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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涪不愿退让,远空不能退让,双方一时间僵持。
到最后,还是远冬先反应过来。他拉了一下旁边远乌的衣袖,在远乌目光转过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前方对峙的一人一鹿,对远乌做了个口型--你上。
远乌也知道这时候确实是该他上场了。于是他也不多说什么,当即就凑到远空近前,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十七兄,这幼崽毕竟是自凡鹿时候就跟随在净涪和尚身边,我们虽说是同族,但也不好空口白牙就带他走。不如就放他在净涪和尚身边吧?”
远冬眼睛一时睁得滚圆,回过神来后不住地狠瞪远乌。
叫你上去是要你说这些的吗?是叫你去插个话好缓和气氛,然后大家有来有往地商议怎么将这幼崽交换回来!
你倒好,上去就倒戈。说什么“不如就放他在净涪和尚身边”?你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吗?!随随便便将一头幼崽放出去,你想好怎么跟族里交代吗?!
你真不怕回头远空就将你退出去,让你当这一次结盟失败的替罪羊?!
你真就这么看好这净涪和尚吗?
结盟不成功就退一步,卖一个实打实的人情给他,结一个善缘?
不止是远冬,就连原本正在僵持对峙,谁都不愿意率先退让的远空和净涪此时也都齐齐调转了目光,向远乌望过来。
原本由远空和净涪各自承担的压力就在这同一时间,齐齐落到了远乌的身上。
远乌额头开始止不住地沁出细密的汗珠。
远冬不过在旁边偷觑了一眼,就立即将那撇开目光收了回来,默默地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等那一阵窒息的感觉褪去稍许,远乌才抬起目光来迎上远空的视线。
他能察觉到就在远空的对面,那个年轻和尚平静却异常幽深的目光。
远乌有一瞬间生出了动摇。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以至于卖好不成反弄巧成拙?
但此刻再要他分神去注意其他,却是不能了,因为远空正在凝视着他。
“你真的觉得......这幼崽跟在净涪和尚身边比他回到族里要好?”
净涪在一旁稳稳端坐,将这三头五色鹿之间的你来我往看个清楚明白。
这三头五色鹿明面上确实是在大大方方地开□□流,却也在暗地里沟通意见。净涪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手段,也不知道他们都在说的什么,但他察觉到了这三头五色鹿间微妙的无形波动。
只是净涪没有多在意这个。
他微微垂落眼睑,静默地坐在蒲团上,兀自入神。
五色幼鹿却是真没想那么多。
它也听见了对面那三头五色鹿的谈话,但它更清楚,甭管那三头同族最后是个什么决定,只要净涪和尚拿定了主意,就很难有人能将它带出景浩界。
当前来说,还是净涪和尚的决意最重要。
于是它趁着对面那三头五色鹿交流的空隙,探出半个身体,将脑袋凑到净涪手边,低低地鸣叫。
净涪垂头看它,“你真不想跟他们走?”
五色幼鹿连连点头。
净涪却又道,“如果你跟他们走,你能得到同族的接纳、关照和指引,可以最大程度、最高效率地精纯你的血脉,成为真正的五色鹿......这样,你也不想跟他们走吗?”
五色幼鹿又是重重地一点头。
“你就算留在景浩界,”净涪跟它说得更明白,“也不会是留在我身边。谢景瑜,他在等着你。”
是的,在早先时候,五色幼鹿就与谢景瑜结伴了。现如今还滞留在净涪禅院的鹿苑里,也不过是因为当时远乌找上门来,而五色幼鹿察觉到谢景瑜应付不了远乌,才回到净涪身边寻求庇护而已。
当日净涪没有将它留在身边,现在五色幼鹿也不指望他会改变主意。就算它的血脉更进一步觉醒,也是一样。
但五色幼鹿并不在意。
不论净涪愿不愿意承认,在它心里,净涪占据的是亦师亦父的位置。而这个残破的小世界......有它母亲遗骸在,有净涪在,就是它的家园。
什么族群,什么族地,那是什么?
五色幼鹿低低鸣叫一声,“呦。”
净涪看了它一会儿,微微阖首,“那你就留下来吧。”
五色幼鹿欢喜地瞪圆了眼睛,长长地鸣叫一声:“呦......”
