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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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业去厨房和沈欢颜说了让孙姐和她睡一屋，看得出她的不情愿，向她保证这只是暂时的。中午四人吃饭也就孙姐吃的挺香，其他三人都吃的有点不是滋味。

风铃是想着家里来个讨厌的人她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沈欢颜是她的隐私空间将要入住一个陌生人，沈建业纯属是因为家里两个女人不高兴而不高兴。吃完饭，孙姐进沈欢颜的房间休息。

“这房间这么小，还两个人挤。看看，看看，还是个炕。”进屋后，孙姐把包裹往炕上一扔，开始挑剔。从炕到衣柜，再到房间的摆设。就没一处她能看的顺眼的地方。

沈欢颜冷眼看着她，一个师长家的保姆就敢这么挑剔，平时在家也是嚣张惯了的。看来风师长是完全不管家里啊。之前二嫂说过从小在后妈手里讨生活，没有具体说太多。后来风师长来，父女俩别扭的相处。再看这个保姆嚣张的态度，可想而知，二嫂小时候过的不好。

幸好房间里是炕，非常的大，她们两人怎么睡也不会挨到一起的。就当大学住宿舍。应孙姐的要求，在炕中间挂条帘子，正和沈欢颜的意。就这样两人开始同住一屋的生活。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那孙姐除了口头抱怨一下，干活还是勤快的。把家里的卫生和风铃的营养品炖煮工作都接收过来。不得不承认，人家做保姆还是很称职，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

沈欢颜之前来带了很多老家的特产，后来又陆续买了不少东西。所以家里是满满当当的。孙姐来了以后，把东西重新归置了一遍，顿时感觉空间朗利了很多。看来归纳东西这种事也是需要天分的。就是看人的时候喜欢拿眼白看人，好像她高人一等似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好在沈欢颜是个心大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懒得搭理她那么多。孙姐独角戏唱不下去，就出门找人东家长西家短。

这房子隔音不好，有时候孙姐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说笑声，咕噜一句都快生了也不知道节制。白天干完活，孙姐也会去周围串串门子，和牛大娘还有一个叫孙杏花的军嫂处的最好。三人经常一起家长里短。风铃见她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就暂时忍忍她。

自从上次来例假，又在下雪天送货出了一身汗受了风。这一个星期以来，沈欢颜总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着有点小感冒就没当一回事。那个时代的人都那样，有点小毛病抗抗就过去了，还能增强抵抗力。

前些天的雪终究还是没下下来，但是天一直阴沉的厉害，仿佛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天冷后，方奶奶和赵爷爷就在家里猫冬不出门，赵爷爷的脚天一冷，更是疼的都没发走路，实在疼得忍不住只能泡泡热水缓解。沈欢颜看在眼里，心里也急的厉害。前些天画了一套修脚的工具去镇上没找到能做的铁匠，最后还是托了胖老板，让他帮忙去县城打制这套工具。这天胖老板托人把这套工具送到军营给她。她拿到后马上就去方奶奶家了。

说明来意，方奶奶眼眶有些湿意。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老赵有这个毛病，除了嘱咐给他穿厚点，吃点缓解疼痛的药都没什么好办法。只有这个小姑娘记在心里，还专门打工具来给他治。这心意让她如何不感动。但是，让她这么个年轻小姑娘做这下九流行当终归不妥。方奶奶摇头不允，沈欢颜缠了很久才说出理由。

“噗嗤，方奶奶，你还真是个老封建。教我修脚的老爷爷可是说了，这是他祖传的手艺，这人能顶天立地先要脚踏实地。没双好脚，连路都走不了，还谈什么别的？再说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不管什么行业都是有需求才会存在。更何况赵爷爷是为了我们老百姓能翻身做主才落下的这毛病。我既然会这门手艺，怎么着也不能让赵爷爷继续受苦。方奶奶让我试试吧。”

沈欢颜从风铃那里知道方奶奶的出身，不禁被她的顾忌逗笑了。不过那时候阶级等级森严，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了不还有人看不起修脚的吗。经历过前世爷爷的事，在她心里只要堂堂正正，就没有下贱的行当。

这边方奶奶心疼赵爷爷有些心动，那边赵爷爷听说沈欢颜要给他修脚，坚决反对。正在僵持时，赵师长回来了。问明了情况，沉吟片刻，对老爷子说：“爹，今天先让燕子给你修脚，我在旁边看着学，等我学会了以后就不麻烦燕子。”

方奶奶和赵师长劝了半天，赵爷爷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赵师长亲自打了一盆热水给赵爷爷泡脚。脱下这鞋袜看到那双脚时，就算见过无数双有问题的脚也不如这双来的骇人。

