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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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之后，圣旨的意思其实就是，因为你进献木牛流马图纸有功，又为国家建设捐献了这么多银钱，皇帝很感动，所以封你为安乐伯。

听后面那一长串儿的赏赐，感觉很诱人，其实都是一些表面好看的东西，除了与身份相匹配的服饰等东西是能用的，其他的不仅不能变卖换钱，还得好生供奉，丢失的话，还有欺君之罪的危险。

其实，这也不奇怪，自从汉代的“七国之乱”、西晋的“八王之乱”之后，唐代之后的统治者以史为鉴，分封的爵位就变得越来越不实在了。

封地越来越小，到了宋朝的时候，基本上除了皇亲贵族能得到三郡到一县，甚至一乡的封地，其他的多是只有每年固定的俸禄。

宋杰得到的这个伯爵爵位，听着好听，其实没有太大的用处，他若是想要进官场，那点儿俸禄连打点人情都不够，但在地方上却是足够了。

皇帝给宋杰的封号其实就已经说明了皇帝的态度，安乐，意思就是你消停地，好好的当你的伯爷，别有其他的心思。

而之所以给宋杰这样高的封赏，除了奖赏之外，其实也是皇帝忌惮他，宋朝富而不强，皇室一直被江湖武林人士掣肘。

像宋杰这样的有才能的人，皇帝真的怕他哪一天想不开跟朝廷对着干，他能拿出一张木牛流马的图纸，焉知他身上没有其他什么重要的杀手锏？

另外，宋杰的师兄是开封府的公孙策，公孙策当年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参加会试，甚至被诬陷险些连累整个宗族给她陪葬。

后被包拯顶着巨大压力给翻案，平反之后，公孙策其实对仕途已经心灰意冷，甚至不愿意再次参加科考。

只是因为包拯赏识他的才华，为了报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公孙策心甘情愿留在开封府做了师爷，帮着包拯出谋划策，同时平衡了展昭等投入公门的武将与武林人士之间的隔阂。

公孙策对包拯尽心尽力，而包拯又是最忠心的几位大臣之一，同时，据调查，公孙策和自己的师弟关系极好，可以说，宋杰拜师之初，就是公孙策引导的，两人有些类似父兄一样的感情。

所以，只要控制了公孙策，那么交好宋杰就轻而易举，又通过调查，还有收集到的宋杰往日的言谈诗作等，都可以看得出来，宋杰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抱负和野心。

就是来科考，那也多是为了帮自己的父亲长脸，让自己父亲出去吹牛皮的时候有资本，自己本身却兴趣缺缺。

至于宋员外这些年资助山东宋家的那些事儿也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皇帝感叹了一句是个知恩图报的，倒是也坚定了拉拢之意。

所以，这些事情拉拉杂杂地合在一起，皇帝干脆就给了这么一个有名无实权的爵位，让他在这个小地方能活的逍遥自在、喜乐平安，当然，若是没事儿再给国家送点儿图纸什么那就更好了。

接旨之后，宋杰就是新鲜出炉的一个伯爵爷了，只要他不去作死造反什么的，就算是为了拿他做典例，告诉那些武林人士投靠朝廷的好处。

这辈子他也基本上能逍遥自在了，最让宋杰高兴的是，除了太后、皇帝、皇后以及原身的恩师，这个世界在礼法上是没有人需要他去跪拜的。

宋杰起身，因自己尚在孝中，不好饮酒待客，但也不能不招待天使，以免这些阉人回宫后，对皇帝搬弄是非给自己惹麻烦。

好在华叔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在当地最好的知味楼定下了单间，又给包了适合的荷包，将这一行宣旨的人都打发的乐呵，而宋杰也借机跟县令包勉扯上了关系。

包勉，字世荣，为人圆滑，但却又在骨子里存着正直，有包家特有的那种为民请命的精神，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犯戏曲中说的那样需要被虎头铡除之而后快的罪，交谈后，宋杰很欣赏他。

没想到，就在宋杰成为安乐伯三日之后，京城来了一队人马，却是说包勉贪赃枉法、杀人强、奸，证据确凿，要将人缉拿到开封府。

宋杰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被囚车带走了，宋杰想了一下干脆让人备车，自己追了过去，因为他实在是不喜欢骑马。

押解包勉的是开封府的王朝马汉带队，知道这是自家老大的侄子，一路上自然不能去打骂什么的，所以包勉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得到消息的宋杰干脆也就不着急赶路了，作为习惯了现代出行工具的宋杰，这一路，宋杰比包勉更遭罪一些，现在知道人家没有危险，他自然用不着为难自己。

