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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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凌初，是不是他们理解错了？

黎小悠拿着菜刀从厨房跑出来，当看到黄耀的状态时，愤怒地喊道：“黄耀！”

黄耀心虚地手从季凌初身后拿出来，“老婆，你听我说……”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放上去呢！

事出突然，节目组决定暂停拍摄。

这毕竟是一档综艺节目，虽然只能在网络上播出，但内容也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如果出现当代社会比较敏感的话题，比如猥亵少女，猥亵‘养女’之类的话题爆出，那么节目很有可能就会被暂停查办。

不管是误会还是刻意，身为编剧的黄耀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不应该在镜头面前如此鲁莽。

季凌初一脸天真，似乎不知道自己说出什么话来，她只是奇怪地看着工作人员突然停下来，然后与黎小悠夫妻俩一起到书房，把门关起来进行一场简短的会议，而她则被叫回房间。

镜头停止工作，黎小悠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对季凌初的厌恶，她愤怒地瞪着季凌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季凌初早就不知在她眼神底下死了多少次。

“灾星！”在进入书房之前，黎小悠恶意十足地对着季凌初说道。

这话说得季凌初心口一阵，是属于原身的强烈感情。

她脑海中突然涌起小时候村里人也曾经这么说过她，说她是灾星，她一出生，爷爷就去世，妈妈就跑路，爸爸也跟着消失，后来奶奶还生病。

这所有的不幸都仿佛从她出生开始，大家说笑的嘴脸还在她眼前浮现。可能他们没什么太大的恶意，但是他们不知道，正是这些无意的话，让她陷入自闭自卑当中。

季凌初回到房间，轻轻地捶打着心口，一股她几乎要无法控制的压抑情绪汹涌袭来，从她在这具身体醒来到现在，几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那句话把她记忆深处的伤痛给翻出来。

季凌初趴在桌子上，回想着美好的事情，那股郁气才渐渐地消退。

季凌初摸着心口，低喃道：“你不是灾星，没有任何人能为你的存在定性。”

慢慢的，季凌初感觉到急促跳动的心跳缓下来，郁气逼近几乎要窒息的感觉逐渐消失。

季凌初缓缓吐出一口气，黎小悠的恶意她已经完全知晓了，既然他们请求开战，那她就不客气了。

季凌初找出带来的破旧书包，里面有奶奶给她的十几块零钱，那是奶奶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生怕她到城里没钱。

从明天开始，他们之间的战争就打响了。这笔钱只能做几次公交，该怎么在学业这么繁忙的时候，还能赚到钱呢？

大约一个小时后，季凌初发现所有拍摄机器重新启动，门口被敲响，黎小悠脸上又挂上了那副虚伪的面具，“凌初，你叔叔因为工作需要要到外地一趟，你来跟他道别吗？”

这话黎小悠完全是咬牙说的，她自然是相信丈夫的，黄耀跟她结婚将近二十年，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怎么见到这个小贱蹄子就这么奇怪？肯定是因为她勾引。

不过导演组说得对，如果刚才他们的那个画面播放出去，肯定会引起争议，到时候引发别的社会话题，控制不住的话，别说璐璐能不能火，恐怕他们的工作都会受到影响，毕竟人言可畏。

所以决定让黄耀暂时离开家，让彼此都冷静一下。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尽管心里不爽，黎小悠不得不同意，黄耀本就心虚，他是有贼心没贼胆，生怕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于是也同意这个决定。

只是他看着季凌初的眼神，比之前还要更邪恶一些。拍摄总有结束的时候，到时候，他就不相信，她一个小姑娘，还能闹翻天不成？

季凌初抬头冲着黄耀微笑，一脸天真无辜，“祝叔叔工作顺利。”看起来她似乎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黄耀才被迫离开家。

黄耀连饭都没吃，就离开了。

只剩下黎小悠和季凌初，在镜头面前，黎小悠依旧保持着慈母的做派。

没有黄耀的存在，季凌初睡了个好觉，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季凌初就早早地起来煮瘦肉粥，蒸鸡蛋，炒了小菜。

吃过早饭后，她换上放在衣柜里的百褶裙校服，衣服是被人穿过的，应该是黄璐雅淘汰不要的，尺寸有些短，季凌初穿上，那双大腿长展露无遗，又白又直。

不过她没有鞋子，穿的还是那双破旧的帆布鞋。

季凌初在百褶裙里穿上从家里带来的运动短裤，跳起来不走光后，才背上书包从别墅区往公交站跑。

到了公交站，季凌初询问路人，该坐几路车才能到三美学校，有了答案后，她便站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等车。

当季凌初带着摄像师上车时，引起了全车人的注意，当看到她穿着三美校服，大家便想着大小姐来体验普通人生活。

然而看到她穿着一双破旧的鞋子，以及摄像机上贴着的《互换人生》的字时，小声地交头接耳。

甚至还有人把这一幕拍下来，季凌初并没有在意，她认真地背着单词，虽然她记忆里好，但是离开高中多时，很多高中的知识记得并不牢固。

当季凌初背着书包来到三美学校时，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学校来了个拍摄《互换人生》的农村少女，昨天自我介绍时，表演口技。

季凌初众星瞩目之下走进学校，苏子安从车上下来，皱着眉头看着这么大阵势的季凌初，对彭靖柳的话越发相信，他冷哼一声，她以为这样，就能吸引他的注意，想太多。

季凌初感觉到炽热的目光，下意识地回头，便看到昨天那个男生对着她一脸深沉，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不过想到昨天的事情，季凌初微微颔首后，直接离开了。