净涪手掌在五色幼鹿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拍,“日后修行更不可懈怠,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五色幼鹿浑身一个激灵,随即连连点头,生怕应得慢了,让净涪不满。
净涪看了它一眼,收回手来。
五色幼鹿将剩下的半个身体从净涪身后转出,光明正大地在净涪身侧趴下,再不去在意对面的那三头五色鹿到底都是个什么想法。
怕什么怕?净涪将它留下了啊!
对面,远空似乎也已经有了决定。
他转回身来,看了看对面姿态随意的一人一鹿,目光一滑,看向了五色幼鹿。
五色幼鹿得了净涪应允,心中底气格外的足,根本不惧他。不过,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神色一凛,瞬间就端正了态度。
不怕归不怕,再过得两日净涪可是要去参加南海法会的。若这个档口和他们闹起来,乱了净涪的心境,可就太不划算了。
远空根本不知道对面那头幼崽都已经想到那么远去了,但这不妨碍他察觉到这头幼崽的态度,哪怕他刚才也听见了五色幼鹿和净涪的对话,知道这幼崽不可能是改变主意跟他们走了。
既然幼崽缓和了态度,表示出应有的尊敬,远空也没跟幼崽计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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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露出了些微笑意,用相当和缓的语气问道,“你真的不再想一想?”
五色幼鹿将脑袋点在青草上,“呦。”
多谢好意。
远空摇摇头,下一刻却抬起目光,望定了净涪。
“既然这幼崽不愿,那就算了吧。”远空说道,从后方远乌那里接过一小节鹿角,转手就交给了净涪,“这是远乌褪下来的角。”
“如果这幼崽的修行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以联络远乌。”
净涪和五色幼鹿看过那小节鹿角,又看向远乌。
远乌对他们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格外明显的善意。
净涪眯了眯眼睛,偏头去看五色幼鹿一眼,才伸手接过那一小节鹿角。他只看了一眼,随手就将那鹿角递到了五色幼鹿面前。
五色幼鹿心中明白。
它晃悠了一下头,头顶鹿角处就有一抹五色神光落下。神光照在那鹿角上,不过微微一卷,就带着那鹿角消失不见了。
远空见五色幼鹿收起了鹿角,微微点头,又对净涪道,“听闻净涪和尚不日将前往南海普陀山参加法会?”
净涪点了点头,约莫猜到这头五色鹿想说什么。
果然,远空很快就说道,“倘若方便,我们希望净涪和尚能带上这幼崽一起去。”
“哦?”净涪道,“愿闻其详。”
远空于是就道,“这幼崽虽然得远乌之助,精纯过血脉,但到底还是年幼,实力不足,血脉开发程度不够。在我族内,他还只是一个幼儿。”
幼儿,通常都有着相当可观的可塑性。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若能得到佛法的熏陶,于他日后的成长大有好处。希望净涪和尚你慎重考虑一下。”
净涪听完,也看了一眼趴在旁边的五色幼鹿,缓慢点头,答道:“小僧知道了。”
结盟没成,幼崽没带回,此行算是完全的失败了。所以见事情大体交代完之后,远空没想继续赖在这里了。
他站起身来。后面的远乌、远冬也连忙跟上。
“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净涪和尚了。告辞!”
净涪也带着五色幼鹿站起身来,听得远空这般说,他双掌一合,低唱一声佛号,“檀越慢走。”
远空点点头,先往院子中走几步,稍稍离开这一株菩提树,然后双手在前方的空间处一拉,拉开一个两人高的门户。
门户边上闪耀的五色神光一下子就让五色幼鹿看愣了眼。
远空见状,又看了一眼五色幼鹿,这才对着净涪点头,领了远乌和远冬走入这扇门户中。
待得这三头五色鹿全数踏入里头,那扇门户才重新合拢,恢复成一片空无且凝固的空间。
那无形的波动彻底隐去的时候,五色幼鹿才终于回过神来。
净涪抬手拍了拍它的脑袋,“好好修行,总有一日,你也能做到的。”
五色幼鹿低鸣了一声,“呦。”
净涪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五色幼鹿一阵,“你刚才也听见了。普陀山的法会,你想去吗?”
想去吗?
