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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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燊洗漱出门时窦臻和徐浩已经买完包子豆浆等在楼下了。

“我说，燊哥，您老以后能不能别每天都洗头啊，头发比我腿毛还短，每天洗容易脱发！”窦臻是最怕老太婆的，刚好今天又是老太婆的早自习，生怕迟到。

其实老太婆不老，只是很凶，还是窦臻父亲的朋友，平时对窦臻就像对自己儿子一般，说抽一嘴巴子从来不是开玩笑的事。

徐浩在旁边嘿嘿乐呵：“老窦，燊哥讲究卫生，都跟你一样怎么撑起我们三中的颜值？”

傅燊租的房子离学校三个站，徐浩和窦臻家住一个小区，要更远些，但好在都顺路，所以每天早上三人都一起骑车去学校。

傅燊点了根烟，跨上山地车骑出十多米后两人才闭嘴跟上。

窦臻和徐浩一个初中的，关系打小就好，初中毕业的假期认识了傅燊，从此便屁颠屁颠的跟在傅燊身后，每天燊哥长燊哥短，但得到的都是一阵沉默。

他们也习惯了话少的傅燊了，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有狠劲，能耍得一手好刀。

傅燊和别人不一样，他的混，是单枪匹马的混，这片社区的混混都不爱和他打交道。

别人打架带小弟，傅燊打架，带小刀。

据说有一次一个老大为了给自己小弟撑腰惹上了傅燊，带了五六个人去，结果全都跑了，身上都有刀伤，最严重的是那个大哥，手指筋被活生生给挑断了。

三人进学校时已经快打预备铃了，操场上还有几个生怕迟到奔跑着的学生。

傅燊个子很高，高一就窜到185，校服穿身上很青春，奈何沉着一张脸，比门口的教导主任还要凶上几分。

上了楼，窦臻和徐浩还在争论包子的问题，傅燊走在最后，腿长却迈着缓慢的步子，俨然一副迟到是家常便饭的样子。

铃声响完后三人才爬完楼。

后门站着一个矮个子女生，短发齐耳，偏着头朝楼梯口望。

傅燊看到女生盯着他看，脸蛋肉嘟嘟的，长相很普通，但眼睛很水润。

傅燊认识她，那个男人雇主的女儿，叫姜婂。

第一次见她是初一的时候，那次傅燊惹了事，被抓进了派出所。

当时傅海生已经是姜家的司机了，他接到电话时正准备送姜婂去上钢琴课，无奈只能先带着姜婂绕路去派出所接儿子。

车停在路边，傅海生拎着傅燊出来后直接在街边对少年拳打脚踢，小少年不跑也不还手，只是蹲在地上护着脑袋。

最后是姜婂跑下车拉住傅海生，大叫道：“叔叔您别打他了...”

那时的姜婂更矮，像个小学生，力气怎么拽的动一个暴走的成年男人，直接被傅海生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

傅海生见状才作罢。

两个人坐在后排，傅海生开车送姜婂去学琴。

小少年脸上很多伤，入冬的时节气温已经需要穿毛衣了，但他只穿着半袖，瘦小的胳膊上有很多见血的伤口。

旁边的少女小心翼翼的递来白手绢，“你先擦擦吧...”声音很小也很糯。

傅燊没接，但姜婂还是把手绢放到了他腿上。

过了一会儿，又递来几个创口贴。

路上车很多，有些堵，傅海生烦躁的按着喇叭。

“傅叔叔您别急，今天课是复习课，迟到几分钟没关系...”姜婂顿了顿又说：“我有些冷，能把暖气调高点吗？”

傅燊不记得后来到家傅海生是怎么打他的，但现在，那个人见到他就像耗子。

三个人的座位在后排，傅燊靠窗，中间的是窦臻，徐浩坐在窦臻前面，以魁梧的身材作为掩护。

窦臻捡起地上的杂志戳了下徐浩的背，“哎，老徐，你说刚刚那妹子是不是专门来看我的，我估摸着不是来看我也不会等我进门了后才走吧。”

“向左看，自己找答案。”

“嘿，你窦哥也是很有魅力的知道吗，我告诉你一个真理，要和燊哥谈恋爱，非常的不现实。”

“你有啥见解？”

“你说如果你是妹子，会和一个比自己美的人在一起？这不是心里找堵吗。再说，燊哥是高岭之花，只可yy不可品食，带毒！”

两人说的一顿乐呵，也不管一旁的傅燊，反正这样的话题，傅燊从来没有接过茬。

果然窦臻一偏头，看到傅燊在看一本很厚的书，关于数学的，反正窦臻是看不懂，只当冷美人也爱装逼了。

中午下课铃还没响，十七班的几个男生已经从教室后门溜了，扬言是为了去食堂给兄弟们占位置。十七班的学生们可能每天起床的动力就是为了能吃个早饭，从早上坚持四个小时的动力是又可以吃午饭了，而后又是漫长的几个小时，熬到放学，然后大解放，最后临近夜幕才从各大网吧，球场，电玩城陆续回家，睡一觉充个电，继续着新的一天的煎熬。

