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一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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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府衙果然来了几个读书人，褚源亲自去招待,态度之热情，让几个读书人受宠若惊，对他卸下防备。

于是,褚源这么一通忽悠……咳咳，发自内心的剖白，把几个读书人感动的泪眼汪汪。

“大人为国为民，所忧所想，吾等远不及也。唯有尽绵薄之力,为这个国家做出一点贡献。”

褚源眼眶泛红,拍拍他们的肩膀：“我知道你们都是好的,心善之人都该有好报。你们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能满足你们的就一定满足,实在不行，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大人——”

褚源微笑：“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切莫再做这哭哭啼啼之态。”

“大人说的是，吾等失态,让大人笑话了。”

褚源忙摆手说不介意，然后召来小厮把几个读书人带下去安置。

天黑的时候，暮暮终于想起他爹爹了，悄咪咪打开书房的大门，露出一条小缝。

褚源敲了敲桌面,“自己家里还鬼鬼祟祟的，进来。”

“爹爹~~~”暮暮讨好的笑笑，小身子一钻就进了书房。

他跑到桌案后，张开小胳膊，褚源把他抱起来。

暮暮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掰小指头：“一、二、……五”

他伸开了小手手：“爹爹，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五个人头，你看着给个价吧。”

闻言，褚源“啊呜”一口咬住了他的食指，用嘴唇压着，含糊道：“你跟你爹爹还算这么清。”

暮暮伸出另一只小手，摸摸他爹爹的帅脸，长长叹了口气：“暮暮也不想，可是暮暮没钱了。”

褚源松开他，仔细回想：“不对呀，我记得前段儿日子，你阿爷阿奶还偷偷给你塞了银子，再加上我们这段时间给的，你的小金库里应该还有二十多两银子的。”

“花没了。”

褚源：“啥？”

“崽，你干啥了，一天内把二十多两银子全花没了。”

暮暮对手指，“就，就买东西了呗。”

褚源：“东西呢？”

“送人了。”

褚源：………

他一巴掌拍儿子屁股上，“你可真是色令智昏，你爹我真担心你以后栽在美色身上。”

“不会的。”暮暮特别有底气道。

褚源斜了他一眼：“那你的银子呢。”

暮暮躲避他爹的视线，趴他爹怀里，软糯糯道：“爹爹，你听暮暮跟你分析啊。”

“平时暮暮买东西，手里存不了钱。不买东西，手里还是存不了钱。”

褚源：“所以呢？”

暮暮理直气壮：“所以总结下来，买东西，不要钱。”

褚源：………

“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褚源气极反笑。

小团子缩了缩脖子，弱弱道：“爹爹，你别这么笑，暮暮怕怕。”

褚源冷笑：“怕我，你还小嘴叭叭个没完。”

暮暮摸摸他的脖子，奶声奶气道：“暮暮可怜，暮暮弱小，但暮暮就是不闭嘴。”

小团子生动形象演绎了，何谓用最怂的态度说最狂的话。

褚源翻了个白眼，想想还是气不过，又拍了儿子的肉屁股一下。

小团子老老实实让他“欺负”，过一会儿，细声细气道：“爹爹，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咱们来算人头费吧。”

褚源：他手怎么这么痒呢。

暮暮无奈摊手：“我是个男人，身上没钱不行啊。”

褚源眼皮子抽抽：“憋说话。”

暮暮委委屈屈应了：“哦。”

褚源咳嗽一声，严肃了脸色：“既然你要算人头费，我也跟你掰扯掰扯。”

“你虽然把人引过来了，但留下他们是靠的我，对吧。”

暮暮想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点点头。

褚源又道：“他们刚接触越州，前期肯定要许下诸多好处留人，而且，最后他们不一定长期留下，那之前的投入就相当于打了水漂，对吧。”

暮暮：“……嗯。”

褚源：“所以这事存在很大的风险，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大方的帮你担一大半风险走吧。”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整套流程下来，你是不是做的特别少。”

