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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鼓声鸣响不绝。
人潮拥挤。
嘈杂鼎沸的人声夹杂在不远处舞龙舞狮的欢笑声中。
这是长安最繁盛的地段,夜里钟鼓鸣乐,百里笙歌。
商贩行成一条龙,城角檐下一路悬垂的花灯蜿蜒澄亮。
柳织书随着人流被冲出一段路,一回头,却没看见侯爷和安福的身影。
柳织书费了些劲力,挤出莽莽人群,停靠到一旁巷子里休息。
今年的灯火会人似乎格外得多。
柳织书头靠在墙上,嘈杂人流从巷口而过,远方锣鼓震天,抬眼,一缝夜色静谧无边。
就算现在返回,人流这般密,也走回不到原来的地方。
再加上,她已经能想象等会回去要面对侯爷什么样的怒火了。
回早回晚都会被罚,不如晚点再回去。
柳织书这么想完就轻松了,能一个人逛逛长安夜市,这是从没有过的机会。心下愉悦,转身从另一巷口出去。
相比巷子那段繁盛拥挤的地段,巷子这头显得格外冷清许多。
往来提着花灯闲游的年轻男女,你追我赶的孩童。
甚至有整齐按部的侍卫队护送着一座八角玲珑,绛紫流苏垂边的朱红缎轿,远远而来。
一个身着翠绿的小丫鬟跟在轿子左侧。
轿帘被风吹得时拂时落。
露出一角坐轿人精致圆白的下巴,同着华丽泼色的绛粉璎罗裙袄。
小丫鬟同着坐轿人说话,坐轿的人时不时捂着丝帕抿嘴含笑。
柳织书停下来,等着这只轿子的队伍旁走过。
忽一阵冽风拂梢过。
随着坐轿人一声轻呼,一条绣花锦绸帕迎风飞出轿子。
盈盈直落在柳织书肩上。
翠绿衣的小丫鬟跑了过来,接过柳织书递来的丝帕:“多谢姑娘,这是我们小姐最爱的帕子。”
“不必谢,举手之劳而已。”
柳织书抬眼朝轿子看去。
坐轿人已掀起一角轿帘往这边看来。
赤紫轿帘下,一张明媚精致的脸,眉目含秋,冲着柳织书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柳织书望着那张脸,眸子顿了一下。
这张脸,柳织书似乎见过。
太后暖阁里摆着的画像中,左使丞相的千金。
轿子行出了一段路。
小丫鬟看着自家小姐频频掀开帘子往后看,不禁道:“小姐怎么了?是看到熟人了吗?”
左芝兰摇摇头,“没什么,刚才那个姑娘瞧着有些面熟罢了。”
“是吗?”小丫鬟不甚在意,另道:“小姐,你看我们都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到萧侯爷的半点身影,是不是萧侯爷根本没来灯火会啊?”
“不会。咏弦都道会去,消息应该不会假。”左芝兰掀开一角轿帘,远远看着锣鼓喧天的那头,“不是还有最嘈杂的地方没去?可惜,人多了,轿子进不去。”
小丫鬟嘀咕:“少爷那些狐朋狗友能准吗?说要给小姐和萧侯爷拉线,也没见着过人萧侯爷搭理。”
左芝兰:“咏弦是贪玩,但皇家人关系也不能随便攀,萧侯爷避嫌也是应该的。”
小丫鬟不满:“小姐,长安谁不知道萧侯爷同沈参领玩最好,还有那个说是侯爷青梅竹马的沈歆……”
“是吗…”左芝兰轻道,“我倒觉最忌惮的不是那个沈歆,另有其人才对……”
*
柳织书穿梭在来往人群中。
街头欢声杂语,小贩们吆喝,孩童们追逐。
一排排花灯鲜亮夺目。
前头,一群提着花灯的孩童叽叽喳喳地围绕在一个抬着头猜谜的小姑娘身边,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架上的一拢拢花灯。
“你好笨!你猜不出来啦!”
