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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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知道张德泽是装的,何卿还是叫来了医生。

检查过后，张德泽的主治医生安抚似的对何卿说。

“放心吧！没拉到伤口，恢复得很好。”

何卿皱着的小脸舒展开,没事就好。

被医生拆穿张德泽涨红了一张脸。

“刚刚真的疼。”他嘴硬的解释,有些害怕,害怕何卿会生气。

何卿叹口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前不久才跟你说,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说的话就那么不重要吗？就那么不值得你放在心上吗？”

她确实生气，但不是因为张德泽骗她,更不是因为张德泽打伤了姜宴，她只是不喜欢张德泽总说身体这里有问题，那里有问题，不吉利。

张德泽理亏,只能提高声量：“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丢下我去追那个人！”

从认识那天起张德泽从没对何卿说过一路重话,像现在这样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委屈萦绕在何卿心头，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每个人都有生气的权利,可她可能就是被张德泽宠坏了吧！

“你刚刚是在吼我吗？”何卿说出了那句自己一直都觉得很矫情的话。

没想到何卿抓的重点是这个,张德泽不知所措，看见何卿发红的眼眶，愧疚和慌张把他完全占领。

“我……我没有,哎呀！别哭，我错了，我该死。”

张德泽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何卿的泪就憋不住了，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张德泽手忙脚乱的给何卿递纸巾，安慰她。

“我以前不是这么爱哭的。”何卿边擦眼泪边解释。

“嗯,我知道，我混蛋，我太过分了，不哭了。”

何卿这一哭，张德泽的心都要化了。

何卿摇头，“不是，不是你的错，是你太好了，你对我太好了，所以你稍微对我有一点不好，我都很委屈，是我太矫情了。”

“说什么呢！我对你说话大声还算好啊！再说了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为什么要对我好。”

何卿抬起头，期待的看着张德泽。

张德泽哽住，上一秒不还在哭吗？现在怎么又……

他偏过头不回答，何卿心里难受的紧，喜欢她就这么说不出口吗？

“张德泽。”何卿低下头，双手攥住床单在手里揉。

“嗯。”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何卿说完，长舒一口气，总算说出来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她想过了，曾经她认为不能做张德泽的女朋友也能做好朋友的想法是多么天真，残忍，自私。

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可以永远甘心跟他做朋友的，这是天真。

告白被拒绝后，还要死缠烂打就在他身边，他会很难受，这是残忍。

日后他跟别人在一起，自己还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对那个女孩子来说是自私的。

如果这次表白不成功她就不回x城了，也不会再联系张德泽了。

何卿抬头直视张德泽的眼睛，她在张德泽的眼睛里的情绪，从不敢相信到欣喜再到黯淡无光。

张德泽动动嘴唇准备说什么。

何卿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样，她有很强烈的不安感。

她抢先张德泽一步说。

“我喜欢你，我只说这一次，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我希望你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拒绝我。

如果你对我说了谎话，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会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不听你日后任何的解释。

所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想好了再回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一句不喜欢生生断在张德泽喉咙里，他害怕，害怕他的喜欢会给何卿带去伤害。

可是她说他只有一次机会，他能承受失去这一次机会的后果吗？

一定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保护好她，或者他该把一切都告诉她，让何卿自己做选择，而不是自以为是的为她做决定。

张德泽叹气，妥协道：“你听我说完。再好好考虑要不要喜欢我吧！”

“好。”何卿坚定的看着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

张德泽偏过头，眼神没有焦虑的落在床外，正值秋季，医院外的树叶在一阵风吹过后摇摇曳曳的落下。

“上高中之前，我每一年只能见我爷爷一面。其他家的孩子都有爷爷奶奶的疼爱，我很羡慕。

我找到其他小朋友，问他们为什么他们的爷爷那么好，而我的爷爷从来都不会对我笑，还用一种让我感到很害怕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说可能是因为我不会撒娇，我记住了，去老宅过年的时候，我鼓起勇气朝我爷爷撒娇

