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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句咒语,出处是他妈。
小时候季眠有个头疼脑热,或是遇见解不开的难题,妈妈总会笑眯眯地跟他说这句话,仿佛小季眠是颗小火箭,说句话就能点上火原地起飞似的。
说起来有点怪,季眠也不明白这种闹不好就要摔下去的紧张时刻,他怎么会想到这一段。夜里的风呼啸着吹过耳畔,里面似乎夹着一个温柔的女声。
冲啊!小棉花!
不过咒语或许真的有某种力量,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跃升的风筝,或是跃龙门的鲤鱼,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
啪!
伸长的胳膊尽可能地去够那道边沿线,当手扣住屋顶,掌心碰触到冷硬的建筑材料时,季眠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手臂使劲,将自己撑了上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尽管刘宇行动迟缓,力气却大到诡异,两条胳膊随随便便一拉就能将自己拉上去一大截。当季眠第一条腿爬上屋顶时,刘宇已经爬到了和宿舍楼顶同高的地方,还试图去够季眠那条尚还挂在外的左腿。
所幸当时季眠回头看了一眼,电光石火间将自己的腿收了回来。
“挺坚韧不拔啊宝贝儿,还没放弃呢。”一捞没抓到人,刘宇勾唇笑了一下,乍一看像个面部神经抽搐患者。
季眠没理他,一爬上楼顶就往通向楼下的门跑。
“跑啊,”刘宇也跟着翻了上来,抻了抻脖子,笑道,“校网上的通知你没看吧?上星期出了坠楼的事以后,学校宣布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将各宿舍楼顶的门一律封死,你……有本事跳楼啊?”
刚刚摸到门把的季眠:“……”
卧槽真的锁了!
明明此时气温微凉,季眠却是满头的汗——他来回拉了三四次门,门锁都非常残酷地纹丝不动。
季眠人都傻了。
怎么办?他要在楼顶跟刘宇捉迷藏吗?
总不能真跳楼吧?
苏星沂爸爸,看在做过几个月协议cp的份上,救救孩子!
季眠急得快哭了,慌乱中给苏星沂发去消息——
季眠:警卫什么时候能来?
消息石沉大海。
“你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跑了。”刘宇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狞笑着说,“与其白费力气,倒不如在这里从了我……我啊,真的是……太饿了……”
咻!
破风之声响起,一道红光擦着刘宇的鼻尖倏地飞了过去,只听“咔咔”两声响,楼顶的地面上瞬间崩出一道两指宽,约摸五十公分长的裂缝,细小的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这年头的新型建筑材料,其硬度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常见的水泥可以比拟的。
刘宇的脚步一顿,面色不虞地回过头——
月光下,一道瘦长的身影利落地翻上屋顶,敞开的风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苏星沂右手持枪,黑洞洞的枪/管和看死人的目光一同对着刘宇。
“从了你?”他薄唇轻动,“做梦。”
刺耳的警报声自楼下响起,刹那间响彻整座校园——
“各位学员请注意,15号楼监测到有人陷入结合热,请alpha、omega待在宿舍不要出门,以免受到波及,有任何应激症状请及时拨打警卫处热线20200202求援。重复一遍,15号楼……”
……
“这里是一支队,已在赶往15号楼的路上。”
“这里是三支队,围绕15号楼的封锁线已经拉好。”
“这里是六支队,去味剂喷洒无人机已出发,其余人员正带医务人员前往15号楼,请前方同事随时回传情况。”
……
苏星沂手中那把枪和季眠认知里的“枪”十分不同,更像一个花里胡哨的儿童玩具,浮夸的枪/管比枪身大了一圈。但刘宇显然对它有所了解,在看清枪/管形状之后,他的表情彻底变得严肃。
“能量枪?”刘宇咬着牙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到的武器,但你难道不清楚武器管制条例吗?只是为了救这个——”他恶狠狠地瞪了季眠一眼,“这个随处可见的beta,违反条例开枪你真觉得值得吗?”
“不劳费心。”
苏星沂神色淡淡,用枪指着他,一步步走过去,“有这精神气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身体素质没多强,这味儿倒是挺大的。”
他视线下落,往刘宇裆/部扫了一眼,目光不自觉地带上了两分轻蔑。
他本来就高,视线居高临下,靠得越近越压迫。
刘宇被那道视线激怒了,咬牙切齿地说:“我担心什么?指控我强/奸?有证据么?这一路过来连个监控都没有……啊,对了,不如一会儿我告诉警卫,是你们两个半夜三更在这边约会,被我发现了就企图祸水东引……”
季眠瞪圆了眼睛:“这种脏水你也泼?”
