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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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什么星象命运之类的东西，就跟不靠谱长辈逗晚辈玩一样，总归上行为充满迷惑，倘若它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意志——那么本质上也搞不清楚它们到底是为了逗人玩，还是其本质确实就是那无法理解的样。

就好比据教皇史昂所言，这两百年来，圣域一派欣欣向荣，虽然圣斗士的基数从未像如今这般几乎快到半数，但一直以来，不论是白银圣斗士所对应的星座，还是青铜圣斗士所对应的星座，中间或有中断，但总归隔段时间就会有被星座选中的苗子出现——当然这得基于伟大的教皇大人有空把那些圣衣翻修一遍。

但黄道十二星座的画风就截然不同了，除了上次圣战刚结束那几十年里有几个星座闪过那么一次，在那之后的数百年间，就没再见有谁闪过那么一次。

用史昂跟远在庐山的旧友抱怨的话来说就自然是头痛，他看圣域的历史记载里，还没有哪个教皇在位期间，黄道十二星座这么不赏脸的，甚至他自己的白羊座偶尔都不太理他，弄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圣衣回答不了他，圣域的藏书也回答不了他，雅典娜女神更是圣战时才会降临，更别提他常年跟童虎连线的时候，这家伙十次有九次都因为“众神假死之术”睡得人事不省，史昂又不能因为这点个事情就把童虎搞醒，不然他这旧友指不定突然跳起来对着教皇厅隔空一个迷你升龙霸——童虎还真干得出来这种破事儿，虽然揣着一个老家伙的架子，但实际内心跟他这教皇保养的脸皮一样，年轻得很。

但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圣战在即，这些黄道十二星座终于愿意赏脸了，先是双子座极不情愿的动弹两下，然后再是射手座、狮子座、白羊座、摩羯座、双鱼座、巨蟹座——直至现在，十二星座齐聚。

说真的，明明他都还健在、活得好好的，作为整个圣域的中流砥柱、雅典娜未曾降临时的精神领袖——然而个白羊星座当初的动静跳得比谁都欢快，史昂不得不深刻怀疑——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还有那曾经在双子星座闪耀时就唐突发出红色预警的德尔斐神谕，这使得史昂不得不慎重的对待神谕的内容，但好在撒加比他所期待的还要优秀，这个孩子现在已经逐渐成长的如此完美，虽然曾经阿斯普洛斯的事情在提醒他，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而艾俄罗斯也同样的优秀，甚至或许是因为人们对于完美的事物总有些敬而远之的心态，他所得到的赞誉隐约比撒加更甚一筹。

门外传令兵的呼声忽然将史昂那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容易怀念过去然后有那么点沉湎其中的思绪打断：“教皇大人！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如果打扰到您了实在是非常抱歉！”

“怎么，发生了什么？”史昂温温和和地问，丝毫不恼。

“是，是水瓶座的卡妙大人和天蝎座的候补生米罗发生了矛盾，撒加大人命我来向您请示——”

这个传令兵的话还没说完，余光中人影一动，原本坐在办公桌后的教皇已经没有了踪影——此时史昂都快已经跑到双鱼宫了。

这种报告自他将黄道十二星座中的最后一个被天蝎座选中的米罗带回圣域后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导致现在他这个教皇玩十二宫跑酷都比谁要顺溜了，一路疾跑冲出十二宫连十五分钟都不要。

当他又要足够及时，又要保持教皇的优雅地赶到暴动的位置时，看到的是过于熟悉的被异次元空间包裹的整个训练场的场面——要是是艾俄罗斯处理的话，八成就是暗影之箭钉满一地；修罗向来都是暴力劝阻进而导致三人混架，阿布罗狄对这场面没什么有效手段，迪斯马斯克对这个超出他能力范围外的场面一般是更快速的喊他来——这么一看，还是撒加和艾俄罗斯作为目前的黄金圣斗士中的领军人物更加靠谱。

史昂对负责维持异次元空间将里面的混乱与外界隔开、还要将卡妙丢到离米罗越远越好地方的撒加略点了点头：“辛苦了。”

“您过誉了，是我应该做的。其他的候补生我送到另外一边了，目前由未出任务的阿布罗狄还有迪斯马斯克接手训练并确保他们的安全。”多次应对这种大场面，撒加现在对异次元空间的使用也颇有些得心应手，没有刚开始的那么点心余力绌。

