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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长得这么好看,会喜欢怎样的妻子呢?”
陆冉冉话锋一转,是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如同她看待反派,作恶前和作恶后如同两人一样,在此刻,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看季俏也是剥离开他作恶的反派身份,单纯看他这样的有才有名的艺术家的喜好的。
“我觉得你就很不错。”
季俏随口说着。
陆冉冉表情奇异:“你……说真的?”
被反派看上,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但,若是单纯被一个有名有才长得还好看的年轻有为艺术家看上,那——果然自己也是很出众的吧。
窃喜来得悄然,又带着点儿暗暗的反省,为了反派一句算不得夸奖的话而窃喜,是不是也有点儿太……摇摆了?
“你说呢?”
目光之中多了些侵略性,季俏看着陆冉冉,像是在看已经自投罗网的猎物,又或者是那已经摆在自己餐桌上的菜,随意他怎么下刀。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陆冉冉觉得这一刻的季俏像是露出了獠牙的大型猛兽,有着某种跟外表全然不相符合的危险。
“那、我有什么好处吗?”她反问着试探,小心看着季俏的眼色,像是怕一不小心触怒他,直接死在獠牙之下。
“好处?你想要什么好处?”
季俏拿着酒杯,随着他的轻轻晃动,酒液在杯中匀速旋转,隔着酒杯的目光似多了易碎的特性,又增添了酒液带来的迷离感,愈发捉摸不透。
陆冉冉对他把问题推过来有些不满,胆气都壮了两分,“如果什么好处都没有,我就不要被你喜欢了。”
“哦,那就不喜欢好了,本来我也……”
季俏最喜欢打破人们以为约定俗成的东西,包括某些人内心的期待,他也很想如同敲击酒杯一样听着那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慢慢地把杯子敲碎,让那些期待碎成玻璃渣。
可,面对陆冉冉,那一句“本来我也不喜欢你”就是说不出后半句,违背自己心意的谎话,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出口的。
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陆冉冉对他的吸引力,那种好似久别重逢,又有初见欣喜的感觉,总是让他着迷,为什么会这样呢?好似天生就应该在一起,那拆掉的骨血,总会回归。
“呵呵。”
像是意识到他要说什么,陆冉冉砰地一声,很有气势地把果汁瓶狠狠放在台面上,自己起身往楼上走,是回房间的样子。
下一刻,就听到那门震山响地被甩上了,若是门上有浮灰,不知道会不会掉落下来一些。
季俏抬眼望楼上看了一眼,陆冉冉进的还是他的房间,另外——
门后的陆冉冉并没有那么气,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她又不是非要他喜欢才能活,手上的钥匙串碰撞有声,听着那哗哗的声音,陆冉冉在锁好自家门锁的时候,露出一个有点儿阴险的笑容来。
这个别墅的所有房间,不是使用中的就都是锁着的,钥匙在她这里,那么,季俏晚上如果不想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恐怕就只能去白玉瑜的房间睡觉了。
客厅的沙发上已经被果汁弄脏了一片,白玉瑜的房间,同样算不得整齐,最重要的是,他敢吗?
杀了自己养了三年的养女,就真的不会让他有一点儿动容吗?
又或者,他会愿意牺牲睡觉的时间,去白玉瑜的房间好好检查一下,尽可能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
抛了一下手上的钥匙串,陆冉冉想,她可是给他留下了足够的机会,就看他怎么做,然后她再有的放矢,总不至于如今天这样白找一圈儿,哦,对了,还没找完,书房可能会有保险柜,先去翻一翻。
始终没有忘了正事的陆冉冉完全没有在楼下被美色所惑的样子,这倒不是她装的,故意跟季俏演戏,而是她是真的完全把季俏的身份割裂开了,区分对待就是正常的了,完全不需要伪装。
至于这个区分对待全看陆冉冉什么时候想起对方的反派身份这一点,一场谈话,可能多次反复,显得陆冉冉情绪多变,一会儿小女生一般迷恋季俏的容颜,恨不得更多亲近,一会儿又戒备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心中存疑,一会儿,又转过头来满腹怨气,自己这么好看,他竟然不喜欢自己,人干事!
