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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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被吓傻的小子迅速退回房内，反锁好门，拎着小鸡仔般把他扔进了厨房，“选一把趁手的武器，休息片刻，我们就冲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幸存者。”

已经凌晨六点了，也不知道尚在睡梦中的人会不会被三条特殊的短信惊醒，他也没有时间呆在电脑面前编写更完善的程序去提醒大众，一是事出突然，又是全球浩劫这么大的动静，网上也闹了起来，想必很多网友也有所行动了，会立即叫醒同伴，提醒家人，拿起武器自保。

二是，越是人多的军队或军校更是伤忙惨重，救援行动不会那么迅速，国家很有可能会先派专业人员维护核电厂，煤电厂或水电厂的正常运行，不然一断电，交通信息电话就会全面瘫痪，救援和抢修就更麻烦了，他们还是得先自救自保才最为妥当。

被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战战，就要站不稳的张得浩哪还有力气和勇气冲出去。

仇斐接了一碗冷水泼醒他，严肃的讲明当下的境况，“我救了你，你最好听我的，害怕和胆怯是没有活路的，随便捡把趁手的武器，你家还有活口吗，总共有几口人，我们先潜入你家看看！”

张得浩瘪着嘴，两眼汪汪，一副被吓傻了模样，咽了口唾沫，过了会儿，乱成浆糊的大脑才找回自己的魂儿，他结结巴巴的说，“我不知道，我是被门外的动静闹醒的，我一拉开门，我表妹就扑了过来，后面我就逃了出来，那不是我家，是我姑姑家，他们家就三口人，老人们在乡下，过完年还没上来.......”

仇斐放轻了语调，“你尽量冷静下，调整好情绪，我们先去你家，也许你姑姑比较幸运，和你一样还未遭难。”

几分钟后，拿了最结实的一把菜刀的张得浩跟着仇斐闪入了他姑姑家，不过她姑姑没那么幸运，已经被他姑父给剖开了肚子，肠子内脏散落身旁，鲜血淌了一床，把被子和床垫都染红了，他们去到的时候，他姑父正埋头捧着一块肝脏吃得正欢，活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这嗜血又恶心的画面让张得浩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完全举起那把大菜刀，胃中直冒酸气，他一弯腰，吐了一地的食物残渣和酸水。

仇斐无语的挥动着消防斧解决掉眼前的丧尸，将房间门反锁起来。

后来他们拾掇好，主要是张得浩跑去厕所大吐特吐了一把，洗了把脸，又抹了几把眼泪，这才拽紧菜刀跟着仇斐又溜进了另一间敞开的大门......

终于挥出了人生第一刀的张得浩，看着被自己砍得血肉模糊，白肉翻卷，脑髓掉了一地的丧尸又跑去厕所干呕了一阵，才渐渐抛弃了仁慈和软弱，逐步进化为能面不改色砍丧尸的新战士。

又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再次拎上武器出发，中途还碰到一个和张得浩一样惊慌失措的少女，破门而出，不过那妹子手无缚鸡之力，早被吓傻了。

他们刚赶过去，忙着对付眼前的丧尸父母，还来不及扶起她，她就被一个小丧尸扑上去咬得哇哇直叫，面目全非.......

眼见走廊那一边的丧尸也闻讯赶来，这边的大门也被几具丧尸的尸体和鞋柜阻碍，他们只好冲下楼梯，就听楼下响起‘砰’的一声，随机是一声“卧槽”。

仇斐大步一迈，飞跃而起，甩手一斧子过去，“我们解决外面的丧尸，你放我们进来，快！”

人只要机灵点，胆子大点，果然能活得更久，这是张得浩在生死之间悟出的道理，他决定以后就跟着当机立断又英武威猛的仇哥了，不然单凭他这软磨的性格，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

谭斌的鼾声渐渐小了些，几人的呼吸声，心跳声，仿佛就在眼前，清晰又准确，仇斐甚至能凭心跳的速度和强度分辨，哪颗心脏是属于男性还是女性，成人还是儿童。

怎么回事？我难道不是睡着了？怎能听见隔得这么远的几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还那么清晰。

仇斐微蹙眉头，他明确感知到自己闭着眼睛，可却像张开了另一双眼睛，可以窥见周遭的一起。

周围事物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他看见了沙发和躺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几人，视线向右偏移，自己正搂着韩一笑睡得踏实，那这个作为旁观者的‘我’又是谁？灵魂出窍？

视觉向着更远的地方探寻而去，他甚至看到了走廊外面的场景，几个丧尸围着堆在门口的丧尸尸体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可口，便放弃了吞食的冲动，又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

被敲破的脑袋中好像有一团黄白相间的物体在移动，白色的密密麻麻的，像经脉一样的络状物包裹住了灰扑扑的大脑，似乎正吸食着其中的养分，而这包裹住大脑的络状物的顶端便是和荷包蛋差不多的东西，正一鼓一瘪的，似乎沉醉在吸食脑髓的快.感.中。

这白中带黄的东西还别说，就像一个活动的荷包蛋，而那白色络状物就是一根根触须般的细脚，还生着毛绒绒的倒刺，尖端处黝黑发亮，似是锋利无比。

这又是个什么奇怪的东西，难道这群发狂的人类就是被这个东西寄生了才发狂的？

视线向下移动，赵白虎带来的幸存者随便倒腾了些东西填饱了肚子，也挤在一起，睡着了，只有少部分的人站在阳台上抽着烟，深沉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韩一笑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就睡着了，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棵参天的大树下，树干嶙峋粗大，似乎得有几十个人还能把它围住，繁盛的枝叶熙熙攘攘的交错在一起，只从细密的缝隙间漏下来一点点的星光。