“燊哥，豆哥这边！”男生向打完饭菜的三人挥挥手，他是占座位小分队的一员，每天食堂的最后一排是十七班的固定座位。

学校总有个奇怪的定律，倒数的班级往往学生关系最好，十七班就是一个班级凝聚力极强的班。窦臻是班里的老大，话骚理多，常常把其他同学忽悠的不着道，但其他男生很愿意跟着他，虽话骚但很讲义气，球打的也不错，班上每次犯事，都主动站出来帮兄弟们一起承担责任，慢慢的班上遇到啥事都会问问窦臻。

但傅燊例外，他是高岭之花，不挑事，也不帮事。

不过窦臻都叫他一声燊哥，其他男生也慢慢的跟着一块叫，逐渐傅燊也变成了这个小团体的主要成员。

“今天的小炒肉肥肉也太多了吧，把我们当猪喂啊。”窦臻虽说着，还是捡起一块肥肉塞进嘴里。

徐浩扒完了最后一口饭，也不满道：“我看你该给老太婆提提意见，督促下食堂饭菜质量。”

“老徐，你是想让老太婆把我给炒了吧？”窦臻挺瘦，非常不爱吃大肥肉，抹了把嘴，“走走走，兄弟们老地方，我今天摸了包我爸的好烟。”

小树林里，上一波高年级的才抽完刚走。

傅燊靠墙点上烟，白色的烟雾喷散出来，随着风飘走了。

窦臻徐浩和另一个小个子男生说这话，那个人叫许志，个子挺小，很八卦，十七个班里大事小事他都能及时收到信息。

男生们饭后吞云吐雾，也喜欢聊些八卦，促进消化。

许志说：“你们知道吗！今天又有女生给柯斯南表白被拒绝了，听说还被教导主任逮住了。”

窦臻吸了口烟：“哼，我就不懂，那个柯基有啥好，要老子看，他妈就是装逼。”

老徐调侃道：“你就是吃不到葡萄非说葡萄有毒。”

“我有啥嫉妒的，我们燊哥每天伴君侧，朕已无心三宫六院。”说完还贱兮兮的朝傅燊泡了个媚眼。

“不过要我说，那个姜茜还是很漂亮的，不知道要是她追会不会也被拒绝。追她的男生也不少呢。”许志道，“听说她还有个姐姐，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不过不知道为啥姐妹两差距那么大，我是见过那个姐姐，个子不高，反正不好看。”

傅燊灭了烟，手揣着裤兜走了，也不等窦徐两人。

窦臻睡了两节课，终于熬到了放学。

听到打铃声立马精神起来：“对了燊哥，我二叔说那个程序他们单位要了，价格没问题，就是以后更新之类的后续问题还想再商量下。”

傅燊合上书，“更新免费，漏洞修复价格再定。”

“哥，你这个生意做得很看心情嘛。不过应该没问题的，钱给你直接打卡上？”

傅燊点点头。

“燊哥，你这玩意哪搞来的？一个程序居然可以买几万块。”过了会儿窦臻看傅燊不理他，只能讪讪地笑笑，“晚上要不要去戳一杆？我你，老徐”

“嗯。”傅燊收好包，长腿迈过窦臻的美女杂志们，刚走到后门就被堵住了。

一个女孩拦住了傅燊，脸很红，支支吾吾半天才从身后拿出一粉色信封。

傅燊皱皱眉，越过女生就想离开，女孩急忙拉住他的袖子。

傅燊不耐烦的直接抬起手摔开，他很高，手臂扬起的样子凶极了。

窦臻在身后“啧啧啧”的咂嘴，我们燊哥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

校门已经熙攘拥挤，除了高三的学生还有晚自习，其他学生，家长都拥簇在街口。

三人去后街吃了晚饭出来人已散了大半，从车棚取了车，一路顺着斜阳来到傅燊家旁的一家台球厅。

傅燊台球玩的不错，但不喜欢打篮球，那种暴晒在阳光底下满身大汗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脏，他有洁癖的事朋友之间也都知道，所以就算窦徐两人和他关系再铁，也不会和他勾肩搭背。

台球室在地下，老板和傅燊关系不错，当然只有老板单方面这么认为。

有一次一群混混来闹事，但正好傅燊来打球，直接把人给吓唬跑了，从此老板就觉得这少年不简单，后来都给他们打个折或者送些汽水。

三人开了桌，窦骁和老徐先开了球，傅燊坐一旁抽烟。

老板从吧台绕过来：“傅燊，来一局？”

傅燊站起来，挑了根杆。

叭的一声，球打散了。

“你好久没来了，忙着学习啊？”老板和窦臻是一个德行，不怕热脸贴冷屁股，知道很多时候就算问了傅燊，也得不到回答。

傅燊连杆收了三颗球，老板苦着脸说：“哎，我说你真是一点面子不给，给我留点啊。”

第四颗球进袋口，老板又说：“不过你最近小心点，李老四那混球被放出来了，也没什么大动静，但你之前挑了他弟的手，他肯定记着呢。你现在在三中，比原来初中强多了，好好读书。”

傅燊点点头，李老四他认识，这片区的老大，之前捅了人被关了起来，他弟弟李渀经常在傅燊初中周围收保护费，结果被傅燊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