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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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泽手机铃声响起，他把手机掏出来关掉闹钟。

“何卿。”

“嗯。”

“生日快乐。”

“十六岁生日快乐。”

何卿哭了出来，真的好难受，但是也好感动，有人这么惦记她的生日。

张德泽低头看着不成形的蛋糕说：“你有洁癖，蛋糕我就不逼你吃了，但是你要记得这是我亲手做的。”

说完张德泽就把蛋糕扔进了手边的垃圾桶，何卿想要阻止只能站在旁边眼巴巴看着被倒扣在垃圾桶里的蛋糕。

一个人站着哭，一个人倔强的扭过头不看站着的那个人，年少时的争吵就是这样无声无息又伤人。

a市后半夜气温偏低，夜风一阵又一阵。

“啊切！”又是一阵风吹来，何卿打了个喷嚏，连续多天高压今天又大哭一场，可能是着凉了。

“我送你回去。”张德泽站起来就往公园外走。

何卿快步跟上，张德泽在公园入口停下等她。

午夜的出租车很好打，两个人沉默的坐在车里，都看着窗外。

何卿也不知道自己在呕些什么，就是总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到了小区，何卿先下车，站在车门外等张德泽，张德泽却等她下车后就挪过来把车门关上：“师傅，回火车站。”

“这么晚了，你回火车站干嘛！别闹了，快下车。”

何卿急了，趴在车窗上朝张德泽伸出手，那些气此时都烟消云散，他们都还只是刚初三毕业的孩子，新闻上那些被拐卖凶杀全都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

张德泽又挪回了原位，也不看她：“我妈妈在车站等我。”

何卿伸出的手慢慢收回来，退到安全距离：“一路顺风。”

“师傅我给你双倍的价钱，你能在这里等我十分钟吗？”张德泽跟出租车司机商量。

出租车司机十分大方的挥手：“去吧，我等你。”

跟司机道过谢之后，下车走到何卿面前，直视她身后只有一点光亮的小区：“带路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

“我只有十分钟。”

迟疑了一会儿何卿还是走进了小区，张德泽跟在她身后大概一米的位置。

把何卿送到家门口张德泽转身就走。

“再见。”何卿望着他的背影低语道。

张德泽没说再见，只是站在楼梯拐角处说。

“何卿既然你不把我当朋友，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这次你也不要误会，只是我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车站

纪易秋远远看见儿子走过来，什么也没问，昨天他儿子做好蛋糕打了个电话就突然发火，张德泽虽然调皮但向来是个不会发火的人，所以他说他要来a市她就毫不犹豫带他来了。

那次分别之后张德泽跟何卿真的两年没再联系过，只是每年彼此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托钟念互相转达生日礼物，每一次两人都会彼此交代不要说是自己送的，彼此心里又都清楚礼物的来源。

何卿还是年纪第一，张德泽的成绩就一落千丈。张元良和纪易秋也会说他几句，他总是糊弄过去。

高一那年一部叫关于同桌的电影大爆，张德泽跟钟念、李婉倩去看了那部电影。女主角简直就是何卿的翻版，只是何卿比她要调皮的多。

后来张德泽的同桌全是男生，后来他干脆做全班最调皮的孩子，就为了获得讲台旁的那个位置，因为那样，他的同桌就只有何卿一个人了。

每个星期钟念也不管张德泽愿不愿意听都会把何卿这个星期跟她说的事情告诉张德泽，所以哪怕分开了两年张德泽也知道何卿每个星期的变化。

说起来除了何卿外婆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也没什么别的变化，她依旧受到了大家的喜欢，她依旧次次都是年纪第一。

张德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考好，就是不愿意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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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成绩好，长得漂亮，为人低调，何卿在新学校受到了很多人的欢迎，交了很多朋友，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再像x城的小伙伴们那样走进她心里。

有人邀请她去看了那部电影，她才发现说起同桌她只会想到张德泽。

后来何卿遇到过很多男生，有些是她的同桌，有些不是。

有像张德泽那么有钱的人，但是没有他那么幽默风趣；幽默风趣的人又没有张德泽那样拿捏的好，只让人感到油腻；也有人调皮捣蛋，但是他们人品都不如张德泽。

张德泽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跟他心贴心相处过后会发现身边的男生人人都不如他。

她每个星期都会从钟念那里听到张德泽的名字，高一的时候张德泽进了篮球队，她一点也不意外，张德泽的篮球一直打得很好，遗憾的是她每个月都能听到张德泽这次月考又退步了多少。