按理来说用异次元空间关个人应该没那么难——但雅典娜在上，这位不知为何最终被水瓶座认下的水瓶座的黄金圣斗士——他不是人啊。

史昂根据占星给出的结果，最终的结论是“异星之龙”。就力量而言，卡妙可能是现在的黄金圣斗士中最强的，但缺点同时也非常明显——最明显的就是光能睡眠充电三个月，半途惊醒只肯动弹三分钟，效率极其低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种族问题，看起来跟刚进圣域时没两样，就连天天思考哲学不肯好好吃饭的沙加都比他高一截，史昂也曾为了这个问题操了不少心，但在大部分资料表明这或许是正常的之后，他也就随其去了。

而且按理来说，卡妙作为圣斗士，有着极其明显的不合格之处——他的三观与正常人的相似度都极低，更别说为了大地的爱与和平、为了某些珍贵之物而战斗的圣斗士了。但由于水瓶星座似乎极其中意卡妙，一副死活不肯撒手的样子，再加上史昂通过圣域传下来的方法搞了一套后，发现雅典娜的意思居然也是满意得不行——行吧，那他除了把卡妙留下来，多加管教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然而理想是美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虽然卡妙学习知识很有一套，很快就能明白理解某种事物或者是行动的出发缘由及意义，但这并不代表他认为这是对的、会去往这方面改进——虽然这么久以来他的行动多少比刚来圣域的时候有那么些收敛，但在某些时候还是会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比如说现在。

史昂精确地找到卡妙的位置，先抬手就是厚如城墙的水晶墙，确保将卡妙完全与这异次元空间隔开。以卡妙的能力特性，就算是操纵着异次元的撒加，一旦小宇宙接触到卡妙所制造的『冰』，都会被挂上一系列负面效果，至于肯定是被直接“冻”到的米罗——金色卷发的男孩眨眨如天般蔚蓝色的眼睛，他安静地站在异次元空间的一角，规矩地对史昂喊道：“教皇大人。”

看来还是因为来自太阳的魔力以及“此世之龙”的血脉，这些因素加起来让米罗对卡妙的攻击抗性奇高无比。毕竟就算是他要是被卡妙正脸来一下可能也没这么清醒，但米罗就不一样，他不仅还能继续活蹦乱跳，甚至还能跟卡妙对着继续打，然后把本来就非常不快的卡妙气得火冒三丈然后矛盾越发升级——能有什么比一头“龙”看到一个“屠龙者”在面前晃悠更烦不过的？是吸血鬼遇到吸血鬼猎人？还是鬼遇到了鬼杀队？还是魔术师遇到了教会执行者？要用人类遇到小强这个比喻就有点过了咳。

作为圣域的教皇，以圣域的能力要摸清楚一个人的所有家庭背景情况并不是很复杂，就算牵扯到了魔术世家还有屠龙家族也是一样，就是背景故事可能长了点——而就是这些背景故事精确完美的戳到了卡妙不能愉快接受的点上，导致从史昂带回米罗，让所有这一代的小黄金们第一次集体见面起、一直到现在，一旦他俩碰上，轻则环境破坏，重则伤及人命。

“手没有事情吧？”史昂注意到了米罗的一点不对，而不知多远的异次元里，卡妙徒手拆水晶墙的动静宛若背景音持续不断，但史昂现在也是相当有经验的了，至少卡妙现在一时半会儿拆不开，他这几百年的寿命也不是白活的。

“治疗术式正在正确运行，没有问题，暂不影响后续行动，教皇大人。”米罗答道。

“很好，但你还是要去医疗部一趟，以确保不留下后遗症。我先送你出去。”史昂拍了拍米罗的小脑袋，不得不说，就像是在摸晒蓬松了的丝絮，手感极好。

米罗点点头：“明白了。”

等史昂把米罗瞬间移动传送出去后，他再头痛的去把卡妙拎起来——失去了目标的卡妙非常不满，拒绝跟教皇有任何亲昵动作，僵硬笔直得跟个板砖似的。

史昂叹口气，一边重新跟他讲道理，一边夹着这块“砖”往水瓶宫走，并下达了处置：“——三个月的禁足令。再加上多次屡教不改，卡妙，这次你就在水瓶宫的地下禁室里反思悔过吧。”

