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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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彼彼没回家，决定直接开车去苟一言的公司。

按照剧情发展，严梦西拿钱羞辱她一顿后，很快就会给苟一言打电话。

小说中路彼彼没拿钱，她只能用母子情份逼迫苟一言去跟宋漓漫见面。而现在路彼彼拿钱了，想必她更有理由逼苟一言分手了。

路彼彼思考再三，决定在苟一言知道自己拿了他妈五百万后打电话过来骂她虚荣之前，先下手为强。

分手也是要抢占先机的。

只是不确定苟一言在哪一家公司，又懒得问，便把随身携带的《心尖宠》第一册拿出来翻了翻，上面写说：路彼彼被严梦西拿钱刺激后，红着眼去无人生还找苟一言。

哦，无人生还！

三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来无人生还娱乐的公司大楼。

曾以为能很快进入这家公司发展，没想到苟一言压根就不想签她。

她在大楼前深深叹口气。

看来自己跟这家公司无缘了。

今天的无生娱乐死气沉沉，从上到下凝着一股气，肃然着仿佛有一场需要全民皆兵的战役。

坐在前台的两个女孩没顾及接待礼仪，只顾低着头摆弄手机。一边手速极快的在手机上敲打输出，一边在嘴上骂骂咧咧。

“靠，渣男！”

“他能红还不是靠墨玖，这么倒打一耙算什么？连我们苟总的女人都敢惹。”

“可不是，我看苟总今天来上班的时候气色超差，像是一夜没睡好觉，肯定是为墨玖想了一夜对策。”

“呵，流量而已，红得快倒得也快，小心墙倒众人推。”

其中一个女孩骂累了，抬手端起台上的咖啡，刚喝进去，便看到了从大门进来的路彼彼。

卧槽！

刚喝进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咖啡被惊得吐回了杯子。

她连忙去推旁边还在骂骂咧咧的人，惊道：“路......路彼彼。”

被她推搡的女孩抬头看，待将路彼彼看清，反应更加激烈，惊得连眼睛都忘了怎么眨。

传言中苟总谈了三年却从没在公司出现过的路彼彼，竟然来了，还挑着这个时候。

两个女孩十分有默契，一边盯着飘然而来的路彼彼发呆，一边将手机推离手边，仿佛她们刚才没拿它输出。

路彼彼的身形比较娇小，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仿佛脚下踩着节奏般，每一步都很轻盈。

她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长裙，进门时手提着裙摆，看到前台，很自然的莞尔一笑。

路彼彼最令人难忘的是什么？

当然是她刚进大学那一年主演的青春励志电影，电影中的她笑起来的时候明媚灿烂，泪盈于睫的时候楚楚动人，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无可挑剔的清纯，那种不含一丝杂质的清纯。

被这样的美人儿一笑，两个女孩瞬间红了脸，内心发出无数惊叹之余，路彼彼已经走上前来。

“请问......现在是否方便见苟总。”

两个女孩怔了好一会，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您稍等，我这就帮您联系。”

路彼彼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在其中一个女孩拨电话之余，状似无意的问另一个女孩，“公司最近很忙吗？”

路彼彼的美其实是夹带着一丝忧郁的，总让人想保护她，想掏心掏肺对她。虽她平时爱笑，无意间把忧郁掩下去了，但抵不住旁人对她由衷的爱怜。

被问话的女孩着了魔般，知无不言道：“昨天公司艺人出了点事，苟总他正为此事操劳。”

她说完话的空隙，那边的电话也打完了。

“路小姐，请您稍等十分钟，苟总处理完事情就下来。”

路彼彼听她们一声一个“苟总”，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狗总!

苟一言哪都好，除了他之前那些风流烂账，以及跟他一辈子的姓氏。

女孩把她带到休息室，倒了咖啡，在离开之前又被她叫住。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出事的艺人，是不是墨玖？”

女孩顿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看她的反应也猜出来了，路彼彼不好为难她，点了点头，让她出去。

女孩出门就奔向前台，声音抖着跟另外一个女孩说：“她问墨玖了，墨玖，她问墨玖了我的天。”

墨玖，苟一言的第六任女朋友，路彼彼的前一任。

昨天出了事，苟总一夜没睡的为她处理，作为现任的路彼彼怎么可能高兴。

所以从没来过公司的人今天特意来了，兴许是来闹呢。

两个女孩对自己脑补的内容很自信，悄眼把路彼彼看了无数遍，然后细声讨论。

“瞧路彼彼这模样，我觉得根本不用闹。她只用收起笑露出她那楚楚可怜的样，我敢保证苟总立马举白旗投降。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另一个女孩忍不住感慨：“你说苟总这是何必，有了现任就别去搭理前任的事了。这样多伤现任的心啊。”

“没办法，身在后宫之中，人必须得雨露均沾呐。”

......