季俏的房间和白玉瑜的房间是相邻的,外面的阳台间距不大,陆冉冉在搜索完书房一无所获之后,就留意听着隔壁的动静,听到季俏的脚步声走进去,她便也提了心,从阳台那里悄悄翻了过去,躲在隔壁的阳台上往里面看。
里面的帘子半拉着,蕾丝花边儿的帘子并不那么严密,屋里开着灯,从外面就能把里面看得很清楚了。
季俏走到床前,一眼就看到了那本并没有刻意隐藏起来的日记本,在床边儿坐下,很是随意的姿势靠着床头,长腿翘起来搭在床上,拉过日记本开始翻看,他翻看的速度很快,让陆冉冉想到了自己看第一遍的时候也是如此——跳着看的。
等到部分章节,估摸着那个厚度,应该是白玉瑜在日记中袒露心声,自己喜欢季俏的时候,他翻页的速度才慢了些,却也只是那几页慢了些,后面潦草翻过,全不在意。
之后随手把日记本就丢回到了那半张床上。
从阳台位置,陆冉冉能够看到的就是他的侧颜,几乎没什么表情变化,唇边儿勾起的弧度更像是在冷嗤。
他有没有为杀了白玉瑜而后悔呢?
陆冉冉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是看到作为凶手的反派在被害者的房间之中审视内心,忏悔或者后悔,或者还抱有最后的一丝人性,觉得不舍或留恋,由此可以断定反派还是能够抢救一下的?
还是看到他如现在这般冷静,仿佛全然的冷血动物一样,半点儿不惧怕什么死后有知?
如果是前者,也许还能说服教育,若是能够让他自己投案自首呢?如果是后者,现在这样——完了,好不了了。
陆冉冉至今都记得,上个世界,最后一次,她去见任谦的时候,只希望从他口中知道一句真话,他却始终不曾承认什么,这些反派,或者本身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这一想,感觉更反派了。
蚊子在耳边嗡嗡,绿化好的地方,总是免不了这些烦恼,陆冉冉烦躁地拂了拂耳畔的杂音,再看一眼屋中半天没动地方的季俏,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很是悠闲,翘起的脚似随着某个节奏晃动着,自得其乐。
这心理素质,绝了!
知道再看下去可能也没什么结果,陆冉冉又顺着原路翻回去了,经过房间的时候顺手拽了枕头下来,打开房门,来到隔壁,把枕头丢给好似讶异她突然出现的季俏,“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这斥责来的无礼,谁刚才把人关到门外的?
季俏没说话,笑起来,一双眼中似桃花繁盛,春光明媚,抱着枕头起身,跟着陆冉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全不提自己刚才敲门无人应的事情。
两人默契地揭过了此事,一夜安眠。
季俏作为炙手可热的艺术家,最近的应酬其实有些多,若说到这件事,还要提一下陆冉冉。
“本来我的风头都差不多过去了,没见哪个艺术家天天上新闻的,谁让你横空出世,突然冒出来又给我添了一把热度,看看最新的标题是怎么写的——养女还是养女友?——他们对你可是好奇得很。”
一个白玉瑜查无此人,还可以说是年深日久,有些东西查不到,当年的纸质资料不全之类的。
但,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如此美貌的养女,同样是查不到什么来历,就很奇怪了。
现代社会,只要媒体想知道,眼前飞过去一只蚊子是公是母都瞒不了,何况那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有出处。
季俏自身的爆点还未消失,又被一个新的养女再次引爆,关键是这个年岁看上去也不是很小的养女如昙花一现,便有不少人说是季俏金屋藏娇,果然还是艺术家更会玩儿。
“我的风评,可是因为你又要乱一阵儿了。”
季俏对着镜子,打着领结,看着镜子中那个站在他身后半步的陆冉冉,忽而一笑,“真的不跟我去吗?”
“不去。我就不影响你给我找后妈了,你努力啊,祝你桃花朵朵开。”陆冉冉可清楚季俏是个怎样的人,跟老实本分的任谦不同,季俏的桃花运一直都很好,身边儿从来不缺少女伴,以前没关注就罢了,随着出名,他过往的那些猎艳经历也都被小报爆出来了,不说十成都是真的,有个七八成也配得上花花公子的名号了。
起码,不算辜负了那一张好看的脸。
“那、记得不要去地下室哦。”
季俏一笑,再次交出了那一串钥匙,上面,属于地下室的那一把钥匙也在其中,因为他的话而更加显眼,像是一个明晃晃的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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