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荒唐太子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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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鸡飞狗跳,柳弘请假不朝。
大殿上,虽然缺少了柳弘的身影,但是争执与吵闹始终不休。弘安帝头疼地望着谢石与武将一方,沉着脸喝了一声:“安静!”那?争执的声音才停歇了下来?。
世族之间?关系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除了谢石的至交好友,并没有?几个替谢石说话。位列前排的杨骏气定?神闲,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等到弘安帝的视线扫过来?,才出列一拱手道:“臣有?事要奏。”
杨骏这一次开口?是精准打击,只?罗列谢远和谢家族子?的罪状,至于旁人一点都?没有?提。而那?些和杨骏达成交易的,也不再拿谢家的“免死金牌”说事情,纷纷闭口?不言,一副明哲保身的姿态。
谢石气得够呛,除了怒火,眼中还充斥着茫然和胆寒。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前些日子?天子?已经训斥过他了,不就是不追究之意?杨骏此刻提出又是为何?是天子?的意思?因为不需要谢家了?
“远儿有?罪,但罪不至死啊!”谢石自然是毫无底线地包庇自己?的儿子?。
“这么多?条人命累积起来?的官司,还不够谢远偿命吗?”杨骏睨了谢石一眼,怒喝一声道。
谢石一怔,又道:“可高祖曾赐下免死金牌,该饶远儿的过失。”
杨骏眉头皱了皱,别开眼不再说话。
在提到了“高祖”的时候,弘安帝的面色也略微变了变。一直静立一旁的师清徵忽地转身望着谢石,他勾了勾唇,轻声问道:“免死金牌能保谢氏一族的命么?”顿了顿,他又道,“此乃高祖对你谢家的信重,并非要你谢家借着此金牌为非作歹。你们这般,已经是辜负了高祖乃至于谢家祖先的一片心。”
谢石哑然。他恍惚地望着师清徵,片刻后又将视线挪到了杨骏的身上。他听到了谢远的时候,就方寸大乱,并没有?注意杨骏后面的话。他只?知道他的儿子?死不瞑目,在被人害了之后,还要背上各种罪名。
杨骏冷哼了一声,他望向了天子?大声道:“若谢国公要将金
牌用于谢远那?贼子?的身上,臣和臣女都?认命了。只?是在这之后,请陛下依法治谢家的罪!按律令,可是该满门抄斩的。”
弘安帝道:“谢卿,你觉得如何?”
一个已经死去的谢远和整个谢氏一族,再不懂事谢氏也知道该怎么远。他咬了咬唇,面上浮现了屈辱和不甘,可不管是杨骏还是天子?,都?是能让他发脾气的人。明晃晃的威胁拿到了台面上,偏生没有?一个人替谢石说话。
“臣、臣子?谢远……目无王法,死、死有?余辜!”谢石咬着牙,压下了内心的怒火。
师清徵道:“父皇,既然如此,杨县主便不是故意杀人,而是替□□道了。”他仿佛感?觉不到谢石投射在自己?身上凶狠的目光,继续道,“但是她此举仍旧是冲动了些,还是该罚金。”
弘安帝一颔首道:“太子?说得不错。”
直到此刻,杨骏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他朝着弘安帝一拜,朗声道:“臣替那?个逆女,谢主隆恩!”
对于杨家和弘安帝来?说,如此结果?皆大欢喜,对于衡阳长公主而言,却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在她的心中,她只?想要让害死谢远的人陪葬,要整个将军府陪葬,谢家人的生死又算什?么东西?
当初费劲千辛万苦,顶着万千骂声走到一起的“恩爱夫妻”,因谢远的死,生出了一条裂痕。在杨如意被无罪释放的时候,衡阳长公主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提着剑就要出门。可谢石哪里敢放她出去?只?让府上的人赶快拦下她!可是衡阳长公主双目血红已经是发了狂,见人就砍,一时间?整个国公府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笼罩。
事情发生不到一个时辰,宫中便有?旨意传出。
衡阳长公主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谢国公谢石管家不严,俱是被降爵。
衡阳长公主已经被关在院子?中,谢石望着满地的血迹生出了茫然,他跌坐在地,眉眼间?尽是凄苦之色。
东宫。
“谢远一案已经了结,殿下在民间?的声望更盛了。”谷茂与师清徵对坐弈棋,面上笑意浓郁。
“姑母真是
压不住性?子?。”师清徵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的想法与弘安帝有?几分一致,如谢石这等装点门面的勋贵,其?实?不打紧要。可谁让家中出了个不肖子?孙?再者衡阳公主的脾气也是暴烈酷严的,一事才终了,又发生了府上杀人的时间?,导致谢家这世代罔替的国公爵被削为侯爵。
“陛下的意思是过去的事情都?算过去了,如今那?些世族有?了教训,一定?会收敛。这么一来?不好抓住马脚了。”谷茂叹气道。
师清徵摩挲着棋子?,轻笑道:“这事情急不得。”通过礼部和吏部的改革,使得入仕之路不再被世族把控,就是一种抗争。朝中庶族一多?,世族自然就会弱势下去。如今可不像南北战乱时期,他们的手中没有?部曲。
谷茂又道:“三皇子?那?边呢?”