暮暮拧着小眉毛，好像是这样没错。

褚源把人搂紧了点，“不过你人小，能做到这份上也不错了。所以五个人头，我就大方的给你三两银子吧。你找遍整个越州都找不出我这么大方的老板了。”

小团子掰着手指头算，最后把自己弄懵了，不过三两银子也不错了。

他吧唧一口亲在褚源脸上：“谢谢爹爹。”

褚源心情颇好，捏捏儿子的肉脸，问他：“爹爹好看还是你的美人哥哥好看？”

暮暮心虚的乱瞄，眼神飘忽：“一，一样好看的吧。”

褚源啧了一声：“崽啊，爹今天再教你一件事。说谎呢，也有窍门的。”

暮暮：“啊？”

小团子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爹爹。

褚源靠在椅背上，对他道：“今儿给你讲点新奇的东西。”

“人心难测，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吗？”

暮暮说出自己的理解，“就是说我不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或许是好的，或许是坏的。”

褚源：“行叭，也能这么理解吧。”

“但是凡事呢，都是有一定的规律可遵循的。”

“一个人心里想什么，会通过他的表情，肢体语言反映出来，这就是我要给你讲的。”

“就说你吧，你刚才回答问题，不敢看我的眼睛，害怕跟我对视，就是最低级的说谎。”

暮暮软了声音：“爹爹~~~”

褚源拍拍他的小后背：“我没生气，我在跟你举例子说明。”

暮暮松了口气，然后专心听他爹爹说话。

都说孩子小，什么都不懂。

其实小孩子的接受能力，模仿能力，学习知识的能力才是最惊人的。

褚源语速放的很慢，确保儿子能理解明白。

“接下来我们说一说稍微高级一点的说谎。他们说谎时，眼睛会一眨不眨的跟你对视，瞳孔膨胀，乍一看去好像非常真诚。但也正因为此，他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所以一段时间后，眼睛会格外干燥，从而频繁眨眼。”

暮暮似懂非懂，褚源停下了话头，让他慢慢理顺。

大概一刻钟后，暮暮低低道：“爹爹，我好像有点懂了。”

褚源：“好，那我们再接着说，怎么通过一个人说话的内容，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不说谎的人，逻辑思维时而正常，时而紊乱，比如吃饭，他大概能记得自己吃了什么，但很少有人能一口说出吃菜的顺序。相反，说谎的人，腹内早打好了草稿……”

一大一小，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

直到傅苧派人来叫他们，褚源才停下话头，他摸摸儿子的头发，软软的，手感很棒。

“暮暮，爹爹今天教你的东西，不许告诉外人知道吗？”

暮暮：“朝朝呢？”

褚源犹豫一会儿：“可以。”

暮暮：“阿娘呢？”

褚源想了想：“也可以。”

暮暮：“阿爷阿奶呢？”

褚源捏捏他的脸，哼哼道：“我让你不许告诉外人。你阿爷阿奶是外人吗？”

暮暮：“好吧。”

过了一会儿，又道：“那瑞瑞哥哥呢？”

褚源：“不可以。”

“可瑞瑞哥哥不是暮暮的外人。”

褚源于是换了种说法：“那今日之事，不管外人内人，你最多只能告诉你阿娘和朝朝，其他人都不能多说一个字，这样清楚了吗。”

暮暮思考一会儿，郑重点头：“我清楚了。”

褚源满意了，拉住儿子的小手：“走吧，我们去吃饭。”

系统：“宿主，你教暮暮这些好吗？”小团子才三岁啊。

褚源：“三七，你不懂。都说三岁看老，暮暮好颜色这个毛病是没的治了。所以我只能教他看人的本事，免得以后他让漂亮的人给骗了。”

厅堂里，一大家子人都在等他们，傅苧询问：“你们父子俩都在书房说什么。”

褚源：“教暮暮认字呢。”

“暮暮真勤奋，今天又多认了十个字，赶上朝朝了喔。”

小女娃神情未动，不过脸颊鼓起一点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嘤嘤嘤，明天不看图画书了，她要跟阿娘学认字，她要学十个，不，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