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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自不是真弄不到玉肤膏,只是他现在心情不好,想到李晟便觉得她格外不顺眼。

既是她伤的人,自然用她的药来治伤。

教训不给的重一点,某些人便不长记性。

还有个念头叫他一直压在深处故意不去想。

那就是他觉得之后元妤若知道这药是从李晟那儿抢过来的,用的时候心情大抵会舒畅些。

因而待谢砚吩咐完石青去“拿药”之后,整个人的心情便好上了那么些许。

他甚至会想,等玉肤膏送去了元府,元氏应该知道自己回来了吧?

隔日,元妤便收到了一整瓶玉肤膏。

另一瓶被李晟用过了,谢砚嫌弃便给丢了,只叫石青送来这一瓶,若是不够他再找人弄来。

只明芷送上来时,元妤还以为是温芊芊或者李嫣弄到的,惊讶了一下笑道:“她们还真弄来了啊。”

明芷尴尬地道:“这是石青奉命送来的……”

元妤倒是愣了一下,看明芷吞吞吐吐地道:“石青说……这是郎君令他昨夜潜进三公主府拿、拿的……”

元妤:“……”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白玉瓶,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谢砚叫人偷来的!

谢砚那样的出身,竟会下这样的命令?!

一旁明若也被明芷那话惊得震在了原地,一会儿后却略微兴奋地笑起来,道:“姑娘,奴婢觉得郎君似有讨您开心的意思。”

元妤:“……你是说,他可能觉得抢来了给李晟治脸的玉肤膏我会高兴?”

明若乐颠颠地点头。

元妤嘴角抽了抽,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不大信的。

谢砚那样的人,怎么会犯浑想出这么个点子讨她欢心?

再说他是会讨她开心的人吗?

朝明芷挥挥手,元妤道:“罢了,先收起来。”

明芷点了头要拿着玉肤膏退下去,却被明若伸手抢了,元妤不明所以地看向她,觉得这丫鬟越来越胆大了。

明芷也懵,明若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握着瓶子道:“我是想先给姑娘上次药再收好。”她怕她们姑娘说的收起来是找个地儿放好不用了。

这么好的药膏,放着不用岂不可惜了。

然后明芷便一脸认同地看向元妤。

元妤:“……”啼笑皆非,她又没说不用。

既然两个丫鬟都这么盯着她,元妤觉得自己不让明若先给她上次药是不会被放过了。

无奈之下只好老实趴回床上,叫明若给她上药。

明芷明若原本是季风斐给她的影卫,季家出事前才送到她身边。

当时两个丫鬟气质都十分地冷,是个听令行事说一不二的性子。

这几年跟在她身边,倒是越来越像个寻常人家女郎身边的丫鬟了。

尤其是明若,大概天性便是活泼的人,如今跟在元妤身边慢慢又再度活泼了起来,话越来越多,这会儿给元妤上药还不忘道:“姑娘可要给郎君去封信递个消息?郎君应是惦念着姑娘,但姑娘在府里郎君又不能贸贸然进府看您,这才叫人送药,姑娘不妨借机给郎君递个信儿吧?”

便是挂心元妤和谢砚关系的明若,也没想到劝元妤回倚江苑住的念头,至多也只是劝元妤给谢砚递封信,毕竟在她们心里元府才是栖身之所。

可见啊,某郎君当真是自作多情的厉害。

元妤身上已经不疼了,但结痂正长着,没有掉的意思,元妤虽然看不见却也知伤口必定难看的紧,玉肤膏敷上清清凉凉的倒是舒服。

听到明若的话,元妤就眯着眼应了一声,随口道:“不去信了,递个信儿就行,便明芷去吧,告诉石青转述也可以,就说我伤口大好,只还要养一阵儿,叫三郎放心。”

明若:“……”还真是不走心得厉害啊。

明芷直肠子,听了话已经转身去了。

明若有种想扶额的冲动。罢了,主子的事儿她能说一句已经够多了,可不能随便置喙,想来她们姑娘心底也是有数的。

于是,在丫鬟心里心底有数的元妤硬生生又把谢砚气得落下了一顿晚饭。

当天夜里,元妤在睡梦中隐约听到房门外传来一阵拳脚相击的声响,声音很小,很快又消停下去。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便没醒,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然后,没多久便觉得自己似被人翻了个身,还掀了亵衣,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贴着自己背上那道结痂的丑陋的鞭痕摸了摸,叫她有点痒。

那感觉太明显,某一瞬间,元妤一个激灵,顿时睁开了眼,一个鲤鱼打挺便欲坐起来,却被一只温热厚实的大掌摁住了,床榻边传来年轻郎君低沉沉的声音:“别动。”

元妤真的,大半夜差点被他吓死。

她震惊地扭头去看他,见他一脸冷傲地看着她背上那条疤痕,嫌弃地道了一句,“丑死了。”

元妤:“……”

至于夜里这么黑,他们是怎么看得清对方的?