师清徵沉吟了片刻,应道:“再等等看吧。”眼下弘安帝已经知道了师清徵做的混账事情,他这个做兄长的总不能越过父亲去动手。虽然说弘安帝早知道皇子?之间?不可能兄友弟恭,但是当着他的面做手足相残的事情,也不妥当。“柳棠或许可以利用。”师清徵忽又道。
这位柳家的公子?是师清明的亲信,替师清明办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师清明怎么对待他的呢?让他娶了陈婉就罢了,现在还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每个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
原本作为柳弘之子?,他的仕途一帆风顺,再娶一个出生高门的妻子?,人生更是得以圆满。但是因为师清明,他的未来?消失了。
“柳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谷茂忽然道。
师清徵笑而不言。
如果?是柳棠的孩子?,失去了可能就失去了。但要是师清明——这怕是又要生出风波来?。
果?然。
三皇子?府上,师清明听闻陈婉身边侍女传来?的消息大怒!柳棠竟然敢动手打陈婉?他知道自己?身上有?禁令在,此刻也不顾幕僚的劝诫,骑上了快马便冲出了三皇子?府。
到了柳家后,他也没有?去见柳弘,而是气势汹汹地跑到了柳棠的院子?。
柳棠的面
色惨白,经受了打击之后,整个人瘦削了不少。他望着三皇子?,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道:“是三皇子?啊。”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敬意,紧皱的眉头则是暴露出他对三皇子?的厌恶和不满。
“你那?是什?么意思?陈婉呢?”师清明不想跟柳棠废话。
“三皇子?这么关心臣的夫人做什?么?”柳棠眸光一沉。
“表哥。”师清明定?定?地望着柳棠,他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他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让你娶陈婉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方便偷情?方便珠胎暗结么?”柳棠压了压眉心,头疼欲裂,他盯着面色难看的师清明,忽又一笑道,“那?孽种已经没了呀。”
柳棠说的话很不好听,在自己?跟前一直唯唯诺诺、十分听话的表兄变成了这般模样,师清明的情绪也不太好。“孽种”两个字终于触痛了他的神经,他一步向前,揪住了柳棠的衣领,直接一拳头照着他的脸上打去。
太子?是嫡长子?,原本诸位皇子?在太子?成亲之后也会陆续成家,可偏偏太子?退了婚事,导致皇子?们也一直拖到了现在。陈婉腹中的孩子?如果?能生下来?,他是打算抱回皇子?府的,那?将是第一个皇孙。可他的计划被一直听话的柳棠给打乱了。想至此,师清明心中的怒火更是压不住,对着抱着头的柳棠就是一番拳打脚踢。
师清明是千金之躯,柳棠当然不会跟他动手。
等到柳弘得到消息赶到这里的时候,柳棠已经被师清明打得吐血了。
“三皇子?这是在做什?么?!”柳弘惊怒交加,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谢远的风波才过去,他的长随还在牢狱中呢,他现在违背圣旨跑到了他的府上,就为了打他的儿子??
师清明听到了柳弘的声音才回神,他擦了擦自己?的手,望着柳棠,眼中满是怨恨。不只?是陈婉的事情,近段时间?的倒霉和落魄在他心中酝酿盘桓许久,如今找到了一个抒发口?,就尽数地爆发出来?了。
要不是柳棠险些射中了太子?,被没收了箭矢,他怎么会犯那?种错误?
白鹿没有?给他带来?好事情,这祥瑞都?归了东宫!如果?不是他在平阳公主府上被人暗算,陈婉会嫁给他么?
师清明在听到柳弘话语时,生出了那?么点儿愧疚,可看到了柳棠脸上那?畅意的笑,他又怒从?心中起,那?股怨气迁到了柳弘的身上,他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连个招呼都?不打。
柳弘气得不轻,他朝着傻愣在一边的人怒吼道:“还不去请大夫?”