右脚的脚趾全部掉了，当时应该没有处理好，脚掌前端的皮肤很红而且肌肉萎缩的厉害纠成一团。另一只脚虽然完整，却裂纹遍布，脚底更是被一层厚厚的老茧覆盖，有些脚趾甲坏了，留下灰白色的印记，大脚趾的指甲从中间断成两半，变成黑色的厚痂，没有一个指甲是完整的。

难怪会疼。沈欢颜忍住泪，趁着赵爷爷泡脚的时候给他揉捏小腿肌肉，让他放松。赵爷爷疼得只往回缩，沈欢颜劝他忍忍。

放松时，又加了两次热水，务必要把脚上的老茧泡软，这样修才不会疼。过了有二十分钟，沈欢颜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先修那只半脚掌的老茧。重点修是另一只脚，把坏指甲都修掉，老茧修薄，用了很长时间。

期间赵师长看的仔细，时不时问她问题。沈欢颜都一一作答。修完，沈欢颜又按摩了一会儿脚部穴道。赵爷爷竟然睡着了，赵师长亲自抱着他回卧室。

为了检测手艺，赵师长说给要方奶奶修脚，让沈欢颜看着他的手法对不对。方奶奶有些不好意思，拗不过儿子就坐下让他伺候。沈欢颜讲了小腿上几处大穴，赵师长手劲大，疼得方奶奶大叫。

沈欢颜看不下去了，轻柔的给方奶奶揉捏。方奶奶的脚修长洁白，一点皱纹也没有。脚因为小时候缠过，有点变形，导致脚趾甲也变形。

看着年近五十的赵师长半跪在地上给方奶奶修脚，沈欢颜不觉有些泪目。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她上辈子的遗憾。如果这辈子不能找到爷爷，那就好好孝顺长的和爷爷一样的赵爷爷，还有像爸爸的赵师长。

回家的时候她的情绪很低落，加上有些感冒，进屋直接就躺床上蒙头大睡。孙姐看她这样，一边干活一边指桑骂槐：“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可惜就是个泥腿子出身，就算攀上高枝，那也成不了凤凰，土鸡就是土鸡。”

她知道沈欢颜去赵师长家了，见她回来就睡，以为她因为得了赵师长家人的青睐就飘了。

沈欢颜躺下后，就感觉身体似千斤重，想起就是起不来，头更是疼的像要裂开。一直处在半睡半醒中。沈建业和风铃回来，她也没有起来，直到喊她吃饭没反应，两人才感觉不对头。两人快步走进她的房间，拉开灯。只见沈欢颜小小的身体全都陷在棉被里，巴掌大的小脸通红，一抹额头，热的烫手。

“糟了，燕子发高烧了。你快去营区把王大夫找来，今天她值班，告诉她燕子发高烧，带几只退烧针来。”风铃急的推沈建业赶紧出门。

她拉开棉被，想把沈欢颜身上的棉衣脱掉，结果脱了几次没脱掉。扫眼见孙姐端着饭碗站在门边一边吃一边看着她们，嘴角隐隐有些笑意。气的发火“你死人啊，燕子烧成这样，你当做不知道。现在看见了也不知道帮我一把，你存的什么心？”

“我怎么知道她发烧了。我们老家的说法小孩子发发烧会变聪明，多大点事。”孙姐一听拉下脸，把碗放回去。嘟囔着回来帮沈欢颜脱掉棉衣。“我们老家那儿发烧都是盖厚点捂捂，捂出汗，烧就退了。”

“那你老家的孩子不知被这愚昧的想法害死多少个？你去给我打盆热水。”风铃懒得搭理她，吩咐她做事。之后用热水给沈欢颜擦脖子，腋下和下肢，心里着急怎么王大夫还没有来。正想着就听到有人跑进来的声音，赶紧说：“建业，你让王大夫自己进来，你先别进来。”

王云大夫洗了下手，先用温度计给沈欢颜量体温，问风铃：“她从什么时候发烧的？”

风铃摇头：“我回来的时候喊她，她没应。过二十分钟左右吃饭的时候发现她发烧。孙姐，燕子什么时候回屋睡觉的？”

“我在做晚饭，没留意时间。应该是四五点吧。”孙姐有些躲闪的回答。

风铃就没指望上她能注意这事。王云大夫把温度计从沈欢颜腋下取出来。“39度6，烧的太高了，先打一针。”

孩子因为身体调节系统发育不完善，发烧39度以上都正常，烧的快下去的也快。但是成人烧到39以上就不是好消息了。给沈欢颜屁股上打一针，亲自用水给沈欢颜擦拭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