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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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赖光颔首,看着对方先行进入皇城。

现在离晚上还有整整五个时辰，而晴明已经恢复记忆，如果他令御灵载其回来,就算晴明当前所在方位远离京都,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如此算来,待至下午时分,他从皇城返回源氏，便能见到对方。

“鬼切，留在此处等候。”源赖光转过身,迈步走向皇城。

“是。”鬼切目送源赖光进入皇城。

无须源赖光嘱咐，他一向都是跟随其到达城门口就止住脚步。

人类皇帝不允许源赖光带刀入内,鬼切便一直立在门外等候。

只是近些天,等候在城门外的鬼切总是感觉到有奇怪的视线在打量着他。

现在……

那道视线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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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回去吗？”

泠对于自己当前所拥有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归属感，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主人”是长居京都内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后……

自己居然成为了那位众妖口中最具有“神明”色彩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式神。

这种完全与她这种小妖无关的飘飘然身份,实在是难以让她感觉到真实。

“真的。”晴明答完便抬头看向两仪薰——

两仪薰正盯着一方空缺位置发呆。

那个位置本该站着一名妆容妖异的卖药人。

安倍晴明：“唔……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晴明干脆利落地做出返回京都的决定，并摧毁玉蝶时。”两仪薰答道。

晴明喟叹一声：“你还挺关注他。”

两仪薰重新将视线落回晴明身上,“我们何时出发？”

“可是……”听到两仪薰也同意回去京都,座敷童子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刚才那道声音不是劝我们别回京都吗？”

晴明：“正因如此,才要回去。”

见两仪薰已经准备好载大家返回京都，晴明当即对她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一面镜子道：“我们用这个回去。”

两仪薰困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镜中通道链接庭院，可以规避被那些人发现。”晴明解释。

回想起离开京都之前,晴明在房间内特地留下的镜子，两仪薰了然，“通道在房间。”

晴明嘴角浮起笑意，“挺聪明的嘛。”

“晴明大人,我还是不明白。”泠望着安倍晴明，神色不忍。

人类皇帝快不行了。

这道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妖界，现在各方大妖都已经派出手下精锐蛰伏在京都附近，就等着人类皇帝咽气之时，趁乱一口气突破京都结界。这种事情……就连她们这些远离都城的妖怪都有所耳闻。

泠：“京都现在形势越来越复杂，晴明大人好不容易离开京都，避开危险，为何又要在这时回去？”

“因为我现在还是挂名于阴阳寮的阴阳师啊。”晴明笑道。

泠一怔：“就因为这个？”

“这个理由于我而言已经足够。我们走吧——”

安倍晴明伸出手，令掌心中的镜子镜面朝上，他念动着咒语，原先覆在镜面上的浓雾逐步被驱散，渐渐显现出其本源面貌。

当晴明最后一道咒语念完，镜面已完全恢复如初，时间静止眨眼瞬间，大量的莹蓝色光芒从镜面涌出，下一刻通道就在众人面前开启。

两仪薰尾巴一甩，将装有恶鬼的结界牢笼捞起，带着一起踏入通道。

恶鬼：“……”

能不能别总在这样的时刻想起我……

-

一旦独自伫立在城门口，就会有种被奇怪视线注视的感觉，尤其是今天，被奇怪视线打量的感觉格外明显。

想要和前几天那样无视掉这道视线也很难。

鬼切握紧腰间本体，转过身，迈步走向对方——刚才感觉到的奇怪视线竟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糟糕，视线对上了！”

“他怎么朝这个方向走？”

“是来找我们的吗？”

“哎呀——！完了！”

“什么‘完了’？”

“时间耽搁太久，我把来之前青行灯大人交代我们的事情给忘了！”

“我记得！青行灯大人是让我们来询问晴明大人行踪的！”

“不对，是问门口的那些源氏什么时候能离开。”

“咦？”

“咦？”

走入窄道，看到几只叠在一起的茶盏付丧神，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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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敷童子跟在缘一后面进入通道，又在通道内踏过青石桥，穿过废墟，最后到达一处摆件讲究的内室。见缘一脚步不停，穿过放置在内室的屏风。泠咬咬牙，也跟着穿了过去——

在离开京都之前，晴明便已先将庭院到往外界的通道关闭，最后只留下一小道微不可查的通口，供院内一些妖力微弱的付丧神出到外面打听消息。

而如今，晴明已回到庭院，这临时开通的小道自然也就自动关闭。

第一个留意到小道关闭的式神是寄生在晴明家中的小妖怪——鸣屋，发现通道关闭的瞬间，它即刻就让四周地板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以此警醒庭院内其它妖怪。

晴明居室闪现完几道莹蓝色光芒后，镜子内的通道就彻底被关闭，晴明伸手收起放置在房间内的另一面镜子，将两块镜子合在一起，再放入袖中收好。

刚收好镜子，他就听到了满院子地板“嘎吱嘎吱”作响。

“呀咧呀咧。”晴明脸露无奈笑意，“鸣屋，是我，安静一些。”

忽然听见晴明声音的鸣屋：“！！！”

两仪薰“咚”的一声，就将装有恶鬼的结界牢笼敲在正打算掀开木板爬出来的鸣屋上方。

鸣屋：“……”

晴明好笑地看了一眼两仪薰，就见说书灵也从地板里冒出，“这是怎么了？今天一个两个都不会好好地走大门？”

自晴明被日月食“祝福”变回少年时，说书灵和鸣屋这些妖怪就忽然爱上了从地板里冒出来的感觉。现在被晴明一问，他才发现此行不合礼仪。

“在下并不知是晴明大人归来。”说书灵马上扯了个理由想要将这个尴尬话题带过，却见晴明仍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理由被识破，更感尴尬的说书灵“咳”了一声，视线在室内开始乱飘，准备装作无事“自然”离去。

却不料自己这乱飘的视线，居然落在了晴明此行队伍中的陌生面孔上。

说书灵：“咦？何处来的座敷童子？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座敷童子——泠，早在见到抱着骷髅头的鬼魂妖怪从木板底下冒出来时，已经被其吓得脸无血色。现在又听到他提及自己，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就像马上要哭出来似的。

“是晴明昨夜刚立下契约的新式神。”两仪薰尾巴轻轻点在泠的后背，“这位是说书灵，他知道很多事情，你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您、您好！我是座敷童子，名为‘泠’，请、请多多指教！”感觉到两仪薰的触碰，泠状态稍微好了一些，然而还是有些害怕拿着骷髅头的说书灵。

“身上的气息可真干净……”说书灵低喃一声，随后双手一翻，骷髅便被收了起来，“泠。”

泠：“是！”

“你跟我来。”说书灵在晴明家中主要负责的“工作”是带领新妖怪熟悉庭院，既然两仪薰向自己介绍了新式神——座敷童子，那么，接下来让新式神适应庭院生活的事情就交由他来负责。

“薰大人……”泠忐忑地看向两仪薰。

两仪薰对泠颔首道：“别怕。院内那些妖怪都是晴明的式神。”

忽然被两仪薰点名，晴明脸上笑意一僵，莫名就觉得薰这句话理解起来很容易让人感觉微妙。

貌似自己……也没有收多少式神？

泠懵懂地点头，然后跟着说书灵一起离去。可当来到前院，看到诸多妖怪时，她怔在了原地——天上盘桓的、停落树梢的、坐在院内的还有在水里泡着的！

晴明大人他……到底收了多少妖怪当式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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