或许当初她就不该瞒着张德泽，她可以好好开导他，她可以告诉他自己上大学一定会回来。

转眼高二下学期就要结束了，这周六是六月二十二日，何卿的十八岁生日。

这一周张德泽都魂不守舍的，常常盯着窗外发呆。

商晟辛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真搞不懂他在别扭些什么。

说起来张德泽能跟商晟辛分在一个班都是靠他学了日语，他们这个年级学日语的人少，只好从最好的班级中抽出一部分人和他们组成了一个英语日语混合的班级。

星期五何卿回到家跟她的父母提出了这么多年来最过分的要求。

“我想回x城跟钟念她们一起过十八岁生日。”

何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尽量自然的提出了这件事情，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如果被拒绝她就带着存下来的钱偷偷跑回去。

果然客厅一下就陷入了沉默，只有电视机播报广告的声音。

宋芝因为要照顾母亲不得不辞掉工作，家里的负担瞬间变重，没了工作她只能把胜过重心都放到家人身上，恩爱的夫妻俩也会爆发争吵。

何卿时常会因为她的掌控感到窒息。原本温柔贤惠的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正在给曹天灵喂饭的她听到何卿的话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这学期结束何卿就上高三了，向来听话的女儿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提出这种要求，而且家里的道馆突然换了个地方生意做得十分艰难，去x城的路费是个不小的数字。

何成也不愿意女儿独自回去，跟宋芝一样保持着沉默。

“咿呀呀，饭饭。”一直得不到喂饭的曹天灵有些不耐烦，嘴里咿咿呀呀的打翻了了宋芝的碗。

啪！

“妈！你干嘛啊！”宋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汤汁还是撒了她一身，何成去帮忙处理却被宋芝一把推开。

宋芝坐在地上双手撕扯自己的头发：“你们都不知道理解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一个好好的大学生要过这种生活！”

尖锐的声音刺穿钟念的胸膛，她妈妈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拒绝她。

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这个家真是越来越让人窒息了。

“别哭了！”何卿第一次冲她妈妈发了火，宋芝跟何成都愣住，这还是她们一向乖巧的女儿吗？

吼完何卿就后悔了，她不该的。

“对不起。”道完歉她蹲在地上将碎碗块捡进垃圾桶，用纸巾轻轻替她外婆擦拭嘴角的污渍，轻声哄着她。

“外婆乖~卿卿再给你盛一碗，加好多肉好不好？”

“好。”

何卿盛完饭出来客厅已经被打扫干净，她妈妈也恢复了正常。

“我来吧！”宋芝从何卿的手里接过饭。

何卿也不多留，说了句我累了就打算回房，在扶上卧室门把手的时候被她爸爸叫住。

“卿卿。”

“嗯，怎么了。”何卿回答着却没回头。

“学习很累吧！既然想跟x城的朋友一起过生日就去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也一定要在周末赶回来。”

何卿不敢相信的回头，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宋芝，她们家她妈说得算，她也不想再看到自己母亲崩溃。

宋芝没有看她，专心给曹天灵喂饭。

“去吧，明天我带你外婆去医院拿药，我让你爸爸早上去车站帮你买中午的票，到了我让你二姑去接你。如果想在朋友家住也可以。”

听完宋芝的话，何卿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她妈妈会同意，刚刚她把明天偷偷逃走的细节都想好了。

“谢谢。”说着何卿就哭了，她背过身去，不想让她们看到。

懂事的孩子在做所谓叛逆的事情的时候都想得到父母的认可。

“我看你是学傻了，我跟你爸爸需要你说谢谢吗？快去睡觉吧。”

这话说得十分生硬，何成却撇到了宋芝红红的眼角，何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难得这一次宋芝没有推开他。

第二天何卿六点钟就被生物钟叫醒，帮家里做了早饭。吃饭的时候她说自己可以去买票，何成就把钱给了她。

下午要到站的时候，她才给钟念发消息。

hq【你猜我在哪里？】

念念【a市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无聊了？】

hq【错！我在x城，快来火车站接我！】

念念【不是吧！】

hq【你不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