苏星沂抬起左手。
手指修长的轮廓被月光勾勒,像一道禁令,季眠倏地闭上嘴。
“我让你担心的是,该怎么跟警卫交代你给自己用了什么药,才能在这栋omega的宿舍楼顶散发出这么大的alpha味……”苏星沂轻蔑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声音既轻又淡,“beta。”
beta?!难道他没分化?
季眠听呆了。
就在这时,刘宇的面色迅速一沉,重心下移,对着苏星沂就是一拳。苏星沂连睫毛都没动,也不知他怎么移动的,闪过攻击的下一瞬,将刘宇一脚踹飞出去,袖口里隐藏着的那条铁索骤然飞出,在刘宇落地前绕过他飞舞的身体,将人缠成了一只五花肉粽。
砰砰砰。
刘宇像一只尾翼稳定脱壳穿甲狗似的砸进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的人用尺寸大坑,不动了。
苏星沂低头,重重一跺脚,碾过他前不久在地上打出的弹坑,这才向刘宇走过去。
刚刚还风平浪静的宿舍楼顶顿时变成了一片废墟,季眠听到校园里远远传来的警卫出动的动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声问:“他、他还活着么?”
“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苏星沂走到刘宇边上,收起能量枪,单手将人翻了过来,露出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儿交给警卫就好。”
“那,”季眠有点犹豫,“他刚刚说的那个什么‘武器管理条例’……会影响你么?”
再怎么说,苏星沂都是来救他的,要是为此让对方被问责什么的那就不好了。
“没事,证据我都毁灭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开过枪?”
季眠眨了眨眼,视线下意识地落到那个弹坑上,这才发现在苏星沂的一剁一碾之下,那个位置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更深的踩踏坑。
……说好的新型建筑材料比水泥更硬呢?
“而且,”这时,苏星沂扔下了昏迷不醒的刘宇,向季眠走了过去,话音里竟隐约带着点好笑,“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姓苏。”
“什、什么意思……”
“不会有事的意思。”苏星沂走到他面前,鼻尖动了动,“你用的什么浴液?”
“啊?”季眠一时间有些茫然,“就宿舍里统一用的那种啊?”
统一用的那种……好像是牛奶味?
但是现在这股气味……
苏星沂“唔”了一声,摸出了一个小喷瓶,对着季眠的脸劈头盖脸地喷了过去:“以防万一。”
“唔——”季眠被他吓了一跳,迅速闭上眼,想退又不敢退。
等对方喷完了他才敢重新开口:“这什么东西……”
“去味剂。”苏星沂说着,将身上披着的风衣外套脱了下来,往季眠头顶罩了下去。
站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直到对方的衣服罩在身上,季眠才意识到苏星沂的体格比他大了一圈。那衣服还带着体温,季眠有些不自在:“干什么……”
“来之前问了下医生,在身上罩一层和你本人无关的东西,会比较容易建立心理防线,也就没那么难受。一会儿会上来很多警卫的,借你用用。”苏星沂顿了顿,看着季眠眼角渗出的一点泪花,“看你都吓哭了。”
季眠尴尬地擦了擦眼睛:“犯病的时候容易……紧张过头。”
苏星沂做这些的时候始终没有碰到季眠,人也一直站在半米开外,礼貌得恰到好处。
对方甚至抛了个小药瓶过来,季眠接住一看,竟然是他常吃的那种精神类药物。
季眠道了谢,打开药瓶吃了两颗药。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他觉得自己狂跳的心率慢慢降了下去。然而紧绷的意识一旦开始松懈,身上那种密密麻麻的疼便显得清晰起来。
季眠咬了下嘴唇。
苏星沂跟后脑长了眼睛似的转过来:“怎么了?”
季眠摇了摇头:“没事。”
警卫的脚步声几乎已经到楼下了,再过一会儿面前这扇门就会打开,他们就会被带下去。
季眠看着苏星沂,突然问道:“所以刘宇不是分化了吗?”