“父亲,值得么?”柳棠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眸光却是炯亮的。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柳弘瞪着眼睛低喃道。
“因为以前没有?遇到挫折啊。”柳棠大笑,笑着笑着又咳出血来?。
柳弘一惊,忙向前一步,可是看着身上血迹斑驳的柳棠,又不敢伸手接触。他皱着眉看着柳棠,怅叹了一口?气道:“他是三皇子?,这件事情就这般过去吧。”
“近段时间?被幽禁,三皇子?心情也不好。”
“所以就来?偷兄嫂么?”柳棠冷哂了一声。
柳弘一震,他沉着脸看着柳棠道:“你不要胡说了。”
柳棠哪里还能不明白,父亲是铁了心支持三皇子?的,所以要他忍下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事情便是“小节”,他是该被牺牲的那?个。
他这么多?年为了师清明出谋划策,只?换来?了一顿拳打脚踢,这样的师清明,以后真的会回报柳家么?
师清明出府的那?一刻就被人盯上了,不久后,事无巨细都?到了弘安帝的案上。弘安帝脸色阴沉,想到近来?的种种,命人直接传旨到三皇子?府上将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连禁足的时间?都?加长了半年。师清明此刻疑神疑鬼的,以为是柳弘进宫告状了,对柳家也生出了怨气。这一次禁足,他想走都?走不成了,弘安帝怕他出门惹事,故而派了甲卫将三皇子?府团团围住。
对太子?是委以重任,对师清明则是使劲打压,弘安帝的态度越来?越明显,早早站了队的人,显然也开始动摇了。如果?太子?继续当个庸碌无为的混账,成为师清明的陪衬,那?三皇子?还是有?机会。可现
在太子?做的事情都?十分漂亮,足以见其?敏锐和手腕,别说是三皇子?,其?他皇子?也不会有?机会了。
当然,如果?太子?出现意外了,还是会有?变局的。
师清徵减少了出宫的次数,并非是不再出宫。而人在宫东宫外,自然也将自身暴露在危险之中。譬如此刻直冲着轿子?来?的暗箭——
整支箭矢穿过了轿帘,但是它并没有?没入血肉,而是被师清徵夹在了指尖。
暗卫在箭矢冲来?的那?一刻便现身保护太子?,一些人将太子?保护起来?,而另外的则是去追逐那?暗箭伤人的刺客。
弘安帝赐下的暗卫比之东宫的侍卫不知厉害了多?少倍,没多?久,那?被打得半死的刺客就被暗卫抓住扔在了地上。
师清徵慢悠悠道:“去京兆府吧。”
郑悟觉得自己?是冲撞了太岁,不然麻烦事情怎么会一个接一个过来??
听到“太子?遇刺”四个字,他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起身,率领人出去。只?是没等他出门,太子?已经过来?了。
“孤把这刺客交给你了,若是身死了,那?就——”师清徵的话语戛然而止,郑悟打了个哆嗦,一阵凉风吹过后颈,郑悟摸了摸脖颈,颤声称是。
京兆府上多?得是审讯的老手,不怕撬不开刺客的嘴巴。
宫中的弘安帝雷霆震怒,在知道师清徵平安回来?后仍旧是怒意不减。长安城中出现了伤人的刺客,可不就是他们的失职?!
“查,给朕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弘安帝怒意滔天,一想到尽心培养的太子?可能遇刺身亡,他就压不住怒火。
三皇子?府。
师清明不能出去,但是外面的人却可以进来?。
听说师清徵遇刺的消息,师清明哈哈大笑,只?是笑完之后,又满脸怨毒道:“怎么不杀死他?他这是走了什?么运?”顿了顿,他又道,“是五弟?还是谢家的人?”
坐在师清明对面的人正是柳棠,脸上还残余着淤青,但是他笑吟吟的,仿佛不会因那?事情与师清明生出芥蒂。而师清明也没有?给柳棠道歉的想
法。
“都?不是。”柳棠温声道。
“那?是谁?太子?又得罪别人了?”师清明诧异道。
柳棠一仰头对上了师清明的视线,他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笑道:“是刺十六。”
师清明一脸惊愕地望着柳棠,等到他反应过来?破口?大骂的时候,柳棠已经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先前挨了师清明毒打,此刻他怎么能不做防备?这刺十六是师清明一手培养的刺客,总共十六人,但是一次次失败,如今只?剩下了六七个了。师清明不打算动用他们,这些人都?握在了柳棠的手中!
“他们会查出来?这个人是三皇子?府供养的。”
柳棠笑道,他望着师清明,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太子?遇刺一事弘安帝极为重视,过程中一直派亲信大太监魏全德盯着,非要揪出幕后主使不可。郑悟也是惊慌恐惧,等到线索指向了三皇子?府,他更是恨不得缩进了地缝中,他压根不想卷入皇位争夺战里。
明明那?位坐在东宫之位上已经好多?年了,怎么还不死心?可能就是知道没有?机会了,才会剑走偏锋吧?