“哈哈……小花儿没有花灯!”
“那个哥哥不在了,小花儿自己猜不出来哈哈!”
……
小贩:“走过别错过啊,一文钱,猜对花灯随便拿!只要一文钱,买不了上当……客官,瞧瞧不?”
柳织书停了下来。
竹框花灯,灯面缀有清晰墨字的谜题。
小贩见有客人停下,忙搓搓手,提起一个花灯,道:“客官猜一个吧。‘今日秋尽。打一中药名’,客官瞧着定识字,再说猜不出也才一文钱,您说是吧……”
清淡的声音缓缓道:“明天冬。”
柳织书话落,小孩儿一旁抬着脑袋都看着她。
小贩笑容凝了凝,干干笑了笑,“……还,还真让客官您猜中了,这花灯归您了,您看这钱……”
柳织书将一文铜钱递给了小贩。
“好嘞!”小贩爽快道。
旁边有小孩眼巴巴地看着她,柳织书蹲下身,笑笑将花灯递给了她。
“可以吗?”小姑娘揪着衣角。
“为何不可?”一道温润的男声穿插进来。
“是猜谜厉害的哥哥!”周围的小孩涌了上来。
柳织书回头。
一身青墨袄裳的宁轻牙温笑着冲她笑了笑。
“来!把这些分了吧。”宁轻牙将几纸包温热的炒栗子递给小孩们,摸了摸他们的头,“既然都有花灯了,就不许吵架了。好好去玩。”
“好!”小孩们异口同声。
“谢谢姐姐哥哥。”小姑娘提着小花灯,脸红红地朝柳织书道谢,便跟着小伙伴一起跑开了。
*
天上开始渐渐飘下雪粒。
柳织书轻笑:“宁先生常来灯火会?”
“倒不常来。今天被人托了点事便来看看。”
宁轻牙现今在教着公主功课,然公主不知为何吵着要来灯火会,皇上不许,公主闹了一天没法,就求着宁轻牙给她带盏花灯回去。
宁轻牙正打算买盏花灯就离开,正好看见一群孩子围着猜灯谜,一时兴起便帮了个忙。中途闻到炒栗子的香味,便先出来给孩子们买栗子,回来时却正好看见柳织书在猜灯谜的摊位前。
清清瘦瘦的人,像是隔离了人间烟尘一般,光是站在那,便比灯火还引人。
宁轻牙失笑,扭头看了眼柳织书:“柳姑娘是一人来的吗?”
柳织书轻轻摇摇头,“同侯爷来的,只不过同他们走散了。”
“轻牙见柳姑娘似乎走散了也并不着急呀?”宁轻牙笑。
柳织书浅笑,“是吗?但急也是没法的事……”
柳织书正说着,前头走来一个褐衣百姓,看着柳织书道,“姑娘,你认识柳织书吗?前头步月亭有人等她。说是亥时前必须到。”
柳织书愣了一下。
男子说完,也不等柳织书反应,立马转到另一边,拦着另一个姑娘,也说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话。
宁轻牙失笑:“这是侯爷在找你?”
柳织书抿抿唇笑,“可能吧。”
“侯爷这番大费周章……你要回去了吧?”
柳织书点点头,“嗯。只能在这同宁先生道别了,改日见。”
“好。改日见。”宁轻牙看着那抹青蓝的身影从巷口消失,许久才收回目光。
*
柳织书心下有点不好的预感。
那男子之所以毫无目的地一个个拦着街头的女子问,就说明侯爷并没有将自己的特征或所穿的衣裳颜色等告诉传话的人。
这只有一个可能,侯爷只是想通过哪些传话的人,给自己递消息,申时前到步月亭。
……否则后果自负?
