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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远渐去。
雪粒飘飘然落下。
城郊外,一大片花海掩埋在薄雪下。
只剩稀稀疏疏的几根枯枝,从积雪上冒出头来。
马蹄声渐小。
柳织书睫毛微颤。
隔着中间薄薄的包袱,她能感受到身后圈住自己的人的气息,像松柏一样的凌寒之气,和心情不佳。
萧珩忽跃下马。
柳织书惊了一下,匍匐在马背上,微侧过头。
底下的人面无表情,松开牵着马缰的手,伸向柳织书。“下来。”
柳织书顿了顿,迟疑了会,还是伸出了手。
萧珩牵住手,改环住柳织书的腰,一把将人抱下了马。
黑鬃马匹甩打着尾,打着响鼻。
搁在腰间的大手炙热,柳织书不动声色地往旁移了移,捏紧肩上的包袱带。
“夙苏年纪小,脾气刁,她看上的东西,十有八九要不回来。”萧珩唇勾起戏谑的角度,“如何?你还要同她争宁轻牙吗?”
柳织书微愣:“啊?”
萧珩把柳织书的不解当成不愿,嗤了一声,按捺住心头的不悦,“怎么?你还想同她争?宁轻牙有什么好的,一个只有墨水的书呆子,这么值得你念念不忘?”
萧珩的声音顿下,微挑的凤眸里漆黑一片。
柳织书愣了半会,听了半会回过神来,意识到萧珩误会了,却不做解释。
神色抿下,微微合下眼睫,“侯爷,对不起。”
萧珩的唇紧抿成一条线,面冷了冷,而后,身侧攥成拳的手松了开来。
“呵--本王懂了。”
萧珩勾了勾唇,舌头抵了抵上颚,眉眼不羁,“本王理解你……”萧珩的眼在柳织书面上停留片刻,而又转开,“……是,让你现在放弃是为难了些你。本王是喜你,但也不至于不讲道理。”
“柳织书,”萧珩抬眼,盯着柳织书的眸底情绪流转,格外坚定,“我说娶你,从不是儿戏。你同不同我走。”
瑞雪飘然,寒风携着雪粒从平坦的山头呼啸而过。
一片银装中挺立的人,俊美面容如雕斧般凝重,放荡不拘的面上少有的认真和紧张。
柳织书怔了神,身侧的手动了动,睫毛微颤,好一会才掩下眸底的情绪,“……民女,还是那句话。”
萧珩忍了忍,好半会才从紧咬的牙关里吐出一字,“行。”
萧珩跃身上马,凛冽寒风吹得墨色锦纹袍脚翻腾云涌。
萧小侯爷面容冷峻,微斜眼看了眼马下的人。
寒风将那鬓发拂得凌乱,墨色的发丝衬得柳织书一张皙小的脸更加苍白。
“这是最后一次了。”萧珩冷凝着脸,“你不愿,本王自此也不会再来烦你。当然,也不会同你有任何瓜葛。”
言毕,萧珩握着马缰的手紧了紧。
城郊外,只剩下山风呼啸。
夹带着那微小清晰的歉拒回答。
烈烈寒风中,萧小侯爷带着一身孤傲策马狂驰离去。
*
这已经是长安城外了。
柳织书抬手揉了揉吹得发冻的耳,提了提包袱转身往远处走。
虽然这样同侯爷道别,是她最不愿见的。
但是,也好……见不到才不会惦记吧。
马啸声忽嘶鸣而来。
柳织书闻声转头。
还未回过神,一股力便环住自己的腰,一把将她提上了马。
一匹往长安城方向狂奔的黑鬃马。
柳织书:“……”
“侯爷?”