五色幼鹿确实有一瞬间的心动,但很快,它的眼神就再度坚定了下来。
“呦。”
想去。
“呦,呦。”
但如果不可以,我就不去了。
五色幼鹿不想欺骗净涪。
它眷恋着这个小世界,哪怕它此刻是残破贫瘠的;它眷恋着净涪,哪怕它现在已然算不上跟在他身边;但同时,血脉里印刻着的本性却让它渴望着那更加广阔无际的天地。
它不知道那些五色鹿是怎么将自己锁在族地里万万年的,它也不去想那些,那些与它没有太大的关系,它只是循着躁动的血脉给予净涪答案。
净涪就笑了,他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还是和刚才净涪回答远空时候的答案一模一样,但五色幼鹿却敏感地察觉到了净涪几分偏移的意向。
它歪着脑袋看向净涪。
净涪又拍了拍它脑袋,“你就先留在鹿苑这边吧,等过些时日,再去找谢景瑜。”
五色幼鹿欢喜地点头。
谢景瑜也在这妙音寺的地界上,什么时候去找他都行,急什么急?
净涪收回手,“去吧。”
五色幼鹿绕着净涪转了一圈,才向着鹿苑那边去。
净涪还只坐在蒲团上,给自己续上了盏泉水捧在手里,慢悠悠出神。
三头五色鹿走过空间通道,在空间的夹层里转了好几个圈子,确定外人无法轻易循着他们的踪迹追去他们族地,才认真回应族地的呼唤,回归五色鹿族地。
终于踏上熟悉的土地,远乌没觉得如何轻松,反而更紧张了。
然而,远空却一改在景浩界净涪和尚面前的端重姿态,气息放松且活泼。他吐了一口长气,只是眨眼间,便恢复成了五色鹿本体。
远乌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远空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目光。
“远冬。”
远冬也没想到被叫到的会是自己,他愣了一下,急急应声,“是,十七兄。”
“你去二长老那里走一趟吧。”
远冬抿了抿唇,那仰起的头上鹿角微晃,“远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请十七兄说个明白。”
一旁的远冬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了,见状,当即就压低了脑袋求请道,“十七兄。”
远空看着这两个倔强的族兄弟,无声叹了一口气,却也开口了。
“远冬,”他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远冬听得云里雾里,但远空这么问,他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远空也不再说话,只将鹿角往远冬的位置轻轻扫了一下。
一道白色的灵光从远空的鹿角中落下,照向远冬。
远乌并不阻拦,因为他对这道白色的灵光也有几分了解,知道起码单就目前这点威力来说,其实真不能拿远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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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远冬也没有避开,他直直地站在原地,任由那道灵光照定自己。
他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随着这道灵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竟觉得不知从何处生出几分委屈。随着那委屈出现的,居然还有愤怒和怨怼......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不是吗?为什么就怀疑我?为什么只怀疑我?......
那一个个的问题自心底生出,又飞快地蹿上心头,酝酿成更阴暗的憎恨与恶意。
哪怕远冬此刻尚且保持着神智的清醒,也依然止不住的心惊。
他抬眼看向面无表情的远空,定定对视得一阵,忽然转头,看向另一侧的远乌。
远冬的双眼已经蒙上了晦涩的黑。
那厚重的阴影仿佛从最阴暗的角落处拖生出来,连五色神鹿与生俱来的诸邪辟易特性都无法将它驱逐。
远乌正面撞上了远冬眼底的晦涩,那厚重的黑暗连他都心惊肉跳,但他还是稳稳地站定了,没有往后退开一步。
远冬看见,终于笑了开来。
只是在那样厚重的黑暗下,那笑容也平添了几分狰狞。
远乌定定看了远冬一眼,扭头便对远空低了低脑袋,放低了姿态,“十七兄,远冬他这是?”
远空答道,“魔自心生,由天而动。”
远乌到底控制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天魔气?!”
远空不敢去看他化自在天外天的方向,只是随意点头。
远乌满脸震骇,但很快,他就抓住了一线光,“可远冬他什么都没做过!”
“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
远乌顾不得远空格外清淡的话语,连连哀告,“十七兄,远冬他还什么都没做。那天魔气......那天魔气大概只是他不知从哪里沾染上的而已!必定不是他自己有意的。”
“十七兄,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你救救他......”
