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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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和挚友们照的。”小樱桃双手捏着照片尾端，用一双鸢色的大眼睛巴巴望着他。

这么快就承认了，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

并不像照相馆摄制出来的,彩底，覆膜,边角裁成复古的波浪型，有种错乱了时空的既视感。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产物。

“papa想问你一些问题。”

“之前因为中也在,某些问题我问不出口。”

太宰治观察着他的神色,与其这样猜测，不如放到明面上直接问。

他脸上的表情还算和善,小樱桃捏着拳头全身贴向墙壁，很多细小的微表情糅杂在一起，纳入眼底。他读出来了，那是呼之欲出的紧张。

——人是无法捏着拳头微笑的。

太宰治忽然想起《人间失格》里的这句话,小樱桃指尖内拢，握成拳头,嘴角顺便咧开一个僵硬的笑,“好。”

房间里的挂钟忽然准点报时,太宰治背身旋上了门锁,怕有人突然进来,像敦君总是不敲门就进来了。

“人间失格。”他无意识念着这个名字，“跟你是什么关系？”

“……嘶！”

小樱桃微张着嘴,沉默良久,忽然双手抓握住太宰治的搭在自己头上轻轻点起的手指，咬出血后，一笔一划蘸到书面上写字。

太宰治甩了甩手，“没想到分化成alpha还得被咬,如果你不是我可爱的儿子我可能会打你。”

四周突然暗下来，像是被拉上了灯，和来人目光相抵的一瞬间，太宰治鸢色的瞳孔忽然收紧。

那人178的个子，这次仅眸光低垂就能与之平视，不必蹲下来才能看到他。

“这是你22岁的样子吗？”

小樱桃轻飘飘地将刺进墙中的刀拔下来，刀尖血液一步一滴，直到汇成细流，淌到太宰治脚边，“我前世出生于富有的贵族家庭，从小不清楚想要什么的我，从学生时代起开始渴望做一名作家……后来同年肺结核恶化，于玉川上水投河而亡，结束这荒唐的一生。”

细细聆听着这与人间失格无二的剧情，两个男人突然闯进来，叫了声太宰。

那个长头发拧成一股单马尾的是他们世界的织田作，虽然不是那个在黄昏后逝去的男人，当小樱桃手上的匕首将他贯穿后，太宰治依旧瞳孔骤缩了下。

保持着面上的镇定，太宰治气定神闲地走到小樱桃身边，轻踢了踢地上的人：“你杀了你的挚友吗？”

“我没杀他，是他自己不知好歹，况且……他又没死。”

“真好。”

两个字彻底将话题终结，小樱桃挑眉望着他，神情困惑，似乎想听太宰治解释那是什么意思。

“长辈的事情，后辈不需要知道。”

小樱桃皱眉，眉眼间隐约露出一丝不耐烦。

这种神情居然出现在他脸上，与中也更加相似了。

“说起来，你在这本书里的异能好像罗生门，不知道芥川看了是什么感受。”

太宰治双手闲闲抄起，插入兜内，与小时候乖巧可爱的形象不同，现在的小樱桃简直是个无理取闹的小鬼。

另一个男人捂着胸口跑去救人，自言自语，这个小樱桃，可能是潜入书中的侵蚀者。

侵蚀者是什么东西？

他们世界的专用词汇吗？

须臾之间，太宰治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前来阻拦他的男人都倒下了。

他探了探鼻息，还有一丝尚存，脉搏微弱，但确实都没死。

行步到【织田作】身边的时候，伸手撩起他的辫子，替他捂住他腹部涌出的鲜血，神色平静地说：“抱歉。”

再找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酒吧喝闷，正对着他，贴着脸趴在地上，嘴唇发白，哼着不着调的歌。

——好傻。

太宰治揉着额角，他以前在沙发上捂着耳机哼歌，别人不会也是这样看待他的吧。

酒吧陈设很简单，明媚的暖黄色灯光，角落里的蜘蛛在结网。

虽然不知道这种荒郊野岭怎么会有酒吧，但代入到书中的剧情，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太宰治扶着肩膀架他起来，他却忽然闷声坐起，将高脚杯塞入对方手中，杯里的酒液忽然全泼到太宰治脸上，扬起下巴，“这杯归你。”

然后又倒了一杯。

抬手、碰杯——

仰头一饮而尽。

“没给我准备喝的酒吗？”太宰治用白布擦干净脸，高度数的酒精刺的他角膜生疼。

小樱桃把空酒杯举到他唇边，浮出一个怪异的笑，自言自语起来。太宰治握着酒杯的手不觉收紧。

“我从出生起就丧失了为人的资格，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太宰治神色一凛，那个婴儿期的小樱桃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右手边，下一秒被他扑上去锢住了颈部，手腕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不停缩紧的力道。

“人是不能够掐死自己的，何况你已经转生了。”

飞快说完这句话，太宰治就抬脚用力踢向他的下腹，趁机那个小樱桃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小心翼翼的收拢手臂，贴在自己胸前，小家伙还在呜哇的乱哭，拳头时不时挥打到自己脸上。