萧珩一双凤眸直视着前方,锋利明晰的下颌紧绷,“本王只是从哪带你来,就把你带回哪而已。不要想多了。”
柳织书轻叹一声气,点了点头。
马蹄鸣鸣狂奔得欢快。
风雪皆挡于外。
巨大的长安城门豁然于眼前。
*
同福客栈。
把柳织书放下,萧珩调转马头便离开了。
柳织书站在客栈门口,犹豫了会,还是进去重新订了间房。
凛寒天,天色暗得快,现在出城怕是来不及赶到下一座城镇借宿。
只能明日早点出发。
柳织书提着包袱往楼上走。
身后,楼梯响着映衬的脚步声。
柳织书顿了顿,身后的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到了屋门前,柳织书忽转过身,刚想质问身后跟着的人。
在看见身后的人模样后,眉蹙了蹙,嘴边的话抿了下。
“进去说吧。”一身翠服的兰竺道。
门扇掩上。
兰竺扫了眼屋子,下巴抬高,“你刚才在客栈外同小侯爷一块的?算了,我来也不是为了问这。太后娘娘让我来传话给你……”
“我没忘记同太后娘娘所说的,明日我会启程出长安的。”
兰竺看了眼柳织书,笑了笑,“那正好,娘娘替你省了这心。你不必离开长安了,江南柳家的案子老早就迁回长安衙门管理了,就算你现在回江南也是白忙活。太后娘娘说了,让你安心住在长安,等候她随时调遣就好,只要你好好听话,这案子娘娘也能好好帮你找凶手。”
柳织书眉皱起,“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理解便是什么意思。”兰竺站在门边,拿绢帕擦了擦手,“当然,想重新回侯府当丫鬟的话,我劝你想都别想。你就住这吧,娘娘以后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好来传话。”
兰竺就着绢帕开了门,门扇关合上,轻飘飘落下一句,“好自为之。”
柳织书撑着额,缓了缓,才将气压了下去。
太后不让她出长安,而长安衙门,她要怎么才可能接触到。
*
天色逐渐暗下。
柳织书昏昏沉沉,想了一宿后,和衣睡着了。
再起来时,地面上已有了从窗纸上透进来的光。
柳织书换好衣裳,重新扎好发髻,下楼用了早膳后,便往衙门处走。
长安衙门。
门口两尊石狮子含着金珠,面目狰狞。
硕大的堂鼓就摆在衙门外。
红漆白皮。
衙役门腰系佩刀,面色俨然地执于府门外。
萧朝的堂鼓,为蒙冤受苦百姓鸣,不为尘封数年的亡魂鸣。
八年前尘封归册的案件,要翻供重来,只能从上头着手。
柳织书一连三日在衙门口徘徊,久到衙役都忍不住上前来问话。
衙役:“姑娘有什么冤屈,可鸣鼓备案。周大人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什么案件都能还一个真相吗?”
衙役想了想,“是。”
“已经结案的呢。”
衙役迟疑,“翻案需要证据和时间,最好能有担保人。”
担保翻案是真的还原一个真相,不是在浪费精力和时间的无用功。
柳织书垂下眼,“好。”
*
天色初晴。
柳织书回了客栈,在看到客栈门口站着的人时,顿了顿,还是走了上去。
“宁先生。”
宁轻牙闻声喜道,“我等候你多时了,掌柜一直说你出去不在。前些日子,轻牙的一些话唐突了,实在抱歉。”
柳织书见宁轻牙似乎有什么话还要讲,轻笑,“宁先生,里头讲吧。”
“好,好。”
门扇合上。
柳织书翻开茶杯倒上茶水。
宁轻牙从袖中掏出两本书册子,无措地摸了摸后脑,“实在唐突,我想柳姑娘若是能用上,不知觉就带出来了……”
柳织书失笑,“宁先生为何还给我带书?”
“柳姑娘现今长安不是在备考吗?”宁轻牙笑,“二月初就有个小试,但柳姑娘莫着急,不懂的,可来问我……”
柳织书愣了愣,眸子失神,喃喃,“考上这些,有何用呢?”