“你说他?”苏星沂看了眼远处一动不动的“肉粽”,“不是,他还是个beta,应该只是被注入了大量的alpha性/激素。”
“这样啊……”
“我还以为——”
“嗯?”季眠茫然地抬了下眼。
苏星沂垂着眸:“你会问我晚上有没有回去买单。”
啊,对了,400块的果汁得买单。
当季眠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楼顶往走廊楼梯的门被警卫打开,一阵穿堂风倏然吹过,将苏星沂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吹了起来。
季眠全身被一道剧烈的疼痛袭击,眼前一黑,整个人蹲了下去。
“嘶……”
他没有晕倒,但意识有些模糊,四肢也仿佛不受控;有很多凌乱的人声脚步声在耳边,还有人一直在叫他,但他无法给出回应,甚至来不及对陌生人的声音做出什么应激反应,因为身上太疼了。
实在太疼了,好像跟刚从实验室的维生舱里出来时那种如遭开幕雷击般的疼痛一样疼。
不应该啊……
季眠模模糊糊地想,都两年了,好几个医生都说,他的辐射病快好了,为什么会这样……
“辐射病?”苏星沂皱着眉,像是刚刚听见了一句外星语言似的,“什么意思?”
“这种病学名叫‘极射线不耐症’,其实发病率挺高的,”年迈的医生收起检查仪器,耐心向他解释,“只不过致死率不高,大部分人又一辈子都不用体验这种病,没什么话题度而已。”
就在季眠一头栽倒之后,警卫队也终于进入了15号楼的楼顶区域。一部分人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刘宇,笔录队和医疗队则往苏星沂这边围了过来。
静谧祥和的校园被彻底惊醒,这一晚上谁也没法继续睡下去:
15号楼住的都是omega,空气中过于浓郁的alpha信息素可能会使得某些身体发/育成熟的omega被引入结合热,从而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处理不及时的话,说不准到时候学校里除了beta都要被拉去生理隔离。
为了不分散人手,也为了警卫队便于指挥,苏星沂向警卫处长提议,到他宿舍这边来做审讯工作,这样,给他做笔录和给季眠治疗的工作都可以放在一起进行。
他的宿舍非常大,会客室、书房、卧室一应俱全,此时用来做临时应急指挥室再合适不过——这是学校给优秀学生的嘉奖,到也不算什么特殊待遇。
在警卫处长指挥15号楼附近去味安抚工作的时候,苏星沂过来看医生给季眠诊断。
但是,辐射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病好像在基因返祖的人身上比较高发?”苏星沂回忆着。
医生像是有些意外:“您还关注过这个。”
“学界不是讨论返祖基因好些年了么,”苏星沂说,“这只是我的一点个人兴趣。”
“其实我们一般用另一个说法,”医生说,“‘进化完全的人’比较不容易得辐射病。”
“一个意思。那他是什么情况?”
“这不好说,也许需要做基因检测。不过我刚发现,这位同学应该治疗过辐射病,也许检查他的病历就会知道……”
他是被临时请来救急的医生,而不是季眠的主治责任医生,根据《人权条例》,在没有病人授权的情况下,救急的医生不得随意查询病人病历。
卧室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响,苏星沂说了句“稍等”,便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个负责站岗的警卫,见人先敬了个礼:“少校,您有访客。”
“我还未授衔,不要这样叫。”苏星沂说,“什么访客?”
“说是‘唤醒计划’的项目负责人……”
苏星沂一愣。
他想了想,跟警卫员道了谢,从卧室走了出来。
两男一女,三个穿着白大褂的beta正坐在会客室里。
“苏少校——”
其中一个男人下意识地喊了出来,被女研究员狠狠捶了一肘子,龇牙咧嘴地说不出话。女研究员这才冲苏星沂笑了笑:“苏少爷您好,听说我的病人在您这里休息,不知道可否让我把人领走呢?”
苏星沂甚至没坐下,审视的目光扫过女研究员的脸:“你是季眠的主治医生?”
“是的。”女研究员被他看看得压力山大,不由讪笑。
“‘唤醒计划’?”
“是的……”
“这个是你们放在他身上的?”苏星沂扔出来一个小小的黑色方匣子。
这东西装在季眠的个人终端上,戴在腕部,要不是苏星沂敏锐,还真没发现。
“是的。”女研究员见他面色不虞,连忙解释道,“这是经过季先生同意才装的!”