柳织书脑海里自动接下了一句。
巷子的一头,来往嘈杂人潮,鼓罗震天。
同刚才似乎没什么区别。
柳织书边走出巷子,边想着借口。
街角的花灯,糖糕的香气,人声鼎杂……
小贩吆喝着:“月老下的红线,一牵一个准,客官们看一看,想要套牢心上人,就来一条月老儿的红线……”
柳织书正要走过,忽被一人拦住。
“姑娘等等,你掉了个东西。”
柳织书抬眼,是个俊朗的男子,一身绛白纹袍,腰间配着翠玉配,手指间折着一把墨扇。
一双桃花眼,面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柳织书。
柳织书眉挑了挑,摸了摸衣袖发现并没有东西掉落,“敢问公子,我掉了什么?”
男子将折扇打开,又合起,凑近柳织书,放低声音,“姑娘掉了你我之间月老的红线。”
柳织书面无表情:“……”
男子翘起嘴角,眼弯了弯,“小生不才,能否知姑娘芳名?”
恰好,一男子从侧边过,看了眼柳织书:“姑娘认知柳织书吗?前头步月亭有人等她。转告她申时前必须到。”
柳织书:“……”
折扇男子敲了敲手,“怎么满大街都在找柳织书?谁家孩子没看好?哎……姑娘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公子自重。”
折扇男子愣了下,又笑:“有意思。”
柳织书转身正待继续走,手腕处忽然一疼。
抬手,一根红线不知何时绑在了自己手上。
红线的另一头,折扇男子笑得贱兮兮,拉了拉手上的红线,柳织书蹙眉,身子被迫往前带了一步。
“我没说错吧?这是月老为我和姑娘绑的红线儿,姑娘还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柳织书。”
“啧,怎么还来?都说没人认识什么柳织书,大街上的一遍遍讲烦不烦啊!”折扇男子道,忽然发现这声音不是来自旁边,也不是来自那位姑娘,而是来自身后。
一扭头。
一身玄墨锦袍的男子,黑沉着一张脸,盯着前头的姑娘。
等等……这脸怎么有点眼熟?
柳织书咽了咽口水,脖颈处一片寒凉。
如果目光能杀人,那她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人间了。
萧珩的冷冷的目光往下,顺着那条极为刺眼的红线,转向了拿捏着红线另一头的男子。
目光阴狠。
折扇男子忽然想起了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一声惊呼还没起,一声惨叫便已先响起。
“啊,胳膊……我的胳膊!”
折扇啪地落地。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衣男子被卸了胳膊,满脸抽搐地倒在地上哀嚎,纷纷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柳织书也被吓到了,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还没退一步,红绳上一股劲,猛地将柳织书往前拽,趔趄几步,便撞进了一个坚硬宽阔的胸膛。
柳织书心如铜鼓,一声声震得慌。
“本王怕你丢了,派了暗卫满长安找你,结果你同宁轻牙有说有笑?本王让人给你传话,在步月亭等着你乖乖回来赔罪,结果你在这里同人牵红线?”萧珩的眸子赤红起,声带阴冷,收着红线的手紧紧禁锢着柳织书的下巴,“是本王看你太松了,还是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你可以连本王的命令都不用听了?”
柳织书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唇动了动,却没说一句话。
“咏弦?!”
“少爷?”
“姐……姐……救救我……好疼,我要死了……疼死了……”
身后,侍卫扶起自家少爷,左芝兰一脸心疼,“怎么回事?你怎么弄成这样……”
左咏弦疼得脸生白,泪湿满面,“是,是侯爷……”
左芝兰抬头,盯着前面一抹高大的身影怔了怔。
而后才缓缓站起身来。
“侯爷……不知愚弟哪里冒犯到侯爷,竟得侯爷如此对待?”