“萧朝女官制只有五品,中了举便是五品女官……五品女官是有俸禄可拿的,至少,柳姑娘能在长安生活得好些。”宁轻牙将“不必再当丫鬟”的话收回肚里,“而且,当了官,还有其他益处……柳姑娘若以后嫁良人……”宁轻牙脸红了红,轻咳一声,模糊掉,“……是有很多益处的。”
柳织书眸睁了睁,若有所思,“我知道了。多谢宁先生点拨。”
宁轻牙看着柳织书浅笑弯起的眸,有些欣喜,语无伦次地反复,“……这些书册子有用的。”
柳织书轻笑,将热茶往宁轻牙眼前移了移。
外头天寒,隔着小巷,繁盛的西街段几抹柳绿灯火。
宁轻牙喝了口热茶,“柳姑娘。还有一事,虽然同你无关,但是……”宁轻牙琢磨着用词开口,“……侯爷这几日同权贵子弟厮混酒阁,常是醉醺地回府,有时甚至夜不归府。皇上为此事大发雷霆……我,我说这事不是说侯爷堕落是因柳姑娘而起,只是想让柳姑娘知道,真正的良人,不该于此。还有……”
宁轻牙俊秀的面上浮上一层红,带着几分郑重,“……几日前,我在侯府说的话,不是气话。是轻牙的肺腑之言。”
*
长安西街段。
云拢阁。
琴声袅袅,一楼堂上大台上,衣着单薄的舞娘身段婀娜。
二楼雅间。
隔绝着琴声笑声,还有被赶出去的权贵子弟。
“萧小侯爷,果真名不虚传,一同来喝酒,倒像我们几个上赶着巴结似的!”
“切,不听乐,也不碰女人,这侯爷就真是一咕噜喝闷酒!真没意思!”
“咏弦,你同侯爷也有些过节,怎么不进去看看……我要不是我爹让我要搞好关系,谁还上赶着挨揍啊!”
“别提了。要不是我姐,你以为我乐意来?”左咏弦冷笑,看了眼紧闭的花雕扇,左右胳膊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得。先下楼听听曲,等会再来陪这侯爷喝酒。”
半柱香时辰。
一帮锦服玉衣的公子哥小心翼翼地捧着酒壶,推开门。
“侯爷,西域新供的酒,你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呀。”
“侯爷,我天天被我爹念叨得耳盛茧,嗐,那些腐朽老家伙懂我们什么。”
……
公子哥们一人一声,企图引起地上人的注意。
同萧珩喝酒是憋屈,但若攀上关系,那可是连自家父亲都会高看自己的事。
窗轩外,夜色阑珊。
地上碎瓦一片。
长发凌,眼尾赤红的人,提着酒壶靠窗而坐。
看着像醉了,周身却寒得让人近都不敢近。
左咏弦将酒壶放桌上,目光看向大开的窗外。
云拢阁阁楼高,空气新鲜,向窗的位置正好对着遥遥一条巷的同福客栈。
左咏弦借封酒壶,“侯爷不知,我近日常看见宁太傅出入同福客栈,每日喜来喜走。你说,皇上都允许宁太傅住宫中偏殿好教导公主,怎么这宁太傅还一直不辞劳苦宫里宫外的奔波,这是为谁呢?”
地上的人昳丽微醺的眉眼挑起,手中的酒壶忽应声而碎。
左咏弦:“……”
众人:“……”
酒水同着碎片顺着萧小侯爷的洒落,萧珩面无表情地抬手舔了舔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在雅阁里的人反应过来时,屋里已经没了萧珩的踪迹。
左咏弦皱眉,点醒屋子的人:“疯了?还不快找人!”
*
夜已深。
柳织书合上书籍,揉了揉眼。
起身走到窗边,正待关窗。
一道沉重的黑影,带着满身酒气,直扑得柳织书摔在地。
一个念头闪过柳织书的脑。
见鬼了?这是三楼啊!
压在身上的人,摸索着,抬起昳丽赤红的眼。
借着案上的烛光,柳织书眸子瞪大。
萧珩轻嗅着柳织书身边的气息,大手不安分地上下其手,语带委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我的印了,你怎么能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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