这一路，宋杰虽然慢悠悠地赶路，但这期间，却是让华叔在收集着翻案的证据，也间接的找到了宋员外死亡的蹊跷处。

华叔，本身的武功一般，但他早年其实是一靠着贩卖消息的情报头子，也是因为贩卖了一个他惹不起的人的消息，这才惹来杀身之祸。

宋员外救下他，但宋员外也没有能力去抗衡那人，所以，不得不让华叔诈死之后隐姓埋名，加上华叔的身体，这十几年，华叔基本上没有怎么出过宅子。

但宋员外不知道的是，华叔身体不好，并不光是暗伤造成的，主要是华叔当年中毒后，毒素并没有全解，这些年才需要一直靠药材吊命。

同样的，宋员外也不知道，华叔这些年虽然老老实实地蹲在府里，但华叔的情报阁其实一直是运作的，只是为了躲避打压，不再明面上出现了。

华叔暗地里操控着情报阁，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自己报仇，若对方当年只是对他下杀手，华叔其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来，江湖规矩就是这样，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得认栽，再有，这事情的起因本来也是华叔

贩卖了人家的消息赚钱，那就应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但所有江湖人都遵守祸不及子女的准则，那人却犯了这一条，华叔的妻儿老小全都被赶尽杀绝，其中包括年近七旬的宗族里的老祖母，刚刚周岁的小女儿。

华叔整个族中将近二百口人全都被屠戮至尽，情报阁更是被绞杀的七七、八八，不得不蛰伏起来，以待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为自己的族人和兄弟们报仇。

只是，华叔这些年被余毒逼得分身乏术，是有心无力，也做好了准备，在自己最后身体实在拖不住的时候，想办法在不连累宋员外的情况下，与对方同归于尽。

在知道宋员外的死有问题的时候，华叔叹息之后，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将自己的势力送到了宋杰的面前，将自己的情报阁的信物交给了宋杰。

那毒在其他人面前是个难解的题，但宋杰在之后之后却轻易地用自己的灵气帮着给逼了出来。

其实，若是宋杰当时不是因为意外得知宋员外的死是有蹊跷的而没有注意的话，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华叔中毒的情况。

华叔身上没有毒素的拖累之后，虽然因为多年压制体内余毒而破败的身体，一时间不能完全恢复巅峰，但操纵情报阁收集消息却不难，所以，一条条线索很快就传到了宋杰的手中。

到了汴梁京郊庄子的宋杰，洗漱安顿之后，就等着第二天到开封府去救下包勉。

宋朝的皇室实在是窝囊，皇帝被太后掣肘，被外戚拿捏不算，还不得不容忍着江湖人士，因为宋朝虽然富裕，但却不得不多依仗那些江湖人士帮着守护江山，抵御大辽等国的侵犯。

宋杰到的时候，开封府判案，外面围观百姓不算，还有不少江湖上的人坐在房顶看热闹，这让宋杰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宋杰虽然不喜欢磕头行礼之类的繁文缛节，但，同样的，他是法家的信奉者，实在不喜欢这样拿国家威严如儿戏的做法。

公堂，那是一个神圣的地方，这样公然挑衅，视国法如无物的做法，宋杰无法接受，只是现阶段，宋杰还没有资格去抨击，宋杰敛下眼眸。

此时，穿着一身代表伯爵爵位的紫纱袍服的宋杰对华叔使了个眼色，华叔拿着宋杰的腰牌走上前，对守在公堂门边的衙役出示。

里面包勉正一边喊冤，一边被按压着要送去虎头铡，包拯也是满脸泪痕。

只是，一旁侧坐的司马赵斌一直用话挤兑包拯徇私枉法，对自己的侄儿要徇私情之类的，逼得包拯不得不将国法置于亲情之上。

就在开封府的人全都不得不强忍悲伤去执行刑罚的时候，突然听到唱喏：萧山县安乐伯到。

众人神情一松，看向包拯，也不再强拉着包勉往虎头铡处走去。

包拯虽然是九卿之列，位居亚相，手中大权在握，但论起身份却远不及宋杰，是要对宋杰弯腰行礼的。

当然，这只是从爵位论，但事实上，对于并没有实权的宋杰，包拯其实并不需要太在意，只是包拯对皇权敬畏，对皇帝忠心耿耿，所以，在知道宋杰到了，赶紧起身走了过来迎接。

只是，这里有多少是因为不用马上面对侄儿身首异处的逃避心理，那就只有包拯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