一开始我爷爷只是震惊了一下，然后抱起了我，我那时候特别开心。

可能是我太开心了，我提了爸爸一直不让我提的奶奶，我爷爷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一把把我推开，我滚下来，头磕到了桌角。”

说到这里，张德泽把刘海撩起来转头给何卿看。

离眉骨处大概四厘米处，何卿看见了小拇指头那么长的伤口，在张德泽白皙无暇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难怪他额前总有些细碎的刘海。

何卿伸手轻轻抚上那条疤，想要安慰他又不知怎么开口，她不知道也不懂他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张德泽拉下何卿的手，握在手心继续说。

“那次之后过年爷爷也不让我们回去了，我很愧疚，可是我爸总说跟我没关系。

时间长了，我长大了些也隐隐约约知道了一点事情，但是我都不敢确认，满满的我对我爷爷也不再抱任何期望。

我上高中后他突然提出让我隔一段时间就回一次老宅，我以为是他老了，想我了。

可是……”

张德泽停住了，他说不下去了。

“没关系，说不下去了就别说了。”何卿心疼的安慰他。

张德泽摇头，“没关系。”

深吸一口气，张德泽继续说。

“总之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这次撞伤我的人叫陈俊。他被我爷爷剁了好几根手指，还……

反正他伤得很重，如果他的父母原则继续就在x城，他们会面临失业，我爷爷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听到这里何卿连伪装的冷静都做不到了，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身体细微的发抖。

张德泽松开了何卿的手，自嘲的笑，她怕是应该的，害怕逃离是更应该的，因为自己的爷爷，自己爱的人注定都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他对别人都这样，那他该对你做了什么啊！他到底虐待你多久了，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忍耐！”

张德泽被何卿吼得发懵，所以何卿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还没想明白，何卿就冲进了他的怀抱，张德泽被何卿撞倒在床上。

被压到手，张德泽闷哼了一声。

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何卿急急忙忙的爬起来，却又被张德泽按下。

她只好用右手撑着那半边身子，怕再压着他。

两人紧贴彼此，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加快的心跳，一时之间心跳混杂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何姐姐，你这是选择继续喜欢我么？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回答，我不接受任何日后的解释，我也……”

“嗯。”何卿打断张德泽的话，把头埋进张德泽的颈侧。“我选择继续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说话间何卿的鼻息全都打在张德泽的脖子处，引得张德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痒。

张德泽望着天花板痴痴的笑了出来，前几天的阴霾消失殆尽。

“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何卿问完就后悔了，这样显得她很饥渴。

“因为明天我还没跟你告白，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有些事情应该由我来做，以后可别抢我的台词了。”张德泽低声解释，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何卿嗯了一声，不过她这声嗯被掩埋在巨大的撞击声中。

一直在听墙角的三人猛地冲了进来，何卿一下就跳了起来。

“咳咳咳。呵呵，好巧啊！”李婉倩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刚刚她就叫商晟辛不要趁机占钟念的便宜，可是他非得往钟念身上凑，这下好了，暴露了。

“不巧，这是我的病房，你们是我的——”张德泽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说出了下半句，“损友！”

损友这三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如果不是她们三个，他还能多抱何卿一会儿。

这种时候就应该先发制人，李婉倩趁张德泽还没来得及问罪之前就开口。

“我就说了卿卿喜欢你吧！你非不信！还要卿卿先告白，来来来来，让我们把张德泽不行打在公屏上。”

钟念出来应和，商晟辛不说话，但那个态度一看就是帮着钟念的。

“你们……”

张德泽被那句不行气的手都在颤抖。

瞧他这样，商晟辛也忍不住打趣他。

“不行就不行，别气坏了身子，更不行了。”

不给张德泽说话的机会，钟念接过话。

“你们这告白也够轰轰烈烈呀！我给你们这场告白取了个名字，告白从弄残对方开始。”

为什么说这句话，她们都心知肚明，何卿一张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趁他们没反应过俩偷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