与净涪和尚的结盟失败,远空也没真想绝了远冬这个族兄弟的生路。
“所以我才让他去找二长老。”
远乌一时无话可说。
此时,这个漩涡真正的中心人物忽然嗤笑了一声。
远乌抬头看去,直接就对上了远乌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已经被厚重的暗色遮掩,饶是远乌与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同长大,一时半刻竟也分辨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你很看好方才那个净涪和尚?”
此刻心情混乱脑袋胀痛的远乌完全不知道远冬为什么就问了他这个问题。但对着那双眼睛,他又无法说谎,只能胡乱地点头。
远冬又是嘲讽地笑了一下。
“那你知道......如果我们这次真的与那和尚联盟,我就回不来了吗?”
惊雷打落在远乌头上,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的远空。
面对远乌质问的目光,远空并无半点愧疚,他只是抬手一指远冬,反问道,“他这般状态你也看见了,族里处理起来也相当棘手。佛门正好克制魔道,如果我们与那净涪和尚达成联盟,不正好能请净涪和尚来帮忙处理这个问题吗?”
远乌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远空却又道,“便是将他送出族地,放到净涪和尚那里又如何?看在双方同盟协作的份上,净涪和尚想来也不会要了远冬的性命。”
他顿了一顿,“我听闻景浩界有镇魔塔,大概对远东有些帮助。”
镇魔塔!
远乌也是在景浩界中走过一趟的,他还特意调查过净涪和景浩界佛门,怎么会不知道景浩界的镇魔塔是个什么地方?
但是......
“镇魔塔锁不住五色鹿。”远乌艰难地说道。
哪怕没有亲身去那镇魔塔走过一趟,仅仅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远乌也知道镇魔塔这玩意或许有些威能,但想要锁住他们这样的成年五色鹿,却真是妄想。
那边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远冬又是一声嗤笑。
远乌听得清楚,脸色也有些发白。
是的,单凭景浩界镇魔塔的威能,锁不了他们这样的成年五色鹿,可如果,如果有他们五色鹿族群的帮助呢?
远乌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远空看了看远冬,想了想,便也陪着远乌在这里站着。
这个地方相当偏僻。那是为了防止真的有大能循着在外行走的五色鹿走动轨迹寻上五色鹿族地,而特意开辟给族人开辟行走通道的空间。与五色鹿族地隔着一段不断的距离,等闲不会有人路过。
远乌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最后只能问远空,“为什么?十七兄,这是为什么?”
远空答道,“这话,你实不该来问我。”
远乌转头看向了远冬。
“是啊,我嫉妒你。”远冬冷笑了一下,“可我也只是嫉妒你而已,什么都没做过!”
远乌又似木偶一样,调转了头过来看远空。
“是啊,你还什么都没有做。”远空也不怯阵,“但也只是对族群而已。你敢说,你没打那净涪和尚的主意?”
“净涪和尚?”远冬终于忍不住冲远空咆哮,“他不过一个人类和尚而已。便是打他的主意又怎么样?!况且我也没对他有恶意,只是算计了他一把而已,这也不行吗?!”
远冬自家知自家事,他确实算计了净涪,但他对净涪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推了一把。居然只是这样,也不行吗?
凭什么?!那个净涪不过就是一个人类的修士而已,还是一个与他们族群结盟失败的人类修士,凭什么为了这个和尚这么对他?!
远空看着远冬的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怜悯,“你还是不明白。”
远冬咆哮不已,“我确实不明白!凭什么!他凭什么?!”
远乌又对着远空低了低脑袋,沉声道,“请十七兄指教。”
远空看着这两个族兄弟,长长叹了一声。
说起来,其实远冬根本说不上如何算计那个叫净涪的和尚。他只是帮着远乌将那个净涪和尚往五色鹿族群推了一把而已。他什么都没错,他唯一的错处,在于他被那位他化自在天外天之主看中,引动了他心中的阴暗,推着他沾染天魔气......
