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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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小孩子回家的路程并不远，而且小男孩儿很配合的把他家的地址告诉了芥川龙之介。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男孩儿一开始帮他安抚了大黑狗，还是他所说出来的话语给芥川龙之介带来了震撼。

反正现在，名叫伏黑惠的男孩儿握上了他的手，他没有拒绝。

他也是当哥哥的人，银这么大的时候也会粘他并且要抱抱，所以芥川在被伏黑惠攥住手的时候，下意识地把他抱了起来。

“是叫伏黑惠？咩咕咪······”

少年不算高大的身子托起伏黑惠，而两人的后面还跟着一条黑狗。芥川龙之介不经意的发问却让怀里的男孩儿噤了声。

本来十分高兴自己被抱起来的伏黑惠将环在芥川脖子间的手臂垂下了，有点儿赌气的用小手推了推芥川龙之介的脸。

颇有一丝嫌弃和厌烦的声音传来：“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还是叫伏黑吧。”

“那个人从来都不关心我，很难听的名字吧？就像女孩子一样，周围的孩子都嘲笑我。”

芥川龙之介愣了愣，看见怀里的伏黑惠揪着他的衣领低下了头。

他从来都不认为一个人应该讨厌自己的名字，因为所有名字都是一种羁绊和天赐。

最可悲的是那些连姓名都不没有的人，苟延残喘在贫民窟的他深知，名字的宝贵几乎等同于来之不易的水和食物。

“不，名字从来都不是用来讨厌的。”

有点儿生气的芥川龙之介将男孩儿放下，眼睛里蓄满了冰冷的雪片，看的伏黑惠有点害怕。

他似乎知道是自己的抱怨招惹了芥川不高兴，于是停下了脚步，却还是眼巴巴的伸了伸手。

只不过没了勇气再去牵那双温暖的手。

“惠草，是一种带有美好寓意的植物。我的老师曾说，在长满惠草的河岸堤去往另一个世界，是十分美好的。所以，惠也是一个值得你去喜欢的名字。”

芥川龙之介回过头注视了几秒胆怯的伏黑惠，然后攥过他的手腕，将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衣角。

既然不想让他抱，拉他的手，那就这么拽着一路回家吧。

伏黑惠扬起头，小脸似乎是因为芥川龙之介的话放出了光彩。

他将少年带有棱角的脸庞收在心里，埋下了一颗不知名情愫的种子。

“大哥哥，我一定会送你兔子的。”

在转过了几个道口后，芥川龙之介和伏黑惠以及他收养的那只黑狗——小白道别。

结果也就是在他离开之前伏黑惠在小楼的巷子口叫住了他，并许下了承诺。

“但是，现在只能送你这个兔子。”

男孩儿的声音糯糯的，就像是小动物的叫声一样可爱。芥川龙之介转过身子，漆黑的眸子捕捉到了他脚下的一道影子。

歪曲抽象的黑色影子在他的脚下动了动，冒出了两只短短的耳朵。手影即使粗糙却能明显看出来摆出来的是一只兔子。

“伏黑······”

芥川龙之介一直很痒的嗓子终于吐出了伏黑惠的名字。小男孩儿从高兴摆手影的低头看向芥川龙之介，听到了一句简单的解释。

那声音不再是浸透过冰冷的水，而是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暖意。

“我喜欢你的名字，只不过是念起来绕口而已。”

那时伏黑惠第一次听人大大方方的承认喜欢自己的名字。

多年之后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喜欢上芥川龙之介的原因就是这句喜欢。

喜欢名字，日久之后，就逐渐演变成了喜欢这个人。一点儿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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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五条悟口中说的幸运也不为过，芥川龙之介就是很顺利的找到了回禅院家的顺风车。

本来他还在为自己回去发愁，却没想到，一根刺的【罗生门】帮了大忙。

漂浮游动的衣角像是一把尖锐的撬刀，少年酷酷的揣着自己的橙黄色老虎外套，在妹妹头青年的注视下，轻松打开了小绵羊电动车的车锁。

“哇！你好厉害啊小帅哥！你也是咒术师吗？这么小就可以动用咒力吗······”

芥川眯了眯眼，将这个身穿同样色黑制服的青年上下扫了扫。

突然觉得，这个自称是灰原雄的青年也许和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他们是认识的。

“对亏了你，不然丢了车锁钥匙，我今天可不能回去了。明明五条前辈是很高兴我回去给他带手办礼的······”

芥川：果然是五条混蛋

自说自话的灰原雄戴上安全头盔，并没有注意芥川的表情。

他给前座的芥川龙之介小心翼翼的系好扣带，刚要握上电动车的车把，就被芥川的双手拦住了。

“把里面红豆馅的糕点拿出来。”

“哦······”

