中的米乐默默地去了厨房，准备做午饭。

没多久，卫老大和卫业就下工回来了，听着厨房门口“咯咯嗷”的鸡叫声，卫老大走近一看，立刻惊奇道，“今天是啥日子，咋还杀下蛋的鸡呢？”

杨大花手里拎着鸡，正无处下手，看到走过来的卫老大和卫业，立刻眉开眼笑地说，“卫成他媳妇怀上了，快快快，过来给我搭把手，我来把这鸡杀了给她好好补补。”

眉头总是不自觉深锁的卫老大一听，顿时就笑开了，那长年累月皱眉形成的沟壑慢慢舒展，激动到无法言表的他，嘴里不住嘟囔说，“好好好……”

“咯咯，喔……”

随着最后一声啼叫，母鸡的生命止于此，热水烫毛，一蹴而就，大火快煮，小火慢炖，忙忙碌碌了快一个多小时，这鸡汤才算做好，端上了桌。

“吱嘎”，院门一响。

随之走进一身水渍的卫成，拎着不停往下滴水的鱼篓，放到屋檐下，在众人期盼讶异的眼神中，进了屋就端起饭吃了起来。

杨大花一看这人话都不说就光顾着吃饭，立刻心急问，“卫成，你捉到几条鱼了？咋还不赶紧放水里，咱们先养着，明天给你媳妇熬鱼汤喝，肯定让你娃生出来又白又胖的。”

折腾了两个小时，却是连片鱼鳞都没捞到的卫成，瞄到了他妈期许的目光，沉默了：……

米乐一看只顾埋头扒饭的卫成，觉得不对劲地起身走到鱼篓那儿，一看瞬间发笑：啧啧，这什么也没搞到啊！哼，还放话说十条八条呢，连根水草都没带回来。

“哎，卫成你咋不说话？你捞没捞到吱个声啊！”杨大花瞧着根本不理会她的卫成，有些气急。

卫老大美滋滋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才对一旁兀自着急的杨大花解释说，“他哪里抓的到！那浅水沟里的鱼，早就被村里人给抓走了，要想吃鱼，得等到下次换水才成。”

杨大花一听，陪着卫成一块颓下身子。突然她似是想到什么，立刻直立起身，看向卫业叮嘱说，“卫业，你大嫂如今有孕了，你大哥这么大年纪才有第一个娃，可算是老来得子，可得让那娃好好生下来。”

正在拼命扒饭掩饰窘迫的卫成，听见了那老来得子的话，他默默地抬头瞄了一眼杨大花，发现她居然不是在开玩笑，他……更加尴尬了。

没有眼睛看卫成的杨大花，还在继续说，“所以这家里的家务我是不打算让她干了，你去你老丈人家随便找个理由，把陈桂花给接回来干活。”

卫业放下筷子的动作一顿，又飞快点点头应道，“行，我下午下了工就去接她回来。”

杨大花点点头，“嗯，你去接她的时候态度要给我摆足了，不要让她老陈家觉得是咱们理亏，离不开她陈桂花才去接的。”

说完，她觉得这样还是不怎么好，干脆换了说法道，“算了，你也别去接了，我看你也是个软骨头，一到她老陈家背都挺不直。我一会儿去找她们村上的替我传个话，陈桂花回不回来就看她自己了。”

卫业埋着的脸难堪了一瞬，没有抬起，无人能看清他的面部表情，他小幅度地点点头，闷闷地“嗯”了声。

说完话就抛下不当一回事的杨大花，看着正在门口举着篓子对卫成笑的米乐，她那目光瞬间集中到米乐的小腹处，慈爱又和善，久久移不开视线。

……

吃完饭只休息了片刻就要去上课的米乐，和屋里的卫成打了声招呼后，就打算走了。

正躺在炕上无限畅想他未来儿子或是女儿的卫成闻言，立刻翻身爬起，追着米乐喊道，“媳妇，我送你去上课。”

“不用，我没有那么娇弱，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去抓两条鱼也是可以的。”米乐回过头，笑着戏谑道。

已经被她嘲笑了一个中午的卫成：……这事咋就翻不了篇呢？

看着瘪着嘴定定盯着看她的卫成，米乐突然良心发现，收起调笑正经道，“行了，你别跟着我了，又不远，我自己去就成。”

又被回绝的卫成，看着说完就走人的米乐，立刻拔腿跟上耍赖说，“媳妇，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吧，我好久没去学校了，我想重温一下上学的感觉，还想听听米老师讲课。”

第一次被卫成称呼“米老师”，忽然感觉好羞赧的米乐，两颊烫了烫，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等她意识到后又快速压下，咳了咳嗓子同意说，“咳……那你想去就去吧。”

“嘿嘿，好嘞！”

看到米乐突然变得难为情的卫成，立刻一笑，加大步子走到米乐身侧，与她并排走着，嘴里调侃说，“米老师，一会儿你也要喊我提问哦，我现在也不掰手指头算数了！”

“……算了，你还是回去吧！”

村办小学离卫家的确不远，两人走了十五分钟就到了。

到了学校平房，米乐对卫成交代了一声，“我去办公室拿东西，你先在这儿等我。”

卫成连忙点点头，看似十分听话地说，“米老师，你快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米乐点点头没做多想，直接就往办公室走去，而一看她进了屋的卫成，眼珠子一转，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往教室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