弘安帝一直在忍师清明,对他实?则颇为宽容,就连他与陈婉偷情都?可能按下。但是在得知他不死心刺杀太子?的时候,弘安帝却是不想继续再忍了。直接下旨将师清明废为庶人,关押在昭狱中,这是彻底失去了竞争皇位的身份。
证据确凿之下,柳弘也不敢替师清明求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拿住,一下子?像是苍老了数十岁。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支持师清明上位,可现在师清明已经废了,那?他谋划的一切意义何在?
柳弘不愿意相信师清明会在这个档口?命人去刺杀太子?,就算他心中恨意盈满,就算他真有?这个念头,难道三皇子?府上的幕僚们不去劝诫他的么?是不是别人栽赃陷害?比如太子?自己?贼喊捉贼?如果?是这样,洗刷了师清明的冤屈,他是不是还有?复起的机会。
回府后,柳弘闭门谢客,谁也不想见。
柳棠从?容地迈步进书房,他知道此刻的老父亲还在替师清明
着想,但是师清明呢?怕是恨得不得了了吧?
“父亲,那?人是儿子?派出去的。三皇子?,哦不,是庶人师清明的刺客一直能被儿子?使唤。”柳棠微笑道。
“你——”柳弘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瞪着柳棠半晌说不出话来?,一个“你”字卡在了喉咙里,最后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师清明,他要替师清明翻案,就得重新抽丝剥茧。可现在柳棠告诉他是他的计划!要真的被人发现这一点,整个柳家也跟着一起完蛋!
三皇子?……不能保。
大受打击之下,柳弘竟然直接病倒。
弘安帝不出宫,师清徵自然就要代替天子?慰问柳弘这个老臣。
在表达完天子?的关切之心后,师清徵没有?走,他背着手立在树下,笑容温润。
柳棠脚步匆匆地赶来?,瞥了师清徵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还是柳公子?聪明。”师清徵慢悠悠开口?道。
柳棠心尖一颤,生怕自己?的动作被师清徵看穿。
只?不过师清徵没有?多?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多?看柳棠一眼就转身离去。
要对付世家还是需要一把刀的,就看柳棠愿不愿意当了。
师清明的倒台让其?他的皇子?看清了现实?,除了太子?之外,一个个适婚的皇子?终于有?了婚配,虽然挑选的妻子?出身大多?平凡,可也没有?一个人表达不满。这种时候,要是妻族太过显赫,那?才是危险。
两年后,弘安帝传位太子?师清徵,自己?当上了太上皇。
原身的愿望是东宫之位坐稳,眼下都?成了皇帝,任务自然也跟着完全。
师清徵的作风跟弘安帝不同,他与那?些世族之间?没有?什?么情意。他一方面在州郡兴建书院,在科举上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拓宽庶族入仕之道;一方面对世族中的不法行为进行严厉的打击。过往的一切他的确是没有?再追究,但是享乐奢侈惯了的世族子?弟们,不少压不住自己?的贪欲和奢靡,自然也会处处触犯法律。
师清徵在当了二十五年皇帝后脱离这
个小世界,后史书有?载:大晋永淳帝,在位二十五年,明罚峻典,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星河浩瀚,幽光潜动。
师清徵的意识在偌大的宇宙之间?遨游,他并没有?急着去捕捉那?些光点,而是将自身沉浸在了其?中。
忽然间?,他听到了一道来?自不远处的呼唤,心念一动,便往那?一方掠去。就在他落下的时候,脚下一座莲花台瞬间?显现,而他对面也立着一个仙风道骨、脚踩莲台的道人。
“天随道友。”师清徵眸光沉了沉。
天随道君乐呵呵地笑着,将搭在了手腕上的拂尘一扫,开口?道:“玄真道友可是想到如何凝聚道果?了?时间?不多?了,莫要在外游历了。”
“多?谢道友提醒。”师清徵打了个稽首,在飞升之后,大道仍旧往前方延伸,想要不死不灭与天地齐同,光证得大道,成就道君还不够,他们还需要去攀折道果?。
师清徵原本是千年如一日地打坐修炼,可未曾窥到前路的一线生机,故而才游历各方放松心情。对于摘取道果?之事,他并不着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证得大道后,寿元也算是极为漫长,他在游历结束之后再去寻找道果?也来?得及。
“为何是不多?了?”师清徵拧眉道。
“因为有?人准备证一……”天随道君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影便开始崩裂,最后如同飞灰一般消散。师清徵眉头紧凝,留在这里的是一道意识化身,他想传达什?么消息?
留给攀道果?的时间?不多?了么?
师清徵思忖了片刻,将视线掠向了悬浮在浩瀚夜空的光点上,他并没有?如天随道君想的那?般抽身离去,而是抓住了一个光点,将自己?投身入了那?个新的小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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