既然已经回到了五色鹿族地的地界,远空多少有些放松,又见这两位族兄弟始终不懂,怕到时候不单只搭上一个远冬,连远乌都给陷进去了。毕竟无论怎么看,远乌都要比远冬与那净涪和尚更贴近。
虽然,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交情。
“那净涪和尚有一大敌,”他说道,然后指了指远冬身上朦胧的天魔气,“他是被注视着的。”
远乌和远冬到底不是真傻。纵然远空说得含糊,他们也已经多少能够理解一点了。
其中,远乌还要想得更明白一点。
他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其实要说得明白也简单,远冬甚至是他们五色鹿族群,其实已经成了那净涪和尚与他那大敌交手的对象。
远冬......
远冬大概是其中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
族群看出来了,他们不想陷入那样的战场之中,所以他们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劝说净涪和尚避让,他们看好净涪和尚,会将远冬交到净涪和尚手上,既算作双方达成联盟的诚意,也是提醒净涪和尚那位大敌的手段。
其二,如果净涪和尚不肯避让,执意对上那位大敌,他们五色鹿族群为求自保,不会再多与净涪和尚接触,更不会站在净涪和尚那边扛上那位大敌。如此,远冬自然会回归族群。可是即便回归了族群,身上留有别人暗手的远冬也必定要做出处理,绝对不能放任他在族群里动作。
毕竟,谁也不知道远冬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将五色鹿族群拖入到那个原本已经走出来的战局里去。
至于净涪和尚对上的那个大敌......
远乌这时候也已经知晓了。
“可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当时提议将那幼崽留在景浩界的,是我,不是远冬。远冬他没想过要将族群拖入险地,是我......”
远空也是点头,“我当然知道不是他。可你能保证他身上真的什么异常都没有吗?”
那位神通何其广大?谁知道远冬身上是不是只留了这么一个暗手,如果还有其他的呢?
远乌怎么能做这样的保证?他凭什么做这样的保证?所以他无话可说。
远冬看看沉默的远乌,看看眼露同情的远空,胸中悲愤一浪接一浪。
是啊!谁能保证?谁敢保证?
为了族群的延续,为了族群的安危,他就算不被牺牲,也必定会被囚锁起来。可是,怎么就是他?!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就是他被那位他化自在天外天之主看重,怎么就是他招了暗手?
怎么偏偏就是他?!
远冬不敢恨他化自在天魔主,不愿恨到了这个时候还为他据理力争的远乌,不愿恨自己的族群,所以满腔的怨恨就冲着另一个人去了。
净涪!
都是他!
是他招惹上了那位天魔主!是他跟远乌碰上,又是他,让远乌刮目相看青睐有加!
都怪他!
遥远的空间之外,安坐在菩提树下的净涪忽觉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凉风,冷冷的叫人有点在意。
他睁开眼睛,往那凉风吹来的方向看了两眼。
但身侧的菩提树间只见穿过枝叶的碎金,却没听到枝叶婆娑的声音。
‘不是风吹,是怨恨生。’
佛身感知了一下,说道。
魔身也道,‘大概是那头叫远冬的五色鹿。’
净涪本尊沉默,倒是佛身有些奇怪。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魔身冷笑一声,‘那远冬身上有些奇怪。原本我还只是疑惑,但后来我就发现了。’
他示意了一下华盖前方不住冲撞下来的天魔气。
‘不就是那些气息吗?真是太熟悉不过了。’
佛身沉默。
到得这个时候,净涪三身也已经能大概猜出那远空没能推出来的后续了。
‘五色鹿族群倒是想得真好。’
面对魔身似赞实贬的评价,佛身倒是不觉得如何奇怪,‘到底是已经隐匿了多年将自保两字刻入到骨子里的族群,会有这样的筹谋不足以为奇。’
‘胆子太小了。’魔身评道,‘他们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延续的也就只是血脉而已,脊梁已经被打断了,续都续不起来。’
‘人家还没想那么远。’佛身倒是公道,‘各人所求不同,不能强求。’
顿了一顿后,佛身又道,‘且你觉得人家胆子太小,只能算是延续血脉,人家不也觉得你莽撞,胆大包天自寻死路?’
说实话,远空就算有心遮掩,在心绪激荡的那会儿,也显出了端倪,自然就叫净涪三身看了个清楚明白。
净涪本尊总结道,‘不过是道不同罢了。’
净涪佛身与魔身各自阖首。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不,原本拟定合作的联盟不就失败了吗?
净涪魔身沉默一会儿之后,忽然道,‘如果那远冬真的找上门来,交给我。’
佛身难得有点迟疑,‘不如还是交给我吧。这头五色鹿到底有点无辜......’