芥川龙之介的话语里不知道为什么带上了威严，让灰原雄呆呆的哦了一声，乖乖听从少年的指示。

少年的眼睛在看到仅有的两个红豆味的大福后，眼睛亮了亮。

喜欢这个味道的芥川龙之介没有犹豫，一口一个下肚填补自己一天的饥饿。

之后，就发生了让灰原雄没有预料的事情！芥川他居然自己上手，直接将小绵羊开到最大档速！

本来要驾驶自己小绵羊的灰原雄一下子抱紧了他的腰。少年的腰肢纤细的不行，摸上去没有什么肉感。

“告诉我禅院家的古宅怎么走，然后注意路上的交警。”

少年的眉眼在行驶的风中越发好看，吹飞的鬓角是灰原雄从没见过的黑白两色。

他简直和见了鬼一样看着向他发出号令的少年，不过青年也只是一愣，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刺激！

灰原：五条前辈！夏油前辈！我被人带飞了！

青年黑色的妹妹头在空中飞舞着，他紧张的观望着四周的交警，遵从着芥川龙之介的指示，告诉他禅院家的古宅怎么走。

斑斓的夜色在两人行驶小绵羊的同时闪过，这一切美好的像是做梦。

“小帅哥，你这么晚一个人出来，该不会是被禅院家的那个臭老头骂了吧？”

“唉？你是不是就是禅院家那个金贵的小少爷啊？”

“你们禅院家有门禁吗？你这么晚回去会不会被打屁股啊······”

灰原雄叽叽喳喳的属性简直可以和禅院直哉相比，不过芥川龙之介并不觉得自己和禅院直哉那个娇气的大少爷有什么相似性。

“闭嘴。我叫芥川龙之介，只是暂住在禅院家，和那个家族没有一点关系。”

他冷冷的反驳道，并在接下来的路程上，成功用自己尖锐的一根【罗生门】威胁灰原雄。

灰原雄尴尬的笑笑，将靠近他的罗生门推远，表示自己不再多问了。

可是他依旧想不明白，芥川龙之介的这个能力不是咒力，到底是什么。

一路通畅，既没有遇到拦路的交警，也没有发生堵车，两人在飞速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后，回到了那座独特标识的木质建筑外。

“多谢了。还有，给你个忠告，五条悟最会坑人了，离他远点儿。”

灰原雄：？

头也不回的高冷少年消失于黑夜中的枫树林中，灰原雄最后只能听见他离去时踩在落叶上，不怎么明显的脚步声。

“还真是个奇怪的小男孩儿啊，他怎么知道五条前辈有时候会坑人······”

芥川：谢邀，我领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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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一天的外出‘游玩’终于落下了帷幕。芥川在爬出那个小小的‘狗洞’后，和真依，真希为他做的一样，将草灌重新恢复原位。

这时，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半夜两点，少年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禅院古宅的古钟在空气中震响，冒出了一股寒意。

果然，如此古朴的宅子里出不了什么好人。他想象不出，那些咒术师口中的‘御三家’剩余两家是什么样，但是他凭借加茂家要求自己偿命，以及五条悟身上那股子疯劲头就能得知，这三大家族没有一个骨子里是好的。

沾染上灰色的眼眸里倒映出太宰治的身影，芥川龙之介抿了抿唇，想到了太宰治叫他的事情。男人面露亲切又残忍的微笑，教他拿住木仓。

“芥川，要知道，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就是破坏。若你学不会像我这样，那就去用你手里的武器，将所有的不喜，统统毁掉。”

毁掉？或许等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真的会再一次使用暴力。

思考了太多的大脑已经开始变得疲惫，拖着身体的芥川龙之介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两眼又开始发花。

所以在找打自己那间带有尘土的房间时，他没有注意到异样。

临走前，他找到一张纸撕下了一小条纸夹在门缝处，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人会再来这间屋子。毕竟连打扫都懒得打扫，再来这间屋子，就很不正常。

除非是找他，但是芥川龙之介又觉得不太可能。他出去消失这么长时间，禅院家都没什么动静，想必也是对他没有什么兴趣。

通俗来说就是，不重视。把他当那个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现在纸条掉了，芥川龙之介也没发现。等他走进屋子后，才猛然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不轻不重的呼吸带着打鼾的微响，隐约中，好像还带了哭泣？

是谁？是谁在这间屋子里？目的又是什么？

一瞬间清醒过来的芥川龙之介双眼浑浊，一双眸子在黑夜里亮的吓人，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立刻要把侵入这间屋子的敌人大卸八块。

轻声移动的暗夜杀手沉默着看向缩在一角的人，眉头紧皱。

“你来做什么？”

芥川龙之介冷声道，立起来的一根【罗生门】快速朝着身下的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