她定睛看去，那哪是什么星光，明明是一闪一闪的成千上万只的小虫子，屁股后面突出了一块黄豆大的球形物体，正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一阵清风拂过，巨树舒展来柔软的枝叶，一朵朵像橘皮络的白色小花从那闪光的球状物中挤了出来，瞬息之间，就把一只只虫子包裹得结结实实的，而后状似经络的花瓣慢慢舒展开，正中间结了个白黄相见的花蕊，圆不溜秋的，还会一鳖一鼓的，似乎是活的。

这是什么物种？

韩一笑正在思考间，眼前的景象徒然一变，洁白不染一丝尘埃的世界，娇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这是独立于系统的私人领域，独属于你的潜意识特区，在这里，我可以帮你保管一切的信息和记忆。”

“我......这是做梦了吗？”

好像好久没做梦了，韩一笑揉揉酸涩的眼睛，脖颈上一阵温热的气息袭来，她恍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深沉眼珠，倒影着自己惊愕的面容。

“起来了，一笑，快到十二点了，洗洗脸，他们也应该上来了。”

仇斐揉了揉她的发顶，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了卫生间，又捏了捏她的鼻尖，趁她反应慢占了点小便宜，“还没醒？”

韩一笑揉了揉眼睛，摇摇头，“我做了一个梦。”

仇斐闻言，浅浅一笑，眉眼间的疏离和冷淡消失不见，“梦见了什么？”

韩一笑呢喃道，“我梦见了一棵树......”

从客厅旁边的卫生间洗了把脸的赵白虎也凑了过来，“我姐，我也做了个梦，我梦见我身边燃起了熊熊大火，把我给吓醒了！”

陈思琪和陈思睿一人站一边，寸步不移的跟着赵白虎，陈思琪看了一眼说话不太着调的大表哥也接道，“我也做了个梦，我梦见了我掉河里了，四面八方全是水......”

陈思睿在姐姐眼神的示意下也如实以告，“我也做梦了，我梦见我从阳台上掉下去了......然后就被吓醒了。”

集体做梦？仇斐微微皱眉，“你们两兄妹年纪小，待会就别跟着我们下去了。”

不一会儿，赵白虎带来的一行人也翻上了十一楼汇聚在了客厅里。

“加上我们，总共有19个人，我，谭斌，韩一笑，张得浩，张杰，林克，何杰瑞，高宇，王建国，孙尚宇，我们十个人，分成两组，相伴行动，一排一排，一个一个房间清理下去，解决丧尸，搜寻幸存者。”

被仇斐点到的人莫敢不从，点点头，就听他继续说，“今天天黑之前能清理完到哪里是哪里，林晓和王冲，李佳薇，以及钱多多和王明月，你们暂时先休息着，待会等我们清理好，你们便去收集干粮，整理下能用的东西，食盐，大米，饼干这一类食物或蔬菜水果，以及绳索，充电器，手机，剪刀，这些能用上的东西.......”

“刘杨，赵白虎说你有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你便帮着他们收拾东西，记录下来我们还有多少的粮食，有那些工具。”

最后被他点到的人，点点头，刘杨心怀感激的看向了看似虎头虎脑，说话做事不经大脑的赵白虎。

林晓，王冲和李佳薇都还未成年，三个人站在一起，连身高都不够格，下去怕是只能送命，钱多多又一惊一乍的，容易误伤队友，王明月又人到中年，怕她受不了高空攀爬的折磨，而且除了谭斌，她算是最年长的了，家里有个明事理的长辈看家，他才放心。

赵白虎举起了双手，“那我呢？”

“你带着两姐弟去我的房间，按照电话簿上的记录打电话搜寻下这个小区里还有没有幸存者，把他们的具体情况和地理位置记录下来，以及把我市的地图都打印下来，研究下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白虎外加两小孩点点头，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仇斐又给大家吃了一记定心丸，“丧尸目前还不会上下楼梯，清理完一层就意味着这一层暂时安全了，晚上我们便把楼道里的安全出口锁上，所有的人都搬到最高的楼层去，等过几天军队开始清理城市，大规模的搜寻幸存者的时候，运气好的话，我们便可以直接上天台，乘坐直升飞机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每个人脸上的洋溢起了希望，仇斐目光微变，又道，“但是.......我们也得做最坏的打算，人力总归有限，在这之前，我们得尽量给自己争取多一点的生存空间和多一些的食物，我们才能撑到军队到来的那一天.......”

众人收敛了喜悦，也眉头紧锁了起来。

不得不说，眼前这人确实对他们的未来做了详细的计划和安排，他们除了感激，只能受着，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难道就待在房间里不出去吗？

一天两天还受得了，久了呢？怕是口粮也不够了，而且一路上所到之处就没有哪一处完全没有丧尸和异变，这和世界末日没两样，想必很多人也像他们一样自顾不暇吧。

张得浩一看气氛这么沉默，想开了玩笑调解下气氛，“我们十个人中，就一个妹子？”

仇斐睨他一眼，眸光微冷，“此等境况，难道还分男主外女主内？”

张得浩脸上的笑容一僵，当场被打了脸面，只好尴尬的笑笑，不再接话。

众人眼看嬉皮笑脸的张得浩被打脸，也没人接茬，口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到。

韩一笑更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以为张得浩就是随口一问，没什么大不了的，留下来的人也大部分都是未成年，才十五六岁左右，力量和胆魄都还不足以自保。

仇斐看他学乖，便又厉声叮嘱众人，“一会儿，你们进入房间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只要是脑袋没搬家的尸体随时都可能发生异变，为避免遗漏，每一间房间都要仔细检查。”

谭斌点点头，左右手各抄着一把从厨房里顺来的大菜刀，把它们别到了皮带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