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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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鸢色的瞳孔逐渐涣散。

死亡明明是他心之神往的事，可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实在心有不甘。

身体已经渐渐失去意识，连麻痹感都丧失了，太宰治在感知消失前将枪下膛解体，分散的扔到四周。

几小时前他目睹了芳山秋雅小姐的死状，毒液从血管倒流反噬而亡，她从一开始就想着自杀，只是在等待契机，一个不是“畏罪自杀”，而是“意外身亡”的契机。

“中也，我真的……好想和你殉情啊。”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眼前的雾还未散开，就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面前忙碌着，他立即警惕起来，下意识从怀里掏枪。

当然什么都没摸到，枪早已经被他解体了。

“你醒了。”

齐耳短发少年关上炉灶，给太宰治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

太宰治用手指试了下碗边的温度，不烫。道谢后便端起碗一饮而尽，胃部的痉挛感终于好受了些。

按照这个痉挛的程度，他大概是三天没吃饭了。

“这里是镭钵街。”

太宰治当然知道这里是镭钵街，好多年没来，这里看起来比过去更穷了。

“你是怎么救我的，小朋友……你的异能是医疗吗？”

少年抿了抿唇，撒了个小谎，“给你灌了点酒，误打误撞的就把毒解开了。”

听到这个的答案太宰治哭笑不得，酒？这么小就爱喝酒，长大那不变成中也一样的酒徒狂客？想想就可怕。

等到少年来叫他吃晚饭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像老年人一样伸腰扭臀，口里念着1234，自己给自己打节拍。

看到他回来，太宰治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好意思，帮少年把他肩上的包袱拿了下来，目光突然注意到了其它地方。

上午还没有的，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头上多了顶帽子，还是个丑不拉几的黑色旧礼帽，像是在垃圾桶翻出来的。

“呐对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太宰治一脸问了三个问题，少年都是摇头不语，他以为是问题太刁钻，于是换了方向继续问。

“你的名字应该记得吧？”

“不记得了。”

“那你一个小孩子在镭钵街靠什么养活自己？”

“捡垃圾，卖酒瓶。”

少年熟练的用钝器在瓶盖边缘划了两下，仰头准备喝掉里面剩余的酒，转眼被太宰治一把夺了过去。

太宰治将瓶口倒立，里面浑浊的酒液滴答滴答流了出来。

“……你就不怕得传染病吗？”

少年张了张口，“我可以救自己。”

太宰治闻言一愣，看样子这孩子和敦君一样，都是可怜的孤儿。

就在太宰治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他带进武侦社时，他的话突然让太宰治决定了下来。

“因为，我的异能的确是治疗。”

治疗的异能算是很稀有了，但这事还得跟社长商量一下，先带回去观察考核再做决定要不要成为正式成员，以免社长说他到处捡孩子还不打报告。

“对了，这是先生的。”少年扶着帽子弯下腰，从最底下的柜子找到一个木盒，扔给太宰治。

太宰治单手握住木盒徐徐托出，看到里面的东西怔楞了一下。

“你会组装枪械？”

——

福泽谕吉坐下来，先是喝了一口清茶润嗓，叠着手面对那位眼尾上挑的淡黄色短发少年，随后看向身侧的太宰治，“太宰君又给社里招募了新人吗？”

去服装店选了几套衣服，让中岛敦带他剪了个头发，从头到脚整理了一遍，坐到福泽谕吉面前俨然已经是个干净的小少年了。

福泽谕吉清楚太宰治，虽然平时做任务不靠谱，但招新人的眼光一向没问题。

“嚯呀，那这些账单。”太宰治眯眼将一串账单哗啦下来，最后的金额让中岛敦看直了眼。

“我找国木田君用您的名义借钱买的，社长应该没意见吧？”太宰治非常诚实，顺便把骗国木田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可以。”福泽谕吉认真考虑了下，很快答应了，这两个字让太宰治眼中顿时充满了高光。

“谢谢社长！”

然而，还没等太宰治高兴三秒，福泽渝吉放下茶盏，食指和中指遥遥指向太宰治。

“从你工资里扣。”

拿着个鸡毛掸子的中岛敦站在社长办公室的书架前，嘴巴直接张成“o”形，难怪太宰先生让他帮忙拿印章，原来是为了骗国木田君借钱。

那那那，他岂不是成了帮凶？

难道他也要被社长扣工资吗？不是吧！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心急，中岛敦准备爬下梯子去跟社长解释，忽然脚下一滑朝后倒去，这时一只手轻轻托举住了他的后腰。

少年手腕微微用力，把他重新顶了回去。

中岛敦呼了口气，从高高的书架上爬了下来。

“你没事吧？”少年的关切让中岛敦有些受宠若惊。

“没事没事！”中岛敦活力十足的说，虽然还没从刚刚的惊险中缓过来，“谢谢你啊，除了太宰先生外你是第一个会关心我的，对了，还有镜花！社里每一个人都很好的！”

路过的太宰治伸手在中岛敦脑袋上停留了几秒，最终只是轻轻拍了下头，“这个印章的事不要说出去了哦，敦君。”

“否则我会忍不住派你去找芥川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