苏子安冷哼一声，这种欲迎还拒的表现他见多了，这种水平他还不看在眼里，虽然说她昨天的表现确实亮眼，他思维一顿，想到这就是她的目的，便把这种想法赶出脑外，挎着书包缓步走向教室。

季凌初来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挺多人，彭靖柳看到那又细又长的长腿，还有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忍不住嫉妒。

“果然是人靠衣装，换了身衣服，差点忍不出你了。”彭靖柳忍不住酸道。

季凌初皱了皱鼻子，好奇地问道：“我怎么闻到空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好像——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

彭靖柳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闻了闻腋下，看到季凌初笑得灿烂，才意识到她在耍自己，“你！”

季凌初拉开椅子坐下，“我身上也有吗？”

彭靖柳看说不过她，愤愤地坐下，拿一支笔起来转着，想办法挽回局面。

——

一放学，当彭靖柳想到既不让自己出丑，又能在镜头前保持风度的整人方法时，季凌初已经不见了。

季凌初此时在哪里呢？

她迎着烈日，走在学校附近的街道上，试图想找可以赚钱的办法。今天用了两块钱搭乘公交，她手里现在只有十三块钱，就算再怎么省，也不可能用到拍摄结束。

所以她决定出来赚钱，一来是想买新衣服和保健品回去给奶奶，二来是给让自己的特长在镜头前不经意地发光发热，还能膈应黎小悠。

用一块钱买了一个菠萝包，一边啃着，季凌初一边沿着街道寻找，很快她就发现了机会，有个超市正在举办活动，国庆大酬宾，上台挑战就有奖品，一等奖是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二等奖是一部手机，三等奖是一台冰箱，四等奖若干，是超市优惠券。

超市里开着足量的冷气，季凌初跟随着众人进去，冷热交替，她打了个冷战，听着主持人在台上拼命吆喝的声音，她竟有些怀念。

“一等奖现在还没送走，现在谁还想上来挑战？”主持人是个年轻的秀气男生，他拿着话筒，积极地活跃现场气氛。

鉴于刚才很多人都没能完成挑战，现在台下的人都有些犹豫，一分钟之内记下三十个数字，有五分钟的回忆时间，时间一到，必须正数和倒数都说一遍数字。

完成挑战者，将会获得最新推出的品牌手机。但是很多人都止步在倒数那里，往往是正数的数报完了，倒数的数字也忘记了。

张晖看着台下瞬间鸦雀无声，有些微的尴尬，主办方出的这个挑战未免也太难了，民间哪有那么多高手啊？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响亮的声音：“我想挑战。”

张晖目光一搜寻，便看到一个高挑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人群中，一脸自信，穿着一身制服校服，看起来是那么青春洋溢。

台下围观群众纷纷顺着声音找去，想看看哪个小姑娘那么有勇气，便看到一道俏丽的声音往台上走去。

“这位同学怎么称呼？”张晖对季凌初进行一个简单的访问。

“大家好，我叫季凌初。”季凌初落落大方地跟大家打招呼。

简单的采访后，张晖跟幕后工作人员点点头，询问季凌初，“季同学，准备好了吗？”

季凌初点点头，“准备好了。”

话音一落，大屏幕上便随机出现三十个数字，旁边有个硕大的计时器，六十秒快速倒数着。

数字并不是全部出现，而是一组一组的出现，三十个数字一共分为三组，每组停留的时间有二十秒，当一组结束后，便不再重复。

台下观众早就拿出手机拍下大屏幕上的数字，生怕有人作弊。

一分钟的观看时间很快过去，季凌初只闭上眼睛回想了二十秒左右，便跟张晖说道：“我记好了。”

张晖看了屏幕上五分钟的倒计时，还有四分多钟，有些惊讶，“还有时间，你不需要再回想吗？”

季凌初摇头，“我已经记好了。”如果这点她都无法完成，那她太对不起她超级偶像的名头了。

当张晖对着台下说挑战开始时，台下观众瞬间惊呼，全场沸腾起来。

之前上来挑战的大部分都在五分钟倒计时结束后才开始挑战，没想到这个小姑娘那么有信心。

张晖加大说话的音量：“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答题开始——”

张晖话音一落，季凌初便拿着题板快速地写下答案，现场气氛焦灼。

写完一块题板后，便有工作人员把题板拿走，用一块板子挡住，季凌初继续写另外一块题板。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季凌初已经停下笔，两块板子上已经写完数字。

“好，那我们现在来检验答案——”张晖把季凌初手里的题板接过来，缓慢地滑动挡在前面的板子：“正数顺序首先是：98532——”

“正确！”

正数全部正确，台下一阵欢呼。

“接下来，我们验证倒数顺序：56487——”

“正确！”

当验证到最后一行数字的时候，台下观众已经揪着心，再加上张晖刻意营造的气氛，观众们更是紧张，双目紧盯着那块板子。

“最后五个字，2、3、5、8——9！！！”

“完全正确！”

全场惊呼！奇迹在他们面前发生了，刚才那么多自诩记忆里超好的人上去挑战，最厉害的挑战到还剩十五个数字，现在竟然有人挑战成功，而且还是一个少女！

张晖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奖品送出去，他今天说不定可以提前下班，“恭喜这位季同学获得我们的一等奖，笔记本电脑一部！”

说着，把一块写着一等奖的牌子塞到季凌初的怀里。

季凌初感激地说道：“谢谢。”

张晖跟她说领奖的方式，台下众人羡慕地看着季凌初，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地喊道：“她作弊！她绝对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