“你觉得我会信?”苏星沂冷淡地看着她。
“但这是真的,苏少……爷。”这时,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男研究员站了起来,态度诚恳,“自从所长和您的父亲保证过之后,我们没再随便抓实验对象过——”
“那么季眠呢?”苏星沂轻嗤,“你想告诉我他是自愿去你们所里做小白鼠的?”
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苏星沂对这群研究员的嘴脸十分了解——像季眠这种“平民窟”出身的beta,只能混个温饱,很容易被研究所以金钱利诱,“自愿”成为他们的实验对象。
“不是的,是……”
三个研究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又远远地看了眼在其他房间门口守着的那群警卫,问道:“能不能单独聊聊?”
苏星沂发起了面对面终端回话,将通话模式切换到脑神经。
对方的声音直接传到他的大脑里。
“苏少校,看在您父亲的面上,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你,希望您能保密。”
“其实季眠……是古代人,也是‘唤醒计划’近百年来唯一成功唤醒的古人类。”
苏星沂掀起眼皮。
“当真?”他问。
“当真。”女研究员的表情很急迫,“其实平时我们是不会打扰他正常生活的,但是刚刚我们通过这个黑瞎子监测到季眠体内的多项激素水平紊乱,所以特地赶了过来,为了给他治疗,同时也是为了记录数据。”
她说了最后半句话,反而听起来很可信,苏星沂想了想,终于点了头:“就在这里治,他明天还要上课。”
“也……行。”三个研究员一合计,勉强同意。
“他在卧室里。”苏星沂让开了路,“古人类的基因宝贵,希望你们能及、时、上、报。”
研究员艰难地说:“……好的。”
三人在苏星沂的注视下,过街老鼠似的排队走进卧室。
苏星沂没有跟进去。
他只是看着那扇渐渐合上的白色房门,陷入了沉思。
活的古代基因携带者……
真没想到。
不过,原来如此。
很多历史资料散失在人类开拓宇宙的进程中,但另一些还留着,至少苏星沂曾经在文字记载中学习过,古人类并没有六个性别。
辐射病,以及季眠那对alpha、beta、omega分辨不清的茫然……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在17星拓荒不顺利的当口,得知季眠是古代人,就仿佛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旅人,偶遇一棵长满了果子的沙棘树。
尽管只是微茫的希望,可能什么作用都没有,却让他有点高兴。
他看了一会儿,提步走向书房。
这里被临时征用成审讯室,他走到门口时,从里面隐约传来了刘宇近乎野兽般的嘶吼。苏星沂一哂,低声道:“被信息素撑坏脑子了么?”
“可不是,”一个站岗的小警卫面带嘲讽地接了腔,“真以为alpha的信息素是什么好掌控的东西么?嘿,这就是下场。”
“问出药剂来源了么?”
“我看悬,这家伙现在神智不太清醒,队长正在考虑要不要找个飞/机杯给他让他缓解一下症状……”
“医生怎么说?”
“血样抽过了,得送检,需要时间。”
苏星沂想了想:“其实除了飞/机杯,还有另一个方法能让他暂时恢复神智的——你们知道军队里用的那种办法吗?”
“您是说……”小警卫眼睛一亮,“您稍等,我去跟队长通报一声。”
程序合法还是很有必要的,苏星沂点了点头。
小警卫敲门入内,不多时便走了出来,将苏星沂请进去。
书房内,警卫队长坐在桌后,看着那坨在地上挣扎打滚的“肉粽”一脸无奈。
“这可真是,笔录都没法做了。”警卫队长看了苏星沂一眼,“我的信息素不够强,麻烦您了。”
苏星沂摇摇头,伸手解开最顶上的一颗纽扣,提醒他:“可能会有点难受。”
警卫队长叹了口气,冲部下们挥挥手:“我会尽力忍住的——你们都先出去吧,别被误伤了。”
“是。”警卫多是alpha,闻言面有菜色地走了,只留了两个beta同事还留在屋里旁听。
眼见着书房门严丝合缝地关上,苏星沂看着疯狂蹭着地毯咆哮的刘宇,眯了下眼睛。
万丈海啸平地起。
往日里平静而冷冽的海水被惊动,带着足以将人意识吞没的狂涛怒浪,轰轰烈烈地朝着刘宇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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