总裁办公室内，想着路彼彼在等他，苟一言花五分钟交代好墨玖黑料的处理事宜，起身，在拿西装外套的那一刻突然想起路彼彼昨晚说的话。

她就这么想演戏？

墨玖也演戏，在娱乐圈混着，随时面临着水深火热，比如昨天发生的事。

这有什么好的？

安安分分做他女朋友不好吗？

正想着呢，有电话进来了。

看到是自己亲妈，他一向柔和的眉皱了又皱。

“喂！”

他亲妈没有“你有没有吃饭”之类的寒暄，直入话题，一通电话就异常气愤的命令：“你必须得跟路彼彼分手，这种虚荣的女人配不上你。”

她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好像气得不轻。

苟一言出了办公室门，好言相劝：“妈，她是我女朋友。希望你对她能稍微尊重一点。”

严梦西仿若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满含鄙夷道：“她也配？”

苟一言的脸冷了下来，顿生煞气。

严梦西不觉亲儿子的情绪，继续说：“我刚才给了她五百万让她离开你。本来是想考验考验她，没想到她拿着钱跑得比谁都快，生怕我反悔要回来。”

苟一言这边死寂的沉默。

严梦西以为见到效果了，说得停不下来，“她就是图你的钱，妈就当拿这五百万给你买个教训。你赶紧分了啊，过两天我安排你跟宋小姐见面。”

苟一言等她说完，不愉快的情绪下说话也有些不耐烦。

他问：“你只给她五百万？”

“啊？”

“是羞辱她呢还是你儿子只值五百万？你非要用这种方式逼我们分手，那做儿子的开个价，你要给就给一个亿以上。”

严梦西：“......”

“还有，我谈了这么多个女朋友，她们谁不是图我的钱？您儿子要是没钱，人家看得上吗”

他举着电话，一边说一边下电梯。电梯内有员工同乘，被逼着把他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有胆大的员工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忍不住在内心吐槽：不，苟总这般英俊，身材这般好，即使没钱也是有人要的。

苟一言越说语气越冷：“宋家逼着宋小姐来跟我相亲，难道不是图我们家的钱？”

严梦西狡辩：“宋小姐生得如此有教养，路彼彼她配得上跟......”

“妈！”苟一言打断她的话，目色已经冷到极点，咬牙说出最后一句话，“你连我喜欢的人都不尊重，那我也不必征询你的意见了。我成年了，许多事自己能做主。挂了！”

没给严梦西教训他的机会，他抬手把电话挂了。

电梯停下，他在员工们八卦的目送中，走向路彼彼。

见她穿一件碎花裙，想着刚才从亲妈口中听说的“见面”，有些哭笑不得。

严梦西这人很讲究体面，推己及人，自然也希望别人体面。路彼彼穿这么随便，想必严梦西见了一定不高兴。

推门进去，他不问她找他什么事，也绝口不提严梦西那五百万，只问饿了吗？想不想吃饭？

路彼彼盯着他，愁眉不展。

怎么开口呢？

想不出答案，她就只能回答：“饿了，随便吃点吧。”

苟一言牵起她的手，带她出门，出了休息室大门才问：“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行。”

路彼彼：不瞒您说，我是专程来渣你的。

实话说不出口，她打量着敞亮的公司内部，笑道：“我就想来看看。”

苟一言拉着她的手一紧，又想起昨晚上的对话。

看来她真的很想演戏。

他走着想着，陷入思考。路彼彼走着想着，逐渐抓狂。

啊，这......要她怎么渣？

看他正儿八经的帅样，以及对她的此般贴心。

她不仅渣不起来，甚至想把钱还给严梦西，坚持自己在小说中的说辞：“阿姨，您的五百万买不了我对苟一言的感情。”