原因很简单,这厮带了颗硕大的祖母绿夜明珠来,照得床帐这片天地明亮如烛!

元妤依旧很震惊,问他:“你怎么来了?!”

她不敢相信,长安第一郎君谢砚,前一日方叫人偷了三公主的玉肤膏,后一日便做起了那夜探闺房的浪荡子!

身为世家子弟矜贵自持的涵养呢?!

谢砚看够了她背上的伤口,放下她松松垮垮的亵衣,睥睨地看了她一眼,道:“有什么地儿是我不能去的。”

“……”不是这个事儿好不的!

谢砚不搭她的话,伸手将她又翻了个个儿,把她翻进了床里,谢砚脱了鞋便在床外侧和衣躺下了。

元妤被他这一些列连贯的动作弄得直接呆滞在了原处,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大半夜翻进了元府,还躺上了她的床。

见谢砚一副要在她这睡的模样,元妤吓得哆哆嗦嗦去推他。

这里是元府!她再不介意声名,也不能让自己的“奸夫”睡在这里!这把养了她几年的元江置于何地?

“三郎……”她声音都是哆嗦的,却不敢直接开口撵谢砚走,只试探道:“三郎是特地来看妾的?”

谢砚孩子气地睁开一只眼瞥她,就一只眼看人也叫他演绎出了睥睨不屑地意味。

“你有什么好看的?再看也不过一个没心肝的。”

元妤:“……”这话儿听着怎么充满怨念。

她决定无视这句话,按自己的心意走,牵动嘴角扯出个笑,道:“妾大好了呢,三郎为妾寻来的药十分好用,相信用不了多久妾就好全了,三郎大可不必过于挂念妾。”

谢砚另一只眼也睁开了,只这会儿眼底睥睨的劲儿没了,换上的是一层冰冷之意,冷冷地看着她。

元妤一下子就哑巴了,张着嘴也不敢说话。然后就见谢砚似连话都懒得和她说,直接闭上了眼。

元妤郁闷地合着亵衣坐在床榻上。

谢砚不理她,她就一个人坐着,闷不啃声,直坐了足足一刻钟。

一刻钟后,还是谢砚先动了。

他不躺了,直接翻身坐了起来,冷着脸下了床,趿着鞋就要往外走。

元妤:“!!!”

“三郎!三郎!”他明显生气的模样,元妤哪敢就这么让他走了,今儿让他裹着这么大气走出这个门,明儿她怕就再抱不住他大腿了。当下也没管亵衣开着怀,直接扑了过去,半跌地扑下了床半扑到他身上扒着他衣裳,急急唤道:“三郎……”声音里的挽留之意虽未言明却也表现得很清楚。

谢砚不领情,被她扒住了走不了便侧头冷冷斥她:“放手!”

元妤摇头,使劲扒着他道:“不放!三郎你别生气,是妾错了,你别生气……”求到后面声音里带着可怜巴巴的味道。

谢砚仍是愤懑满腔,但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那满腔愤懑好歹控制住了,没硬拖着她也要往外去,只冷声道:“作什么拉着我?方才不是一心想撵我走?”

元妤觉得自己特委屈,看着谢砚道:“这里是元府啊三郎……”她大着胆子说道,双手却紧紧扒着他的衣服不松,分明是怕他听了这话又要甩袖走。

她虽话没说太多,谢砚倒是明白了她的顾虑,气倒是消了不少,身子也没之前那般紧绷了。

元妤微微松了口气。

谢砚看着她道:“你虽没名分,但到底是跟了我,你跟着我究竟有什么目的郎君大度不跟你计较,但你好歹守着点本分!”

元妤被他这话说得心惊肉跳的,眼皮也直跳个不停。

什么叫跟着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什么叫不计较……

他都猜到了什么啊。

还有什么叫守着点本分?她要守什么本分?她也没另外偷人啊……

谢砚看她似蔫了吧唧又老实下来了,心中的气才消了大半。

垂眸看了她一阵,眼珠子一转便挺着胸膛道:“不是说伤已无碍了?既无碍了,明儿便搬回倚江苑!”

元妤愣愣地看他,就听他脸不红气不喘,义正言辞地道:“你见过哪个给人做外室的,成天还住在娘家?”成心逼着他这个夫主半夜翻墙进她院子吗?

元妤:“……”隐约明白了他所说的应守的“本分”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去外地参加婚礼,明天的更新时间咱们后推一下,暂定晚上十点之前更新

另外,今天没提前发公告就改了文名文案,还请小主们恕罪呀,实在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给各位小主们带来的困扰,大央郑重致歉【鞠躬】,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合掌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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