萧珩转过身,连带着他怀里禁锢的人也显现在众人面前。
翠绿衣的小丫鬟捂住嘴,把惊呼压住,不敢置信:“小姐,是那个姑娘……”
左芝兰面上有点凝,眉微蹙了会,才复松开。
“你弟弟?”萧珩嗤笑一声,“本王卸他胳膊还算轻的,还有下次,便是不长眼的地方了。”
左咏弦惨白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家姐,“我只是搭讪了个姑娘,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王侯子弟就能在街上随便犯法吗……”
左咏弦的声音在自家家姐的目光下逐渐弱下。
前方,周围忽一遍抽气声。
左咏弦扭头,萧小侯爷正拧着自己刚看上的姑娘的后颈,蛮横地吻咬着唇。
左咏弦面上立刻一片惨白,像是刚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萧珩舔了舔唇,抬起眼,扬眉看了眼他。
“看着你姐的份上,本王今天就饶了你。”萧珩将正微微喘气,面红耳赤的柳织书往怀里挡了挡,看向左芝兰,“左姑娘之前给的提议,本王会派人将酬劳费送上府里。”
左芝兰精致的脸白了白。
小丫鬟一跺脚:“小姐,这……怎么能这样……”
小姐给侯爷出主意是为了接近侯爷,怎么就成了赚取区区几两银子了?
*
柳织书冲散后,萧珩第一时间就派了暗卫去寻。
结果回来的暗卫回禀说看见柳姑娘同宁轻牙在一起,问要不要通知柳姑娘回来。
萧珩怒火攻心,准备自己去抓人时,又遇上了左芝兰的轿子。
左芝兰说她有一个法子能考验侯爷要找的人是不是对他真心,萧珩硬生生冷静了下来,坐立不安地在步月亭等了半柱香,直到一路跟着柳织书的暗卫偷偷回来禀告,说柳织书被个男子给缠住了,萧珩才坐不住,冲出去寻人。
街头人声逐渐远去。
柳织书手腕被红线摩得发红,看了眼身旁阴沉着脸的人,忍了忍没敢说。
走进空谧的巷子。
只有一角灯笼发着微弱的光。
萧珩忽然扯下柳织书腕上的红线,重重摔落在地,把人推到墙角,眼底怒意蓬勃而发,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同宁轻牙约好了?!你是不是就是要同他一起逛灯火会,故意把我给甩掉!”
柳织书背靠着薄凉的墙,声音微弱,“……没……奴婢只是找侯爷的途中,碰巧遇见了宁先生而已……”
萧珩死盯着柳织书的脸,眼神蕴着漆黑的瞳。
柳织书面上剔透的白,因刚才萧珩的吻咬,唇色还是未退的殷红。
一双清灵的眸,难以琢磨地回视着萧小侯爷。
萧珩冷凝着脸,声音微凉,“本王要如何信你的话?”
“本王要如何才知,你对本王是真心实意?”
柳织书:“……”
萧珩的手抚上了柳织书的脸,微寒的眸底带着几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痴迷。
一声轻啄。
萧珩舔了舔唇,微眯着凤眸抬起了眼,手还捏着柳织书的下巴,“做给本王看。”
柳织书被亲得猝不及防,愣愣地看着他,“做,做什么?”
“你的心意。”萧珩沉声道,“证明给本王看。”
柳织书眸顿了顿。
侯爷当众卸了左使丞相小儿的胳膊,还众目睽睽“公布”他们的关系。
不用到明日,这些便会传到太后的耳里。
柳织书眼底闪过几丝挣扎和无奈。
就在萧珩等得不耐烦时,一道温软的唇印了上来。
独属于这人的清香。
萧珩觉胸腔似有什么澎湃得似乎快爆炸。
捧着柳织书的脸,反客为主便攻了上去。
静谧的空巷,一盏微弱的灯下。
交替喘.息的旖旎朦胧又暧昧。
*
柳织书脖颈间已经青红痕迹交织一片,死死扯着衣领,不让萧小侯爷没分没寸地一路往下。
萧珩揽住柳织书的腰,声音低沉喑哑,带着难以遏制的兴奋,咬着柳织书的耳朵,“……我要娶你。”
柳织书气喘吁吁地捂住小侯爷的乱蹭的唇:“……”
……别得寸进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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