可她不渣他的话，后面会被他渣的。

以其让他渣，不如自己渣，让她来背负起渣女的骂名，算是对他深沉的热爱。

这......就是爱情。

下定决心，她开始斟酌措辞。

好在老天爷没让她斟酌太久。

一群人簇拥着某个人物往公司大门这边来，跟即将出门的苟一言和路彼彼撞了个正着。

那中间被簇拥着的，正是墨玖。

这个刚出大事的前任。

有幸做过苟一言女友的长相不会差，墨玖因为最近正当红，人是越变越美。此刻这大美人儿穿着紧身裙，上身披了一件白色西装外套，路走得踉踉跄跄。

想来这次出的事挺大，她正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走一边接旁边工作人员的纸巾。

走近了看，她脸上的状花得斑驳，好像被人泼了水。

好一副惨状。

她没有矜持，哭得格外大声。看见苟一言后哭声稍微收敛了些，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到苟一言面前，哽咽道：“老板，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站在苟一言旁边的路彼彼宛若不存在，被忽略了。

苟一言放开了路彼彼的手，低声说：“你等我一下！”

这一举动总算让墨玖注意到路彼彼。

她退后一步，有些惊惶的惊呼一声：“呀......”

苟一言对她说：“进来谈。”

墨玖一旦注意到路彼彼了，眼睛就怎么也移不开。此刻哭也不哭了，应着苟一言的话问：“这样不好吧？”

然而苟一言已经自顾自进了办公楼。

墨玖犹豫再三，还是抬脚跟了上去，并且一步三回头说着对不起。

全都进去了，只有路彼彼还在外面。

五月的暖风竟刮得稍显苍凉。

苟一言就这样把她丢在办公楼外面了。

就这......就这......

难怪小说里最终变了心。

路彼彼被丢下了，非但没有伤心欲绝，反而是乐见其成。

正愁开不了口呢。

她在楼外站了一会儿，直到前台的两个女孩出来，她们小心翼翼说：“苟总让我们接您进去，我们已经帮您安排饭食了，路小姐，您......”

话还没说完，就见路彼彼晶莹的双目中，齐齐滚出两颗泪珠。

泪珠颤颤巍巍的在下睫毛上挂了一会儿，随后毫不沾脸的下坠。

两颗落完了，紧接着第三颗，第四颗......

在忧郁的气质这块，路彼彼拿捏得死死的。

两个女孩见了，同时心碎一地。

啊，苟总真是太渣了。

路彼彼在碗里，他竟然还为锅里的墨玖操心。

这世间，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男朋友丢下自己跟前任跑的。

没有人......

苟总是真的狗！

......办公室内，焦急听着墨玖讲述事件前因后果的苟一言收到了路彼彼的信息。

不是微信，是短信。

路彼彼曾说过，若是某一天收到她的短信信息，那就代表她要说很甜蜜的情话。

微信和短信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同，她总以为，许多郑重的事需要通过短信来说。

猛然收到一条短信，苟一言以为她如往常那般，要说一些腻歪的情话。

打开来，却见信息上庄重的写着五个字加一个句号。

“我们分手吧。”

这句号用得颇为讲究，不像感叹号或者问号，这句号有一种不可挽回的气势。

墨玖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

他没回信息，当路彼彼在闹脾气。

他按兵不动，继续听墨玖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对他这点，路彼彼早有应对之策。

敌不动我不动。

于是，说完分手后直到晚上，两人再没有互动。

她没回家，住了酒店。

半夜十点，许是苟一言终于处理好墨玖的事。也终于空出时间来问她：“为什么？”

看吧，分手这么严重的事，他竟然不在意到这么晚才回应。

所以今后会变心，不，或许他对路彼彼就从来没有过心。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只想履行跟严梦西的约定——拿钱，滚远点。

她不想最后沦落到开小卖铺还债还不完的日子。

于是速战速决，很快回信息过去：“你嫌我演技不好不签我，还拦着我不让我去演戏。今天还为了前任丢下我，还有......”吧啦吧啦，编辑了一大段说辞。

坐在新别墅的苟一言看完信息：“......”

这是哪国语言？

这是什么欲加之罪，前面两条的确是他的问题，但后面的，他没有，他真的没有。

路彼彼就是给他安罪名，仿佛多给他找点理由自己就能离开得心安理得一点。

想起白天严梦西说的话，苟一言有些气愤。

“图他钱”这样的事他自己可以说，但路彼彼跟他好了三年，难不成一点感情也没，就只图他钱？

他忍着脾气，问：“是因为刚拿了五百万吧？”

以为揭穿她，她应该羞愧到无地自容。

到时她随便认个错，给他搭个台阶，他自己下来。

大不了以后多为她花点钱。

才五百万而已，跟他在一起岂止五百万。

对，只要她略表羞愧......

“嗯，所以方便的话，劳烦你跟你妈问一下密码。”

苟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