真的要将那远冬交给魔身处理,只怕那远冬不死也得褪去一身皮。本来一个敌人,佛身不会有什么想法,魔身想要就给他好了。但还是那句话,这远冬真的有点无辜。
无端卷入他和天魔主的对峙之中,既不能向前,也不能回头,也是有点凄惨。而最重要的是,他其实还什么都没做。
‘是,他原本什么都没做。’魔身很有些漠然,‘但现在,他已经生了怨恨。’
他道,‘你看,这怨怼与憎恨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心中阴影已经被催化,生成心魔。’
这点,魔身自有灵感,都无需亲眼看见那远冬此刻的状态,就已经确定了事实。
‘既已生成心魔,你觉得那位天魔主真的会放着不用?这样的暗子只要看准了时机引动,会引动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净涪魔身能想到的最坏可能,是五色鹿一族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佛身却在这时候笑道,‘你会有解决的办法。’
净涪本尊与魔身一同笑了起来。
魔身悠悠道,‘或许。’
不过他很快又接了一句,‘目前还只是个想法,能不能行得通,还得看以后我们的修为。’
魔身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到底到时候他会不会用这样的法门,也要看那远冬到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章程。
倘若他自己一定要找死,净涪魔身也不介意真送他一程。
远冬完全不知道那个被他憎恨怨怼的对象此刻是个什么想法,他也根本不在意。
他只瞪着一双眼睛,一而再再而三地诅咒那个和尚,将所有的恶意倾泻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不安与愤恨。
旁边的远乌看着自己的伙伴,心里有把火在烧。
烧得他脑袋都是昏胀的,但更叫他心惊的,还是远冬面上几乎已经化为实质的怨怼。
就算那怨怼不是冲着他来,不是冲着族群来,也叫他心惊肉跳,神魂难安。
远乌是真的很看好净涪。
他知道禅宗的佛修一旦开悟,修为能够如何精进,他觉得净涪也会是那样的人,他一直希望与净涪交好,希望族群与净涪结上一段善缘,日后能多得几分庇护。但他没想到......
他完全没想到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当头一棍敲得远乌整个鹿都在发懵。
茫茫然之中,远乌只能抓住一个问题,“十七兄......那净涪和尚,真的打定了主意要......”
远乌到底没敢真将这个问题问完,但这已经足够远空了解他的意思了。
他点点头,说道,“刚才我与那净涪和尚的交涉你不也看见了吗?他心意已定,我们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他真是胆大......
远乌低了头下去,只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看着那土地上繁密的绿草。
一时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佩服净涪,还是怨恨净涪。
佩服?他自己做不到,也不想去给自己找一个那样恐怖的敌人。
怨恨?怨恨净涪没用。就算他真避让了那位天魔主,族群也会将远冬交给净涪,到最后,他还会是被缩进景浩界镇魔塔的结局。
可是,远冬又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他化自在天魔主垂眸看了看几乎将半个脑袋迈进地里去的远乌,慢慢地笑了。
远空自然也知道远乌此刻心神激荡,怕他也不小心钻了牛角尖,最后落得个和远冬一样不尴不尬的下场,连忙对远乌晃了晃鹿角。
又是一道乳白色的灵光飞出,落在远乌身上。
沐浴在这道灵光里,远乌心神渐渐安定了下来。
他抬起头,对着远空点了点,“多谢十七兄。”
远空却是摇头,“你自己小心些才是,远冬是发现得太晚了没有办法,你可别也陷了进去。”
远乌看向那边的远冬,见他犹自诅咒着净涪,心里一叹,便答道,“我知晓了。回去之后,我会闭关静心,回禀族里的事情,就都交给十七兄了。”
顿了顿,他又道,“倘若族里有所责罚,远乌也绝无怨言。只是......”
他看向远冬,到底还是道,“请十七兄看在远冬无辜的份上,在族长与两位长老面前为远东他多美言几句,好歹......好歹宽和些。”
远空叹了一声,也没虚言推托,“我知了。”
远乌对着远空又是深深一拜。
远空郑重回了一礼,带着远冬就走了。
临走之前,远冬回头,看了仍然拜伏在地上的远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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