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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永嘉同麾下弟兄分开后,就往深山里钻,他记得有一处地方,黄果藤很是茂盛,这时节,该是硕果累累。
深山野岭无路,全得靠人一步一步踩出来,他一路拨开齐腰深的杂草,沙沙声不绝。
不对,声音不对,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也有声音传来。
康永嘉停下脚步,“什么人,出来吧,为什么跟着我?”他正准备转身,后颈却一阵疼痛,康永嘉视线暗了下去,只隐约知道是条模糊的黛色人影,真是好快的身法!
寒风穿林,呼啸而过,冥冥中,仿佛有人在低低叹息。
只觉得做了一场梦,梦醒又什么都不记得,不只是梦里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记得有关于自己的一切,浑身酸痛,腹中饥饿,看看周围,得,一个字,荒。
正准备起身找点东西果腹,有什么东西却从上到下砸到了头顶上,接住一看,是果子,还没反应过来,又是接连三两个,他反手接不及,有点恼怒,顺着果子扔来的方向瞪了一眼。
果然,五米开外的树梢上躺了一个人,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洗得破旧,脚上是一双单鞋,倒是干净,头发随意的披散着,也不显得脏乱,面容平平,一双眸子倒是生的极好。
“瞪什么瞪,若不是我守在这里,你早被野兽叼去改善伙食了。”那人笑得肆意,“喂,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呢,他想不起,说不出,更加地恼怒,“我不知道,大概是失忆了。”
闻言,那人忽而一笑,了然道:“好吧,你失忆了。”
“你说是你在这儿发现的我,那我得跟着你,直到我找回记忆。”
“自然,你是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人。”
“无赖。”他气红了脸。
“你瞎想什么呢,我意思是说,我救了你,你得报答我。我这个人向来是很好说话的,救命之恩也不用你以身相许,你做我两年小跟班得了。”
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咳了一声,对他言道:“你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本公子的教养也不会允许自己整天对你喂来喂去,想你该和我家中弟弟年龄差不多,他行九,我就叫你小九吧。”
小九,似乎有点儿太亲昵了,他不自觉有点害羞,又想问问那人叫什么。
却见那人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柔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衬得他平凡的面容突然也变得耀眼,那人说:“我叫曲明柯,是家中长子,出门在外,小九叫我曲大就行了。”
正默认了自己叫小九,觉得这样也不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庆幸得太早了。
那人画风突变,转身,扭头,修长的手指妩媚地挽了个兰花指,“如果小九非要以身相许,叫我夫君也是可以的。”说不出的娇媚。
真是无赖,小九这下才是真正涨红了脸,当然,是给气的。
这个曲大,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疯子。
……
曲大武功不错,但似乎有恙在身,看起来在野外生存极其有经验,却又只弄得来野果吃。
在不知道吃了几顿野果子之后,小九看着曲大拿来的果子,总算是青了脸,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天知道他现在看到果子就觉得腮帮子酸。
曲大似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我不会弄那些活物,到时候你只会更生气,这些果子我倒是都试过的,林间鸟儿吃得,想来人也是吃得的,味道是有些涩口,等我们进了城……”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解释了这许多,于是又突然住了口,“爱吃不吃,去去去,小跟班儿。”
那人似乎有点儿生气了,小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不说话。
这些天,确实是曲大在照顾自己,小九忘了关于自己的一切,就像是才从石头里蹦出来,偌大的人世间没有关于一丝关于他自己的痕迹。没有归属感偏又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记忆的感受折磨着他。
在曲大的身边又感觉很舒服,不知是不是错觉,小九总觉得跟着曲大,能找回自己。
小九皱眉,看了看四周,确实很荒凉,快入夏了,周围的树还是干巴巴的,曲大能找到那几个果子,想来也很辛苦,倒不是故意敷衍。
距离那日离开小重山已过去十几日,曲大说要去帝都办事。
按理说,就算他们抄的是近道,途径的都是些偏僻的小县城,去往帝都的路也不该如此荒凉,小九有些想不通。好几次曲大都说前面就有休息的地方,到了那处又什么都没有,看他皱眉的样子,也不大可能是哄骗自己的。
慢吞吞地随手折了根树枝,小九瞥了瞥曲大,那人正靠着树低着头,吃果子。
他故意又折了几枝树枝,把声音弄得更加响亮,又瞧了瞧曲大,还是没个反应。哼,小九拿着树枝,扭头就往远处的林子里走。
明柯抬起头,笑出声,这人什么都忘了,性子倒还没变。单纯好骗,别人装成什么样,他都信。
十六岁的他跪在自己的面前,仿佛还是昨日的记忆,少年的脸上写满了认真:“殿下只爱他吗,我是说,哪怕,小九不奢求殿下的爱,只想留下来也不行吗?”
那时的自己是怎么做的呢,扶他起来,动作极其的温柔,言语间却明显的疏离:“小九,你跟他是不一样的,康家的大好儿郎不该在后宫的方寸之地浪费大好的青春年华,朕同你没有夫夫之实,只有兄弟之谊,以往如此,今后亦如此。”
“听闻边境的风景很好,希望殿下有朝一日能来看看,微臣盼能与殿下共赏,就此拜别,望……”停住,他哽咽许久,脸上写满了绝望,眼睛也是红红的,“望殿下同任君安好。”他跪下,伏地,极其认真地叩首。
自己则转身,默然不语。果然,欠债总是要还的,这些年,明柯总是能梦到当年种种。剩下的两年时光,他得做些什么,万一走得不放心,还惦念着什么,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小九是如此,那些人亦是。
这些果子确实不大好吃,也怪不得小九,明柯索性也不吃了,算着时间,小九此时走了有一会儿了,此时跟上去,应该不会叫他发现。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他便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曲大的样子,晃晃悠悠跟进了林子。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
昭平殿里,有人突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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