连太阳都莫得晒的卡妙拒绝跟教皇讲话，他选择就地关机。

在史昂把卡妙给处理好后，他还得再去底下一趟——就这一会儿，说不定又能有一堆幺蛾子扑腾出来呢。

半途，他往边上拐了个弯，看到似乎正在和负责这片训练场的总教官谈话的撒加，已有十四岁的少年身形挺拔，丰神俊朗，已颇得圣域众人尊敬——不过就是现在有那么点形象不佳，纵使只是使用异次元空间将卡妙暂且控制住，撒加也不可避免的与卡妙的力量有所接触，以至于身体表面已经有部分皮肤上覆盖了半透明黑色结晶，虽然说都不过芝麻大，且这种程度晒晒几天太阳就能化掉，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负面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撒加常年负责拉架，导致卡妙除了嫌弃米罗和看艾俄罗斯不顺眼外，连着撒加也一同拉上了厌恶名单。

史昂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卡妙对另外年纪小一点的修罗、阿布罗狄还有迪斯马斯克三个态度就没这么差，甚至还能偶尔正经的有说有笑——好吧，笑是不太常见的。

撒加和那个总教官在注意到史昂走来时就已经停下了对话，恭敬地对史昂行了一礼：“教皇大人。”

“在忙吗？”史昂略一点头。

“是，在确定最近一个月的训练场需要报告的事务。”撒加答道。

“是吗，辛苦你们了。”史昂制住两人接下来的话，他示意撒加跟着他：“今天也辛苦你了，撒加，有些事情稍微交给年轻的孩子们也不错，忙完之后，你就稍微休息一会儿吧。就算是圣斗士，也需要劳逸结合呀，或许得让医师们针对你的情况想个办法？卡妙的力量对于圣域的同伴而言，危险性或许大了些，一直这样可不行。”

撒加略微思考：“天蝎座的候补生米罗的力量似乎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或许您可以……”

结束了一次愉快的谈话，史昂和撒加分别后，拐进了目前的小家伙们所在的训练场——还好，目前场面还只是普通的程度，也无非就是本该在训练的沙加和明显是在摸鱼的迪斯马斯克用印度语探讨人生哲理、他那小徒弟一边练习念力一边想听但由于听不太懂印度语而略有苦恼；至于另一边则场面更加明了，不过是阿布罗狄一拳一个地将扑过来的亚尔迪和艾欧里亚捶开，艾欧里亚已经跟着艾俄罗斯训练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狮子星座在躁动，算一算应该也快了，他在阿布罗狄手下表现得很不错，但阿布罗狄对他也不怎么留情面，一拳揍过去，艾欧里亚飞得能再砸塌一个训练场。

对于阿布罗狄这有什么天然特殊技巧的发力、或者说燃烧小宇宙的方式，史昂也研究了一段时间，他发现效果确实很不错，也就是副作用明显了那么点，一般人像这么搞，可能用原本燃烧小宇宙的方式能坚持十分钟，结果换成这个估计一分钟就趴下了。而阿布罗狄倒是一直是用这种方式，表现得和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样就很好。

才刚头痛完毕的伟大的圣域的教皇这么想。

撒加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小心地在这片森林中行走着。这片已经是圣域外围的森林明显人迹罕至，但正因为是圣域的领地，多少也有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

浓密的树荫隔绝了一切光，将这林间的一切都衬得颇为阴暗，但这并不影响撒加的视线，作为圣斗士，优秀的夜视能力是必须拥有的。

这场不知持续了多久的寻找，终于在看到什么时结束了。他的呼吸骤然一滞，但也正是这一点异响，在这并不算是寂静的林中惊动了对方，只是一瞬间，他几乎失去了目标！

撒加咬了咬牙，即使再艰难的任务也很难让他有如此程度的内心变化，他立刻就跟了上去。

蓝发的少年坐在地上，眼前还有点模糊，他的记忆有点不太清晰，但这还是他所熟悉的森林，以及——脚边那该死的面具。他擦了把脸，不快地看了眼那个东西，本来是想一脚踹走，但他在实际下脚前还是犹豫了一会儿。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犹疑，忽然从背后传来的那陌生但熟悉的呼唤惊得他整个人一僵——

“██！”

……他该回头吗？去确认，这到底是真实，还是不过又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