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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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安倍晴明,乃京都一名阴阳师。旁边是在下的御灵……”晴明说到这句时，两仪薰已化出了原形。

除去一旁自称「阴阳师」的人类，他身边跟着的龙,可以算得上是神明。

这个人类……居然将神明炼化成自己的式神？！

大天狗握紧手中长矛,依旧保持停留在半空的姿势,他审视着下方的安倍晴明,不想听这个人类的「花言巧语」，直言道：“此处非尔等能踏足之地，速速离去！”

安倍晴明还未说完的话语被大天狗粗暴打断,他无奈喟叹一声，简略道：“我等因人界一事,不得不前来叨扰。”

“人界……”大天狗扇动着翅膀,向晴明刮起的飓风全然被两仪薰以结界挡下。

看着下方被「神明庇佑」未受一点伤害的人类，大天狗声音冰冷,“人界之事，与幽世何关？”

大天狗：“人类,休要用花言巧语欺骗吾等！”

人类阴阳师最善用话语骗取神明的信任,在获取神明的帮助后，马上就干出舍弃神明之事来。

看着他身边的两仪薰,大天狗忽而心中生出怒意。

“大天狗。”正当大天狗准备出手赶走有意进入幽世的人类时，天空中传来幽世之主的声音——

“吾主……”大天狗的态度即刻软化。

“将他们带到殿上来。”大穴牟迟透过水镜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清楚。

大天狗一惊：“吾主！？”

可是这一声惊诧呼唤，却没有等到大穴牟迟的回应。

大穴牟迟的命令下达后，就不会再改变。哪怕大天狗有多清楚自己的主人有多么温和……

“尔等……”大天狗僵硬地落下,看着安倍晴明与两仪薰，转过身，冷声道：“随吾来。”

“多谢。”安倍晴明手中扇子一敲，笑道。

大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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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薰落在队伍最后面,她死死守着晴明的后背。

“放轻松点，这里是神明的领域。”察觉到身后御灵散发的强势灵压，安倍晴明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薰这么紧张很容易会被神明误会他们是来找事的。

“汝之御灵警惕并无错处。此处虽是神明领域，可却居住着不少好战的祸津神。”大天狗居住在幽世多久，就处理了多久祸津神引起的「战事」。

这些以杀戮闻名的神明与神器，一直待在这个「永世和平」的地方，大脑早已憋得不正常。

偷袭其他神明，想以此挑起神明间的换血之战也不是一回两回。

安倍晴明：“唔。”

听完大天狗饱含深意的话语，两仪薰更加警惕。

大天狗满意地看着受两仪薰外放灵压影响，纷纷回避此处的其他神明。如此一来，便可避免某些涉世不深的神明被人类欺骗。

“到了。”大天狗停下脚步，出现在安倍晴明和两仪薰面前的是沐浴在圣光之下的神殿。

“吾主便在里面等候尔等，吾还有诸多事情，便不与尔等前往。”大天狗说完，翅膀一扇，飞走了。

安倍晴明收起蝙蝠扇，拾级而上。

大穴牟迟挥手收起水镜，身影从大殿内消失。随着他的消失，拾级而上的安倍晴明与两仪薰忽而被带到另一处空间。

在这里，四周一片黑暗，唯有晴明所踩的地面具有实质。

就好像这里，只有晴明踩着的地方具有实质，甚至连两仪薰所停立之地，其下方皆是一片黑暗。

“不是幻术。”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两仪薰，当即将身上鳞片颜色全都改换成冰蓝色，她一双龙眸打探四周，却无法看破这里的环境。

“置身于全然黑暗中也不见丝毫害怕。”大穴牟迟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只有一座鸟居。

有月亮悬挂在鸟居上空，再仔细观察，鸟居另一面似是传来了海浪声。

大穴牟迟：“身为人类的阴阳师，你的心性未免太过优秀。”

“过誉。”晴明坦然接受神明的夸赞。

“你很有意思。”大穴牟迟视线落在晴明身上，而后又看向两仪薰，“你的御灵比你更有意思。”

“嗯？”晴明见大穴牟迟似乎有很强烈的交流想法，便暂时按捺住自己来此处所求，与之交谈起来。

两仪薰伸出爪子勾住晴明的衣领，龙略带冰冷的鳞片轻轻地贴在了晴明温暖的皮肤上。

安倍晴明：“……”

看破两仪薰与龙躯融合完美的“人类灵魂”，大穴牟迟沉默了一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人类，为何擅闯「幽世」？”

“在下前来，只是想请问神明大人——”安倍晴明优雅地向前行了一礼，“关于芦屋道满身上的灵力一事。”

“芦屋道满？”大穴牟迟初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生涩，待他用神力探索完真相后，看到眼前浮现的熟悉幻影，“唔……他怎么了？”

安倍晴明：“他身上所具有的强大力量，是否与「幽世」内居住的神明有关？”

“「幽世」里的一切，都与此岸人类毫无关联。”大穴牟迟看着下方的人类，“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是。”安倍晴明从大穴牟迟的反应中感知到，这位幽世之主，似是认识芦屋道满。

然而……神明不屑向人类撒谎。因此，他说芦屋道满的力量与幽世无关，那便是无关。

只是这么一来，就更让他在意了。

如果无关的话，为何大穴牟迟会做出疑似认识芦屋道满的反应？

大穴牟迟轻叹一声，他太久没有见过此岸的人类——如果，他们当初都与眼下之人这般无甚多欲求……

他们神明也不需都来此处避世了。

“芦屋道满……你所问之人，在你之前，来过「幽世」。”确认晴明再无所求后，大穴牟迟主动开口，告诉了其没有问到的事情。

通过神术知晓晴明为何来此地的大穴牟迟：“在那个时候，他身上就已经具有你所困惑的力量。”

“那股力量，与「幽世」的存在很像……”大穴牟迟说这段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两仪薰身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产物。”

“你所问的力量，它一直都存在你所在此岸，只是现在，能够运用这股力量之「人」太少。”

大穴牟迟：“这股力量很危险。它像是打开未知可怖之物的钥匙，一旦释放了那股力量，人类或许就不再存在。”

随着大穴牟迟话题深入，安倍晴明越发感觉到与自己后颈皮肤贴合的爪子愈加冰凉。

“而他此前出现在幽世，是为了带走一样，其不小心落在这里的东西。”

安倍晴明：“在下可以询问是何物否？”

“一个造型古怪、疑似杯盏的金色之物。”

两仪薰：“……”

魔力。

根源。

圣杯。

「芦屋道满」……大穴牟迟口中提及能够释放可怖力量的“钥匙”，不慎遗落在幽世的造型怪异之物——圣杯，如今就在芦屋道满的身上！

“关于他，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大穴牟迟已经尽自己所能，将能说的都告诉安倍晴明了。

“非常感谢神明大人。”安倍晴明再行一礼。

与传闻一般无二，大穴牟迟是极为温和的神明，他将所知一切告诉安倍晴明后，便将幻境撤去——

安倍晴明与两仪薰就已被他送离了幽世。

站在最初打开通往幽世的鸟居森林里，晴明抬手握住两仪薰宛如冰块一般的爪子，再次强调道：“薰，注意「当下」。”

“晴明。”两仪薰低下脑袋与安倍晴明对视，看着对方眼眸中的自己，继续道：“之前你跟我打赌……”

两仪薰：“关于你‘会为某个人而驻留脚步’的「赌」，还有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