太宰治麻利地将外套脱下，包裹成襁褓后轻缓地放到实木地板上。

“乖乖~不哭。papa在这。”

唇角温柔地上扬，不似以往的玩世不恭，哭声渐弱，看似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平息下来了。

他很少与婴儿期的小樱桃接触，那时候港黑与武侦还没有签署和平条约，见了面即是剑拔弩张，异能相向，不分出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但无止境的残杀是没有意义的，倚叠如山的棺木几乎放置了整个港黑负一层，还有不少尸体无处安放，直接原地铲土填埋了。

他和中也都曾亲眼见过这残酷的一幕。

森先生到底什么时候能想通。

太宰治担心会对小樱桃造成不好的影响，他才刚出生一周。后来得知中也一直将小樱桃保护的很好，那一幕，小樱桃根本没机会看到，便被森先生下令封锁了起来。

“呜呜……呜哇……”小婴儿扬着手中的绷带，那是刚从自己腕上扯下来的。

“你一出生力气就这么大呀。”

虽然很想再抱一抱他，可是眼下还有另一个难缠的家伙要解决。

成年期的小樱桃摇摇晃晃地撑着墙站了起来，鸢色的眼睛目光如炬，眼带防备地注视他每一个举动。

太宰治迈开步子，额前的头发无风而动，“我没有体会过你的人生，无法感同身受。”

“这一世，你作为我和中也的孩子，不要随随便便说出‘没有人爱你’这种话，那样的小樱桃，一点也不可爱……”

太宰治微笑着：“我和中也，都会一直爱着你的。生而为人，你不需要抱歉。”

小樱桃忽然伸出手，太宰治以为他要攻击自己，却只是抓住了背后的白色内衬，肩膀小幅度抖动着，像是在隐忍地啜泣，太宰治感受到有什么晶莹冰凉的东西顺着脖子滑落下来。

“你……是我下辈子的papa吗？”

太宰治松了一口气，嘴角牵出笑意，捧着那头红发顺着它生长的方向往下抚摸，“是的哦。”

那本《人间失格》从身上掉了出来，被风吹到了撕掉的那几页，太宰治刚捡起，掌心传感的那股热流瞬间让他脱手。

——居然自燃了。

蓝色的火焰凭空蹿起，还是火苗时太宰治单手想要盖住，但根本无法熄灭。

火势越烧越猛，已经顺着墙壁爬到了天花板，酒架也被烧成枯黑的颜色，柏图斯一瓶接一瓶的碎掉，珍贵的酒液淌到地上，将火势带到更加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是书里的结局吗？樱桃，你……”

前世的小樱桃已经停止了颤栗，靠在自己怀中，再也没有了呼吸。

太宰治伸掌替他合上了眼睛，自己的眼睛也被烟熏的干涩，肺里就像刚入水时的感觉，肺泡被异物黏满，不能呼吸。

“这样就要死了吗，chuya——”

可这样的死法，我觉得好痛苦。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来人往的横滨大街，围着十几个不明真相的市民面面相觑的注视着这两个凭空出现的人。

“欢迎，这里是横滨……”

声线沙哑地说出这句话，下一秒，怀中的人就消失了，从所有人的面前，消失掉了。

原本那些看热闹的市民突然嚎叫起来，四处逃窜开。

他们以为自己用异能杀了他。

向下垂了垂眼睫，他看着空荡荡的双手，随后捡起那本烧的本面发焦的《人间失格》，夹在手臂内侧，走了。

春来冬往，生死交替，书籍被烧还会出现千千万万的新书，人之将死还会出现新生，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了吧。

太宰治将手背到脑后，准备把书揣进兜里，才发现身上的风衣竟然一道没了：“我衣服呢？”

太宰治这才反应过来，那身风衣好像将小樱桃包起来了，所以这一世的小樱桃，会不会跟着一起消失……

五分钟后，他火急火燎地推开武侦社的大门，小樱桃正在搭积木，兴奋地拖起那身超大加长的风衣，一路小跑过来，朝太宰治伸出双手。

“papa！抱！”

中岛敦跟在后面：“太宰先生！您消失的这几天去哪里了？”

那是中岛敦第一次看到太宰先生垂下头，用这样温柔的眼神凝视着这个孩子。

“哈？你说那家伙红头发？照片拿来。”

中原中也刚回来，就听到太宰治当街跟人拥抱的绯闻，心想这家伙不会又吃毒蘑菇跑上街了吧。

碰到这么个傻逼当街抱人，受害者真可怜。

接过下属递来的照片，中原中也嘴角抽搐了下，紧皱的眉心继而舒展开来。

“啊……那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哒宰这里是彻底掉马了。

现世的小樱桃还处于半失智状态，正常情况是不会叫papa的【？】

tv的失格篇的异能确实像罗生门，看起来蛮强的，但樱桃不是很会用的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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